中元节与父母兄弟喝茶聊天,想起一路走来,畅想未来,脑海里浮现出岳飞的《小重山•昨夜寒蛩不住鸣》这首词,自以为如今的心情,就如同岳飞当年写这首词一般。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秋是奏著蟲的樂曲來的。

「唧唧唧……吱吱吱,噝噝噝,鈴鈴鈴……」不知哪一天起,清越的蟲鳴聲灌入耳來。秋蟲或趴在枯竭的枝幹上,或鑽在泥土的縫隙里,或藏在泛黃的草叢里,一片天籟,報告著秋天的信息,彈奏著最原生態、最自然、最可親的音律。正如韓愈所說:「以蟲鳴秋」,四個字道盡了秋的清泠和明澈。

「秋」字的甲骨文即蟋蟀之類秋蟲的象形。有學者釋之:「古人造‘秋’字,文以象其形,聲以肖其音,更借以名其所鳴之季節曰秋。」所以,如果給秋舉薦代人言,非秋蟲莫屬——蟋蟀、蟈蟈、金鈴子……

蟋蟀,又名促織、蛐蛐。這東西,長得不怎麼樣,卻名聲頗響——黑瘦、善跳、好鬥,鳴聲不高,棲身於洞穴,發聲時多在草葉間,是個喜歡「拈花惹草」的主。

蟈蟈,生於野,坡地、草崗,樹叢、莊稼地,都是它的歡鳴之處。蟈蟈的叫聲,跟蟋蟀相近,但聲音更為悠長、纏綿,似是貯滿了濃濃的秋的意緒。

在各種秋蟲的鳴叫聲中,我最喜歡金鈴子的叫聲。那聲音像微微滾動的金鈴綿延不絕,非常地悅耳動聽。金鈴子聲音清,「丁零零,丁零零」,好像學校里搖小鈴。

對各類秋蟲,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體味和解讀——它們,用自己獨特的語言在訴說著什麼呢?

「就是那一隻蟋蟀,在《豳風·七月》里唱過,在《唐風·蟋蟀》里唱過,在《古詩十九首》里唱過,在花木蘭的織機旁唱過,在姜夔的詞里唱過,勞人聽過,思婦聽過……」

「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里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夜闌月朧明。白首為功名。故山松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箏,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人言悲秋難為情,我喜枕上聞秋聲。」月朦朧,鳥朦朧,秋蟲在呢噥……

古人說,蟲鳴洗耳,這話真沒錯。

秋蟲是詩,亦是樂。西方巴洛克音樂家維瓦爾第,有一首百聽不厭的小提琴協奏曲「四季」,第三樂章——秋蟲樂!聽,農人載歌載舞,慶祝莊稼豐收,酒神的瓊漿玉液,使眾人在歡愉中枕著好夢睡去。

秋夜,聽蟲鳴之聲,最好的去處是村莊周圍的田野。秋蟲是村莊的背景音樂。尤其是,有月亮的晚上,高高低低、明明暗暗、或強或弱或疾或徐或悠揚或沈鬱或輕鬆或蒼涼的器樂與聲樂,沈醉,純粹。是誰呢?尋遍秋風秋水秋雁……都不是。追問秋雨秋花秋莊稼……也不是。那麼又會是誰呢?答案不用我說了吧。

秋蟲無須華麗的舞台,不求世俗的名利,它們為唱而唱——生命不息,歌唱不止——歌唱美好的時光,歌唱絢爛的生活,歌唱夜色的靜謐,歌唱璀璨的星光。

秋蟲詩意地棲息在大地,人類也應該詩意地棲息在大地。

◎杨崇演|秋虫#读书会[超话]#

秋是奏着虫的乐曲来的。

“唧唧唧……吱吱吱,咝咝咝,铃铃铃……”不知哪一天起,清越的虫鸣声灌入耳来。秋虫或趴在枯竭的枝干上,或钻在泥土的缝隙里,或藏在泛黄的草丛里,一片天籁,报告着秋天的信息,弹奏着最原生态、最自然、最可亲的音律。正如韩愈所说:“以虫鸣秋”,四个字道尽了秋的清泠和明澈。

“秋”字的甲骨文即蟋蟀之类秋虫的象形。有学者释之:“古人造‘秋’字,文以象其形,声以肖其音,更借以名其所鸣之季节曰秋。”所以,如果给秋举荐代人言,非秋虫莫属——蟋蟀、蝈蝈、金铃子……

蟋蟀,又名促织、蛐蛐。这东西,长得不怎么样,却名声颇响——黑瘦、善跳、好斗,鸣声不高,栖身于洞穴,发声时多在草叶间,是个喜欢“拈花惹草”的主。

蝈蝈,生于野,坡地、草岗,树丛、庄稼地,都是它的欢鸣之处。蝈蝈的叫声,跟蟋蟀相近,但声音更为悠长、缠绵,似是贮满了浓浓的秋的意绪。

在各种秋虫的鸣叫声中,我最喜欢金铃子的叫声。那声音像微微滚动的金铃绵延不绝,非常地悦耳动听。金铃子声音清,“丁零零,丁零零”,好像学校里摇小铃。

对各类秋虫,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体味和解读——它们,用自己独特的语言在诉说着什么呢?

“就是那一只蟋蟀,在《豳风·七月》里唱过,在《唐风·蟋蟀》里唱过,在《古诗十九首》里唱过,在花木兰的织机旁唱过,在姜夔的词里唱过,劳人听过,思妇听过……”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夜阑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故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人言悲秋难为情,我喜枕上闻秋声。”月朦胧,鸟朦胧,秋虫在呢哝……

古人说,虫鸣洗耳,这话真没错。

秋虫是诗,亦是乐。西方巴洛克音乐家维瓦尔第,有一首百听不厌的小提琴协奏曲“四季”,第三乐章——秋虫乐!听,农人载歌载舞,庆祝庄稼丰收,酒神的琼浆玉液,使众人在欢愉中枕着好梦睡去。

秋夜,听虫鸣之声,最好的去处是村庄周围的田野。秋虫是村庄的背景音乐。尤其是,有月亮的晚上,高高低低、明明暗暗、或强或弱或疾或徐或悠扬或沉郁或轻松或苍凉的器乐与声乐,沉醉,纯粹。是谁呢?寻遍秋风秋水秋雁……都不是。追问秋雨秋花秋庄稼……也不是。那么又会是谁呢?答案不用我说了吧。

秋虫无须华丽的舞台,不求世俗的名利,它们为唱而唱——生命不息,歌唱不止——歌唱美好的时光,歌唱绚烂的生活,歌唱夜色的静谧,歌唱璀璨的星光。

秋虫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人类也应该诗意地栖息在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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