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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圣陶笔下

印光法师

弘一法师

文 / 叶圣陶《两法师》

在到功德林去会见弘一法师的路上,我怀着似乎从来不曾有过的洁净的心情;

也可以说带着渴望。

弘一法师就是李叔同先生,我对于他的书画篆刻都中意。

以后数年,听人说李先生已经出了家,在西湖某寺,现在称弘一了。

于是不免向丰子恺先生询问关于弘一法师的种种。

十分感兴趣之余,自然来了见一见的愿望。

以后遇见子恺先生,他常常告诉我弘一法师的近况。

记得有一次给我看弘一法师的来信,中间有 “ 叶居士 ” 云云,

我看了很觉惭愧,虽然 “ 居士 ” 不是什么特别的尊称。

一天,我去上班,劈面来三辆人力车。

最先是个和尚,我并不介意。

第二是子恺先生,他惊喜似地向我点头。

我也点头,心里就闪电般想起 “ 后面一定是他 ”。

人力车夫跑得很快,第三辆一霎经过时,

我见坐着的果然是个和尚,清癯的脸,颔下有稀疏的长髯。

我的感情有点激动,“ 他来了!”

这样想着,屡屡回头望那越去越远的车篷的后影。

第二天,就接到子恺先生的信,约我星期日到功德林去会见。

弘一法师是深深尝了世间味,探了艺术之宫的,

却回过来过那种通常以为枯寂的持律念佛的生活,

他的态度该是怎样,
他的言论该是怎样,
实在难以悬揣。

走上功德林的扶梯,被侍者导引进那房间时,近十位先到的人恬静地起立相迎。

靠窗的左角,正是光线最明亮的地方,站着那位弘一法师,带笑的容颜,细小的眼眸子放出晶莹的光。

丏尊先生给我介绍之后,叫我坐在弘一法师的侧边。

弘一法师坐下来之后,就悠然数着手里的念珠。

我想一颗念珠一声 “ 阿弥陀佛 ” 吧,

本来没有什么话要向他谈,见这样更沉入近乎催眠状态的凝思,言语是全不需要了。

可怪的是在座一些人,
或是他的旧友,
或是他的学生,

在这难得的会晤时,似乎该有好些抒情的话与他谈,然而大家也只默然。

未必因僧俗殊途,尘净异致,而有所矜持吧。

或许他们以为这样默对一二小时,已胜于十年的晤谈了。

晴秋的午前,时光在恬然的静默中经过,觉得有难言的美。

随后又来了几位客,向弘一法师问几时来的,到什么地方去那些话。

他的回答总是一句短语,可是殷勤极了,有如倾诉整个心愿。

因为弘一法师是过午不食的,十一点钟就开始聚餐。

我看他那曾经挥洒书画、弹奏钢琴的手郑重地夹起一荚豇豆来,欢喜满足地送入口中去咀嚼的那种神情,真惭愧自己平时的乱吞胡咽。

“ 这碟子是酱油吧?”

以为他要酱油,某君想把酱油碟子移到他前面。

“ 不,是这个日本的居士要。”

果然,这位日本人道谢了,法师于无形中体会到他的愿欲。

石岑先生爱谈人生问题,著有《人生哲学》,席间他请弘一法师谈些关于人生的意见。

“ 惭愧 ”,

弘一法师虔敬地回答,
“ 没有研究,不能说什么。”

我想,问他像他这样的生活,达到了怎样一种境界,或者比较落实一点儿。

然而健康的人不自觉健康,哀乐的当时也不能描状哀乐;

境界又岂是说得出的。

我就把这意思遣开,从侧面看弘一法师的长髯以及眼边细密的皱纹,出神久之。

饭后,他说约定了去见印光法师,谁愿意去可同去。

印光法师这个名字知道得很久了, 并且见过他的文钞,是现代净土宗的大师,自然也想见一见。

同去者计七八人。

决定不坐人力车,弘一法师拔脚就走,我开始惊异他步履的轻捷。

他的脚是赤着的,穿一双布缕缠成的行脚鞋。

这是独特健康的象征啊,同行的一群人哪里有第二双这样的脚。

惭愧,我这年轻人常常落在他背后。

我在他背后这样想:
他的行止笑语,真所谓纯任自然,使人永不能忘,然而在这背后却是极严谨的戒律。

丏尊先生告诉我,他曾经叹息中国的律宗有待振起,可见他是持律极严的。

他念佛,他过午不食,都为的持律。

但持律而到达非由 “ 外铄 ” 的程度,人就只觉得他一切纯任自然了。

似乎他的心非常之安,躁忿全消,到处自得;

似乎他以为这世间十分平和,十分宁静,自己处身其间,甚而至于会把它淡忘。

他与我们差不多处在不同的两个世界。

到新闸太平寺,有人家借这里办丧事,乐工以为吊客来了,预备吹打起来,

及见我们中间有一个和尚,而且问起的也是和尚,才知道误会,

说道:
“ 他们都是佛教里的。”

寺役去通报时,弘一法师从包袱里取出一件大袖僧衣来

( 他平时穿的,袖子与我们的长衫袖子一样 ),

恭而敬之地穿上身,眉宇间异样地静穆。

我是欢喜四处看望的,见寺役走进去的沿街的那个房间里,有个躯体硕大的和尚刚洗了脸,背部略微佝着,我想这一定就是了。

果然,弘一法师头一个跨进去时,就对这位和尚屈膝拜伏,动作严谨且安详,

我心里肃然,有些人以为弘一法师该是和尚里的浪漫派,看见这样可知完全不对。

印光法师的皮肤呈褐色,肌理颇粗,一望而知是北方人;

头顶几乎全秃,发光亮;

脑额很阔;

浓眉底下一双眼睛这时虽不戴眼镜,却用戴了眼镜从眼镜上方射出眼光来的样子看人,嘴唇略微皱瘪,大概六十左右了,

弘一法师与印光法师并肩而坐,正是绝好的对比,一个是水样的秀美,飘逸,一个是山样的浑朴,凝重。

弘一法师合掌恳请了:
“ 几位居士都欢喜佛法,有曾经看了禅宗的语录的,

今来见法师,请有所开示,慈悲,慈悲。”

对于这 “ 慈悲,慈悲 ” 感到深长的趣味。

“ 嗯,看了语录,看了什么语录?”

印光法师的声音带有神秘味,我想这话里或者就藏着机锋吧。

没有人答应。

弘一法师就指石岑先生,说这位先生看了语录的。

石岑先生说也不专看哪几种语录,只研究过法相宗的义理。

这就开了印光法师的话源。

“ 他说学佛须要得实益,徒然嘴里说说,作几篇文字,没有道理。

他说人眼前最紧要的事情是了生死,生死不了,非常危险。

他说某先生只说自己才对,别人念佛就是迷信,真不应该。”

他说来声色有点儿严厉,间以呵喝。

弘一法师再作第二次恳请,希望于儒说佛法会通之点给我们开示。

“ 印光法师说二者本一致,无非教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等等。

不过儒家说这是人的天职,人若不守天职就没有办法。

佛家用因果来说,那就深奥得多。

行善就有福,行恶就吃苦。

人谁愿意吃苦呢?”

他的话语很多,有零星的插话,有应验的故事,从其间可以窥见他的信仰与欢喜。

他显然以传道者自任,故遇有机缘不惮尽力宣传。

弘一法师似乎春原上一株小树,毫不愧怍地欣欣向荣,却没有凌驾旁的卉木而上之的气概。

在佛徒中,这位老人的地位崇高极了,从他的文钞里,有许多的信徒恳求他的指示,仿佛他就是往生净土的导引者。

弘一法师第三次 “ 慈悲,慈悲 ” 地恳求时,是说这里有讲经义的书,可让居士们 “ 请 ” 几部回去。

这个 “ 请 ” 字又有特别的味道。

房间的右角里,线袋、平袋的书堆着不少,不禁想起外间纷纷飞散的那些宣传品。

我分到黄智海演述的《阿弥陀经白话解释》,

大圆居士说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讲义》,

李荣祥编的《印光法师嘉言录》三种。

于是弘一法师又屈膝拜伏,辞别。

印光法师点着头,从不大敏捷的动作上显露他的老态。

待我们都辞别了走出房间,弘一法师伸两手,郑重而轻捷地把两扇门拉上了。

随即脱下那件大袖的僧衣,就人家停放在寺门内的包车上,方正平帖地把它摺好包起来。

弘一法师就要回到江湾子恺先生的家里,石岑先生予同先生和我就向他告别。

这位带有通常所谓仙气的和尚,将使我永远怀念了。

【判了!解达宏涉黑犯罪团伙获刑】
2021年7月1日,二审宣判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尘埃落定,横行荆城一时的黑社会性质组织“解局长”团伙伏法获刑,闻者称快!

今年3月26日,荆门市掇刀区人民法院对解达宏等31人犯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寻衅滋事罪、非法拘禁罪、强迫交易罪、诈骗罪、虚假诉讼罪、故意伤害罪、开设赌场罪、故意毁坏财物罪、敲诈勒索罪、聚众斗殴罪一案一审公开宣判,判处被告人解达宏有期徒刑十三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剥夺政治权利四年。对被告人熊某、黄某等其他30名被告人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至有期徒刑七年十个月不等刑期,并处罚金。一审宣判后,部分被告人不服判决,提出上诉。

解达宏绰号“解局长”,曾是荆门“风云人物”,提起“解局长”,很多人都会谈“解”色变。2020年3月19日,经过一年多的缜密侦查,掇刀警方重拳出击,一举摧毁蛰伏多年、作恶多端的以解达宏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团伙。

放贷“发家” 地下非法滋生黑恶

时间回溯到1997年,25岁的解达宏进入东宝区象山菜市场担任协管员。期间,解达宏因琐事先后当众殴打领导干部,多次滋扰、威胁部门领导,慢慢地形成人人畏惧的恶名。此后,解达宏欺压市场内商贩,谋取大量非法利益。

钱“躺”在银行终究是死的,怎么才能让钱生钱?2009年至2011年,解达宏开始笼络非法高利放贷人员熊某等人,在民间实施高利放贷业务。2013年初,解达宏继续扩大高利放贷业务,成立荆门市保成投资公司继续用于高利放贷,并网罗前科劣迹人员、闲散人员加入催收逼债队伍。同年,解达宏还大肆开设赌场,聚集财富,为该组织的壮大提供经济支撑。解达宏安排组织成员在赌场发牌、看场望风,赌场每天至少有二十人参赌,最低下注100元,最高下注数千元不等,每场抽头渔利约4万元,两个赌场仅三天即可渔利28万元。

为谋取更大经济利益,壮大组织势力,2014年11月,解达宏有意拉拢痞霸人员黄某,将黄某及其手下小弟收入麾下,利用强占的位于泉口路某投资公司作为第二个高利放贷公司。

帮规森严 组织紧密等级分明

解达宏是两家高利放贷公司的创建者和领导者,在组织内声望很高,“道上”都奉称一句“解局长”。两个马仔熊某和黄某接受解达宏的领导和管理,多次积极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违法犯罪活动,作用突出,是解达宏的左膀右臂,组织内还有20余名小弟随时候命。

“对老大要尊重,大家都要听命于老大,成员之间要称呼有别,不要吸毒,不要随意惹事,出事后报告老大出面协调,跟脚拘禁要讲究方法”。解达宏犯罪组织不但结构稳定、层次分明、骨干成员固定、人数众多,而且还有“森严”的纪律和规矩。

为了维持组织的生存和发展,解达宏鼓励组织成员实施违法犯罪活动,允许组织成员个人非法高利放贷获利,还为组织成员发放工资、奖金、举办年会,提供专门作案经费,购买砍刀、钢管、弯镰、甩棍等作案工具,让组织成员死心塌地追随。2015年,解达宏安排小弟李某等人对借贷人高某逼账,收回高利贷后,解达宏夸奖李某办事漂亮并奖励李某10万元作为好处费。

非法敛财 恶行累累触目惊心

解达宏黑恶组织通过以暴力、威胁等手段,实施违法犯罪活动,称霸一方。非法入侵他人住宅、故意伤害、诈骗、寻衅滋事、非法拘禁、强迫交易、虚假诉讼等宗宗罪行,据掇刀公安分局办案民警介绍,该案案件卷宗全部摞起来足有5米之高,解达宏团伙的罪行可谓罄竹难书。

回忆起2015年的遭遇,肖某、付某、官某三人至今还心有余悸。因资金紧缺,找到解达宏及组织成员借款未还,2015年9月11日凌晨,解达宏组织成员吴某安排几名小弟,以肖某、付某、官某偷其强占所得某农庄鱼池养的鱼为由,将三人带至农庄房间,强迫三人脱去衣服、下跪,并用皮带抽打,用冷水冲,用啤酒瓶砸头等方式殴打伤害被害人。三名被害人不仅被打得遍体鳞伤,家属还受到威胁,要求每人赔偿2万元经济损失。因家属无法接受,向公安机关报警,民警赶到现场将三名被害人解救。

“不见兔子不撒鹰”,是解达宏放高利贷的风格。借款人如果没有抵押物或者有经济实力的担保人,解达宏绝不放款。解达宏还肆意认定违约“虚增债务”,高息转本,让借贷人欠债的“窟窿”越来越大,如借贷人不能正常还款,解达宏组织便以暴力或“软暴力”索要非法债务,扰乱正常生活、工作、生产、经营秩序。

原本地知名建筑企业董事长胡某,现年69岁,其生意伙伴蒋某因工程资金周转找胡某借钱,想着蒋某的工程做成后就可以还钱给他,胡某便找解达宏借款帮蒋某解围,2013年7月至2014年初,胡某分6次找解达宏借款1350万元。期间,胡某先后还款200余万本金和600余万利息给解达宏。2013年10月,胡某因没能准时还钱,解达宏便要求胡某去他办公室。在解达宏办公室内,其手下高某不停的威胁、催逼胡某打电话筹钱还款,不准其吃饭,直到筹到钱后才让其离开。2014年初,胡某实在没钱继续偿还借款,解达宏逼着胡某重新写了一张1000多万的欠条和一份承诺书,内容即胡某承诺如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将钱还清的话,就把名下的某酒店抵押给解达宏。后胡某的儿子得知此事后,先后筹借2600万元还给解达宏,才彻底将胡某的账还清。因债台高筑,公司资金链断裂,胡某苦心精营14年的企业就此倒闭,曾经被威逼筹钱的还款经历,让已过花甲之年的胡某至今都吓得整夜睡不着觉。

2014年12月,某企业老板李某无力偿还解达宏借款400万元,向解达宏求情延后还款,解达宏便安排手下王某庆找到李某的担保人,将写有“担保借钱不还”等字样横幅拉到担保人工作的企业大门,并威肋、恐吓担保人,因迫于压力,担保人替李某支付高息及偿还本金共计420万元。

恶有恶报 嚣张一时灰飞烟灭

朗朗乾坤,岂容黑恶称霸!此案引起荆门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视,为把解达宏黑恶组织团伙犯罪事实查清查透,果断将案件上提一级,以市局为主并从掇刀分局抽调80余名侦查骨干组成强有力“1.19”专案组开展“大兵团”作战。

省扫黑办将解达宏涉黑案件挂牌督办,省市领导多次进行调度,科学规划,挂图作战。由于案情复杂,时间跨度长,专案组克服家庭、生活上的种种困难,实行“白加黑”“5+2”工作模式,异地作战,攻坚克难,不停地收集、固定证据,召开多次碰头会,研究案情,不断调整完善工作策略。尤其在疫情期间,专案民警克服疫情困难,常住看守所内开展审讯,为案件顺利侦办打下坚实基础。

为确保每起案件都能事实清楚、证据充分,专案民警广泛发动群众踊跃提供案件线索。专案组民警上下拧成一股绳,以破斧沉舟的勇气与决心,连续奋战7个月,走访群众上万人次,制作笔录118卷……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2020年3月19日,在荆门市公安局的统一部署下,掇刀公安分局集结70余名警力,对解达宏、熊某、黄某涉黑组织实施统一抓捕。在接下来一个多月抓捕工作中,组织成员悉数落网。2020年10月19日,31名涉黑组织成员被成功移送起诉。全案共起诉案事件49起,非法高利放贷事件35起,移送起诉卷宗达118卷。扣押、冻结涉案资金3800余万元;查封涉案房产129套,价值5700万元;扣押涉案汽车11辆。

“蛀虫”铲除 企业秩序恢复生机

“以前企业根本没法正常生产经营,公司年会和业务交流会等都被迫中断,时不时就有一帮人拉着横幅来堵门闹事,严重影响了公司的名誉和业务”。“自从解达宏团伙被抓后,一切都变正常了,工作环境也稳定了,各项业务也都能正常开展,公司终于恢复了往日的面貌”。某企业老板因为为一个朋友担保向解达宏借贷,从此惹上了无尽的麻烦,就在解达宏涉黑组织被警方查获前,还在对该企业骚扰。

2020年3月至10月,历时半年多,专案组面向社会公开征集解达宏涉黑团伙违法犯罪事实,走访调查了遭遇侵害的荆门城区近30家民营企业,企业主感受到警方扫黑除恶的决心,更是看到了希望,他们积极向警方检举揭发解达宏犯罪团伙的违法犯罪事实,有人感慨地对办案民警说,“抓的好!解达宏一日不抓,不知还会为害多少民营企业!”

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开展以来,荆门公安立足职能,坚持把开展专项斗争与优化营商环境、服务发展企业相结合,以打击涉企违法犯罪、整治企业周边环境为着力点,采取有效措施,惩处一批藏于幕后的黑恶势力犯罪分子及“保护伞”,清除一批破坏企业营商环境的“蛀虫”,有效巩固“安全、有序、公正”的营商环境。

来源:荆门公安

通讯员: 韩红芝 刘柳 董佩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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