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游杂记（四九城）
北京琉璃厂
“落纸惊风起，摇空见露浓，丹青与文事，舍此复还来。”
琉璃厂最早名叫“海王村”，起源于元朝，元世祖忽必烈定都北京，命此地为烧制琉璃瓦用作建造宫殿，海王村也由一个内城的小村庄逐渐变成热闹的琉璃厂，到了明朝因为外筑城墙，把原来的烧琉璃瓦的窑厂搬至郊外，琉璃厂的名字保留下来。到了清朝顺治年间，朝廷颁布了汉籍官员不得在内城居住的规定，汉籍官员就在离紫禁城不远的琉璃厂一带定居，因为清朝汉籍官员以文官居多，他们都喜欢附庸风雅以诗书为伴，所以在琉璃厂附近文房四宝、书籍、字画、古玩等店铺陆续开设，慢慢的这里边为了当时的文化聚集地，就是进京赶考的书生也会专门来此寻找书籍，就这样一个最具文化气韵的胡同流传至今，直到现在，我们想购买文房四宝纸墨笔砚等物件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仍然是琉璃厂。
如果说如今的北京最具有文化气息的是胡同，那位于北京中轴线以西1公里的琉璃厂，必须榜上有名，古色古香的胡同里，卷墨飘香，迎着清晨清脆的鸟鸣声，琉璃厂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了。
不过当今的琉璃厂早已不是我们童年所见的样子，古色里没有了古朴，古香中却少了古韵，经济市场已然遮覆了她原有的文化气息。
北京琉璃厂
“落纸惊风起，摇空见露浓，丹青与文事，舍此复还来。”
琉璃厂最早名叫“海王村”，起源于元朝，元世祖忽必烈定都北京，命此地为烧制琉璃瓦用作建造宫殿，海王村也由一个内城的小村庄逐渐变成热闹的琉璃厂，到了明朝因为外筑城墙，把原来的烧琉璃瓦的窑厂搬至郊外，琉璃厂的名字保留下来。到了清朝顺治年间，朝廷颁布了汉籍官员不得在内城居住的规定，汉籍官员就在离紫禁城不远的琉璃厂一带定居，因为清朝汉籍官员以文官居多，他们都喜欢附庸风雅以诗书为伴，所以在琉璃厂附近文房四宝、书籍、字画、古玩等店铺陆续开设，慢慢的这里边为了当时的文化聚集地，就是进京赶考的书生也会专门来此寻找书籍，就这样一个最具文化气韵的胡同流传至今，直到现在，我们想购买文房四宝纸墨笔砚等物件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仍然是琉璃厂。
如果说如今的北京最具有文化气息的是胡同，那位于北京中轴线以西1公里的琉璃厂，必须榜上有名，古色古香的胡同里，卷墨飘香，迎着清晨清脆的鸟鸣声，琉璃厂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了。
不过当今的琉璃厂早已不是我们童年所见的样子，古色里没有了古朴，古香中却少了古韵，经济市场已然遮覆了她原有的文化气息。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直接走进去，还是试探性的去问好。紧张让我不由自主的发抖，仿佛一股强烈的力量透过屏风，弥漫着压迫。
终究我还是走了进去。一张枣红的根雕桌横在屏风之后。同样是满屋子的画，桌子的另一头，一盏火烛旁站着一风仙道骨的老爷子，白衣白髯白眉白发。灯盏中火苗很小，但照的周围通亮，这暖色的光源仿佛强加上去的一般，让他映在墙壁上的影子格外高大。老爷子聚精会神的在画着什么，仿佛没有看到进来的我。
过去向他问好吗，还是等他先开口？既然说我是有缘人，想必应该是没有恶意的。我终究没有忍住，心说装什么高冷。刚要启齿去问候，就看到他放下了笔，缓缓抬头看向了我。似笑非笑，一脸的慈眉善目。
“近来可好，朋友。”老爷子打破了寂静，率先发问。他的话让我莫名其妙，难道我们以前见过吗。言罢，他又拿起了笔，蘸墨顺毛画了起来，不再看我。
“您，您好，误打误撞，叨扰您了。”我平时说话还是很流利的，但此刻支支吾吾，原本组织好的问题全都忘了。手，都不知道该放哪。
“您，是。咱这，是哪呀。”我磕磕巴巴的问出了疑惑。看他安然自若的神情，显得我更加焦躁。
“可以理解你的困惑。你，也不是第一个访客。”老爷子边画边说。我逐渐靠过去，看见他在画一幅云山雾绕的水墨图。“怎么，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他看着我笑了，笑出了眼角的皱纹，言语也让我少许放松了些。
“我们，见过？”
他抿嘴低头继续去画，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我。“你很喜欢这些玩意，我们也有过一面之交。虽隔着一层纸浆，贵人多忘事呀。”老爷子的语气像是对我的忘却很不满意，但听到他说隔了一层纸浆。
我绞尽脑汁的去回忆，猛然记起。莫非。“您说的是？”
我仿佛想起了在哪见过他，真是那样的话也太胡扯了。他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了吗。
那是大概两三年前，我还在读高中时假期去杭州。听闻省博物馆展出了一匹新藏品，喜好这些的我当然要看上一看。博物馆在孤山旁，孤山不孤，断桥不断，杭州景点的名字有待考究。馆有三层，前两层以明清瓷器为主。
移步三楼，安保人员明显增多。整层楼的气氛压的很暗，大厅的布局把游人的目光直接引到了正中间的展台，那是一幅古画。 整个玻璃柜中只有这一件藏品。阵仗很大，战国水晶杯出展时也不过如此。
画应该是新装的裱，修复的地方很多。画中是一个道士打扮的老人，手拿拂尘，脚下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了。隐隐约约的仿佛没有陆地画在脚下。我对于这件事的记忆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但道士的脸画的栩栩如生，让我记忆犹新。此时想起，猛然发现那画的和我面前老爷子的脸一模一样。或者说，那张道士是按照我面前的这位画的。
画中的细节因不让拍照，我过目就忘，但画旁牌子上的注解如今想来，让我不禁后脊发凉：“此出土于西安市蓝图县灞河段河床下土层，约公元730年后所绘。”真的是他吗，这位已然经历了五六个朝代的更迭了吗。在我的印象中，哪幅古画是没有写作者的，当时我还打趣的问是不是吴道子画的。
“是在杭州博物馆那次？”我试探性的问他。他笑而不语，点了点头。
“没发现，我当时也在看你吗。”
“时隔太久，已然忘记了。”我满脸歉意与诧异，手心上全是汗。“那您，是？”我下意识的去问。
“你进来的那幅画，哪来的。”他放下了笔，背过手去紧接着传来了盘核桃的声音，仿佛忽略了我的问题。我把那幅昙花的来龙去脉讲给了他，但他就像知道一样平静，仿佛完全是为了试探我。
“之前呢，当真不知？”
我摇了摇头。五爷弄来的东西什么路数都有，我也很知趣，从来不问。
“你在博物馆看到的，就像一扇窗。窗户，也是可以进来人的。”老爷子在桌后踱步，屋子完全寂静，却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已经很久没人光顾这里了。我依稀记得上次来的人好像姓李。他拎着剑，张牙舞爪。”老爷子的表情忽显失落，仿佛他是孤寂的具象。
“哪您是？”我问道。
“忘却了，若记得，早告诉你了。”他笑着侧头对我说。
这话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已经做好了迎接任何答案的准备，哪怕他说他是画灵，是神仙，是吴道子的魂魄我都能接受，但他说忘记了。这让我一时语塞。
“这些画，可以觑觎或穿行于世间。如今很少还有流落在尘世中的了。动荡与战火摧毁了无数往返的契机。”老爷子惋惜至极，无奈的笑了笑。
“那您是通过这些，了解的外界吗。”我看向周围的画幅，有不少已经画完的，仔细去瞧，有些画中的树叶和云雾居然隐约在动。宛如幻境，颠覆了我的认知。
“老爷子，那我现在这是在哪呀。”我终于问出了重点，心说这总不会忘记吧，知道在哪也好想辙怎么回去。
“你应该听说过这。东海，瀛洲。” https://t.cn/A6yYeHK6
终究我还是走了进去。一张枣红的根雕桌横在屏风之后。同样是满屋子的画，桌子的另一头，一盏火烛旁站着一风仙道骨的老爷子，白衣白髯白眉白发。灯盏中火苗很小，但照的周围通亮，这暖色的光源仿佛强加上去的一般，让他映在墙壁上的影子格外高大。老爷子聚精会神的在画着什么，仿佛没有看到进来的我。
过去向他问好吗，还是等他先开口？既然说我是有缘人，想必应该是没有恶意的。我终究没有忍住，心说装什么高冷。刚要启齿去问候，就看到他放下了笔，缓缓抬头看向了我。似笑非笑，一脸的慈眉善目。
“近来可好，朋友。”老爷子打破了寂静，率先发问。他的话让我莫名其妙，难道我们以前见过吗。言罢，他又拿起了笔，蘸墨顺毛画了起来，不再看我。
“您，您好，误打误撞，叨扰您了。”我平时说话还是很流利的，但此刻支支吾吾，原本组织好的问题全都忘了。手，都不知道该放哪。
“您，是。咱这，是哪呀。”我磕磕巴巴的问出了疑惑。看他安然自若的神情，显得我更加焦躁。
“可以理解你的困惑。你，也不是第一个访客。”老爷子边画边说。我逐渐靠过去，看见他在画一幅云山雾绕的水墨图。“怎么，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他看着我笑了，笑出了眼角的皱纹，言语也让我少许放松了些。
“我们，见过？”
他抿嘴低头继续去画，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我。“你很喜欢这些玩意，我们也有过一面之交。虽隔着一层纸浆，贵人多忘事呀。”老爷子的语气像是对我的忘却很不满意，但听到他说隔了一层纸浆。
我绞尽脑汁的去回忆，猛然记起。莫非。“您说的是？”
我仿佛想起了在哪见过他，真是那样的话也太胡扯了。他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了吗。
那是大概两三年前，我还在读高中时假期去杭州。听闻省博物馆展出了一匹新藏品，喜好这些的我当然要看上一看。博物馆在孤山旁，孤山不孤，断桥不断，杭州景点的名字有待考究。馆有三层，前两层以明清瓷器为主。
移步三楼，安保人员明显增多。整层楼的气氛压的很暗，大厅的布局把游人的目光直接引到了正中间的展台，那是一幅古画。 整个玻璃柜中只有这一件藏品。阵仗很大，战国水晶杯出展时也不过如此。
画应该是新装的裱，修复的地方很多。画中是一个道士打扮的老人，手拿拂尘，脚下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了。隐隐约约的仿佛没有陆地画在脚下。我对于这件事的记忆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但道士的脸画的栩栩如生，让我记忆犹新。此时想起，猛然发现那画的和我面前老爷子的脸一模一样。或者说，那张道士是按照我面前的这位画的。
画中的细节因不让拍照，我过目就忘，但画旁牌子上的注解如今想来，让我不禁后脊发凉：“此出土于西安市蓝图县灞河段河床下土层，约公元730年后所绘。”真的是他吗，这位已然经历了五六个朝代的更迭了吗。在我的印象中，哪幅古画是没有写作者的，当时我还打趣的问是不是吴道子画的。
“是在杭州博物馆那次？”我试探性的问他。他笑而不语，点了点头。
“没发现，我当时也在看你吗。”
“时隔太久，已然忘记了。”我满脸歉意与诧异，手心上全是汗。“那您，是？”我下意识的去问。
“你进来的那幅画，哪来的。”他放下了笔，背过手去紧接着传来了盘核桃的声音，仿佛忽略了我的问题。我把那幅昙花的来龙去脉讲给了他，但他就像知道一样平静，仿佛完全是为了试探我。
“之前呢，当真不知？”
我摇了摇头。五爷弄来的东西什么路数都有，我也很知趣，从来不问。
“你在博物馆看到的，就像一扇窗。窗户，也是可以进来人的。”老爷子在桌后踱步，屋子完全寂静，却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已经很久没人光顾这里了。我依稀记得上次来的人好像姓李。他拎着剑，张牙舞爪。”老爷子的表情忽显失落，仿佛他是孤寂的具象。
“哪您是？”我问道。
“忘却了，若记得，早告诉你了。”他笑着侧头对我说。
这话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已经做好了迎接任何答案的准备，哪怕他说他是画灵，是神仙，是吴道子的魂魄我都能接受，但他说忘记了。这让我一时语塞。
“这些画，可以觑觎或穿行于世间。如今很少还有流落在尘世中的了。动荡与战火摧毁了无数往返的契机。”老爷子惋惜至极，无奈的笑了笑。
“那您是通过这些，了解的外界吗。”我看向周围的画幅，有不少已经画完的，仔细去瞧，有些画中的树叶和云雾居然隐约在动。宛如幻境，颠覆了我的认知。
“老爷子，那我现在这是在哪呀。”我终于问出了重点，心说这总不会忘记吧，知道在哪也好想辙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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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诗人师道南的《鼠死行》
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
鼠死不几日，人死如圻堵
昼死人，莫问数，日色惨淡愁云护
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
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
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
乌啼不断，犬泣时闻
人含鬼色，鬼夺人神
白日逢人多是鬼，黄昏遇鬼反疑人
人死满地人烟倒，人骨渐被风吹老
田禾无人收，官租向谁考？
我欲骑天龙，上天府，呼天公，乞天母，洒天浆，散天乳，酥透九原千丈土，地下人人都活归，黄泉化作回春雨。
这是描写1792～1793年鼠疫流行时纷纷死人的惨状，读来令人毛骨悚然。
陶医生对这首诗的前几句印象深刻，最近才有意看完全诗，才了解到诗人师道南写完此诗后不到10天就被鼠疫夺取了生命。
现在，中国几乎消灭了鼠疫，我珍藏的鼠疫疫苗实物照片给大家见识下。
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
鼠死不几日，人死如圻堵
昼死人，莫问数，日色惨淡愁云护
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
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
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
乌啼不断，犬泣时闻
人含鬼色，鬼夺人神
白日逢人多是鬼，黄昏遇鬼反疑人
人死满地人烟倒，人骨渐被风吹老
田禾无人收，官租向谁考？
我欲骑天龙，上天府，呼天公，乞天母，洒天浆，散天乳，酥透九原千丈土，地下人人都活归，黄泉化作回春雨。
这是描写1792～1793年鼠疫流行时纷纷死人的惨状，读来令人毛骨悚然。
陶医生对这首诗的前几句印象深刻，最近才有意看完全诗，才了解到诗人师道南写完此诗后不到10天就被鼠疫夺取了生命。
现在，中国几乎消灭了鼠疫，我珍藏的鼠疫疫苗实物照片给大家见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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