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童女神[超话]# [心]
編導莎翁經典悲劇《李爾王》 鄧樹榮的破舊立新

文學巨人莎士比亞的劇本素以詞藻精妙見稱，文字力量無遠弗屆，要是將莎劇以「無言」形式進行，完全放棄對白，只是依靠空間中的移動、肢體上的郁動，劇作的核心精神仍能成功傳遞嗎？《李爾王》為莎翁筆下的四大悲劇，主人翁李爾王誤信大女二女阿諛奉承的虛假說話，卻無視三女拙於表達的真誠愛意，一家人因此弄得四分五裂、慘痛收場，劇中個別女性角色被冠以「魔鬼」稱呼，甚至成為被詛咒對象，若果以一個全女班的陣容搬演《李爾王》，這個性別佈局又會為原著帶來什麼轉化？

鄧樹榮戲劇工作室藝術總監鄧樹榮（樹榮）親自改編及導演的全女班無言劇《李爾王》即將於本月底在香港上演，對於今次創作，本身對莎翁及莎劇素有鑽研的樹榮給予自己一個主要命題：如何更好地反映當代社會？「今時今日再做類似《李爾王》的Classic（經典），如果你又係『博物館式』地做一次，對我嚟講無咩太大意義，因為每日全世界都有好多套《李爾王》在上演，包括Professional（專業）、包括學院，點樣更好地反映當代社會，我諗係每個創作人去面對經典作品時都要考慮的問題。」
 
與其追求原汁原味，將莎翁經典由頭到尾搬演一次，樹榮重新回到《李爾王》的劇本，再一次尋找當中精髓，也許正如他一向強調，「執導莎劇永遠是一趟探索未知的旅程」，今次他又從中覓得不一樣得思考及感受，其中之一就是採用全女班陣容演出所有角色，包括被譽為男演員演藝生涯重大挑戰之一的李爾王；樹榮解釋，當劇情發展至父女反目，李爾王復遭流放後，他強烈地憎恨女兒，甚至因此而憎恨女性，認定對方就是邪惡化身，劇中也有其他角色並不同意李爾王女兒做法，並以惡毒言辭詛咒女性，「包括形容對方為魔鬼，但卻礙於對方的女性形象而無法繼續去怪罪，反映了莎翁那個時代對Gender（性別）差異的睇法，例如男同女係有一定固定的職責，不能逾越的規範。」

時至今日，不論是性別研究的推進，或是兩性關係的變化，均是一日千里，樹榮刻意揀選女性這個當時受到詛咒的族群去扮演包括傳統男性的全部角色，進而呈現不同性別之間的對立面，相信觀眾都會從中獲得有別於傳統的領會。除了全女班之外，無言劇亦是樹榮今次的重點實驗及追求，事實上，若果是一直跟進其創作旅程的劇迷，以至是對本地劇壇略有認識的觀眾，相信對由樹榮主理的無言劇都不至於太過陌生，過去的重要作品包括《打轉教室》及《舞•雷雨》等等，作品並不是由言語主導，依靠的是包括空間移位、肢體動作、呼吸、面部表情、眼神、身體上的敲擊、聲帶聲音，以至是包括摩擦等非聲帶聲音等等，統稱為前語言的表達方式，「未發明語言前，到底不靠外物，我們是如何表達、如何溝通呢？」

樹榮透露，對比前作，今次有關前語言的探索是更加深刻，相關表達也比較豐富，「《打轉教室》涵蓋很多其他肢體文化元素，包括透過敲擊及舞蹈去呈現，今次《李爾王》則集中在戲劇關係，沒有了舞蹈及功夫等輔助，觀眾實在是在看一套無對白的戲劇」，他並補充，《打轉教室》屬於原創劇，觀眾入場前不會有太多過去的參考，例如並不知道角色背景，單靠在現場見到表演者的即時呈現，相對地會是比較表面的層次，「《李爾王》則完全不同，今次係要出到深層次的心理結構及精神世界。」

劇場是創作人與觀眾相遇、相識及相知的時空，樹榮相信，不論本身是否認識《李爾王》、有否看過原著劇本，觀眾入場後都會是各有領會，他個人則期望觀眾在觀劇期間能夠連結得到當下，「並非在看數百年前的舊戲，這些情節就算仍是這樣發生，但係觀眾都會覺得關自己事，所引發的思考都會好當代，既有意義，又有時代感，某程度上好似在講我們的現況，在大約個半小時入面，如果真的在看我們在做什麼，他們就會感受得到。」

*本文為特約刊載 余拜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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