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icon四十三年,吴中发生了水灾,水灾过后又是饥荒,灾民遍野,连罗汉寺里的和尚也过不下去了。一天,罗汉寺有一个叫辨悟的僧人对方丈说:

“师傅,寺里快没米了,寺中僧徒这么多,非得四、五十石米才能度过此荒年。”

方丈听了,为难地说:“辨悟,你也知道本寺没有多少产业,现在赶上灾荒,到寺里布施的施主又少,老衲到哪里寻米去?”

“徒儿听说寺里有唐时白居易抄写的《金刚经》一卷,价值千金,何不拿去到城中卖了以解燃眉之急?”

“《金刚经》是本寺至宝,不能卖。”方丈摇摇头说。

“师傅,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卖的?难道全寺的性命抵不上这一卷经书吗?”

“可是卖了《金刚经》,为师无法向历任方丈交代。”

“师傅常常教导弟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到了我佛门弟子,就不惜命了?”

“这个...”

“弟子知道这《金刚经》珍贵,我也不是真叫师傅卖了《金刚经》,而是先拿去换些粮食救救急,等到明年寺里宽裕一些,再把经书赎回来也不为迟。”

方丈被说动了,他叹了口气说:“也罢,此经值价不少,纵然守着他,也救不得饥饿,把它拿去当米,救得全寺性命,也算是功德一件,就是不知道能换得多少粮食?”

“弟子认识王相国府里的严都管,他与我相厚。我曾对他讲起过寺里的《金刚经》,他很感兴趣,我想凭着我的薄面,当他几十挑米,敢是有的。”

“既然如此,你就过湖到王相国府走一趟吧。”

“弟子遵命。”

辨悟和尚到王相国府找严都管,严都管见辨悟来了非常诧异,问:

“哟,稀客,是什么风把小师傅吹到我这里来了?”

“严都管休要取消,小僧今日来有一件事特来与都管商量,务要都管玉成则个。”

“哦,什么事?”

“眼下闹饥荒,敝寺人众缺粮,无计可施。寺中有祖传的《金刚经》一卷,是唐朝白侍郎的真迹,价值千金,想都管平日也是晓得的。小僧意欲将此卷当在府上,得米百来石,度过荒年,救取全寺生命。”

“这个嘛,百十担米不是小数目,我不敢做主,需得和东家商量商量。”

“好说好说。”

严都管往内堂去了,过了一会儿出来对辨悟和尚说: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老爷说现在不比往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金刚经》最多只能当得五十担,你看?”

“五十石?能否再通融通融?”

“不能再多了,小师傅要是不愿意,可以到别家去看看。”严都管为难地说。

“也罢,多当多赎,少当少赎。省得将来担子重了,难得赎了。”

辨悟和尚雇了挑夫挑着粮食走了暂且不提,且说相国夫人不久后翻看账簿发现一行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当洞庭山某寺《金刚经》一卷,本米五十石。”

相国夫人自思道:“奇怪!是何经卷当了这么多米去?”

猛然想起:“常见相公说道洞庭山寺内有卷《金刚经》,是山门之宝,莫非即是此宝?”她让养娘唤来都管,把《金刚经》取来看。

不一会儿,都管取来了经书,夫人解开包看时,发现只是零零落落的旧纸,是有些年头的东西。

相国夫人念声佛道:“此必是寺中祖传之经,只为年荒将来当米吃了。这些穷寺里如何赎得去?留在此处亵渎,心中也不安稳。不如把此经还了他罢,省得佛天面上取利不好看。”于是分付当都管说:

“你去把罗汉寺的僧人唤来,我有话要说。”

辨悟和尚听说相国夫人有请,不敢怠慢,等见到夫人,夫人把经书还给他,喜之不胜,千恩万谢一番,带着经书回去了。

在回寺的船上,船中的客人为了解闷,张家人长,李家人短诉说着各自的见闻,辨悟和尚一时高兴,便把自己遇到大善人相国夫人的事对同船人说了,有一个姓黄的秀才听说辨悟身上带着至宝《金刚经》,便要一观。

辨悟和尚推脱不过,便打开包袱取《金刚经》给众人看,不想这时刮起大风,把经书的前几页吹走了。辨悟和尚懊悔不已,想去追那吹走的经卷,可现在在船上,哪得方便?

辨悟和尚悻悻地回到了罗汉寺,把经书交给了方丈。方丈听说经书失而复得,也非常高兴,没有查看,就把经书收起来了。

不久,县里来了一个柳县令,柳县令为人非常贪婪,他听说罗汉寺居然有白居易的真迹,便有心想夺过来。他令一个头陀僧犯人诬告罗汉寺是土匪窝,把方丈抓了起来,暗中又命人到罗汉寺叫拿《金刚经》赎人。

辨悟火急火燎地拿着《金刚经》面见柳县令,柳县令是个附庸风雅之徒,他的县令之位买来的,他哪里识得白居易的真迹,见那黄黑散落的经书,前面还缺了几页,大失所望,这是什么值钱的玩意?简直一文不值。

没奈何,柳县令把经书还给了辨悟,又命人放了方丈。辨悟对方丈讲起湖上怪风卷走经书的经历,方丈双手合十道:

“此乃天意,要不是那怪风,老衲焉能逃得此劫?”

回寺后,方丈再也不做守财奴,把那卷《金刚经》看得像性命一样珍贵,而是专一潜修,普度众生,后来那方丈和辨悟都成为明一代的得道高僧。

#历史那些事#

我们熟悉的武侠人物,郭靖杨过,萧峰段誉,金世遗唐经天,李寻欢陆小凤,基本靠小说。
也有靠漫画的:风云,华英雄华剑雄,诸如此类。
李逍遥大概是第一个,靠游戏写进我们日常语境里的武侠主角吧?

以前说过不止一次:
对我们那代玩家而言,李逍遥给人的感觉是,很中国,很武侠。
1990年代的中文RPG,要么有历史原型如《封神榜》、《荆轲新传》,要么背景故事讲得不清不楚如《圣火列传》,要么就是改编如《倚天屠龙记》、《楚留香之血海飘香》。
《轩辕剑》很好,但一代二代和枫之舞,都没立一个真正的经典人物。

却是《仙剑1》,李逍遥,立住了。

李逍遥的经历,很巧妙地,切中了一个普通男生与一个典型武侠主角的交界线。
他不是天生大侠,出场就是个做剑仙梦的小跑堂。能言善辩,有点小狡猾又有点心软。当他给酒剑仙饮酒约好之后见面时,熟读武侠的,都会有这种感觉:
“这是个高手,要教我们武功了!”——恰似郭靖和黄蓉给洪七公吃了叫花鸡后,洪七公教郭靖武功。

之后婶婶病倒,李逍遥上岛,看到赵灵儿沐浴,还藏了衣服。
这段也是武侠里常见:陈家洛遇到香香公主时如此,袁紫衣藏起胡斐衣服时如此。
我自己玩到那会儿时,已经有了这么个感受:“这就是我们自己在经历一段典型武侠故事嘛!”

多年后想起来,《仙剑1》有两个地方,我觉得堪称空前。
其一,敌人可见,难度适当,可以不刷级;自由度偏低(相对于可以开飞空艇满处乱飞,可以用各种道具回到此前村镇的游戏),但哪怕是边角小人物,都有可爱的对白。
其二,迅速结婚,早早地让主线变成了一个潜在的爱情故事。
于是我们很容易代入李逍遥,代入这个故事,关心着赵灵儿和林月如。
而不像一般RPG,到一个地方就忙不迭买装备、刷级别、练新招、打新的怪,解决新的问题……
为赵灵儿达成愿望?一句话;救回赵灵儿?当然应该啦!顺便斩妖除魔?那是大侠分内应当嘛!

我们是慢慢看着李逍遥,从一个爱耍贫嘴还有剑仙梦的小伙计,不知不觉到苏州,不知不觉到白河镇,不知不觉到鬼阴山到扬州到京城,沿途发生的比武招亲啦女飞贼啦蝶妖报恩啦的故事都那么熟悉——蝶妖报恩那段,还专门有个戏剧舞台唱《白蛇传》,映射着这段情节——回过头来,我们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李逍遥已经走过许多路,不小心做了许多行侠仗义的豪举。
我们会很喜欢这样的李逍遥,也喜欢操控着李逍遥的我们自己。

是等李逍遥回到过去,我们才发现这不是个普通的武侠故事:“怎么还带穿越啦?”然后我们发现了,其实我们身处宿命之中,那个余杭小酒馆里吊儿郎当的少年李逍遥,从踏向仙灵岛的瞬间,就走上了命运的闭环,一切成长都是宿命之中的——但那已经是游戏后期的事了。

现在想起来,故事最妙的一点是,《仙剑1》里的李逍遥,始终没变成一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镇妖塔救灵儿这件事,从正派角度,实在不算正确:至少剑圣是这么认为的。但李逍遥代表我们去做了。
与镇狱明王大战、去决龙柱时,我们代表的李逍遥,简直已经和妖怪们交上了朋友,恰似令狐冲带着江湖旁门左道,去少林寺救任盈盈。
这事很中二,还带点叛逆,但对有武侠梦的少年而言,这就是很美好。

这也是为什么《仙剑2》中李逍遥出场时,会多少给人隔膜感的原因:从他的角度讲,他做的一切对得符合逻辑,但那已经不是少年李逍遥了。不再是那个谈着恋爱热着血,顺便斩妖除魔的李逍遥了。

怎么说呢?李逍遥这个角色的经历不算很新奇,更像是许多传奇故事的原型,在他身上演了一遍:得授神功,误见(?)出浴,英雄救美,比武招亲……这些不算新奇,但反过来,李逍遥满足了我们对一个剑侠的大多数幻想:爱情,美人,神功,奇遇,斩妖除魔,锄强扶弱,虽万千人吾往矣——诸如此类。
当然他不像杰洛特,可以有那么多分支选择,但他做的大多数选择,如此符合我们对剑侠的想象,以至于不会让我们觉得“李逍遥替我们做了选择”,而只会觉得“就是该这样嘛!”

所以某种程度上,李逍遥已经不是这个角色,而是我们每个人心怀仙侠梦的玩家少年时想象中的自己。
因为是少年幻梦,所以连年少轻狂和遗憾,都是美好的。

唐敬宗夜晚打猎回宫,与宦官酒过三巡后,进内室准备更衣。突然!内室的蜡烛被人吹灭了,随后听见唐敬宗惨叫一声,苏佐明这才命令左右点燃蜡烛说道:“皇帝已死,大事已成,赶快筹备后事吧。”…

原来,唐敬宗是一个十分喜欢玩的君主,而且他还玩的很好,唐敬宗尤其喜欢“打夜狐”。为此,唐敬宗豢养了一批力士,昼夜不离左右。敬宗是个“打夜狐”的高手,但是那帮力士却有的不善于这种猎杀行动,敬宗动辄就将表现不好的力士流放…

公元826年,敬宗又一次外出“打夜狐”,回宫之后,兴致昂然,又与宦官刘克明以及击球军将苏佐明等二十八人饮酒。酒过三巡之后,敬宗酒酣耳热,准备进内室更衣,刚进内室,突然蜡烛被人熄灭,随后只听到敬宗的一声惨叫!

击球将军苏佐明命令左右点燃蜡烛,并对宦官刘克明说:“大事已成,赶快筹备后事吧。”刘克明说:“皇帝已死,我们得另立新君,不如迎立绛王,立绛王对你我有利。”

于是,刘克明假传圣旨,宣翰林学士路隋进宫,对他说皇上已经暴毙,并宣布遗命:“绛王李悟暂时统领军国大事。”路隋知道有诈,但也不敢细问,只好按照他的话拟好遗旨。苏佐明等人,忙去迎接绛王李悟进宫。

绛王李悟是宪宗的儿子,敬宗的叔叔,他见宦官来迎,好似喜从天降一般,冒冒失失地来到宫中。此时,天已黎明,文武百官上朝,只见刘克明等宦官先宣读遗诏,接着令人拥着绛王李悟出了大殿,接见文武百官,百官都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文武百官此时都盯着丞相裴度,没想到他平静地说:“裴度等人只知道遵旨行事,皇上突然驾崩,遗言犹在,应该遵行。”刘克明忙说:“裴公是三朝元老,一切政策,全仗裴公主裁。”裴度又道:“我已经老了,你等看着办吧。”

裴度回到家里,决定讨伐这帮逆贼,一时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可巧,中尉宦官梁守谦来见,裴度把他请了进来,对他说:“我正要请中尉,今天的事情你看怎么办?”

梁守谦恨恨答道:“弑君逆贼,可杀可恨。”裴度说道:“我们都在宫外,你们在宫内,究竟是否是弑逆,还要查个明白。”梁守谦道:“没什么可查的,听说逆贼刘克明还要把我辈全部驱逐,所以我来求裴公,一起想办法。”

裴度道:“中尉手握禁兵,一呼百应,何不赶快讨伐叛贼,否则机会就会稍纵即逝了。”梁守谦道:“除掉贼人,绛王也就不能继位了。”裴度回答道:“这个自然,名不正,言不顺。”

梁守谦问:“是否应立皇子李普呢?”裴度半晌才答:“皇子太小,不如立江王李涵。”梁守谦当即联络枢密使王守澄等人,用牙兵迎接江王李涵进宫,然后调左右神策飞龙兵讨伐贼党,一概斩首,连绛王李悟也死在乱军之中。

裴度率文武百官拜见江王,请他继位,江王素服出来相见,哭着推辞。裴度和百官再三劝江王称帝,继而说服太皇太后下令,江王才在宣政殿继位,改名为李昂,称为文宗。然后,文宗为敬宗发丧,葬在庄陵。

至此,敬宗被害之后的宫廷政变也告一段落。只是可怜了那十八岁的敬宗皇帝,在位仅仅两年,只因荒淫过度,白白丧命在奴才手里,这也是咎由自取吧。

其实,敬宗不是没有得到过教训,敬宗即位之后,几乎全天下的唐民都知道,敬宗游猎无度,不理朝政,内由梁守谦等人掌权,外由李逢吉专政,宫闱相隔,内外不通。正是因为这样,才引发了可笑的一次“染工暴动”。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占卜的术士苏玄明,一个染坊的工人张韶。这两个不伦不类的人物,也奢望起做皇帝来了。

一天,苏玄明替张韶占卜,掷过铜钱,忽然大惊道:“可喜可贺,你很快就能登上皇帝的宝座了!我也能居丞相之位,这真是意外的洪福呢。”

张韶不禁大笑着说:“你是占卜的人,我只是个染工,怎么可能进朝门,坐上龙椅,真是说梦话,好笑好笑!”苏玄明说道:“我的卜卦是很灵验的。”张韶还在大笑不止。

苏玄明又道:“眼下正是发迹的日子,你想皇帝昼夜游猎,时常不在宫里,不趁此机会图谋大事,还等什么?”

于是两人合作,秘密找来染工、无赖一百多人,把他们藏进柴草车中,混进宫门。张韶和苏玄明冒充车夫,守门的宦官见车载过重,上前来盘问,被张韶抽刀杀死,然后命令同党下车,换上太监的衣服,持刀大喊着杀进皇宫。

敬宗吓得六神无主,仓促间从左角门逃奔左禁军。左神策中尉马存亮,突然听说敬宗到来,急忙出来迎驾,抱着敬宗的脚流下泪来,并亲自背敬宗进营,然后派大将带骑兵进宫讨贼。

这时,张韶等人已经冲进了清思殿,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和苏玄明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你的占卜,果然灵验,我已经做过皇帝,你也做过了宰相,我们赶快出去吧。”

语音未落,大将已经领兵杀到,张韶和苏玄明同时毙命。还有几个余党,藏在宫中,搜查了一昼夜,全部抓获问斩,皇宫这才安定。

这次“染工暴动”非但没能点醒敬宗收敛贪玩的心思,反而至此以后,敬宗更加变本加厉的宠信宦官,沉迷吃喝玩乐。加上敬宗心智很不成熟,喜怒无常的处罚手下,这才导致自己命丧宦官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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