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动态# 南京记忆｜龙江船厂的标准化生产
赵志刚
明朝最大官办造船厂之一的龙江船厂，贯穿了明代270多年的历史，主要建造战座船、漕运船、巡船、哨船、快船、渔船、黄船等船只，在郑和下西洋期间也建造和改造过数量众多的海船，《龙江船厂志》载“永乐五年，成造海运船二百四十九只，备使西洋诸国”。大量造船催生了新的工艺和标准，造船技术也得以不断发展完善。作为工部都水司管辖的“部级企业”，龙江船厂建立起一整套完善的生产标准以确保产品质量，其所制定的用料、价格、工艺、验收等诸标准也成为其他船厂执行的“国家标准”或“部颁标准”。
一、用料与材料计价标准
明代船舶，船体用杉木，其次用楠木，“初乃用楠杉，下者乃用松”，不同用途、种类的船只亦有不同用料。
明代抗倭时广东船主体用铁力木，更加坚固结实，但价格比川杉、楠木贵。帆船是水上木结构，其纯木结构特性不像陆地上砖木结构建筑，可以保留上百年（少数可以保留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木船风吹雨淋日晒水浸浪袭，船体受力复杂，容易损坏，所以用材及保养十分讲究。大海船舵杆“必用铁力木”，内河船及小体量海船用榆木，操舵手柄用檀木、桅杆用杉木，还有杨木、樟木、榔木、松木、巴劳木、青皮等。不同材种有不同用途，一般不可以互相代用。风蓬、棚、索、缆也是各有尺寸，不可弄错。从龙江船厂遗址、宝船厂遗址出土的大量船体构件情况分析，也印证了明代造船所用材料的多样性。
《龙江船厂志》中木料材积计算方式与现代不同。木料的材积是依据木料围长来计算的，而不像现代人用木料直径来计算。船用木材材积的计量方法用的是“单板法”。这种方法是嘉靖二十四年（1545）南京工部尚书宋景创造的船用木材材积计量方法。因整根木料，一般无法看出内部是否有空心、虫蛀、腐烂等情况，而裁成板片则一目了然，所以“单板法”计算材积也算是个“创造”。“单板之法，每长一丈、阔一尺、厚一寸为一个。个者，片也。即今算板之一丈也。”因为一片的材积是1丈、1尺、1寸的连乘积，所以单板法的一片，实际上就是板材材积一立方尺。这种算法与现在用的立方米算法，本质上是一样的。造船时用量最多的乃是板材，因此明代用单板作为木材材积的计量单位，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龙江船厂志》中所记“黄船、战船、巡船”等五大类虽为内河船，但在木船材积计量和木料计价方面应相差无几。偏离现象几乎可以忽略。
二、计量标准
《龙江船厂志》载：明代工部1营造尺等于兵部1尺减5分，显然，兵部尺比工部尺大。明代《南船纪》《龙江船厂志》《漕船志》《静海寺碑文》《洪保寿藏铭碑文》等都提到“料”，如《漕船志》卷六：“且如造千料海船一只，须用百人驾驶，止运得米一千石。”黄云眉《明史考证》载：“考《会典》卷二百，四百料浅船式样，与天工开物同，料当作石解，是此项浅船所载，仅四百石无疑。”即料可以当石用。明朝时2斛等于1石，1石等于1料等于2斛。“料”是容积单位。古代船只大小的计量单位，有时候也可看成重量单位使用。《辞海》称：一尺对方，七尺长为一料。
三、用工计量与工匠工资标准
《龙江船厂志·考衷志》记载了明代部分船舶建造年代、工种区分、用工计量和工匠工资等信息。其中“稍食”表中列出了每船总用工及支银数量，如“预备大黄船”“弘治十六年榜例”，就显示用了2558个工，用银子76两7钱8分5厘，并详细标明船木作780工、锯作225工、装修310工、雕銮作58工、艌作300工、铁作130工、油漆作133工、染作103工等。可以看出工部船厂工种划分很细，说明船舶制造讲究，专业化分工细致，计算也很精确。
当然，同一船型建造时间不同、材料不同、建造工匠不同，用工量也必然会存在差异。“预备大黄船”中又有“一案”，2473工7分，该银74两2钱1分1厘；“二案”2509工，该银75两2钱7分；“叁案”2427工5分，该银72两8钱2分5厘。虽然用工量与花销有差异，但基本保持平衡。
四、质量检查、监督、验收标准
《漕运通志》载：“三代以下，国用之资莫大于漕运，漕运之器莫大于舟楫。”正是由于漕运是国家的经济命脉，漕船是运输漕粮的重要工具，所以历代封建王朝都非常重视漕船的修造与维护，明朝亦不例外。
明代对船舶质量检查、监督、验收标准有非常详细的要求，在各环节都与今天的船厂质量管理有相通之处。因船“其集众材而始成……，譬诸人百骸九窍，一不备则残。船之器不下百数，一不备则废”。即船如人的身体，样样都非常重要，不可丝毫马虎。其中，验收材料时有八项注意：一是有无空损；二是材料要提前准备；三是注意弯曲、粗细、干湿、扭曲、空洞、腐烂、宽狭，桐油有清浊之分，必须查验到位；四是材料烙印，保管要及时；五是及时结清费用；六是减少中间环节；七是防止调包；八是防止索贿。
五、维修与保质期标准
通过《龙江船厂志》，我们可以看出明代对船舶维修、使用年限已经形成了制度：“每岁海运辽东粮储船只，每年一次修理。”大黄船、小黄船、扁浅船、战座船、战巡船、风快船、马快船、哨船、金水河采鲜船、金水河渔船等“五年一修，十年一造”，后湖楼座船、后湖大楼船、抽分座船、平船等使用较平缓的船“三年一小修，六年一大修，十年一造”。从这些信息可以看出明代木船的造、修时间及使用年限。
六、追责与防范措施
《龙江船厂志》专列《孚革志》，分“律己之弊”“收料之弊”“造船之弊”“收船之弊”“佃田之弊”“看守之弊”等，记录造船厂在设计、船舶生产与修缮、财务以及监督管理等各方面可能出现的弊政，并对症下药，提出在管理和生产中应该注意的事项。
其中“造船之弊有十”：一是板薄，偷工减料；二是钉稀，偷工取巧；三是不精，主要指油艌不固；四是不式，即不按照标准制式生产；五是故板，不按船舶实际破损情况配比新料导致旧木板浪费；六是省艌，导致船舶易损坏、腐朽；七是稽延，不能及时完工，则船未入水而已先受损；八是剋减，造船用料在正常损耗外的其他的短缺；九是掯诈，主要针对“小人贪得之风”；十是赔补，不体恤匠工，不及时支付工钱。
对接船、送船、使用、看守、保管出现的弊病，《龙江船厂志》中也提出了相应的追责和防范措施。比如木船验收必要“验钉”环节，“一尺三钉”是相对30米以下内河船而言的，航海用的大福船则“一尺五钉”，“钉时将盐卤蘸过，钉下即能吃板”“板阔则缝少，每边以十三四块为度，四块之上每尺四钉”，从造船航海实践以及海里打捞出水的古代沉船看，“一尺三钉”是最基本的要求，船舶尺度越大、强度要求越高，则钉越密。
【作者简介】赵志刚：中国郑和研究会副秘书长 南京大学文化与自然遗产研究所研究员
（地情处）
赵志刚
明朝最大官办造船厂之一的龙江船厂，贯穿了明代270多年的历史，主要建造战座船、漕运船、巡船、哨船、快船、渔船、黄船等船只，在郑和下西洋期间也建造和改造过数量众多的海船，《龙江船厂志》载“永乐五年，成造海运船二百四十九只，备使西洋诸国”。大量造船催生了新的工艺和标准，造船技术也得以不断发展完善。作为工部都水司管辖的“部级企业”，龙江船厂建立起一整套完善的生产标准以确保产品质量，其所制定的用料、价格、工艺、验收等诸标准也成为其他船厂执行的“国家标准”或“部颁标准”。
一、用料与材料计价标准
明代船舶，船体用杉木，其次用楠木，“初乃用楠杉，下者乃用松”，不同用途、种类的船只亦有不同用料。
明代抗倭时广东船主体用铁力木，更加坚固结实，但价格比川杉、楠木贵。帆船是水上木结构，其纯木结构特性不像陆地上砖木结构建筑，可以保留上百年（少数可以保留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木船风吹雨淋日晒水浸浪袭，船体受力复杂，容易损坏，所以用材及保养十分讲究。大海船舵杆“必用铁力木”，内河船及小体量海船用榆木，操舵手柄用檀木、桅杆用杉木，还有杨木、樟木、榔木、松木、巴劳木、青皮等。不同材种有不同用途，一般不可以互相代用。风蓬、棚、索、缆也是各有尺寸，不可弄错。从龙江船厂遗址、宝船厂遗址出土的大量船体构件情况分析，也印证了明代造船所用材料的多样性。
《龙江船厂志》中木料材积计算方式与现代不同。木料的材积是依据木料围长来计算的，而不像现代人用木料直径来计算。船用木材材积的计量方法用的是“单板法”。这种方法是嘉靖二十四年（1545）南京工部尚书宋景创造的船用木材材积计量方法。因整根木料，一般无法看出内部是否有空心、虫蛀、腐烂等情况，而裁成板片则一目了然，所以“单板法”计算材积也算是个“创造”。“单板之法，每长一丈、阔一尺、厚一寸为一个。个者，片也。即今算板之一丈也。”因为一片的材积是1丈、1尺、1寸的连乘积，所以单板法的一片，实际上就是板材材积一立方尺。这种算法与现在用的立方米算法，本质上是一样的。造船时用量最多的乃是板材，因此明代用单板作为木材材积的计量单位，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龙江船厂志》中所记“黄船、战船、巡船”等五大类虽为内河船，但在木船材积计量和木料计价方面应相差无几。偏离现象几乎可以忽略。
二、计量标准
《龙江船厂志》载：明代工部1营造尺等于兵部1尺减5分，显然，兵部尺比工部尺大。明代《南船纪》《龙江船厂志》《漕船志》《静海寺碑文》《洪保寿藏铭碑文》等都提到“料”，如《漕船志》卷六：“且如造千料海船一只，须用百人驾驶，止运得米一千石。”黄云眉《明史考证》载：“考《会典》卷二百，四百料浅船式样，与天工开物同，料当作石解，是此项浅船所载，仅四百石无疑。”即料可以当石用。明朝时2斛等于1石，1石等于1料等于2斛。“料”是容积单位。古代船只大小的计量单位，有时候也可看成重量单位使用。《辞海》称：一尺对方，七尺长为一料。
三、用工计量与工匠工资标准
《龙江船厂志·考衷志》记载了明代部分船舶建造年代、工种区分、用工计量和工匠工资等信息。其中“稍食”表中列出了每船总用工及支银数量，如“预备大黄船”“弘治十六年榜例”，就显示用了2558个工，用银子76两7钱8分5厘，并详细标明船木作780工、锯作225工、装修310工、雕銮作58工、艌作300工、铁作130工、油漆作133工、染作103工等。可以看出工部船厂工种划分很细，说明船舶制造讲究，专业化分工细致，计算也很精确。
当然，同一船型建造时间不同、材料不同、建造工匠不同，用工量也必然会存在差异。“预备大黄船”中又有“一案”，2473工7分，该银74两2钱1分1厘；“二案”2509工，该银75两2钱7分；“叁案”2427工5分，该银72两8钱2分5厘。虽然用工量与花销有差异，但基本保持平衡。
四、质量检查、监督、验收标准
《漕运通志》载：“三代以下，国用之资莫大于漕运，漕运之器莫大于舟楫。”正是由于漕运是国家的经济命脉，漕船是运输漕粮的重要工具，所以历代封建王朝都非常重视漕船的修造与维护，明朝亦不例外。
明代对船舶质量检查、监督、验收标准有非常详细的要求，在各环节都与今天的船厂质量管理有相通之处。因船“其集众材而始成……，譬诸人百骸九窍，一不备则残。船之器不下百数，一不备则废”。即船如人的身体，样样都非常重要，不可丝毫马虎。其中，验收材料时有八项注意：一是有无空损；二是材料要提前准备；三是注意弯曲、粗细、干湿、扭曲、空洞、腐烂、宽狭，桐油有清浊之分，必须查验到位；四是材料烙印，保管要及时；五是及时结清费用；六是减少中间环节；七是防止调包；八是防止索贿。
五、维修与保质期标准
通过《龙江船厂志》，我们可以看出明代对船舶维修、使用年限已经形成了制度：“每岁海运辽东粮储船只，每年一次修理。”大黄船、小黄船、扁浅船、战座船、战巡船、风快船、马快船、哨船、金水河采鲜船、金水河渔船等“五年一修，十年一造”，后湖楼座船、后湖大楼船、抽分座船、平船等使用较平缓的船“三年一小修，六年一大修，十年一造”。从这些信息可以看出明代木船的造、修时间及使用年限。
六、追责与防范措施
《龙江船厂志》专列《孚革志》，分“律己之弊”“收料之弊”“造船之弊”“收船之弊”“佃田之弊”“看守之弊”等，记录造船厂在设计、船舶生产与修缮、财务以及监督管理等各方面可能出现的弊政，并对症下药，提出在管理和生产中应该注意的事项。
其中“造船之弊有十”：一是板薄，偷工减料；二是钉稀，偷工取巧；三是不精，主要指油艌不固；四是不式，即不按照标准制式生产；五是故板，不按船舶实际破损情况配比新料导致旧木板浪费；六是省艌，导致船舶易损坏、腐朽；七是稽延，不能及时完工，则船未入水而已先受损；八是剋减，造船用料在正常损耗外的其他的短缺；九是掯诈，主要针对“小人贪得之风”；十是赔补，不体恤匠工，不及时支付工钱。
对接船、送船、使用、看守、保管出现的弊病，《龙江船厂志》中也提出了相应的追责和防范措施。比如木船验收必要“验钉”环节，“一尺三钉”是相对30米以下内河船而言的，航海用的大福船则“一尺五钉”，“钉时将盐卤蘸过，钉下即能吃板”“板阔则缝少，每边以十三四块为度，四块之上每尺四钉”，从造船航海实践以及海里打捞出水的古代沉船看，“一尺三钉”是最基本的要求，船舶尺度越大、强度要求越高，则钉越密。
【作者简介】赵志刚：中国郑和研究会副秘书长 南京大学文化与自然遗产研究所研究员
（地情处）
前几天和小黄聊，今天又和小雪聊。感觉终于开阔了很多，其实也没什么惊讶的，本科也是，我这个急性子对环境居然需要很长的适应过程，超慢热。
所以既然了解自己，就总得不吝时间地允许自己有这个适应的过程吧（安慰自己）。从关注环境到关注自己，再给自己两天缓缓，恰好也正式开学一个月啦
还是想认认真真地做点儿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我就是坐不住没天赋，大家的梦想也不是我的梦想。
最后呢就是多多照顾自己的感受，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当是个Flag吧…[嘻嘻]又来
附上我喜欢的男孩子的live[打call]
收回曾经不喜欢小男孩儿的草率发言，真的太太太太太可爱了！
所以既然了解自己，就总得不吝时间地允许自己有这个适应的过程吧（安慰自己）。从关注环境到关注自己，再给自己两天缓缓，恰好也正式开学一个月啦
还是想认认真真地做点儿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我就是坐不住没天赋，大家的梦想也不是我的梦想。
最后呢就是多多照顾自己的感受，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当是个Flag吧…[嘻嘻]又来
附上我喜欢的男孩子的live[打call]
收回曾经不喜欢小男孩儿的草率发言，真的太太太太太可爱了！
#vikiwen‘s daily# 虽然此刻在忙但还是想先发个微博[嘻嘻]
1⃣️好好喝的奶茶！奈奈子终于进步了（正常做完全不甜也太爽了）好好喝好好喝[打call][打call][打call]（今天喝了三杯台台子纯茶➕一杯奈奈子）
2⃣️3⃣️4⃣️肥肠粉的粉好吃，鱼糕还行就是太贵，配不上他的价格[二哈]
5⃣️6⃣️7⃣️晚上和弘哥去次了烧烤嘿嘿！最爱最爱烤羊羔肉子[awsl]
8⃣️和小黄捋明日行程发现我们巨久没一起吃过饭了明明我们以前天天一起吃饭来着[可怜]希望签证快点到吧（咆哮
9⃣️今天弘哥来我这边陪我去看膝盖，医生说我膝盖劳损了，我爸还很惊讶说我搬了什么重物（无敌诧异）没想到是和近期上班站的太久有点关系[哈欠]医生叫我少活动，希望不要长胖胖
1⃣️1⃣️第一次看到要贴24小时的膏药，绝了[作揖]
1⃣️好好喝的奶茶！奈奈子终于进步了（正常做完全不甜也太爽了）好好喝好好喝[打call][打call][打call]（今天喝了三杯台台子纯茶➕一杯奈奈子）
2⃣️3⃣️4⃣️肥肠粉的粉好吃，鱼糕还行就是太贵，配不上他的价格[二哈]
5⃣️6⃣️7⃣️晚上和弘哥去次了烧烤嘿嘿！最爱最爱烤羊羔肉子[awsl]
8⃣️和小黄捋明日行程发现我们巨久没一起吃过饭了明明我们以前天天一起吃饭来着[可怜]希望签证快点到吧（咆哮
9⃣️今天弘哥来我这边陪我去看膝盖，医生说我膝盖劳损了，我爸还很惊讶说我搬了什么重物（无敌诧异）没想到是和近期上班站的太久有点关系[哈欠]医生叫我少活动，希望不要长胖胖
1⃣️1⃣️第一次看到要贴24小时的膏药，绝了[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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