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铺地

摘自一行禅师《故道白云》
善达多访寻的地方之中,最景色优美,恬静怡人的,就是属于祗陀太子的园林了。善达多认为如果他可以取得此地,这里将会是佛陀来憍萨罗弘法的最理想地点。善碗多谒见祗陀太子时,他正在款待一位大臣。善达多作礼之后,便坦白表明来意,欲向太子购买这个园林以供佛陀作道场所用。

祗陀太子不过二十岁。这园林是他父亲波斯匿王一年前送给他的礼物。太子望了望了大臣,再转过头来望着善达多回答道:“这个园林是我父亲给我的礼物,我固然对它特别执爱。你要我割爱的话,除非你把它的地面每一寸都铺上金币。”

祗陀太子这样戏言。他当然没有想过这位年青的商人会把他的说话当真。但善达多却这样回应:“我接纳你的开价。我明天会把金币运到园林。”

祗太子愕然。“但我只是说笑罢了。我不是真的想把园林卖出的。你不用把金币运去了。”

善达多很决断地回答:“尊贵的太子,你是王族的成员,你必需要承担你说过的话啊。”

善达多望向正在喝茶的大臣,希望获得他的支持。“大人,我说得对吗?”

那大臣点头。他对太子说:“给孤独长者说的是真话。假使你没有提价,那又当别论。但你现在是不能反口的了。”

祗陀太子唯有就范,但他暗里当然希望善达多不能达到他的要求。善达多与他们礼别。翌日清早,善达多派遣仆人运送很多马车的金币前往园林,并着令他们把全部的地面都盖满面。

看见这么多的黄金,祗陀太子被吓呆了。他明白到这并非一般普通的生意交易。他反头号自己为何会有人为买这个园林,肯出如此的代价。那佛陀和他的僧团必定很不寻常,才会驱使用权这个商人这样做。太子于是请善达多告诉他关于佛陀的事情。

善达多提起他的师傅佛陀、佛法和僧伽的时候,整个人都焕发起来。他答应第二天带舍利弗尊来见太子。祗陀太子这时已被善达多述说有关佛陀的一切打动了。他看过去见到地上的金币已盖了园林的三份之一二。正当第四车开进来的时候,他举起手把它停止。

太子对善达多说道:“金币已足够了。剩下来的土地,让我送出来作为对你这美好计划的捐赠和参予吧。”

善达多很高兴听到太子这样说。当太子见到舍利弗时,被他安稳平和的风度所摄。他们一起前往园林视察,而善达多已决定把这里订名为祗园精舍或祗陀林,以作为对太子的敬谢。善达多提议舍利弗先住在祗园精舍指挥精舍的兴建。他和他的家人会每天给他供应食物。

善达多、舍利弗和太子三人,一起研究房舍、讲堂、禅堂、茅厕等的建筑。善达多建议在园林入口建一道三重的大闸。舍利弗提出了很多有关建立精舍的宝贵意见,因他在这方面非常有经验。他们又选择了一处清幽凉快的地点来兴建佛陀的房子。他们更一起监察开路挖井的工程。

城里的人很快便听到有关善达多地上铺金以购买太子园林之事。他们又知道将会有一座新建的寺院来欢迎妈将从摩揭陀前来的佛陀和僧伽。舍利弗已开始在祗园精舍说法,而前参听的人数也与日俱增。虽然这些人都还未与佛陀见面,但他们都已经对他的教化甚感向往。

四个月后,精舍的工程已接近竣工。舍利旨起程往王舍城以便与佛陀和比丘会合,带他们到祗园精舍。他们在毗舍离的路上相遇。数百名比丘正街上行乞。他获悉佛陀和比丘数日前才抵达毗舍离,住宿在附近的大树林。当佛陀问及舍卫城的筹备工作时,舍利弗便一一向佛陀报告。

佛陀又告诉舍利弗,他留下了憍陈如和优楼频螺迦叶在竹林精舍看管僧众。他现在同行的五百比丘,将会有二百名留在毗舍离的一带修行。其余的三百个比丘,则会随同他前往憍萨罗。他告诉舍利弗翌日将会到阿摩巴离家中受供养。受供后的一天,他们便会起程前往舍卫城。

阿摩马离庆幸有机会给佛陀和比丘在芒果园供食。她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儿子戌博迦因学业的关系而不能出席。在供宴的前一天,她遇到一件奇事。在探访佛陀之后的回程上,她的马车被几位离车族的公子拦截。他们来自毗舍离最有财势的家族,所驾用的车马都比一般的装潢。他们问阿摩巴离赶往何处。当她告诉他们要赶回家去筹备供宴时,这几个年青贵族提议她放弃宴请佛陀,改请他们。

他们说:“如果你宴请我们的话,我们愿意付你十万个金币为酬。”他们认为宴请他们总比宴请一个僧人热闹和有利。

阿摩巴离对此全没兴趣。她答道:“我肯定你们不知道佛陀是怎样的人,否则你们便不会出此狂言。我一早已准备了宴请佛陀和他的僧伽。就是你给我整个毗舍离城和它周围的土地,我都会一样拒绝你们。现在有烦你们让开,给我通过。我为明天的宴会,还有很多事等着要做的。”

离车公子知难而退,让她通过。谁知道阿摩巴离和他们相遇之后,几位公子都因为阿摩巴对佛陀的赞颂而引起了他们对佛陀的兴趣。他们决定亲自去找这位大师,看他是什么的样子。在大树林的入口下车后,他们步行入。

佛陀见到他们,便知道他们都具有慈悲和智慧的种子。请他们坐下之后,他便讲述自己一生寻道的经过。他告诉他们消除痛苦和实现解脱之道。他知道这几个年青人属于自己也曾属于过的武士阶层。望着他们,他就像看到年青时候的自己。因此,他对这些青年有热切的了解。

他们的心扉都被佛陀的说话打开。他们发觉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看到自己。他们也明白到名位权势并不可以给予他们真正的快乐。现在,他们才发现自己应行的道路。他们请求佛陀纳他们为徒,又请佛陀和僧伽翌日受他们供养。

佛陀说:“我们明天已应阿摩巴离之邀。”

这时,青年们记起与阿摩巴离的相遇。

“那我们便在后日给你们供养吧。”

佛陀微笑接纳。

第二天,阿摩巴离邀请了她所有的亲友前往芒果园。她也请了离车族的几位公子前来听佛陀说法。

翌日,佛陀和一百个比丘来到公子们的宫中。他们被供养美烹调的素菜。公子们更献上园中鲜摘的水果,包括了芒果、香蕉和蕃樱桃。饭后,佛陀替他们讲说缘起和八正道。每个人的心都有被法理感动。十二位年青公子请求受戒为比丘。佛陀很乐意接纳他们。当中的奥达陀和善星,都是在离车族中极具影响力的。

晚宴和法会都完毕后,一班公子恳请佛陀下一年来毗舍离居住。他们答应会在大树林建一精舍来容纳数百位比丘。佛陀欣然应允。

第二天早上,阿摩巴离来访佛陀,表示希望把芒果园林赠予佛陀和僧团。答应接纳之后,佛陀和舍利弗以及三百比丘便又向北面出发,前往舍卫城。

#L的日记# 今天回来的时候去买水果,龙姐买了石榴。

啊,想想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外婆已经离开两个多月了。

可是在这两个多月里,常常想起她的容颜时,还觉得一切仿若昨日。

就像今天,龙姐买石榴,我就突然想起去年这时候。

去年这段时间她还在生病,住在医院里,每天各种袋装瓶装的药水往身体里输。她在病床上的身形更是消瘦,但每次我们去见她的时候,她都开心极了。虽然也有耍小脾气的时候,比如闹着不想吃饭;总念叨着不想呆在医院(因为总听说某病房的人嗝屁了,被吓得不行);姨专门为她做的营养餐她不吃;一点小事就总是吓得不行;总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每次去见她的时候她都会露出笑颜。那张实在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脸上,总是露出一个害羞的表情,明明很开心,眼睛都放光了,可还要极力掩饰自己的激动,逗她玩的时候,还羞涩地把脸转一边偷偷地笑。

那时候,每次去见她都会给她买石榴和甘蔗。

她病的那段时间,以前喜爱的零食水果都不爱吃。反而突然喜欢上了甘蔗和石榴。

或者,其实她一直都是喜欢的,只是我们从来都是假装不知道吧。

因为她以前健康时,我买石榴回去吃,她也要慢哒哒地守在那里吃半天。以前买甘蔗回去吃,她很想吃,但总要装作担忧似地说一句:“晓得吃了好不好哈?凉的哇。”我知道这其实是她很想吃,但是又假装要推辞一下,让我们劝她吃的惯用手段。所以每次我都装作不知道一样,把甘蔗切了条放她手里,叫她慢慢吃。

那时候,她边吃边说:“以前,你妈妈的奶奶,在八十多岁的时候都还想吃甘蔗,可是没有牙齿咬不动。但她就是嘴巴痒呀,然后你猜她想出个什么法子?嘿嘿,她把甘蔗拿来榨成水吃。你看她是不是很好吃哇[可爱]”

其实那时候我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的——

大概就是,我也老了呀,以后就算有假牙,可能也会有咬不动的一天。那时候,我还想吃甘蔗,你会不会把它榨成汁给我喝呀?

外婆说话总喜欢忸忸怩怩,比如她想要一件衣服,从来不会直言想要。她只会拐着弯地跟你说,那件衣服真好,感觉多好看的,不知道我合不合适呢?晓得我穿不穿得哈?

她的惯用这种带着反问的不确定语气,来让身边的人帮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以前总觉得她这样的行为很烦躁。与我而言,我就觉得她想要就直说罢,怎么能这样拐弯抹角。好几次,我都假装不知道。但她会过一段时间就在我耳边念叨。有时候,我被念叨得烦了,语气不善地回一句:“想要就去买嘛,不要在我耳边一直说啊。”

曾经真是不懂事啊,觉得她实在胆小怯懦了些。面对我们都是战战兢兢的,说话还要小心翼翼的样子。以前还为她的这种性格厌烦了一阵子。

现在想来,我的生活环境和她差得太多。我生活在这个美好的时代,想要的,父母从来都会尽力满足我。而她,从小都生活在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家庭,没有太多的文化和发言权。从小被身边的人欺负着长大。那个总是打她的哥哥,早已把她的活泼和直爽的性子消磨殆尽。长期生活在那样一个受欺负的环境下,总归是会变得胆小又唯唯诺诺的。但是她真的很好啊,那么坚强地生活到现在。而且也看开了很多事,学会安慰自己。最重要的是,她一直有一颗善良的心。不计前嫌地对自己的哥哥。

因为想通了她的性子。所以也就懂了她的潜台词。

她一边不停地拿石榴/拿甘蔗吃,一边嗒嗒地说:“晓得这个吃多了要得不哈?会不会上火啊?/会不会太凉了对身体不好呀?”

每当这时候,我都依了她的性子,安抚她。我知道,她其实是觉得自己这样吃个不停,会不好意思。她害怕自己给我们感觉添了麻烦,也怕我们觉得她太好吃,难将就。

她真的,从来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即使是面对最亲的我们她也怕大声说话,也怕直恕心绪。

她就这样胆小地生活了一辈子。

在太多人面前不敢直白地表露太多的心情。从来只是拐着弯地轻声说话,生怕身边的人厌烦了她。

可曾经的我呀,一直觉得她这样胆小的样子很不顺眼。还为此厌烦过她一段时间。

真的是,年少太不懂事。从来都只依着自己看到的和自己想到的去做事。很少顾及身边人的感受。哦不,准确而言,我是很少顾及亲人的感受,曾经,我对朋友和别人,都是和善好说话的。

今天龙姐买石榴,我突然就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想起她也那么喜欢吃石榴。买石榴的时候也忍不住想——外婆也喜欢吃呀,我下次回家给她带点回去呀。

可是,想啊想,我也只能想一想了。我再也不能买石榴和甘蔗给她吃了。

这是一个教人多么难受的事情。明明,明明我还感觉昨天才和她通过电话,明明我还感觉她就坐在家盼望着我放假过节,明明她还等着我回去看她啊。

怎么,怎么突然之间,全部都轰然崩塌了呢?

全部都是海市蜃楼,一切都只是曾经的投影。我失去了,我终于还是要面对现实。

可是现实这么残酷。只是身处其中,便觉得寒冷刺骨。

为什么这世上总会用很多遗憾来教会一个人成长?

这些遗憾,无论如何伤心难过,都无法挽回。

直只是,这遗憾教会我,唯有在未来的日子里竭尽所能地去好好对身边的人,才能尽量避免下一次这类似的遗憾发生。

人生,真是一场难以捉摸的戏

吴束而此次围场之行,跟随前往的皇子只有四人,太子东方平素来性情温和,加之身份尊贵,没有理由要去杀害一名质子跟女官,东方城有勇无谋,自私狭隘,最喜欢争强好胜,断然瞧不上他们,而东方明除了骄傲自负,爱做口舌之争外,倒也算不得是个奸恶之人,唯有东方鸳,看似敦厚和善,实则心机深不可测[哆啦A梦花心],没有人能猜到那张笑脸之下藏着怎样的凶险,而这种人,往往就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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