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廿五,宜祈福。

2018年,我因为失眠进医院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我从那以后到现在的人生里能和失眠纠缠得如此深刻。我并不是一个睡眠质量很好的人,枕头的高低,床的软硬和环境都能见缝插针的侵扰我的睡眠,就像现在,我因为没有戴蒸汽眼罩睡不着,但我又不想起床去拿。
2021年,我再次因为失眠进医院,这一次,医生给的安眠药都救不了我。
于是我格外想念曲锉酮给我的安全感。

睡眠质量差是从小就有的毛病,我仿佛天生就缺乏安全感,害怕睡得太沉而无法面对危险的来临,害怕嘈杂的环境里潜伏的危机,同样的,也害怕我睡沉的动力给黑暗里的某些东西带来某种信号——我想,如果有上辈子,我肯定是生活在森林里最弱小的一只兽。
这种安全感的缺乏大概来源于三岁的时候做的一个梦,这是件很神奇的事,我唯四记住的五岁之前的事,一是听妈妈讲某某将钱藏到蛋糕里送给另一个人,结果蛋糕被丢了,清洁工捡到了钱,于是那一年的生日,在收到妈妈的蛋糕以后,我抱着就跑出门外,因为想要找到蛋糕里的钱以及,独吞这个蛋糕。二是因为背着妈妈偷偷的和小伙伴去很远的一个工地玩儿沙,回来之后被狠揍了一顿,狠到至今都记得这件事。
三是这个梦,那大概是我分床睡的第一年,说是分床睡,其实只是挨着妈妈床的另一张床。我做了一个梦,尖叫哭着醒过来久久无法入睡,那时候的灯是抽绳的,从那以后我的床上有另一根抽绳,哪怕我躺着,只要一抬手就能开灯。
那个梦的内容我至今记得很清楚,它和我以后人生里做过的无数噩梦相比其实已经是小巫见大巫,在往后的二十年人生当中,被追杀拼命的逃跑和目睹凶杀现场的梦已经变成了每日惯例甚至可以说是小case——我可以睡得很沉,却很难睡得安稳。
这其实是件很难搞的事情,难搞到睡眠中心的医生给我开了补肾的药和安眠药之后,真诚的建议我去心理科看一看,但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三年前,我刚从心理科出来。
所以其实我人生所有的心理问题的内因都来自于我潜意识里没有依靠的安全感,这比因为某某事导致的心理问题更糟糕,因为它无法治愈,除非穿越回三岁,我没有在梦里躲在草垛里,却被草垛外坐在板车物品最顶端的老汉儿怪诞的笑着盯着,仿佛我未曾躲起来,而是站在他面前;没有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这件事,也是我在后来无法入睡的夜晚总结的。
宗教有个说法叫做原罪,倘若人真有原罪,我的天罚大概是安全感那道壁垒缺了个大口子,源源不断的往外泄着我的元气——因为三岁是,我顺着老头指着的方向望去,望到了我的头被装在一个密闭的容器里,像是一件杀人艺术馆的艺术品,而这件艺术品却在黄土地里滚来滚去——
而三岁的我在梦里是想象不出来任何的比喻的,我只是在那站着,浑身僵硬无法动弹,直到梦里有人开始嚎哭,奔走相告“有人死了”。才尖叫着从那个梦里醒来。
另一方面,大概是因为如此,我一直不避讳谈起自己的死亡,因为三岁那年,我死在梦中,在之后的人生当中,以溺水,以跌落各种方式,再死一回。
仿佛像是千世轮回当中的每一个结局,然未得一个善终。
——于是美梦变得难能可贵。
美梦是怎样的?是瑰丽的天空,是飞行于壮阔的云层当中,是云层之下的秘境,藏于深山沟壑的大海。
或是窃窃私语的狮子,海底的森林,红月下的门内的世界。

我的所有梦境,或是美梦或是噩梦,都能用奇幻来形容,像是油画,浓墨重彩。
除却一个梦,不久之前,两个月之前。
那天的梦里我像是在现实当中,正常的走到街道上,扭头就看到了山峰处漫天红霞,霞光万道,一轮巨大的金色落日在普通幕布铺开的霞光中悬挂。
我拿起手机想要拍下这样的景色发给一个人,刚刚抬手,落日却迅速下坠消失,只剩清冷的晚风扑在人的身上。
我有些失落,低垂下头,不久抬起头,看到了前方——
前方的远处,一座山的整个正面被镂成悲悯的佛像,被更矮一些的山峰遮挡住一些,落日剩下一些余辉,洒在佛的身上。
我拿出手机想要拍照,手机的画面里,路的另一边,那个我想要发景色给他的人站在佛像下,笑得很温柔。

——我是在那天才知道,喜爱可抵御漫长深夜,他像是我专属的食梦貘,能吃掉所有不安好心的噩梦。
也是在那天,我明白我的食梦貘只能工作这一次,我凭自己的本事毁掉了我拥有他的所有可能性,但这些年来,能有这样一个梦留得,大概也是最完美的注脚,再难多求。

写到这里准备停手,因为本意并不在此,只是在这个吃了药还难安的夜晚里想记些随笔,不想伤怀。
那就…以祈福结尾吧。
就祈福我的食梦貘一生长康常健,平安喜乐,希望他和我的二三好友们,在所有小挫折后面,都能遇到更大的惊喜。

今天,最適合發的還是喬托的繪畫。被稱為文藝復興與歐洲繪畫之父的喬托,是中世紀藝術與文藝復興藝術的完美統一,也可謂達成了宗教與人文的最恰當平衡,某種意義上其宗教性的飽合、濃厚、感染甚至略大於藝術性。也許這正是他的最迷人之處,因為更高貴昇華的精神性作用在默默彰顯著它肅穆宏大聖潔的力,讓人沉思與感動,已超越過審美和技術。這些或得自於他本人性情中的樸素率真,卻也與這種折中了中世紀平面化宗教圖式與生活化的略顯笨拙和簡率的圖像形式有關。在他這裡,技術遠沒有達到後來達芬奇時代的精緻巧工細膩豐富,但卻恰恰成全了他的樸茂厚重言簡義賅的美。或者可以說,在真正的宗教性作品中,最好最難得也正是這樣,即將自己與作品僅視為人神之間的橋樑與媒介,而不做過分的技術性炫耀和枝節旺肆生發,祇有這樣,觀眾才不至於為藝術和技術所迷惑引領走向審美的「歧途」,而是被圖像吸引並最直截地導向了內在的圖式所指的意義本身。所以,哪怕我們在看達芬奇的巖間聖母,被吸引而一遍遍逡巡遊走的都是一幅繪畫的「表面」與技法細節,這些滯留了觀眾的一切觀察與情緒能力⋯⋯從這重意思上講,喬托的作品是宗教的最佳導體,而芬奇幾乎是絕緣的,當然,他有他的好。

往昔热热闹闹的街道冷冷清清的,为了配合防疫工大家都很自觉的没有出门,封一城,可以防止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病毒扩散全国,相信我们做出的事情一定会起到作用。
关于前几天的防疫政策的变化,其实我是可以理解的,一个不想过度扰乱人民群众生活的政府,在疫情一步步的紧逼下最后不得已封了城,虽然有些人心有不满,但是为了不重蹈武汉覆辙,绝大多数人还是理解的。 https://t.cn/R2Wxd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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