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马嘉祺隔着拥挤的人潮猝不及防地对视,看清他熟悉的眉眼。

薄薄的眼皮,狭长上挑的眼尾,凉的,静的,藏着秋的寂寥萧瑟,轻轻地看向你。

原来已经和他分开那么久了啊。
久到他刺猬似的凌乱短发变成精心打理的精致造型,久到他身侧的朋友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些,久到他成为遥远而璀璨的当红乐队主唱,久到你无法开口说一句:好久不见。

你站在原地看他被人群簇拥着走远,喧嚣的走廊渐渐变得空荡,有携着寒意的干冽的风涌入,你想起分手那天似乎也刮着风。

那时他看着你的眼睛,说,风只起这一回。

-

你们大学时在一起。
他唱摇滚、搞乐队、叼着烟窝在宿舍写歌,留及肩的长发,又在某个夜晚对着老旧模糊的镜子自己剃成寸头,报废了那只你送他的电动剃须刀。

第二天见面,你惊得说不出话,他笑着凑过来亲你,拉着你的手放在他的头顶蹭,“摸一摸,是不是还有点扎手啊?”

他是太浪漫的恋人。
写藏着你名字的情歌,表演结束对着人海讲“This song is for my lover.”,把玫瑰藏在大衣口袋等你,非要你亲手为他戴耳钉,你那时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耳后纹上了你的小名。

但他似乎不是合适的爱人。
毕业后你们租了一家小小的公寓,他依旧写歌、做乐队,但脱离象牙塔后的浪漫主义被现实狠狠踩碎,你们几乎陷入入不敷出的窘境,你和他观点之间的矛盾不断暴露,于是你们陷入争吵、冷战、和好、再争吵的死循环,一天天消磨着彼此的爱意。

太无力了,罗曼蒂克消亡在茶米油盐里,爱情以最可悲的方式死亡,葬于庸碌的满地鸡毛。

你在某个夜晚向他提了分手。
前一刻钟你们仍纠'缠在一处拥吻,呼吸交错,温度相融,心脏贴着胸口,湿漉漉地摩挲出滚烫的欲'望。

那时他正坐在床边抽烟,身上只披着一件揉皱的白衬衣,凸起的肩胛骨随着他弹烟灰的动作轻轻颤动,抖落一地狼藉。

“马嘉祺,太累了。”你声音低低的,却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没有力气和你走下去了,我们分开吧。”

他不说话,指尖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淌出缠绵的白雾,绕住你的心脏,直到最后的光灭掉。

他起身靠近你,携着淡淡的烟味,吻了下你的唇,很轻,很凉,像一阵风。

“好。”

马嘉祺连夜整理了行李,他没什么东西,除了那把吉他更没什么值钱的。

你躺在床上,听到他轻手轻脚依旧发出的响动,一动不动,只有眼泪无知觉地向下淌,落进枕头,湿而咸地发酵,你闻到苦味。

他似乎很快收拾好,你听到敲门的声音,逼着自己稳下声线,嗓音却依旧哑得厉害,“进来吧。”

马嘉祺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端着你的水杯,他俯身把水放在床头,目光只落在你干燥的唇,轻轻开口,“那我走了,如果这周六有时间,再来看一次乐队演出吧。”

你闭着眼,听到他的脚步声,听到行李箱骨碌的声音,听到关门落锁的声音。

睁开眼,他只留下一杯水。
温热的,添了蜂蜜,放在你的床头。

-

周六时你去看了那场演出。

台下依旧没什么人,马嘉祺站在舞台偏右的地方,戴了发带,长长不久的头发被箍起来,涂着劣质发胶,眉眼间落了亮晶晶的闪片,身体薄薄的一片,立在舞台上。

他弹着琴唱,我们能不能不分手,亲爱的别走。

嗓音一如既往地清亮漂亮,似乎有些哑,像微微磨损的八音盒,叮叮咚咚,依旧欢快地歌唱。

/ 我们能不能不分手 亲爱的别走
全世界都让你要爱我 难道你就不会心动 /

那天演出结束后你去后台找了他。

他正和乐队里的朋友们交代着下一次演出的事,神色淡淡的,似乎很疲惫,听到声音看向你的方向,一瞬怔住。

你似乎看到他眼尾有些泛红,却不敢确定是妆容抑或他的情绪外露,只好装作不知道,安静地等他处理完事情。

他走向你,你隔得很远便嗅到了股烟味,累积起来的沉闷的气味,有些难闻。

你下意识想对他说少抽些烟,却很快意识到再无资格,于是只好咽回心底,发酵出酸涩的苦,眼眶又泛起热来。

怕控制不住掉眼泪,你直奔主题地开口,“那首歌什么意思?”

马嘉祺沉默地看向你,目光却并不聚焦,只散空地笼罩着你,小幅度颤动的睫毛在眼尾投下浅浅的阴影,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很久才回答,“你当做分手礼物吧。”

你不甘心似的,又问,“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说,“风只起这一回。”

你盯着他的眼睛,薄薄的眼皮,狭长上挑的眼尾,亮晶晶的妆容,和那抹若有若无意味不明的红。

你猜不透那句话的意思,却隐约明白,你和他大概真的结束了。

“那再见。”
“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太体面的分开,没有争吵,没有歇斯底里,甚至没有挽留,马嘉祺平静地接受了你的要求,就像曾经无数次包容你的小脾气一样。

这场爱里,他从始至终都体面,像一缕干净透亮的风,轻轻地吹过,你连痕迹都抓不住。

那首歌里唱 / 曾为你冷风中颤抖 曾为你泪水狂流 曾为你万事都低头 / ,歌不是唱给你的,歌里的人也从都不是他。

风掠过树梢吹落秋叶,毫无留恋,再也没有人牵着你的手一起回家了。

-

你终于回神,挣扎着逃出冗长又凌乱的回忆,甜的玫瑰、咸湿的泪、温热的吻与毛茸茸的发顶,一切都消失了。

于是模糊的双眼清晰起来,一双黑色皮鞋一步步走进视野间,你错愕地抬头,入目是薄眼皮,长眼尾。

他淡淡笑起来,对你说,“好久不见。”

小日常

甜的

01
张折涵的头发现在已经齐肩长了,龚骏每每在睡觉的时候搂着张折涵,都会用他的大手在张折涵头上摸一摸,指尖偷偷捏着张折涵的发丝磨砂,张折涵有时会咬着他的脖子问他,“别摸了别摸了,跟摸狗头似的,你才是小狗好吗?”龚骏就把他搂的更紧,两个人躺在床上呵呵的傻笑,“我是小狗,你是小狗的小猫呀。” ​​​

02
龚骏今天下午没事儿,没有拍摄也没有戏。龚骏做好饭之后搂着张折涵午睡,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六点多。龚骏醒的比较早,他看着张折涵最近有点消瘦的脸庞,捏了捏,又扯着拽了拽。可能是用劲有点大,直接把张折涵给扯醒了,睁着一双眼迷茫的看着他,“干嘛啊你,”龚骏看他醒了,低头亲了一口,“快到下午了,马上吃晚饭,在想怎么才能把小猫再喂胖一点儿。” ​​​

03
龚骏今天下午拉着他逛了一下午的商场,给他买了不少衣服,又非要拉着他去公园。龚骏本来是想逮着他去看看风景,春天了,柳枝才刚刚抽条,正是踏青的好时节,却反过来被张折涵拉着去健身器材那里玩跷跷板。两个人站起来脚直接能从最高处够到地上,张折涵想玩这个,龚骏就陪着他玩,两条长腿盘在跷跷板上,时刻担心自己的屁股会不会噔到地上,硌得慌。张折涵看着他的表情,和旁边观看的两个小朋友一起笑的前仰后合,没了力气。

04
张折涵坐在大排档的门口,连个口罩都没带,埋头苦啃着一个大骨头,嘴巴张的老大也啃不过来的大骨头。龚骏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笑着拍照,闪光灯忘记关,被张折涵抓了个正着,张折涵下意识的睁大眼睛看向前方。龚骏原本正在为抓拍到的油光满面的小猫暗自偷笑,抬起头来看到张折涵一脸迷茫的样子又非常可爱,伸出手去捏着张折涵的下巴,也不顾周围人群,吧唧一下亲上了那个小油嘴,笑嘻嘻的说,“我老婆真可爱。”把人亲的想打他又没手,想追他还要啃骨头。

05
张折涵最近喜欢晒太阳,经常最近在阳台铺一个瑜伽垫躺在上面,龚骏原本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他天天中午要拍戏,外面光线太亮,每次视频的时候张折涵又会回屋里,还是有一次他自己中午下戏早,回家的时候看到的。龚骏转头就在淘宝下单了一个双人躺椅,把张折涵从瑜伽垫上拉了起来,“你也不觉得凉啊,冻着了怎么办?”张折涵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晒着太阳哪还能冻着?正想反驳他,抬头就看到小狗一脸严肃,说出的话就没了正经,“怎嘛?龚老师这是还要惩罚我不成?”龚骏红着耳朵捏了捏他的鼻子,“罚,当然要罚,罚你和我永远在一起。”

06
龚骏躺床上喝水给呛着了,整张白脸咳得通红,张折涵看了全过程,又想笑又心疼,先拿着手机拍了一张发了朋友圈:小狗呛水哈哈哈哈哈。龚骏抬着上目线看他拍照,想开口说话又被堵在咳嗽声中,张折涵放下手机哒哒跑去给他重新倒了杯水,跪在床上拍他的后背,自己在哪儿瞎琢磨,“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啥事儿,被人说中了,然后你喝水呛着?”龚骏自己缓缓的顺了气,一个翻身把张折涵压在床上,头在脖子处蹭了又蹭,“之前背着你直接爱上张折涵本人了。”

07
张折涵今天专门放弃了斗地主,一脑门全扎进了王者里。他原本想叫的名字是张折涵疯子,发现有人叫过了,自己叫了SimonCrazy。张折涵恨恨的搜了这个人,发现竟然还是满30级的星耀段位,第一反应加了个好友。龚骏在片场,同组演员邀请他玩游戏,没发生过几次的事儿就更不好推辞。他刚打开游戏就弹出来一个好友申请,SimonCrazy,本来是没想加的,但是读了两遍发现这个竟然是他和张折涵的名字组合,一口作气同意申请邀请打游戏开麦。“你好,你是CP粉吗?”“你是谁啊?”开口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龚骏?!”“老婆?!”

08
龚骏最近做的饭都很清淡,张折涵明里暗里吐槽好几次了,都被龚骏以他胃疼为由挡了回来。张折涵趁着龚骏在洗澡,自己切了个辣椒,切的大小不一丑了吧唧,在锅里倒满了油去炸,辣椒味透过油烟呛过来,只让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龚骏在浴室闻着味道不对,擦擦身子裹着浴袍就跑了出来,先帮张折涵捂着鼻子让他出去,自己夺过张折涵手中的铲子熄了火,浇上水确定不呛了才出厨房。张折涵蹲在端着刚刚给龚骏倒的一杯水蹲在沙发上,眼睛都咳得有点泛红。龚骏原本还在生气他自己突然做饭,看到张折涵这样,连忙走过去摸了摸小猫头,“有没有烫着自己?”龚骏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张折涵伸出胳膊,委屈巴巴的给他指了指,“喏。”龚骏心疼的吹了吹,“疼不疼啊,你这几天不能吃辣椒你又不是不知道,屁股那里都肿了…”龚骏话还没说完,被张折涵捏着脸扯开,“你还有脸说?为什么肿你不知道?”

电梯“叮”的一声停住,合金门板打开,叶白衣率先迈步出来,险些撞上端着盘子的韩烨。

新鲜出炉的可可饼香味充溢在过道里,少年往后撤了一步,稳住手中的器皿。

叶白衣深嗅了口,赞道:“手艺不错啊。”

“家里阿姨刚烤好的,”韩烨解释道,“我给妞妞送一些。”

“他现在可不稀罕你的小饼干。”叶白衣笑道:“万圣节那天妞妞开着他的小豪车出去,一趟来回,满载而归,后座上全是零食。听温客行说这几天晚上睡觉都能乐出声。”

闻言,少年先是一笑,又若有所思。

“羡慕了?”叶白衣道:“他宝贝死那些零嘴了,估计也就给你看几眼。”

“我下午放学回来碰见温叔叔,应该是在和周叔叔打电话,”韩烨斟酌道,“我骑车路过时听见他说……‘告诉妞妞我把他的零食都吃光了’……”

“嚯哟。”叶白衣讶异瞠目,眉头拧成一团:“完了。”

他摆摆手,转身往电梯方向走:“这顿饭是蹭不到了,你也赶紧回家吧,他们家肯定已经闹翻天了。”

“应该还好吧?”韩烨倒是觉得叶白衣有些反应过度:“我猜妞妞会哭闹,所以才想送点饼干安慰安慰他。”

“非也非也,”叶白衣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妞妞哭一哭不要紧,小孩子忘性大,哄哄就好了。

关键是你周叔叔,看着严厉对吧,其实最心软护短。这些零食妞妞既然能运回家,那就是经过他同意的,细水长流慢慢吃掉也不碍事。

结果温客行突然妞口夺食,好端端的欺负孩子,那你周叔叔就不乐意了,跟护崽的大猫一样要挠人了。”

韩烨听得一愣一怔,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哎我说,这饼干也别端回去了,送礼没有往回拿的道理,给我得了。”叶白衣刚伸出手,忽然听见“咔哒”门响,转头看去,只见东户家门大开,户主被人用力搡了出来。

叶白衣顿时来了兴致,疾步上前:“这不一家之主么,几天不见,这么拉了?都被扫地出门了?”

温客行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将门拍得“咣咣”响,央告道:“阿絮,阿絮,你听我说,我没吃妞妞的零食,我那是逗他玩!真的,你去厨房壁橱里找,都还在!”

屋内毫无动静。

叶白衣咧着嘴,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家装修可是花大价钱隔音了,里面听不见。”

温客行压根不理他,按开了可视门铃,深吸口气,委屈至极可怜巴巴地看向镜头:“阿絮,我就是在网上看到个挑战,‘告诉你家孩子你吃光了他的万圣节糖果’,其他小朋友的反应千奇百怪,我一时好奇咱们家妞妞会怎么做……阿絮……周队长,我知道我该罚,你把外套给我吧,我去楼下反思。”

叶白衣“嘁”了声,冲韩烨道:“又来……你看着吧,一,二,三。”

“三”字落地,门开了。

叶白衣不屑道:“虚头巴脑,也就你家阿絮吃这套。”

“行了行了,烦不烦。”阿絮怀抱妞妞,对着门外的众人道:“全部都有,进来!”

老中青三个男人即刻缄口不言,鱼贯而入。

妞妞脸上还挂着泪,窝在阿絮怀中瞧向客人。

“哎呀,韩烨哥哥来看你了,”阿絮换了个姿势抱着奶娃娃,用掌心揩了揩泪痕,“哥哥还带了小饼干,我们尝一块好不好?”

“……好。”小家伙细细声应道。

韩烨走到跟前,挑出一块卖相最好的:“虽然是巧克力味道的,但是不苦哦。”

妞妞探过身,就着韩烨的手咬了一下饼干,确认过味道,这才用两只手捏住慢慢啃起来,还不忘道谢。

“涉涉哥哥……”

这会儿功夫,温客行已从厨房将藏起来的零食全部拎了出来:“妞妞快看,好吃的都在,一包也没少。姑父没吃,刚刚是在跟你玩游戏。”

被妞妞用湿漉漉红彤彤的眼睛注视着,温客行愈发懊悔起来:“……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让妞妞难过了,姑父跟你道歉,以后再也不拿妞妞重要的东西逗乐了。”

“……没关系。”妞妞慢慢眨巴一下眼睛,将啃了一半的饼干递出去:“姑忽吃。”

温客行一口吞下被小家伙啃得坑坑洼洼的饼干,伸出食指:“妞妞跟姑父和好了?”

“嗯!和好啦。”妞妞握住那根手指摇了摇,权当握手。

“姑忽,”趴在阿絮肩头的小可怜看看温客行,又看看零食包,慢慢道,“妞妞上幼儿园,你在家里饿饿了,好吃的给你吃,妞妞不生气。”

温客行顿感数道谴责目光扎在身上。

奶娃娃扑腾了一下腿,想要下到地上:“妞妞在幼儿园有饭饭,还有陆微寻的好吃的,还有韩烨哥哥的。”

他被阿絮放到地上,走过去拍了拍零食袋子:“姑忽没有……姑忽饿饿了,就没有力气捉饭了,姑姑不会捉饭,给你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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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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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很感动,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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