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去院子里剪了一把野蔷薇,疫情之下的城市空荡荡的,途经曾经繁华的街道大部分店门紧闭。我看到自己拿着花的影子,有一种百感交集。想起北岛的长诗《白日梦》中几句:

这是座空荡荡的博物馆
谁置身其中
谁就会自以为是展品
被无形的目光注视
如同一颗琥珀爆炸后
飞出的沉睡千年的小虫

二.

原来已经打算每天尽量把用手机的时间控制在一小时之内。昨天朋友推荐理想国——北岛:必有人重写爱情直播。对食指、北岛、芒克他们那一代人的诗歌的热爱是难以用语言表达。在北岛的新书《必有人重写爱情》里收录了北岛的摄影与绘画作品。嘉宾鲍昆对这些作品作了很好的解读。这些作品与诗密不可分。

“作为率先「醒来」的那一批人,他创办的《今天》杂志,也让中国八十年代文学从此苏醒。”八十年代,是诗歌风云际会的年代,西川在直播中提到八十年代每个年轻学子都有诗歌的梦想,那时北大三千多名学生挤在礼堂里朗诵诗歌。而“今天”更好的诠释是The Moment。

两个多小时的直播,让我心潮澎湃,那些诗歌的写作者、爱好者,包括歌手钟立风把北岛的诗改编成曲子,静静地吟唱,他们都拥有怎样一颗挚诚与沸腾,对人类充满关怀的内心啊。两个多小时的直播,看完之后,人好像经历了一场神圣的洗礼,一切坚持变得更为坚定。

《我们》

北岛

失魂落魄
提着灯笼追赶春天
伤疤发亮,杯子转动
光线被创造
看那迷人的时刻:
盗贼潜入邮局
信发出叫喊
钉子啊钉子
这歌词不可更改
木柴紧紧搂在一起
寻找听众
寻找冬天的心
河流尽头
船夫等待着茫茫暮色
必有人重写爱情

三.

外面只有鸟啼声,再远处的车声是滤去了的。以前每天上午只有送快递的人用最简短的话语告知包裹的到达,他们的蓝色三轮车停在门口,忽而又去,现在快递车也没有了。安静显得与一切冷淡了,热情成为缓流,那些消逝的情感,最初的炽热,掀起的浪潮,在时光被打破一小会的霎那又重新游出水面,接着沉入底部。生命如山脉,相望色青青 。我在野蔷薇的香味里感受一切存在的力量。

白日事故语录:
1.十几岁的人说出的情话不是情话,只是,昨晚梦到了你,清晨起来,虫鸣鸟叫,餐桌上有一盘草莓,挑了一颗最好的,在放进嘴巴之前,忽然想要拿给你。
于是拿给你。
不辞万里。

2.他来时风尘仆仆,停时依旧是光。

3.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知道是一起事故,就可以让自己不去做的。所有的爱都生发于清醒,而清醒却不意味着不能疯魔。
即便前路混沌,同他走过,才算人间。

4.后视镜里是一轮落日,他是能拖住太阳的少年。

5.世界这么大,容纳了这么多的事物感情,时间永远在正常前行,一个个节日循环往复,从不会在乎哪盏灯亮着,哪盏灯灭了。谁去了哪里,有着怎样的心情,也根本不会对这番热闹有任何影响。
说到底,你于亲近的人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于整个世界的空间而言,却不过是一粒普通泛滥的浮尘,生或死,喜或怨,都实在微不足道。
焰火的颜色消逝于眼底,一个可怕的假设就这样成了形。

6.而他朝他一笑,梦都在晃。

7.少年隔着雨雾看他,眼里有珍宝一般的东西,闪着光,向着他。
那是他在最偏执的年岁所积累的深情。

8.我能做到,但不是为了那件事。
只是为了你。我跑得很快,只要你答应,你站在哪,我都能抱到你。

9.时间向前,无增只减
即使前路混沌,同他走过,才算人间

10.也是时机实在恰巧,快要落下的太阳就在他们的右前方,余晖肆意,竟跃上了许唐成的指尖。
易辙看着他微微曲着的手指,忽生出很奇异的一种感觉,仿佛不是光在他的手指尖,而是他的指尖长出了星星。

11.我想享受一下光明正大,给你挑香菜的感觉。

12.灯红酒绿映亮了他的眼,而在那中央的,是他易辙。

13.许唐成想,我不能告诉你我爱他,不能带他到你面前,给你介绍,但我多希望,多希望你能记住,他是易辙,是个特别好的人。

14.也不过一个色彩的变换,日常到烂俗,可带给他的心动轨迹,却和后来看到绚烂的极光时没什么两样——光彩擦出滚烫,铺天盖地地繁衍出一片浩瀚宇宙。

15.人活于世,讲的是活在一个宽泛的人间,声音万种,包罗万象,却大部分都是和自己无关的。无关的声音,是噪声,也是清寂。而将一个人视为宝贝时,他的喜怒哀乐都会在自己的世界被无限放大,无论亲人,爱人,还是朋友。他喜或笑,自己便随他喜,随他笑。他的悲或泪,也会成为自己的无限烦乱。
这便是人间。远远不同于那个宽泛大众的概念。

16.我能做到,但不是为了那件事。易辙收紧手臂,告诉怀里的人,只是为了你。我跑的很快,只要你答应,你站在哪,我都能抱到你。

17.不知深情,便没有顾忌。

18.细究起来,谁的过去都不是白白挥霍的,只不过如果这个人没成为你在乎的,你便永远不会去体味他的苦衷罢了。

19.黑暗中,醒来的易辙用手盖住了自己的心脏。
在南极的第264天,想到你,心脏还是会剧烈地跳动。

20.那时路灯很美,新月很美,光跳了一支舞,爬上了许唐成的指尖,又顺着别样夜色盈到了易辙的眼中。
而回忆起美好之时,满身风雪都会融成暖意,味有回甘。

21.原来所谓爱情,不过是当你拥抱着他时,心中曾有的那份遗憾、失落,都不慌不忙地消散,化成轻轻一声叹息。如释重负,叹到他的耳边,然后情动,控制不住地,要吻一吻那耳边。

22.科学给人理性的思考,而情感,给人的则是不理智的执念,和一腔孤勇。

23.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体会,憋足了劲,使足了力,披星戴月地折腾着,好像就是为了换一个人这样一句寻常的夸奖,这样冷静的一眼。像是一骑红尘妃子笑,只不过滚滚尘烟和飞驰骏马,都是自己经历。

24.男友比自己小六岁,是什么体验?
大概是,他偶尔幼稚,却幼稚得讨人欢喜,偶尔莽撞,却莽撞得恰到好处

25.他是个特别好的人,我特别爱他。

26.灯光是海洋中的,音响是宽广宇宙。易辙在他的镜头中由远及近,速度快到像是要撞进他的灵魂,激起他没有任何顾虑的呐喊。

27.我要是有三块月饼,我给你们两块,给他一块,他要是不要,我就全都给你们。可是他……他有三块,会全都给我。

28.有人恃宠而“娇”,有人未醉行“凶”。

29.那时的路灯很美,新月很美,光跳了一支舞,爬上了许唐成的指尖,又顺着别样的夜色盈到了易辙的眼中。

30.许唐成一下笑开。
转头去看他,却在目光触及后视镜时咽下了嘴里的话。
后视镜里是一轮落日,他是能拖住太阳的少年。

31.九月风牵肠。
他在树荫下,也在骄阳中。
眼前像是被这样一幅半透的画面遮住,礼堂的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光都柔和了一些。

32.在南极的第264天,想到你,心脏还是会剧烈地跳动。

33.他纠结未来,顾忌家人,所有他曾考虑过、惧怕过的问题,到了今天依旧混沌着,没有答案。他面临的难题和一个月多月前没有任何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连他的一个触碰都能让自己心动,还谈什么克制与对错。
即便前路混沌,同他走过,才算人间。

34.从前的十里洋场,今日的上海外滩,数不清究竟来往经过了多少人。
一代又一代的人成为历史,谁没有撒过谎呢。

35.没有在离别面前临阵逃脱的人可真是伟大,都抵得住爱人站在身旁时的滔滔洪流。

36.有良心的人才有软肋而软肋能给自己以最大的慰藉,却也是被伤到时最疼的部位。

37.再往后许多年,他偶然间听到别人轻哼了一句,“我说今晚月光那么美”,蓦然出现在他眼前的,也是那日的一弯月色。
那时路灯很美,新月很美,光跳了一支舞,爬上了许唐成的指尖,又顺着别样夜色盈到了易辙的眼中。
而回忆起美好之时,满身风雪都会融成暖意,味有回甘。

38.在加速。

——高台树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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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画师 @忘川山人 首部水墨诗画集《备忘录》

「时间流淌,不愿被忘,以此备忘。」

「现实中并非只有理想的一面,困顿、孤独、厌倦也时常袭来。但好在,借着这些小画和小话儿,安放了自己一颗敏感和自省的心。白日里体验的日常琐碎,在夜渐淅出水面,成为这些备忘录,它提醒着我快要被遗忘的那些小日子、小情绪和小幸福。」

诗集收录200余首随笔诗,80余幅水墨画,附赠“春桃、夏瓜、秋柿、冬梨” 四季主题彩墨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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