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十年,你我走过全世界风景线,童年愿望的实现。也许十年,你我转身陌路上天涯海角,从此不再相牵念。也许十年,你我相见相逢顿时眼眶泛红,却只是沉默。也许十年,你我各安一方,早已把对方遗忘在心里面。也许十年,你我抬头仰望过同一片星空,为对方许愿。也许,我们再也不会有也许,再也不会相遇。

#云次方[超话]#内蒙vlog联想纪实
因为你我从此不再怕大海

1
这是郑先生第一次跟阿先生回草原。比起想象中的荒芜和辽阔,这里更多了羊羔的鲜活和风声的鹤唳。
“大龙,你敢不敢亲亲它”抱着小羊崽的阿先生,吧唧一口夺走了它的初吻
“怎么不敢”郑先生象征性地对着羊崽:“mua”
阿先生看着第一次与草原亲密接触还无所适从的他:“哈哈哈,你没有亲到啊。”
本着输人不输阵原则,“mua,mua,mua”一声声气息砸向阿先生的耳根
郑先生脸部的皮肤暴露在内蒙的风沙中,激起了小小的颗粒,泛起了微红,仿佛回到了十年前还带着高原红的小郑同学。
“要这样亲。” 吧唧,薄唇落在郑先生泛红的侧脸。
羊崽终于得到了释放,身后的两人也终于没有了距离的阻隔。
唇齿相依间,郑先生想到:组成一个家吧,养一个小羊羔一样的孩子,在互相的亲吻中道声早安和晚安。后来他们有了图图和醒醒,接回了胖子和滚滚。

2
10年前阿先生第一次去青岛,连绵数天的大雨将第一次来看海的旅客和东道主都困在了室内。雨幕给任何事物都加上了滤镜,如同暧昧一般,让人不敢戳破。可是郑先生不喜欢这样的模糊不清。
“你没看过海是吧?”当时还是小郑的郑先生突然起身,到玄关处翻箱倒柜,拿着一串钥匙对阿先生说到:“走,我开车,带你看海”
东道主不想让旅客失望而返,决定打破阻碍,走向大海。
雨水和海水升起的水蒸气融为一体,整个大海失去了海平面的分割,变得混沌。两人撑伞走下车,磅礴的雨势击得伞骨脆弱不堪,干脆放弃。脱下鞋子,赤脚空拳走向海边。
“嘎子,我……”不知是雨幕淹没了声波,还是说话人欲言又止。
阿先生看着平时只会打直球现在却踌躇不前的郑先生,涌来的海浪瞬间没过了膝盖髌骨,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恐惧。我得离开这儿,他想道。
阿先生头也不回地往岸上跑,郑先生追上他,“你怕什么!”他吼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不行!”阿先生挣扎开禁锢他的那只手,表情决绝,像大英博物馆里的雕塑。然后再次跑开。
阿先生跑,郑先生追,甩开。再跑,再追,没有多言。直到终于筋疲力尽。

3
两人冲回车上,白衬衫已经完全湿透,脸上、发丝全是汗水雨水的融合。他们直直地盯向挡风玻璃外的夜幕,空气好像就此凝固,只听到彼此沉重的气息。
最终,郑先生沉不住气,一手将阿先生的脸掰向自己,迫使他们沉默地对视。
郑先生用斗大的眼睛不带一点婉转地盯着对方,睫毛轻微得颤抖着,还带着未干的水珠,像雨后清晨振翅欲飞的蝴蝶。阿先生从来没想过,平时扮骆驼、做鬼脸的郑先生,说什么都能哈哈大笑的郑先生,做什么都阳光可爱的郑先生,现在却用好看的眉眼盯得他呼吸窘迫,无法躲避。
皮肤透过白色衣料显露出来,胸膛随着呼吸猛烈的起伏。长时间奔跑后的郑先生如同沙滩搁浅的鲸鱼,濒临窒息的最后一刻,迫切地需要抓住最后一丝氧气。
于是他抓住了。不对,是氧气主动涌来了。阿先生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嘭,高浓度氧气冲进了鲸鱼的口腔。
算了,就算现在海啸来了,我也不跑了,就算让我死这儿也行。阿先生这么想道。
阿先生的主动终于驱散了郑先生心中的委屈与不满,他的眼里终于不再只有脆弱和悲伤,听着两人鼓点般的心跳,泪水滑落。
毫无间隙的接吻,让还未从奔跑的疲累中缓解的两人,耗光了男高音的肺活量。拉开距离,又是一段相顾无言的沉默
“哈哈哈哈哈”郑先生的笑声率先打破了尴尬,带着弯成月牙形的眼睛,说:“你是不是怕海!”
阿先生委屈:“我没见过嘛!”然后伸手挂住郑先生的脖子,一把将对方扯向自己,将他的发丝落在鼻下、鼻梁落在自己的颈窝,说:“以后我就不怕了,再也不跑了。”

4
后来阿先生真的没有再逃跑过。
“这风也太大了,我都快被吹跑了”拿着vlog拍摄器的郑先生正感觉自己快顺着风飞上天去,手却像风筝线一样被另一只手紧紧地蹬住了,是阿先生温暖又略带粗糙的手。
“你放心,吹不走的。”郑先生心里正像冰淇凌融化一般绵密。
“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少斤,要把你扛起来,风都得骨折了,哈哈哈哈哈。”阿先生大笑
太阳逐渐西沉,风终于也被余晖吸引得驻足停步。
“嘎子,你们在草原上真的找得到方向吗?”郑先生问出了自己一直困惑的问题。
阿先生回答:“当然,不管走到哪里,我们都能找得到家的方向。”
“走,带你去看我小时候丢羊的地方。”两个相爱的人彼此牵着手,走向日落。

5
郑先生本以为,草原的风会如阿先生表面一样,和煦而温暖,却不曾想到竟如此凌厉,正如阿先生内心深处的决绝与执着一样,爱了便随着狂风一直走下去,走过沙丘、走过沟壑,走到落日的地平线。
阿先生曾经像恐惧着大海一般恐惧着郑先生的爱,他害怕海边长大的人就如这汹涌的波涛,来势汹汹,去时也不留一丝眷恋。可是郑先生心中的海却是海纳百川,包容万物,将阿先生包围,淹没,无处可逃。
十年前草原与海洋相遇,便不再有独处人世的无助感。如今他们看过了日落日出,走到了海角天涯,踏遍了草场沙漠,因为有对方,终于不再害怕烈日和潮汐。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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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年秋,七月十六日,苏轼与友人在赤壁下泛舟游玩。清风阵阵拂来,水面波澜不起。举起酒杯向同伴敬酒,吟诵着与明月有关的文章,歌颂窈窕这一章。不一会儿,明月从东山后升起,徘徊在斗宿与牛宿之间。白茫茫的雾气横贯江面,清泠泠的水光连着天际。任凭小船儿在茫无边际的江上飘荡,越过苍茫万顷的江面。(我的情思)浩荡,(我的情思)浩荡,就如同凭空乘风,却不知道在哪里停止,飘飘然如遗弃尘世,超然独立,成为神仙,进入仙境。这时候喝酒喝得高兴起来,用手叩击着船舷,歌中唱到:“桂木船棹啊香兰船桨,迎击空明的粼波,我的心怀悠远,想望伊人在天涯那方。有会吹洞箫的客人,按着节奏为歌声伴和,洞箫“呜呜”作声,有如哀怨有如思慕,像是哭泣,又像是倾诉,尾声凄切、婉转、悠长,如同不断的细丝。能使深谷中的蛟龙为之起舞,能使孤舟上的寡妇听了落泪。苏轼的容色忧愁凄怆,(他)整好衣襟坐端正向客人问道:“箫声为什么这样哀怨呢?”客人回答:“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这不是曹公孟德的诗吗?(这里)向西可以望到夏口,向东可以望到武昌,山河接壤连绵不绝,(目力所及)一片苍翠,这不正是曹孟德被周瑜所围困的地方么?当初他攻陷荆州,夺得江陵,沿长江顺流东下,麾下的战船延绵千里,旌旗将天空全都蔽住,在江边持酒而饮,横执矛槊吟诗作赋,委实是当世的一代枭雄,而今天又在哪里呢?何况我与你在江边的水渚上捕鱼砍柴,与鱼虾作伴,与麋鹿为友,(我们)驾着这一叶小舟,举起杯盏相互敬酒。(我们)如同蜉蝣置身于广阔的天地中,像沧海中的一颗粟米那样渺小。(唉,)哀叹我们的一生只是短暂的片刻,(不由)羡慕长江没有穷尽。(我想)与仙人携手遨游各地,与明月相拥而永存世间。(我)知道这些不可能屡屡得到,托寄在悲凉的秋风中罢了。”我问道:“你可也知道这水与月?不断流逝的就像这江水,其实并没有真正逝去;时圆时缺的就像这月,但是最终并没有增加或减少。可见,从事物易变的一面看来,天地间没有一瞬间不发生变化;而从事物不变的一面看来,万物与自己的生命同样无穷无尽,又有什么可羡慕的呢!何况天地之间,凡物各有自己的归属,若不是自己应该拥有的,即令一分一毫也不能求取。只有江上的清风,以及山间的明月,送到耳边便听到声音,进入眼帘便绘出形色,取得这些不会有人禁止,享用这些也不会有竭尽的时候。这是造物者(恩赐)的没有穷尽的大宝藏,你我尽可以一起享用。客人高兴地笑了,清洗杯盏重新斟酒。菜肴和果品都被吃完,只剩下桌上的杯碟一片凌乱。(苏子与同伴)在船里互相枕着垫着睡去,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显出白色(指天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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