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发了一条关于有孩子的家庭的人手配置和妈妈劳累程度的微博，引发了一些讨论、突然想起来我前段时间读的这本书。

在我看来，《成为母亲的选择》真的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中译名，因为这本书的英文标题叫“Regretting Motherhood”，直译过来相当刺激的：后悔做妈妈。

这本书的作者是以色列的人类学家和社会学讲师奥娜‧多纳特。她在从事一项关于不婚不育犹太男女的研究时，经常看到一个说法，就是人们对那些丁克家庭说：“你绝对会后悔没有生孩子的！”

奥娜‧多纳特一直被这个想法困扰着——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后悔自己没有生小孩的女性，那么有没有后悔自己生了小孩的女性呢？从概率上来讲一定有的对吧。于是从2008年起，奥娜‧多纳特开始了这项历时五年、横跨三代母亲的权威调查，主题就是“后悔成为母亲”。

她在前言里写道：“不谈及不后悔和不愿破坏母亲形象，使得母亲被排除在人类的后悔经验之外。不论是在公开辩论、各学科的理论或是女权主义作品种，几乎没人会提及后悔成为母亲……人们拒绝相信真的有人后悔为人母；又或者，人们愤怒和扭曲地将这些感到后悔地母亲烙上自私、疯狂或者有病地印记，并且认为这些不道德的人类恰好正式我们生活在一个无病呻吟的社会中。“

整个前言已经足够重磅，句句锤在我的心上。7年来漫长的为人母生涯中，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生产”出两个这么可爱鲜活的生命，并且其实也无法想象没有他们的生活，但时不时我也会后悔“生育”这件事本身。这种情绪一旦出现，我又会进一步怀疑自己：后悔为人母，不就等于我盼望着没有Luna和小野的人生吗？这并不是我真实意愿的表达，我时常觉得这种想法是分裂的。

书中受访的以色列女性的一句话，完全解开了我的心结：“我爱孩子，但后悔当妈妈。” 这些女性明确区分她们后悔的是母亲身份，而不是她们出生在这世界上的孩子。“后悔成为母亲身份”和“后悔生了你们”是不同的，混淆了两者，孩子一不小心就成了一辈子的负罪者。

从实际的层面上讲，把“后悔”这种情绪作为研究对象，似乎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时光无法倒流，你也不大可能把已经生出来的孩子塞回去，并且更吊诡的是，你“后悔”的对象并不是你爱到心痛的亲爱的孩子……但我觉得，正视人类的每一种感受、每一种情绪，就是人类学意义上的一种了不起的进步。

“母亲身份本身对女性来说可能就是无法容忍的”这个看法经常被大众视为不可能，因为社会大众往往认为，为人母就是女性存在的理由。

从这个角度跳脱出来回看这个议题，就会发现这种对于女性复杂情绪的研究有多么可贵。这不仅仅和后悔本身相关，也代表着（至少是）一部分女性想要“从母亲的功能性中挣脱出来，被作为独立个体看待”的意愿。

我爱我的孩子，但我也有点后悔为人母。我享受做母亲，但我也有点累。这听上去有点矛盾对吧？但人类本身就是矛盾情绪的集合体啊，活着本身就是矛盾的嘛。

合上这本书的第一页，我有点明白我为什么一直不喜欢别人叫我“宝妈”“Luna妈妈”“小野妈妈”了。我有名有姓，我还有其他社会功能，而不仅仅是个母亲而已。我这样想着，也在努力实践着。

杨绛说，
婚外情，
就是两个有病的人，
以为遇到了良药，
其实，
是遇到了麻醉药，
等药效一过比以前更疼，
说不定还遇到了要命的鹤顶红。
对婚姻的忠诚，
是做人的底线，
对家庭的责任，
是做人的品质。
婚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是你来我往的信任，
别辜负爱人，
也别伤害自己。
谁家的锅底都有灰，
谁家的生活都是一地鸡毛。
人生是一道减法，
没有来日方长，
只有且行且珍惜。

好人半自苦中来，莫图便宜；
世事多因忙里错，且更从容。

曾国藩

婚外情，就是两个有病的人，以为遇到了良药。其实是遇到了麻醉药，等药效一过比以前更疼。说不定还遇到了要命的鹤顶红。

杨绛

哈佛大学名言。当你为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忙碌的时候，就没时间为不想要的东西而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