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美食# 1950年，汪曾祺从故宫右掖门搬到东单三条，即是今天的协和医院后身儿，豫王府地。暂别了筒子河边卖艺、修头的手艺人，一下子落入北京的平民市侩。住在这里的人，始终围绕着东单菜市场奔生活，那时候的东单，是一片低矮的灰色旧砖民房，其间是几栋1949年前留下的苏式建筑，显得宏伟，又突兀。

此前的汪曾祺对北京多少是有些不适应的，他说北京寻不见葵，贸然间兴起一种叶片尖小，且带紫色的木耳菜，让没见过“世面”的北京人趋之若鹜。北方人终究是不懂得吃的，甚至从未听闻“藠头”，食品商场偶尔从南方运来些新鲜的薤，排队抢购的南方人让拎着菜篮子的老太太产生出一种莫大的好奇，凡是品尝过藠头的北方同志，闭着眼睛咀嚼不久，便会皱着眉头说：“不好吃，这哪儿有糖蒜好哇。”这会让汪曾祺感到一种失落。

1949年后的北京，有些破败，旧社会沿袭下来的走街吆喝声，穿插于胡同和街道，“哎——萝卜，赛梨来——辣来换……”声音高亮打远，推着自行车驻足街上的汪曾祺，盯着小买卖人，看着他一个个熟练地切开脆生生的萝卜，露出鲜红，不禁想到北京人对它的别称——心里美。

在东单三条住了一阵，汪曾祺似乎从这个朴素的城市中感到了一种荒芜，清末文人笔下的古都，已经被革命的云烟冲淡，诗意荡然无存，在琐事与焦躁的生活场景里，他从大白菜、水萝卜中，嗅到这城中仅有的从容。这是一个正在褪色的城市，灰头土脸的居民，在红墙周围，随着城市，慢慢地开裂，露出鲜红，像这心里美萝卜一样，构成新的北京。

汪曾祺所写的北京菜，大多是用来下饭的家常菜，小菠菜、五香烂蚕豆、扁豆、炒疙瘩、羊蹄、麻豆腐、北豆腐、臭豆腐、鲤鱼，总能让他挑出点儿刺儿来。可唯独对豌豆，他好像情有独钟。

那时的北京四九城，熏炒货摊子林立，堪比今天五步一现的咖啡馆。《异秉》里的王二，也是靠着熏烧生意发的家，炒豌豆和油炸豌豆，是老少咸宜的零嘴儿，二十文、几分钱，便可换来一小包，撒点盐花，边走边嚼，到了家门口，也就消灭干净了。

写了没几段，他便夸耀起南方的豆子来，云南的豌豆尖、四川的豌豆颠、厦门的荷兰甜豌豆是如何在汤中起到去腥提鲜的作用云云；接下来便是吴兴人与日本人画的豌豆，嫣然可爱，美不可言云云。

当然，汪曾祺对于北京豌豆的喜好，更多的是因为“宫廷豌豆黄”，豌豆熬烂，去皮，澄出细沙，加少量白糖，摊开压扁，切成长方形小块，再用刀割出四小方，装盘上桌。人们用牙签扎着吃它，仿佛老百姓也分到了这宫廷里的一杯羹一样。

国会街（宣武门西大街）因民国时期的建筑用途得名，那是中国首次举国民主尝试的场所，袁世凯、宋教仁、黎元洪、段祺瑞、徐世昌、冯国璋等人均在这里留下足迹，如今这里被划归新华通讯社院内，颇有意味。

五号院的后院，是一个杂院，院里有棵臭椿树，在北京人看来，这多少有点儿不大吉利。汪曾祺搬到这里后，很喜欢注视着那个大杂院里的起居生活，每当他看到院子里的大锅盖被妇女掀起，蒸腾的热气消失后，露出黄澄澄的菜馅窝头时，便会跟老婆叨念：“这窝头，难吃不了。”

待到北京人口中的“猫冬”出现，黄球球变成了黑球球，蒸窝头的老妪躲进了屋，摇煤球的老头儿频走出。梁实秋称“摇煤球是一件大事”，一串骆驼驮着一袋袋的煤末子到家门口，摊在地上，中间做个坑，好倒水，再加预先备好的黄土，随后搅拌起来，做成一大块平整的黑色蛋糕，等煤末子稍稍干凝，像切豌豆黄一样，用铲子在上面横切竖切，切成小方块，铲进筛子。汪曾祺说后院的老头儿，摇煤球的姿势好看，摇出的煤球也甚圆。

在老北京，摇煤球的大体有两类人：一是来自定兴的，摇煤球是他们的祖传手艺；另一类人，则是在特殊时期出现的，他们通常是被打成“右派”的“坏分子”，即便很多年后，小区里装了管道通了气儿，煤气站里还有不少当年被打成“右派”的老员工。在北平，梁实秋看到的是“有的瞧的景致”；在北京，汪曾祺感到，一夜北风寒，大雪将至。

记得上世纪90年代初，上小学的京剧课时，老师播了《沙家浜》里《智斗》的片段，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出折子戏的作者，对剧中发生的故事也毫无所知，只是觉得那里的场面描写格外生动，七星灶、八仙桌、铜壶煮三江、来的都是客，数字展开了我们对这桌菜的想象。

记得在赏析课时，老师还在闭路电视上播放了京剧《范进中举》，小学生听老生戏，颇感无趣，只记得戏中有一段胡屠夫的念白：“人要富，猪要肥；人要捧，猪要吹；人不富，是穷鬼；猪不肥，腌火腿。”逗得我们前仰后合。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这版京剧的作者也是汪曾祺，他散文式的创作中，没有太多冲突，词温意深。

1958年时，汪曾祺被划归成“右派”，下放到张家口的农业科学研究所劳动改造。在那里，他把繁重的劳动干得有滋有味，记录下《葡萄月令》和《波尔多液》。

节选自《汪曾祺美食地图：笔下有风土，心里是乡愁》 文 | 黑麦

#今天七夕# 【那年七夕】入夜的云天，满地的秋虫。欢乐的弟弟，慈爱的姐姐。用天地亲情来诠释七夕，总感到感情是那样地贴切，风格是那样地吻合。那年七夕的晚上，上弦月像一湾清泉，晶莹如蚊帐旁晃动的银钩；棉絮云如一团云雾，变幻似群峰间飘忽的淡雾。我吃好晚饭，洗浴之后被父母收掉鞋子，在家中的天井内，或老实地安坐在长长的秤凳上，或乖乖地爬滚在晃晃的简床上。剪去长翅的初秋蝉在我头顶上桑叶间时而会发出一二声鸣叫，栓住颈项的金龟子在我手指的扯动下也会从硬壳中伸出薄翅。我像许多许多孩子一样，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在夏风的吹拂下，尽情地享受这上海郊县七宝古镇迷醉的七夕夜晚。

大概是1956、57年吧，我还只有四五岁。弟弟还未出生，而长我各八岁的两个姐姐（其中一个是我大伯的女儿）则是陪伴我的最好伙伴。因为年龄大，他们还担负着照顾我的责任。一般情况下，都是各玩各的。但我提出要求，她们会问我玩什么？我常常只能提些讲故事做游戏等一些微小要求。而七夕节晚上，牛郎织女相会的故事是必讲不可的。

虽然这个故事已经听过无数遍，但每听一遍仍然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入神。王母娘娘真是可恨，为什么要将牛郎织女拆散。她的那根发簪竟是这么地神奇，就这么轻轻地一划，就划出了一条又宽又长的银河，牛郎织女从此天地分离。幸亏那些可爱的喜鹊，到了七月初七这天，便会成群结队地飞到银河边上，为牛郎织女搭起鹊桥，让这对有情人相会。

躺在门板床上，我望着满天的星星，果然在东南方向，看到了一条宽宽的银河，在河的两岸，有两颗明亮的星星，这不是牛郎星和织女星吗？在牛郎星的旁边，还有两颗稍暗的小星，这是牛郎织女的两个儿子啊。银河一闪一闪的，这是银河翻腾的浪花，是无数喜鹊振动的翅膀。看到了，牛郎织女依偎在一起，正在说着久别一年的悄悄话呢。我竖起耳朵，却怎么也听不见他俩说的情话。

听见了吗？她们问道。然后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一个重要的秘密。说七夕晚上听牛郎织女讲悄悄话，一定要到瓜藤下面才能听得清，你躺在门板上，怎么听得见呢。

在我家天井的一隅，种了不少丝瓜。晚上，黄色的花瓣早失去了水灵，雄花已经耷拉着脑袋，雌花幸好有尾部的细瓜支撑着，故略显一点精神。藤蔓中纺织娘正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两位姐姐走到丝瓜藤蔓下，仰起头来，眼睛一眨不眨作倾听状。脸上那诡诘的微笑，让人难以捉摸。“听到了，听到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我便吵着也要听一下。她们说，这是女孩子的事情，男孩子是听不得的。我不肯，坚持要听。把个木板床摇得吱吱作响。被缠得没法，他们找来木拖鞋，让我自己走过去听。我一溜烟奔到丝瓜藤蔓下，也像模像样地听了起来。可是，除了纺织娘的叫声和两位姐姐“嗤嗤”的笑声，其他什么也没有听到。我以为是人不高的缘故，故颠起了脚跟，伸直了头颈。没想到，一头撞在了一根荡下的特长丝瓜上，脚下一滑摔到在地。“哇”一声，我大哭起来。他俩连忙把我扶起来，哄我。说待会儿把牛郎织女讲的悄悄话说给我听。我睡回床上，做起了梦，看到了牛郎织女正手牵着手地在咬耳朵呢。

那年七夕节，两位姐姐总是挺忙的。

上午，他们要去采槿树叶子。然后把槿树叶放在脸盆中使劲地搓揉，直到出现如肥皂水一样的乳汁。那一股子清香在鼻翼间盘旋。去除叶渣后，留下的绿稠如油的汁水，就是洗头发的原料。据说，槿树叶含肥皂草素、肥皂草甙、木槿粘液质等成分，用以洗头可以使头发乌黑亮丽，丝丝润滑。两位姐姐一个长发，一个短发。将头发慢慢地浸润槿树汁水，快乐地洗头。天井里一股香气，一串笑声。洗罢，他们也将我的头蘸上槿树叶汁，给我洗头，然后还在我的头顶上扎了个小辫子。小辫子翘得高高的，头发香传得远远的。我咯咯的笑声也绵绵不绝。

下午，还有做一道点心的任务。在七宝地区，这道点心名叫“烤”。“烤”字与“巧”字谐音，吃烤与乞巧是同韵。正因为如此，全国各地的七夕乞巧在家乡古镇就演变成了七夕吃烤。烤的做法并不复杂，基本与巧果是一回事。先将小麦粉加糖盐等佐料后充分搅拌成面团，然后将面团等分成简单麻花状，经油炸即可。当然，巧果的品种多样，与烤形成了很大的区别。传说中希望喜鹊衔去搭桥，夜渡牛郎、织女过银河相会。家中做烤，两位姐姐都很利索。而我仍口中催个不停，手里捏个不停。直到氽熟，我才乖乖地拿着小碗在一旁静静地吃去，吃得好香啊。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秋夕》唐·杜牧）总有这么一种经典，牢牢地栓在了你我的心底；总有一段时光，紧紧地环绕在你我的身边。七夕，迷人的夜色，迷人的故事。那数不完的民俗，那理不尽的传说。她是最具浪漫色彩的传统节日，在当代更被誉为“中国情人节”。

两位姐姐今年都已经78岁了。暮年之时，谈起当年的七夕，仍然兴致勃勃。今年春节，我去探望自己的姐姐，健康状况已大不如前。给她说话，大多只是简单地回应。但一说到小时候七月初七听悄悄话、槿树叶洗头和做烤吃烤往事，神色便清朗了许多，话也会多出不少。甚至会说，“那时你还小，我们骗你你还不知道呢！”

又是一个蓝天白云的日子，前窗后窗看过之后决意去楼台上看云。
宅家的日子穿的太随意，就是上楼台也得换装才能够出门。
与先生不在一个频道一个节奏上，他一早出去走路遛弯我在床上呼呼大睡，他走路回来准备好早餐，我才从床上起来，我吃着煎饺和煎蛋的时候人已经在睡回笼觉，一个屋檐下，各自在各自的世界里。楼顶上拍云五分钟，回来后人已睡醒，已经是中午时间，让人不知所措地该干什么。好不容易将晚上睡觉的时间调整到了正常的作息状态，白天的时间却还不能够同步，太随意的日子散漫无序状。
X在微信里发了消息去青州玩，三姐夫打电话我才知道，和先生一商量参加活动，在微信里给她留言回复。
再看天空时那份蓝和白已不复存在，在最好的时候遇见它，算我的幸运。 https://t.cn/R2WxYQ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