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言兵事#【大山中,那个守导弹的兵】伍六本来是要被分到通信营的,结果却被班长老皮带到了山沟。

新兵下连前的那个晚上,班长老皮问伍六:“想去环境优美、空气新鲜、鲜花烂漫的地方吗?”“想去能全天使用手机,能干出一番事业的地方吗?”“想去别人都无法做到,只有我们才能完成任务的地方吗?”接连好几个问题,把伍六搞得蒙头转向。

环境优美,全天候能用手机,又能做到别人无法做到的事,简直是世外桃源。这样的单位谁不想去,伍六稀里糊涂地点了头。

周末下午,老皮带着伍六打着背包,爬进了连队专门派来接他们的解放车。解放车大箱板里塞满了许多蔬菜和邮件。

“从新兵营到老连队需要140公里,路上可能会很冷,把大衣穿上。”老皮告诉伍六。

“不用穿了吧,虽然天冷,但内心火热。”伍六回答道。

“让你穿就要穿,山里的风很冷,也很怪,扑到脸上能揭掉一层皮。”伍六穿上大衣,从车尾看着后退的山路。

去哪里?伍六不知道,但他相信老皮说的话。

天已漆黑,老皮喊醒伍六,“打起精神来,我们到了。”伍六跳下车,脚被跺麻了,一瘸一拐。许多老兵上前扶他,帮他拿背囊,提东西。

天色很黑,伍六看不清环境,只感到这里的雪很大,都没了小腿,风很硬,蹭到脸上真的像刀子划过一样,生疼。门口的大狼狗不停地狂叫,好像在欢迎他,又好像在拒绝他。

“就接回来一个新兵吗?”“新训的这个连就给分了一个,还是我挑的,是个大学生,蛮不错,留着可以搞发电!”“一个也不错,一个也是宝。赶紧去吃饭。你们走得太慢了,连里给留了饭。”指导员有点失望地说。

老皮把伍六带进了连队饭堂。略微显胖的炊事班长端上了一盆菜,半开玩笑地说:“老皮,这个新兵给我吧!来年开春,给你做个爆炒金针翡翠段。”

“那怎么行,这是个宝贝,别打他的主意,已经有预定了。”炊事班长有点失望地走了。

伍六感到很纳闷:“大山、狼狗、山风,还有爆炒金针翡翠段,这些都跟老皮以前描述的不一样啊!”白天一路颠簸,他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北方的天总是亮得很早,伍六起床跟着老兵打扫卫生。这时他才发现阵管连营房前面是山,后面是山,左面是山,右面是山,山连山,只有头上的一小片巴掌大的天。

“别看了,这里进来只有一条小路,如果不知道路的话还很难找。要想跟外面联系,连门口有两个地方电话。看见了吗?中国电信。”老兵指向电话亭说。

“怎么还用这老古董,我们可以用手机啊!皮班长说过,可以全天候用手机。”

“老皮的话你也信?这里哪有信号,树林全把信号挡住了。即使有点信号还都是虚的,根本接不通。不过他说的也对,手机是可以随便用,只能天天看。”

“老皮啊老皮!真是个老兵油子!”伍六才发现,老皮所有的承诺只不过是一种虚幻的假想,哪有什么世外桃源。

其实,也不怨老皮,老皮的内心世界像后山山泉水一样纯净。老皮叫皮振华。父母生他后,希望他通过努力,振兴中华。可是他贪玩不争气,没考上大学,来了个曲线救国,当兵入伍就住进了这座大山,一待就是12年。

12年来头发不仅少了一半,还白了许多,三十好几的人,至今还没有对象。不是他不想找,只是相继谈了三个都是无果而终。坏就坏在了这里通信不畅,工作性质极度保密。找不到就不找了,他说要在大山待一辈子,守导弹一辈子。

上午10点,太阳才从东边山顶探出头,瞬间山间的几座平房有了暖意和生气。老皮带着伍六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走进了那个被称为坑道的地方。头一回进坑道,看到以前只从电视上见过的导弹,横卧在眼前,伍六的内心感到了巨大的震撼,自豪感油然而生。

“别看它们是铁家伙,不会说话,可是有生命,也有灵气!你对它真心付出,它会对你忠心耿耿,你要是对它敷衍马虎,它会给你弄出很大麻烦。干我们这一行,就是要稳准严细,不准有半点闪失。”老皮领着伍六很仔细地介绍了坑道里的每一个房间和设备,仿佛是一位资历高深的家庭保姆。

“当兵这么多年,你按过导弹发射的按钮吗?”伍六问。

“没有,但我能感觉得到。那可能像你第一次拉女朋友的手一样,有电流穿过,心潮澎湃。我们的责任比按按钮还要重大。”老皮突然不说话了,只是不停地环视着那些和他朝夕相处的老朋友。从坑道里出来已近中午,营区响起了军歌。

“别看平时不露脸,世界都在关注咱,向下咱能捣地府,凌空咱能刺破天,民族尊严咱维护,有咱就有发言权……”歌声嘹亮,歌词很提气。

中午会餐,炊事班班长真的做了一道爆炒金针翡翠段,其实就是金针菇炒芹菜。炊事班长说的那个翡翠段是山间长的野芹菜。每年开春,蔬菜不够的时候,炊事班会到后山找一些野芹菜来吃。

会餐拼桌,老皮和连队干部、伍六坐在了一个桌上。坐定以后,伍六才惊奇地发现,老皮的脸色有点不对,军装不知从什么时候卸掉了军衔。伍六这才意识到老皮要退伍了,今天是他最后一次进坑道,也是最后一次参加连队会餐,这会餐其实就是送行餐。

半个月前,老皮退伍的命令到了。为了不耽误新兵训练,培养一个好的接班人,他主动请示等训完新兵再离开。这位老兵没有立过功,军旅生涯算是没有大放异彩,但他的坚守、默默无闻足以让伍六敬仰一辈子。

老皮走了,天上飘起了小雪。门口的那条大狼狗叫的声音比平时更大。后来,伍六才知道大狼狗是老皮在探亲回来的路上捡的一条冻僵的小狗,起名叫小皮,现在已经两岁了。后来,伍六才感到这里真的像老皮说的那样,像一个世外桃源。再后来,伍六和小皮成了好朋友,他越来越感到自己像老皮了。(陈建昌)

出差
不小心喝了一杯茶导致失眠,起来工作到早晨才睡。只是为了降噪戴着蓝牙耳机。迷迷糊糊伸手到脸上打蚊子的时候,轻柔的歌声没有准备地响起,原来是打蚊子触发了双击播放……欸?这是……虾米音乐?上一次用虾米听的Sofia Jannok。App还一直有进程在后台,双击就启动了,真是猝不及防的回忆。#随手截图#
这个村子里都是楼房,水管从户外沿外墙走到楼上。水表摞到一人多高,水管整整齐齐,引起舒适。#随手拍#

下雨天,有人愿意和你一起淋雨吗?

文|读者:May与五月

正式入秋,雨水却渐次多了起来。夜半,睡梦依稀中听闻窗户响起微弱却有力的“嗵,嗵,嗵”,意识再次被睡意吞噬前的一刻,捶打窗户的动静陡然增大,频次也逐渐增密。像被人扣了一盆水直直地往窗户上倒,只听到“刷拉刷拉”的。

雨滴坠落空调外机,与金属材质交互所发出的律动是短促清脆的“咚咚咚”。我蜷缩在温暖的被窝,在漆黑的卧室里想象着室外水光接天,忽而又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雨势仍未减小。抖开窗帘,瞧见天空灰蒙蒙的不甚清透。推窗望去,室外的路面在一夜雨水的洗礼下全都颠覆了原先的颜色,给调成了瓦罐灰。配上这烟雨朦胧的天气背景,倒是有那么几分立体水墨画的氛围。

《言叶之庭》里,男主人公秋叶孝雄说,“小时候,天空分明触手可及,于是喜欢上雨,因为它带来天空的味道。”

幼时住在乡下奶奶家,多是自家盖的两三层房子,没有遮天阻日的高楼大厦。对雨天的联系和情感,更直接也更紧密。

我不确定小时候所感知到的雨的味道,是否就是天空的味道。只记得当时,最先为我带来下雨信号的并非是天气预报,而是嗅觉。下雨前夕,我总能闻到空气中透出的点点咸味。像是一罐刚打开的柠檬味汽水倒在了奶奶家院子旁的泥土里。

不多久,雨丝就开始一滴两滴地落下。很快就会大珠小珠落玉盘,叮铃咚咙地在屋顶上,在院子里的水泥石台上,在门前的沙砾地面上,在小池塘里,奏响一首乡野春之歌。

小孩子对雨天有种莫名的兴奋,身体里无端会冒出一个声音,怂恿着我往荧白色的雨帘中跑去。奶奶眼疾手快,一把拖住我,只准我在不被雨淋到的房檐底下活动。

有一回看雨,两只癞蛤蟆从院子外的阴沟水渠里跳进了院子。我记得那天的雨势紧凑磅礴,连着利落的风,在地面上砸出无数个紧挨着的小小雨潭子。那两只癞蛤蟆在雨幕中轻快地蹦跳着,将院子空地的角角落落都参观了遍,似乎是庆祝着成功上岸的快乐。

工作后再看新海诚的《言叶之庭》,对“雨”的着眼之处和体会就有些不同了。东京和上海同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在每年的春末夏初之际都不可避免地陷入一场连绵不断的雨水笼罩。

还是学生的男主人公秋月孝雄在一个梅雨季的早晨挤入人潮汹涌的地铁,他的内心在说,“陌生人的雨伞打湿校服的一角/谁的西装传来樟脑丸的气味/旁人的体温紧贴在背后/浑浊的空调风扑面而来。”

每一个工作日的雨天差不多便是此番景象。

下雨天的工作日总是毫无意外地堵车。红色的刹车灯首尾相连,倒是为开车上班的人们提供了更长的车内早餐时间,想来也是有几分无可奈何。

公交车比往常迟了十来分钟,车厢内有水汽泛起的潮湿,地面上大小不一地分布着从乘客们的雨伞上顺势滴落的水渍滩。人们小心翼翼地收拢手中的折叠伞或长柄伞,避免雨水蹭湿他人的衣角和手袋,也尽可能地缩小自己身体的占地面积。

晴日里,我总爱透过车窗玻璃看上一场不间断的晨间生活纪录片。等到了下雨天,这天然的电影幕布就不好使了,雾蒙蒙地给盖上了一层水汽。活像是面前有人揭开一炉刚出锅的小笼,那渺渺食物热气噌地就覆上了眼镜的两块玻璃,闻得到,看不着,直叫人心痒难耐。于是只能听着窗外的雨声,放任思绪飞驰。

一说到下雨天,最先想到的当属周杰伦的歌词:最美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这也是学生时代最早收获到的关于雨天的浪漫。

只怪自己未雨绸缪思虑地太过周全,我总能在雨天及时地掏出雨伞。因此直到整个青春结束,我都未能和喜欢过的男孩一起体会歌词中所流淌出来的那份悸动。

而提到雨天的浪漫,就让我想到另一部和雨有关的电影:《纽约的一个雨天》。电影的故事线和人物安排绝非我如下所述的一眼望穿,此处仅为了讲述之便,抽出“雨天”这个元素提炼出部分故事片段。

提摩西饰演的男主角Gatsby在剧中有一段自弹自唱的展示。他坐到钢琴前,弹唱起一首曲子:我喜欢休息室里的钢琴,外面下着雨,天色灰蒙。纽约城,笼罩在薄雾之中,两个恋人相约6点见面。
歌词是优秀的信使,昏暗下雨的纽约是绝佳的背景。赛琳娜戈麦斯饰演的Chan一边听着他的歌声,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被雨淋湿的头发。热情开朗的女孩与文艺忧郁的男孩,情愫与浪漫从此刻开始蔓延。

在又一个下雨天的纽约,Gatsby和Chan未曾约定,却在雨中找到彼此并相拥。年逾80的伍迪艾伦将他对爱情的浪漫和执着信念通过电影传达:找一个愿意为你撑伞的人容易,找一个愿意和你一起淋雨的人难。从这个独特的视角观察雨天,也不失为一种隐喻的浪漫。

“下一站xxx,请下车的乘客及时准备”,公交车的报站声适时召回了我神游的思绪。踏出车厢,雨势减微,却仍是斜风细雨。

走去公司的那段路上,栽种了一整排行道树。入了三月,原本只是以绿色为主打的道路两侧都不约而同地装扮上了粉白相间的花簇,这一路过去,场面甚是浩大。而在经历了一整晚的风雨润泽后,早晨的路面也已点缀上了零散的湿漉漉的花瓣。

眼前仍旧有不少纸片似的花瓣洋洋洒洒地顺风而下,与稀疏的雨丝一道,描成一张雅致瑞丽的春日雨景。若是搁在古代,想必就是“小楼一夜听风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了吧。

我记得张亚东在许知远的《十三邀》节目里形容他的人生观:穿过雾霭森林去寻找美。此刻,落实到上海的一个雨天,竟是我因为贪恋这短暂的春雨好景,而舍不得加快脚步了。雨水固然恼人,却也自有它的美好可爱之处。
(本文系读者投稿,不代表本刊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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