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去世前用尽全力跟主人拜别#

我抱回来它时,它那么小,小到我一只手就能托着它,吱吱歪歪的像个小老鼠。

我小学四年级放学回到家,妈妈包了饺子,让我去麦秸垛掏点软草引火烧锅。我扛着粪機子去大门口的麦秸垛掏草,发现了它,它“吱吱歪歪”的拱在草窠里,眼睛还没睁开,四下乱爬。

我薅了点儿麦秸垫在粪機子里,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里面,扛回了家。

那个冬天好冷啊,我拉风箱烧锅的时候,它总往锅底门里钻,它那么小,怕冷,我把它塞到棉袄里,它就在我的肚子上拱来拱去,冰凉的鼻头顶着我暖呼呼的肚皮,一会儿就安静的睡着了。

妈妈不让我养它,家里开个超市,我又要读书,没人照顾它。我不依,央求妈妈把它留下,妈妈摸了摸它,“那就留下吧”。

农村里有很多被遗弃的狗娃,发情的狗子怀了孕有的生在草窠里,有的生在自己家,我想它可能是被主家遗弃的,便摸了摸它的小狗头,它就哼哼唧唧的舔着我的手心。

我找个了纸箱子,里面垫上麦秸,它倒不客气,呼噜呼噜的睡着,一点烦心事没有。

我每天放学回家都会跑过去摆弄它,刚开始的时候用注射器喂它豆奶粉,后来长大一点了就拿着香肠嚼成泥喂它。慢慢的它睁开了眼,妈妈路过瞧了一眼“满月了”。

满月了就睁眼看这个世界了,黑溜溜的眼珠子,通身黄毛,我妈说,“你给它起个名吧”。

我那么小,不懂得起什么名字,扎耳挠腮一阵子,看着它虎头虎脑的样子,嘴里嘟囔着“那就叫虎子吧”。

“虎子”!

我叫了一声,它哼唧唧的吃着香肠,看都没看我一眼。

虎子越长越大,三四个月的时候都半大狗子了,但是它却害了病,走路罗圈腿,还一直往锅底门里钻。妈妈说“长太快了,骨头跟不上。”我急的不行,去申楼村口的小诊所买了很多钙片,和香肠嚼碎了一块喂给它。

后来它竟然慢慢好了,而且耳朵还竖起来了。我很高兴,我早就听说过“竖耳朵的狗耳尖,会看家”。

我摸了摸它的狗头,“我都没吃过钙片”,它摇了摇尾巴,整个屁股都晃了起来。

我不会训狗,我只知道抱着它,我遇到开心的事就对着它的耳朵说好多好多话,它就站在那里兴高采烈的摇着尾巴。

“你听懂了?”我看着它。

它呼哧呼哧的摇着腚。

“那我以后有啥事都给你说了啊。”

它的腚摇地更猛烈了。

虎子越长越大,吃的越来越多,妈妈不舍得喂它白面馍,都是喂剩饭,我就从奶奶家偷,“虎子?”话音未落,它就从家里蹿出来了。

我左看右看,确定没人了,从怀里掏出馒头“你看这是啥?”

它围着我转了又转,那个腚摇的像个钟摆一样。

有时候妈妈看到了就骂“喂不饱的狗!”

我也不知道骂的是我还是它。

虎子有项特殊的技能,会放羊。羊跑了,我手一指“嗖”的一声,虎子就应声而动,用脖子夹着羊脖子往回赶。有时候我就会捉弄它,前面啥也没有,我就“嗖”。虎子依然冲出去老远,站在那里怀疑人生,我就哈哈大笑,狗子就摆着尾巴悻悻的跑回来了。

虎子长成型的时候是条大狗了,我把它抱起来,前爪都能搭在我肩上了,每天它就在门邸下透过门缝等我放学。以前个头小的时候它还能从门下面钻出来接我,现在个头大了,门邸下它都刨出一个大坑。妈妈看到就会骂,虎子就夹着尾巴躲在我身后,我摸着它的头,贴在它耳朵边上说“没事儿,别怕。”

后来我去城里上初中,和虎子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虎子还是在门邸下透过门缝等我放学。我一个月只能回家一天,有一天我对虎子说“你别等我啦,我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呢。”虎子耳朵耷拉着使劲儿摇着尾巴。

妈妈说,它每天都在等你呢。

上高中的时候,我摸着虎子的头,“我以后可能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你好好的看家。”虎子慢吞吞的摇着腚。

我突然发现虎子老了,以前油光发亮的黄毛,变得毛燥结痂。我从没想过它会老,我拿了一根香肠,喂给它,它没有像小时候一口吞,两只爪子抱着,咬一口,嚼半天。

后来我当兵,给家打电话时不时问起它,妈妈说没事,还能吃饭,就是吃的不多。

喂不饱的狗喂饱了。

我退伍后,回到家,两年没见,我对着狗窝喊了一声“虎子,我回来啦!”虎子疯了一样的跑过来围着我,舔着我的手心,那个腚摇的又像钟摆一样,尾巴摇成了风扇。

那几天,我走到哪,它跟到哪。

我回上海读书的时候,我爸骑着电动三轮车送我到镇上搭车,虎子非要跟着,爸爸骂它让它回家,它停了一下又在后面慢慢追上来。

我对它喊“快回家!”

它迟疑了一下,又跟了上来。

“不听话了是不是?”

它老态龙钟的跟着,没有理我。

这次好像它真的没听我的话,默默地跟了一路。

14年的时候,我大三,我和家里打电话,闲聊了几句,爸爸突然说“狗死了”。

我哦了一声说了句“没事”,便挂掉了电话。

那个时候我已经学会了抽烟,我到处找烟,没找到,就出去买了包云烟,在学校的小树林吧嗒吧嗒的抽着,呛得我眼泪直流。

我突然想起它为什么送我上学了。

它老了,可能知道它要死了。

它可能知道这是我和它最后一次见面了,便最后送了我一程。

人家都说有灵性的牲畜都会预知自己死亡的。

我不敢打电话,直到晚上,我给爸爸回过去小心翼翼地问“虎子咋啦?”

虎子不吃东西好久了,今天早上没听到狗叫,它自己在狗窝边刨了个小坑,死在里面了。

我没说话,我说不出话。

我的胃当时很疼,人家说那是心疼,我觉得就是胃疼,生理上的那种疼,心怎么会疼呢,肯定是胃,对吧。

我吧嗒吧嗒的流着泪,爸爸在电话里说,“恁妈妈心疼类直掉眼泪”,我死死的咬着嘴角挤出一丝看似洒脱的安慰:“嗨,心疼啥,再抱个就行啦。别难受了哈。”便挂掉了电话。

十来年了,它早已是我的兄弟,早就是我的家人,我好像应该嚎啕大哭,但我的心只是钝钝的疼。

后来我见过很多很漂亮的狗,上海这个城市里有各种各样的狗,有很多名贵的狗,有的狗还穿着衣服。我的虎子比不上这些狗,它只是一个杂交的土狗,只是中华田园犬,它没穿过衣服,到死那天也不知道狗粮啥滋味,掰块馍扔地上,它比谁吃的都欢。有时候忘了喂它,它就干巴巴的饿一天。

我也没给它洗过澡,倒是它陪我洗过澡,大河里扑扑腾腾,一甩一身的水珠。

几个月后我回到家时,狗窝还在,那个它刨的坑也在,丝丝爪爪的狗刨印子一道又一道,我蹲在那里,抽着烟,朝着空洞洞的狗窝喊:“嘿,伙计,我回来了。”

里面再也没有狗头伸出来,也没有摇的像个钟摆的腚垂子晃起来。

我就蹲在那里落泪,先是抽泣,后来嚎啕大哭,我抽噎着“嗖嗖”的给狗窝发出指令,可再也没有冲出去的伙计了。

可狗怎么会死呢,它明明那么小,小到我一只手就能托着它,吱吱歪歪的像个小老鼠。

#微博新知博主#

与外公#外公#

上天给了我一颗怜悯众生的心,却没给我普渡众生的能力。

人的一生短暂且漫长,谁也无法预料下一瞬间生存和死亡哪个更先来。

外公倒下的那一刻,没有亲人在身边。(12月24日下午)还好外婆和小姨及时赶到,送去了医院,却一路波折。黑风呼啸,漫天尘土飞扬,我骑车载着表弟飞奔进医院,进医院时手都冻僵了,心也渗透着凉意。待我们赶到时,外公已经躺在了支架上,意识也有些模糊不定。我们这里文化水平太低了,包括医院的人员和机器,就想很长时间没磨刀了,就遁了。最后连夜赶去了市区,讯息也仿佛随着大医院的知名度或许是昂贵的医药费慢慢好转。这不是外公第一次进医院,几年前,我就问过外公:外公,你怕死吗?外公犹豫了一下: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是啊,六十多了,人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万一、真的,人就这么突然没了,怎么办,外婆怎么办,我还没教他多认几个字呢,我还没听够他给我讲他那个年代发生的故事呢,我还希望他是活的!会说话,会走路,像正常人一样...

冰凉的支架,将外公赤裸的身体包裹着送进了机器中检查,结束后,外公死死拽着外婆的手,说:冷,我冷。那一刻,从外婆的讲述下,终于泪崩了。外公渐渐没有意识,让人害怕。

我从小就在外婆家中长大,他们视我如亲孙女,并且我也是第三代的孩子老大。到如今,两位老人,儿孙满堂,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丝毫不减。这次进医院,家人和孩子们陆陆续续的知道了,以为那只是稍微严重的病但不会伤及性命,在家的我就没当回事,以为花点钱买些健康就好了。但,在市里做手术的那晚就下了病危通知书,直接转到ICU神经科监护室,我们都大意了,都认为外公只是坐公交车恶心,然后骑摩的冲风吐了两下没什么大碍。没想到,在ICU一待,就是一星期,甚至两星期,病情不断恶化,从开始一直伴随着外公的慢性气管炎,到脑部有淤血不能自主呼吸。就像做了很长时间的梦,像迷途的羔羊,找不到家的方向。

我想外公一定想家了,毕竟他和外婆那么恋家。

我想到了初中,大雪纷飞的星期五,是外公不惧严寒骑摩托带我回家;我想到了回外婆家,外公总是提前迎接我,拿上我的书包,去掉我的枷锁;我想到了和外公一起干农活,没干两下我就没了耐心,外公就说我是“明儿活”,那时我不懂这个词,后来他前因后果给我讲明了这场旧时事件。(我懂了“明儿活”,如今这是我和外公外婆才知道的秘密)

如果真的外公走了,那一定是上帝知他一生勤劳憨厚,带领他去天堂,没有病魔缠身,享受荣华富贵,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可,可是,他再也无法给我们说话聊天了,妈妈还等着过年和他一起打麻将呢。

我希望是有奇迹的,唯心主义到处充斥在我耳边,大声呐喊:外公没事的,他回来就好了,他闻到家里的味道就醒过来了。

我们回到了外婆家,棺材板已经在家了...怎么办...怎么...

希望-绝望-奢望-希望。这就是我们一大家子的状态 ,火苗终会燃起,也终将逝去光亮。

随着2022年的第一场雪,棺材一点点的成型。从几块木板到装订、截取再到涂漆、晾晒,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化着,乌鸦不时的嘎嘎叫,凄凉萧瑟,令人心情沉闷。

一月7⃣日,外公到家。医院也无药可救,希望在家能求得他的生命,来了很多人,可热闹了,但这种“热闹”是死寂般的沉闷。他们像是带着赎罪感,女人们心脆弱,眼泪不值钱的哗哗流,男人们不善于表达,一根接一根地吸着烟。外公嘴里插着氧气机和呼吸机,眼睛紧闭着,没有生气,胸腔不停的起伏。外婆依旧讲述着事件的过程,从开始到现在讲了不下50遍,大家都很悲痛,表情看出来是真的,但回到自己家中,谁又会提起呢。人情世故,世态炎凉,便是如此。

8⃣号 ,外公发烧,肺部开始感染。妈妈给外公用酒精擦手脚散热,小姨给外公打水喝,小舅给外公倒尿,只有远在异国的大舅还没看到外公,远程距离的担心,真的要命。

你看,这个小老头,还不醒?做的什么梦,这么香?

⑨号上午10:30,外公高烧不醒,呼吸停止,上帝夺走了他的生命。脸上蜡黄,和我爷、高爷去世的模样很相似,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外公永远的离去了,享年67岁。

他走的很安详,什么也没留下,一句话也没有。家人们虽然很难过,但是外公走了也无需再受罪了。高烧41℃,三四个小时身体依旧是热的,仿佛并没有离开一样。一冬的辛夷掐完了,却以这种方式歇息。离开之前,小姨和妈妈说他睁开过眼睛,看看他的儿女,就走了...刘家的顶梁柱没有了...外婆的老伴没有了...

腊月初八,外公入土为安。

写了这么久,真希望最后的结局是好的。可这又不是拍电影,落实了冰冷又残酷的现实世界,突然觉得“我命由我不由天”就是个笑话。

不是想博取同情,因为有些痛只有浇在自己身上才会痛苦难眠。文字很冷,但心很热。表以此意,仅希望朋友们珍惜当下,多爱自己的亲人一点,不要留下遗憾!

一开始只是因为在2020年元旦的火锅局上被点醒:早睡早起才是对健康最负责的做法(当然规律饮食适度运动心情愉快也同样重要),才开始了每天的数字记录。真的没想到坚持了两年,更确切说两年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这两年也刚好是疫情的两年,也是多年来彻底单身的两年,更是工作上成就感创新低的两年。然而也正是这两年,对亲情、友情、爱情、自我也都有了难得的时间去重新审视、思考。

这个过程并不一帆风顺,有时觉得自己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仿佛手握着各种锦囊,然而一个巨浪扑来就又好像回到了起点。

也是在这种反复中开始意识到lose control也没有导致什么致命的后果,原来自己的很多担忧、执拗、不平、愤懑更多来自于那个还没有被真正客观审视的自我。

今天早上发数字微博,发现没有对上,原来是12月10号那天漏掉了。原本明天就圆满365的,因为这个遗漏就有了一天的缺口。

我第一时间是不舒服的,就像以往面对不满意不如意时的感受一样。然而,现在的我可以跳出来看到自己的这个心路历程,选择不要再被那个未被客观审视的自我所负累。

虽然不是一个会感到孤独的人,但每当过节就会暗自觉得不出去嗨一下怪惨的。今天问同事晚上干嘛,回答说跟朋友们吃饭,我说:打算回去洗个澡早点睡。

当时的心情非常平静——我选择怎么打发时间与别人无关,更不用在意自己之任何人的眼光。当然,这一切也都是建立在自己放过了自己的基础上。

计划赶不上变化,加完班回到家快九点了。煮好了酸汤水饺,云妈妈跟我边吃边聊。

我说今天同事得到了各种夸奖很开心,云妈妈说:开心了跟别人说话也会很开心。我说是啊,只有自己开心了才会想着对别人温柔以待,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这样。

这让我联想到之前总是对我不友善的前同事。被穿小鞋的时候我也会讨厌她,但后来有一天突然明白:她一定是自己太苦了,所以没法给别人一点点甜。想到这我对她讨厌不起来了,甚至有点可怜,当然,在她看来我怕是个大傻子。但那之后我就意识到,一个人怎么对你可能更多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ta是谁。

新的一年,数字微博的形式不再严格坚持,然而30岁生日时决定的:从心出发,成为真、善、美,会远比岁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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