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妻》

文/刘汉祥



人到暮年不了情,老夫老妻不离影。琴瑟和鸣度夕阳,享受天伦盛世情。虽说这首打油诗写得很烂,但却道出我对照片里这对老夫妻的钦佩。

很久都没有陪老婆逛街了,昨天一起去小区步行街逛了逛,忽然发现我们俩不想牵手了。

这时候有人会说,牵什么手啊,都老夫老妻了。

不对,我和老婆年轻时就说过:一次牵手,一辈子就不松手。可转念一想,今不如昔呵!这是那时候的爱情,甜蜜呵,甜蜜到心头 。


说到甜蜜,我家隔壁住着一对年轻夫妻,小日子过得还算甜蜜。可是有一天就不那么甜蜜了,他们竟为一事争吵得不可开交,这样一来就影响到我孙女的午睡。

我过去跟他们打招呼,见他俩满脸通红。那女邻居很不自然地说:

“我过生日,老公一样礼物都没送我,您猜我老公说什么,孩子都有了,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讲究干嘛?”

但是,我刚才走到他们家门口,隔门听到的却不是为这事而争吵。

我管不了他们家的事,叫他俩在争吵的时候,小点声音,不要影响别人。

他俩到底为啥事呢?真正说起来我有点不好启口……睡在一个被窝里的这对男女,为的是戴套子,还是不戴套子而闹别扭。

前不久,我老婆因病在协和医院挂吊针,叫我去接她回家。

我把车停在停车场,穿过中山公园时,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人朝我招手。

是叫我吗?我一边用手点自己的鼻子;一边向她望去。

她大声说:“是的,您过来。”

后来,我明白过来,是这个女人拖住个男人,要我帮她俩照合影。

男人边使劲挣脱;边嘴里说个不停:“合什么影啊,都老夫老妻了,你也不怕人笑话。”

“都老夫老妻了”,我相信很多人都听过,但当我听到时特别刺心。若是按这种逻辑来思维的话,那我就用不着去协和医院接老婆……都老夫老妻了。

我不得不说,恋爱的时候,牵手让人怦然心动,拥抱是最温暖的事情,两个人还可以深情凝视,越看越喜欢……这都是花前月下之事。

以前从花前月下到柴米油盐,再到现在的相濡以沫,相互搀扶,相爱至老,这样的生活好吗?好,好!这才是我们最想要的真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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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面黄肌瘦说起

身边再没有肤色比我黄的人了,好多年前有一次我去市场买肉,在经过第一个摊位时我停留了一下,但是没有买,老板可能是很失望我没有给他做生意,或是本着对我的关心,他在我走的那一刻说:“你要多吃一点啦!”有一次我回娘家,母亲第一眼看到我就说:“你怎么这么面黄肌瘦的,你们那个伙食是不是太差了?”我说:“没有啊!”那时候很年轻不懂事,不知道吃好是养生之道,不知道快乐是养生之道。其实别人表面看到的迹象就是实际生活的显现。记得有一次夫妻之间争吵,对方说我:“你自己看看每一餐饭就属你夹的菜最多!”我回想了一下,我才意识到确实吃饭的时候我比他们吃得多一点,可是我在娘家比这样吃得更多啊!那时候我年轻,我只是听着没有说什么,真的以为就是自己的错,真的以为吃得太多了。可是到了后来我听周围的人说多了,才发现不是我的错,是他们太舍不得吃了,他们全家的光荣传统就是节俭。有一次中餐,家里七个大人还有两个小孩,除了青菜就是一碟萝卜干炒肉,肉的个数都数得清。记得那次我生气了,我夹菜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斥责了他的母亲,一个管伙食的人,因为至少我每个月都是交了伙食费的,她的另外一个儿子和女儿交了伙食费没有我就无法知道了。那次我生气地说:“这么多人就这么一点菜怎么吃呀!”大家都没有说话。后来关于吃饭慢慢上升成一个主要的问题,他们家传统的省吃俭用彻底影响了我的生活。后来我们分开炉灶了,我自己管我一家三口的伙食了,吃得自由,吃得开心了。一个多么简单问题的解决竟然要付出那么多不开心的岁月才换来,现在想起来真的是觉得那时候太幼稚了。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是等待着别人迁就礼让满足自己,却不知道别人也是这样想的,然后互相消耗着拖延着,错关时机,浪费了光阴。那些年我就是那样抱怨着消耗着,夫妻之间相处也是吃饭模式的延展。只知道处得不愉快,也知道问题在哪里,然而就是那样拖着耗着。他常常醉酒,整夜不归,我无助我郁闷,没有半点扭转局面的行动力,却常常在心里质问自己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他,现在才知道其实这都不是我的问题,只是我当时不知道一切的改变应该从自己开始,而不是去期待别人。婚后十年的某一日我才如梦初醒,我看轻了别人如何对我,我开始把目光看向自己,境况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记得从不主动打电话的他,有一天从外面打了一个电话回来问我,他说:“老婆,都过中午了你怎么不打电话叫我回家吃饭呀?”我说:“我以为你在外面有吃。”他说:“我开了半天车送了一个客,现在才吃了一碗米粉。”我内心想是够可怜的。从那时候起,我们的感情开始好那么一点点,我会记得给他留吃的,他总是说我做的鱼好好吃。最温馨的日子是他在苗圃卖树苗的时候,我骑着自行车去给他送饭的日子,别人说劳动的男人最有魅力。确实,我远远看到他在田间弯着腰,裤子上一身泥的样子,我就想好好的去对待他,让他赶紧吃一口热饭。然而好静不长,从送饭过后几天,他出远门之后回来就变成了一捧灰,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现在想起来我依然泪流满面,经历了那么多苦难郁闷的日子,才有了一点点盼头,生活就戛然而止。我忘不了那长达十年的痛苦,也忘不了结束时那一点点电光火石的幸福。但一切都过去了,我才有了如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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