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今月，与阔别28年的博士同门学弟吴同学在长沙重聚，才气横溢的英俊少年变成了知天命的冷峻智者，湖南大学的传奇人物。当时，网上好像还没流行“内卷”和“躺平”，但吴同学事实上早已超脱“内卷”， 选择“躺平”，不求名利，自得其乐。说起高校量化管理，项目、经费、论文、专著、获奖等等，以这些成果论高低。他说不谦兄，你有这些成果，别以为不得了；没有这些成果，也别沮丧——都是在职的时候完成的作业，退休归零。真的如醍醐灌顶，退休归零！

最近整理旧物，一大堆奖状，教育部的，省政府的，学校的，学院的，中文系的，等等，当时领奖的时候很隆重，煞有介事，别说今后，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呢？真的是“退休归零”。但，其中有个“最受学生欢迎教师奖”，塑料盘，校团委和学生会颁发的，最没含金量，却是我此生最珍视的奖励和荣誉 ，不能归零，必须永久保存，见10年前的天涯旧文。

今晚给本科生上“中华文化——儒学与中国文化”，我在川大本科讲台最后一堂课，讲“儒道互补”，讲道家的相对主义和反异化，讲入世和出世，讲我的人生体验，既要做人生的加法，也要做人生的减法；人生不可能不功利，但不能太功利；人生不可能不“内卷”，但不能以“内卷”为人生；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业，等等。都是老生常谈，但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

我的本科教学生涯就这样划上句号。走出综合教学楼，仰望乌云密布的夜空，挥手从兹去。退休归零，人生重新开始，彻底躺平，无欲无求，感觉浑身轻松。突然想起孟子所谓“君子三乐”：一乐，父母俱在，兄弟无故；二乐，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三乐，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退休还不能完全归零，我有2/3之乐，不亦乐乎！ https://t.cn/R2WxuoH https://t.cn/R2WxuoH

孟子说：“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一个人在得意时，坚守原则可能是名誉使然，但他在失意时依旧坚守原则，那就是真正的善良。原则不是不通人情，也不是对外界的敌意，而是一个人对自己的规范。守得住原则，才守得住那份心安。“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每日三省，自我完善，才是对生命的尊重。寒冷冬季的北京想年阳光灿烂的日子！

【筠子一言】孟子说：“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一个人在得意时，坚守原则可能是名誉使然，但他在失意时依旧坚守原则，那就是真正的善良。原则不是不通人情，也不是对外界的敌意，而是一个人对自己的规范。守得住原则，才守得住那份心安。“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每日三省，自我完善，才是对生命的尊重。@ https://t.cn/A6xHl5A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