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智者说:当我打开的时候,就是我锋芒毕露的时候,需要我去表现自己,展现自己的能力,无需谦虚;当我闭合的时候,也是我掩其锋芒的时候,慎独慎行。

慎独,中国人的千年修行。

《礼记 · 中庸》: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两千多年后的曾国藩,在临终时告诫其子:慎独则心安。慎独,不仅是某个人的修行,更是两千多年来,中国人的一场大修行。君子慎独,是几千年来被奉为修身最高境界的法则。

“君子慎其独”的意思是,君子在独处、无人注意的时候。也要小心谨慎,严格要求自己,不做违背道德的事,历史上有很多“慎独”的生动例证。康熙将“慎独”概括为“暗室不欺”,林则徐在居所悬挂一块醒目的横额,上书“慎独”二字,以警醒、勉励自己。晚清名臣曾国藩在遗嘱中第一条说到的就是“慎独”。他说:“慎独则心安。自修之道,莫难于养心,养心之难,又在慎独。能慎独,则内省不疚,可以对天地质鬼神。人无一内愧之事,则天君泰然,守身之先务也。

同治十一年(1872年)二月初四这天,曾国藩拜过父亲的牌位,让儿子纪泽扶他去花园散步。父子俩拉着家常,不知不觉走近一片竹林。忽然,一阵大风吹过,曾国藩连呼“脚麻”,便倒在儿子身上。扶进屋时,曾国藩已经不能说话了。他用手指指桌子:那是他早已写好的遗嘱。曾纪泽双手把纸展开,第一条写的就是:

一曰慎独则心安。自修之道,莫难于养心;养心之难,又在慎独。能慎独,则内省不疚,可以对天地质鬼神。人无一内愧之事,则天君泰然,此心常快足宽平,是人生第一自强之道,第一寻乐之方,守身之先务也。

人如果能做到慎独,心里自然会平静、安定、富足。自我修养的道理,没有比养心更难的了。养心最难做到的,就是慎独。能够慎独的人,自我反省时不会感到愧疚,可以面和天地、鬼神对质,绝对不会有行为无悔恨而心却退缩的时候。人假如没有可以愧疚的事,面对天地便神色泰然,这样的心情是愉快平和的,是人生第一自强之道,是最好的药方,修身养性的第一件大事。

慎独,智者的人生大境界。

龙应台说,修行的路总是孤独的,因为智慧必然来自孤独。

因此,在孤独中保持自我,在孤独中修养自我,就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南宋陆九渊说:“慎独即不自欺。”慎独的时候,人主要面对的是自己,与自己的内心“赤膊相见”。

德国哲学家康德说:“这个世界上唯有两样东西能够深深地震撼我们的心灵:头上璀璨的星空与心中崇高的道德律。”

慎独,本质上就是《大学》中所说的“诚其心,正其意”,是对自我内心崇高道德律的敬畏。一个诚心正意的人,一个敬畏自己心中神圣道德律的人,一定善良的、富足的;群处能守住嘴,独处守住心。

慎独,是人生的一种境界。达到这种境界的人,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在孤独中获得升华,得到大自在,大逍遥。内心就获得了安定和富足,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苟且的去迎合别人,更不会在独处的时候放纵自我。

慎独,是一场自我与全世界的对话,更是自我与灵魂的对话。达到这种境界的人,能在绚烂中归于平淡,在世不染,阅历深厚,返璞归真。

慎独的最高境界,就是笑而不语、光而不耀、威而不猛的境界。慎独的境界里,有清凉自在的心,有安定从容之心,有一颗摆脱烦恼束缚的自由之心。

慎独,是中国人的千年修行。是一种静美,一种至高的人生境界。

兼备事物的两极
理性和人性,大胆和心细,温和和严厉,看起来都是性质相反的东西。但人只有兼备这两个极端,并让其正常地发挥作用,才能真正把事情做好。
所谓“兼备两极”并不是“中庸”,也不能偏向一方,更不是两者相加除以2取中间值。而是兼备这两个极端,按不同场合运用自如。这样做非常重要。
比如,为把工作做得更出色,我们既要有科学家那样的合理性,又要有与人亲密相处的丰富的人情味。
就是说,为了实现目标,在制定具体计划的时候,必须进行彻底的逻辑性思考,而在达成目标的过程中,又需要领导者卓越的人格魅力,把周围的人们裹挟进来。
彻底追求逻辑的合理性和感动人心的深厚情谊,兼备这种性质不同的两极,才能把工作做得完美无缺。

我们知道,道家强调自然人性论。老子是通过素、朴语词来阐述自然人性论的,庄子则在这些语词前加了个纯字,称作纯素、纯朴。这是干嘛呢?

仔细想,庄子增加纯字不是偶然的,也不是修饰性的。庄子讲纯,是指纯粹;真性,强调的是纯粹的性(性的概念包含人性论的思想),这里面隐含着这样一个不甚明显的想法:真性、纯粹不完全是自然的意思,而是加深了其中的蕴含。

《庄子•刻意》:“纯粹而不杂,静一而不变,惔而无为,动而以天行,以养神之道也。……纯素之道,唯神是守;守而勿失,与神为一;一之精通,合于天伦。……故素也者,谓其无所与杂也;纯也者,谓其不亏其神也。能体纯素,谓之真人。”

这段话里面的两种提法——“养神之道”和“纯素之道”,其实是一回事。值得注意的是,庄子谈到素时提出一种新说法,“素也者,谓其无所与杂也”。“无所与杂”就是不包括任何杂质,就是纯粹的意思。“能体纯素,谓之真人”的能体要比能知的含义深广得多。孟子所谓体知,不是指一般意义上的认识,庄子的体道,更是指对道的体证与觉解,比知识论意义上的认识要更加深入。

再看《庄子•天地》中一个很有名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农夫在田地里打水浇菜园子,旁边过来一个人,说你怎么这么费劲儿呢?你就不能弄个轱辘吗?或者弄个水车蹬着,又省劲儿,浇得又快。这位农夫就讲了这样一番话:“有机械者必自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

这里的“机心”就是日常所说的聪明机灵,头脑灵活。然而,在《庄子》文本的这段语境中,机心显然具有负面作用和负面价值,同无心、常心是相对的。接着又说“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机心占据了你内心的话,无心、常心等纯白的东西就不在了,纯白就是无心、常心的特质。

《管子》四篇中有《白心》一篇,心本来就是白的、纯白的,机心的活动会使原本的纯白之心受到污染,变得不纯粹了。那么,为什么用“白”字形容那种纯粹意识状态的心呢?这其中有些讲究。“白”实际上是一种放光的状态,换言之,纯白的白不仅仅是形容词,表示某种性质,它也还多少有些表示状态的意味,表示某种内在精神的光照经验。

由此可见,纯白这个语词显示出了很强的心性论意味。认识到这一点很有意义。接下来是“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一旦“纯白不备”——失却内心之本然,那么精神、魂魄就会陷入杂乱无章的不定状态,危害很严重,通向“道”的内向体验之路也就阻断了。

我们也了解,孟子的良知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知。儒家的良知确立了一个道德向度,《大学》所谓“知止而后有定”,知必须转向至善才能称其为良知。如果我们关注的不是道德意向性的问题,那么,知止和良知几乎毫无意义。

从庄子的真性概念出发,我们说,无心、常心(机心的反面)之间是互相关联、互相贯穿的,因为纯素、纯朴、纯白等都是对它的描述。这种与机心相对的纯白之心的状态,简单说就是“思虑不起”“无所萦心”的心境、精神状态。但实际上,这样分析还不够。如果我们继续分析,就会发现其中包含的内容还很多。

一方面,它同身体的部分有关。形和神本来是相对的,如果要解决神的问题,那一定要以形的问题作为它的前提条件。另一方面,若要达到纯粹的地步,我们还需要从人事的枷锁、束缚中求得一种解脱和解放。《庄子》说:“法天贵真,不拘于俗。”真就是纯粹的意思,那什么是俗呢?在庄子看来,仁义、礼乐都是俗。

从老子开始,就在讲无为,那什么才是无为呢?——“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意思就是要把加在我们人性之上的各种各样的条件与束缚都统统去除,拣摘得干干净净之后就剩下了无为,就是无为。我们说,老子的无为、损之又损就是针对“淫其性”而发的。

《荀子•非十二子》一篇专门批判了两种人:一类是魏牟、它器,他们是纵性情,也就是淫其性(其实淫其性最典型的例子还是杨朱);还有一类是陈仲、史鯂,他们是忍性情,也就是削其性。对于庄子而言,举凡忍性情、纵性情、削其性、淫其性都是不对的,都是偏颇的。真正要得其正,得到那个正好的恰当并没有一定之规,没有一个定准,我们只能在相互对立的关系理解它。

这就是庄子的意思。鸭子的胫虽然短,但“续之则忧”;仙鹤的颈虽然长,但“断之则悲”。它们一个短一个长,对于其自身而言是正好的,但是,如果你想把鸭子的腿补长或者把仙鹤的脖子砍掉一截,那就出问题了,因为这样做违反了它们的本性。诸如此类问题,都需要从对立的两面进行思考。

《庄子•大宗师》中,仲尼问,什么是坐忘?颜回答:“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道。”所谓“黜聪明”“离形去知”,在我们看来就嵌入了知识的语境,其实不然。此后的“同于大道”就是体道的意思。在某种程度上,坐忘与中庸一样,我们不知道它究竟是种方法还是个境界,或者二者都有,既作为一种方法具有指导意义,同时又作为境界代表个人修养的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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