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终结前的悲凉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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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那朵永不衰败的棣棠花】

行走在西北的戈壁大漠上，会领略到一种苍廓悲凉之美；天鹅在生命终结之前最后的一声长鸣，则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凄美。荷尔德林就讲过：“心在这神性的声音中如此激动，一切伟大和谦卑，生命所有的欢乐和悲哀，都在这音调的高贵中显现得更美！”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 ， 则是中国人的感悟。想到这些都是因由在公园中看到铅华洗尽的棣棠花丛的梢头上，摇曳在秋风中的那朵孤独的小花。删繁就简三秋树，是一种简单美；孤独，又何尝不是一种美？美，原本就是独立高踞于天下万物之上的一种元素。

棣棠花在花国群芳中，属于落叶小灌木类，花朵单生于枝头，只有壮汉的手指肚大小，色彩纯黄色。中绿色经冬不衰的主干枝，纤细笔直，高约米余，且极少分枝，人们总是把它们群栽密植。花盛期金黄一片浮在密密匝匝的绿叶篱墙之上，给人的感觉只是黄色的密集绿色的密集，并找不到美感在何处。

到了深秋季节，除偶尔残留的，花与叶几乎全部落光。但却显露出一种铅华洗尽的别样风采，十冬腊月在楼前，在林下，在路边，只要是看到一片鲜绿色的笔直眀条密密麻麻，就一定是棣棠花的领地，也是一种冬天里的色彩景观。

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去园中看红叶，却时不时的看到裸筋露脉的棣棠花群落中，摇曳出点点金黄。尤其有一朵小花，托着一片湛绿的叶片，开的那般娇艳金黄，开的那般精致，美得是妒妇美女见了，都要不自禁的“我见犹怜”。何况平生爱花养花的大男人。我看过养过的花儿，各有其美从不曾忘记，但这朵开在最后的棣棠花之美艳将在心头永远摇曳。

天地间的万物，有些是需要有陪衬、烘托，来彰显美的，如烘云托月、拱极星群；有些陪衬则会喧宾夺主、画蛇添足，绘画便讲究计白当黑、空灵之美。棣棠花就属于后一种，且不乏高贵，于群体中不惮其力的尽其义务，于曲终人散铅华洗尽时节，用余生之力，在生命终结之前，迸发出太阳赋予的生命色彩。虽然炫彩于往昔同伴的遗骸之上，难免有些孤独的悲凉哀伤，但纪伯伦早就讲过：孤独是忧愁的伴侣，也是精神活动的密友。

孤独并不美，没必要去强说其美，但它足以彰显美；就如同人言残缺美并非赞美残缺，而是讲残缺所构幻出的一种联想美、主体美。就像西湖的断桥残雪；就像天上的一弯弦月；就像刚刚在庭院中拍下的那支被秋风肃杀后，依然昂首绽放的小月季的残花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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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1-5图：十月末的棣棠花；图6：十月末残存的小月季花

看北京的秋，一定要来圆明园。秋天之美，是生命衰败之美，是肃杀寂静之美。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圆明园，曾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落木萧萧。在秋天的夕阳下，那历史的种种，从花草缝里，从虫鸣声中，慢慢渗出，让人神思惘然，迷失其中。 https://t.cn/RPV74bQ

合肥去南京的路上，你知道怎么？我永远无法预知路过这片树林是有一片斑斓的田地或是波光粼粼的湖泊……当我举起手机，这段美好已错过；所幸放下手机用眼眸把这自然赋予的美捕入心底。这天色让霾染的灰黄，我的心色却一片澄澈！这片土始终兀自于此繁盛衰败，我有幸与之有一眼之缘，竟有些想哭。自然之美的确可使人跳出人为的困顿，让纠结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