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禾下乘凉梦的袁老走了。

其实,我们这一代人本不受缺衣短食的困扰,对粮食的概念自然没有那么强烈,但是生自那片黄土,不论时光如何流转,生存之地如何变迁,依然深深记着风吹稻浪、水田银光、牛犁人忙、积草成垛的情景,依然记得农忙时节一家人忙碌的身影。

关于粮食,是农家人四季永生的话题。

两年,两年没回家了,想念家里的奶奶,想跟她说说粮食的故事,还有他们那个年代的事情,想念家里那片热土,迎着风,走入田间,听渠水哗哗、青蛙哗哗、稻田沙沙,感受一种那样的本真。

绵延数日的霏霏细雨冲走了山间光秃秃的地表上堆积的尘土,漾出一股深邃的湛蓝,而十月的风则撩得芒草左右摇曳,窄窄长长的云又冻僵了似的紧偎着蔚蓝的天空。天空高踞顶上,只消定睛凝视一会,你便会感到两眼发痛。风吹过草原, 轻拂着她的发,然后往杂树林那头遁去。树叶沙沙作响,远处几声狗吠。那声音听来有些模糊,彷佛你正立在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一般。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声响。不管是什么声响都无法进入我们的耳里。再没有人会和我们错身而过,只看到两只鲜红的鸟怯生生地从草原上振翅飞起,飞进杂树林里。
——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没闲着。

在风沙里走了走。风进耳,沙入鼻,剩下嘴,吃了东家吃西家。舌头饱了,头脑还空。人家已经“文明一大步”了,我还停留在“向前一小步”的阶段。

站着撒尿,躺下睡觉。是不是汉子,全看腰间的、胯下的、股掌之上的玩意儿。急也没用。

在山中呼啸,在风中长吟。生就的泥胳膊泥腿儿,命小福薄。怎么死,怎么活,都轻如鸿毛。

还是那句话:多喝水,包治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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