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神通
宗萨钦哲
文殊师利问疾品(2)
昨天说到，文殊菩萨说，依靠佛的加持，所以他答应前往看病。天、龙、药叉、阿罗汉、菩萨们，都认为有好戏可看，便全部前往维摩诘居士的家。
维摩诘居士也具有神通，知道他们要来，就在他们尚未抵达前，加持自己的房子空无一物，只剩他躺的一张床。这有很深的含义，床座表示是我们自心的依附处，是心之所依，维摩诘在准备说有关这些的内容。
文殊菩萨偕同许多眷属来探望维摩诘居士。文殊师利问:”你的病况如何?你为什么生病?你什么时候可以痊愈?”像我们平常在《普贤行愿品》里念诵的“虚空无尽，众生无尽，我的愿也无尽”，这在《维摩诘经》里也有。维摩诘说，一切众生烦恼之病不痊愈间，我的病也不会痊愈，我的病是悲心。大乘经典中有很多这样的内容，这是非常广大的。
然后文殊师利问:“咦，你的房子怎么空空荡荡的?你的侍者都到哪里去了?”维摩诘回答:“一切佛的净土全都是空的。”文殊师利问:“为什么佛土都是空的?”我们要非常重视这个答复，维摩诘回答说:“因为空性而空。”心中想一切法是空性，就是见。所谓见，大乘认为是不好的。五种烦恼有贪、嗔、痴、疑、见，有见是不好的，说乔达摩佛已断除所有的见。维摩诘对刚才问的“你的侍者都到哪里去了?”做了回答，他说:“烦恼、魔就是我的侍者。在轮回中，魔是菩萨最好的侍者......”他说了很多这类的话，我不晓得怎么解说，即使要说也说不完。像有想我的见是不好的见，但是有断我执的见也不好，这也必须去除。如同《现观庄严论》所讲，没有任何要去除的，也没有任何要安置的。生病也无自性。
《维摩诘经》始于维摩诘生病。在这里，对生病做了很多解释。真正的病是见 -- 有我见、他见，还有轮回、涅槃，这也是见。如是说时，我们可能有这样的疑问:这些只是口说而已，到底要如何修持?其实修持的方法有很多，而且是容易修持并且可以修成。关于这些方法，这里也讲了很多，需要方便与智慧二者。没有方便的智慧，会生病;有方便的智慧，不会生病。没有智慧的方便，会束缚，也就是会生病;有智慧的方便，不会生病。没有方便的智慧是什么情形呢?就是有些人会想，一切法是空性、无相、无愿，于是认为没有相好、没有佛净土、没有众生可成熟，想完全没有，即是缺乏方便的智慧，那是会生病的。有方便的智慧是什么呢?就是生起这样的想法:有佛的相好，有佛的净土，有可利益的众生。发愿获得相好庄严，同时也要思维佛的相好和佛的净土都是空性。文殊菩萨与维摩诘有非常多诸如此类广大的对话。
| 不思议品
这时旁边的舍利弗心想，这屋里连椅子都没有，这么多大菩萨、阿罗汉要坐在哪里呢?舍利弗心中如此作想的时候，维摩诘居士以神通知道了舍利弗的想法，就问舍利弗:“你是为了法而来，还是为了座位而来?追求法的有情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要......”维摩诘在这里讲了许多大乘不共的法。“追求法的有情不会欲求色、受、想、行、识五蕴，也不会追求欲界、色界、无色界。”这些是可以理解的，之后就很难懂了。“欲求法的有情连佛也不贪著，也不贪著法，也不贪著僧。”平常讲四谛的时候会说:要知苦，要断集，要修道，要现证灭。而这边却讲，欲求法的有情不会想要知道苦，也不可以想要断集。寂天菩萨也讲过:有与无在心中皆不现前(若实无实法，悉不住心前)。之后萨迦派也讲:只要是执著，就不是见(当执著生起，正见已丧失)。这些都是说凡有所执著，就是不对的。
接着维摩诘居士又说，想要知苦、断集、修道、现证灭的人并不想修持法，他们追求的是戏论，都在追求身心的寂静，而不是在追求法。意思是，如同想要逃离嘈杂的城市到寂静处，那些想知苦断集的有情只想要逃离轮回，到达涅槃的寂静处，并不想要追求法。
在开始的时候，我跟各位说过，维摩诘居士加持让所有椅子、垫子等等都空掉，那些椅子或坐垫是我们的心所依附之处。举例来说，就像是射箭的时候，必须有一个靶。维摩诘居士说，有这些是不行的。
维摩诘还说，没有阿赖耶。为什么呢?平常我们会说，如果此生行善，来世会有好的异熟果。因为此生行善到来世异熟果之间，此生所行的善必须有一个储藏、依附的地方，所以认为要有阿赖耶。这些是见。
维摩诘居士问文殊菩萨说:“你曾经去过很多地方，你到过很多佛的净土。在你去过的这么多佛土中，你见过最好的座椅是在哪里?”文殊师利说:“东方的一个佛净土里有很好的宝座，那个座椅有六百八十万由旬那么大。”维摩诘居士听到后，心中思维，就把那个东方某佛土的座椅都搬到他家里。不只一张椅子，而是搬来了三万两千张椅子。这三万两千张椅子来到维摩诘居士家中时，屋内依然有很多空间，这些椅子没有变小，维摩诘居士的家也没有变大。很多初地以上的菩萨坐在椅子上，然后维摩诘居士说:“舍利弗，你也坐到椅子上。”舍利弗说:“我没法坐上去。”维摩诘居士就对舍利弗说:“有办法的，你向东方净土的佛顶礼三次。”因为礼拜三次的福德，让舍利弗能够坐上椅子。就像我一再跟各位说的，这些都是大乘的不共教法。一方面说诸法是空性、无我;另一方面又说，因为顶礼三次累积的福德而证得空性，于是能坐到如此高广的椅子上。 https://t.cn/R2Wx1Aq
宗萨钦哲
文殊师利问疾品(2)
昨天说到，文殊菩萨说，依靠佛的加持，所以他答应前往看病。天、龙、药叉、阿罗汉、菩萨们，都认为有好戏可看，便全部前往维摩诘居士的家。
维摩诘居士也具有神通，知道他们要来，就在他们尚未抵达前，加持自己的房子空无一物，只剩他躺的一张床。这有很深的含义，床座表示是我们自心的依附处，是心之所依，维摩诘在准备说有关这些的内容。
文殊菩萨偕同许多眷属来探望维摩诘居士。文殊师利问:”你的病况如何?你为什么生病?你什么时候可以痊愈?”像我们平常在《普贤行愿品》里念诵的“虚空无尽，众生无尽，我的愿也无尽”，这在《维摩诘经》里也有。维摩诘说，一切众生烦恼之病不痊愈间，我的病也不会痊愈，我的病是悲心。大乘经典中有很多这样的内容，这是非常广大的。
然后文殊师利问:“咦，你的房子怎么空空荡荡的?你的侍者都到哪里去了?”维摩诘回答:“一切佛的净土全都是空的。”文殊师利问:“为什么佛土都是空的?”我们要非常重视这个答复，维摩诘回答说:“因为空性而空。”心中想一切法是空性，就是见。所谓见，大乘认为是不好的。五种烦恼有贪、嗔、痴、疑、见，有见是不好的，说乔达摩佛已断除所有的见。维摩诘对刚才问的“你的侍者都到哪里去了?”做了回答，他说:“烦恼、魔就是我的侍者。在轮回中，魔是菩萨最好的侍者......”他说了很多这类的话，我不晓得怎么解说，即使要说也说不完。像有想我的见是不好的见，但是有断我执的见也不好，这也必须去除。如同《现观庄严论》所讲，没有任何要去除的，也没有任何要安置的。生病也无自性。
《维摩诘经》始于维摩诘生病。在这里，对生病做了很多解释。真正的病是见 -- 有我见、他见，还有轮回、涅槃，这也是见。如是说时，我们可能有这样的疑问:这些只是口说而已，到底要如何修持?其实修持的方法有很多，而且是容易修持并且可以修成。关于这些方法，这里也讲了很多，需要方便与智慧二者。没有方便的智慧，会生病;有方便的智慧，不会生病。没有智慧的方便，会束缚，也就是会生病;有智慧的方便，不会生病。没有方便的智慧是什么情形呢?就是有些人会想，一切法是空性、无相、无愿，于是认为没有相好、没有佛净土、没有众生可成熟，想完全没有，即是缺乏方便的智慧，那是会生病的。有方便的智慧是什么呢?就是生起这样的想法:有佛的相好，有佛的净土，有可利益的众生。发愿获得相好庄严，同时也要思维佛的相好和佛的净土都是空性。文殊菩萨与维摩诘有非常多诸如此类广大的对话。
| 不思议品
这时旁边的舍利弗心想，这屋里连椅子都没有，这么多大菩萨、阿罗汉要坐在哪里呢?舍利弗心中如此作想的时候，维摩诘居士以神通知道了舍利弗的想法，就问舍利弗:“你是为了法而来，还是为了座位而来?追求法的有情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要......”维摩诘在这里讲了许多大乘不共的法。“追求法的有情不会欲求色、受、想、行、识五蕴，也不会追求欲界、色界、无色界。”这些是可以理解的，之后就很难懂了。“欲求法的有情连佛也不贪著，也不贪著法，也不贪著僧。”平常讲四谛的时候会说:要知苦，要断集，要修道，要现证灭。而这边却讲，欲求法的有情不会想要知道苦，也不可以想要断集。寂天菩萨也讲过:有与无在心中皆不现前(若实无实法，悉不住心前)。之后萨迦派也讲:只要是执著，就不是见(当执著生起，正见已丧失)。这些都是说凡有所执著，就是不对的。
接着维摩诘居士又说，想要知苦、断集、修道、现证灭的人并不想修持法，他们追求的是戏论，都在追求身心的寂静，而不是在追求法。意思是，如同想要逃离嘈杂的城市到寂静处，那些想知苦断集的有情只想要逃离轮回，到达涅槃的寂静处，并不想要追求法。
在开始的时候，我跟各位说过，维摩诘居士加持让所有椅子、垫子等等都空掉，那些椅子或坐垫是我们的心所依附之处。举例来说，就像是射箭的时候，必须有一个靶。维摩诘居士说，有这些是不行的。
维摩诘还说，没有阿赖耶。为什么呢?平常我们会说，如果此生行善，来世会有好的异熟果。因为此生行善到来世异熟果之间，此生所行的善必须有一个储藏、依附的地方，所以认为要有阿赖耶。这些是见。
维摩诘居士问文殊菩萨说:“你曾经去过很多地方，你到过很多佛的净土。在你去过的这么多佛土中，你见过最好的座椅是在哪里?”文殊师利说:“东方的一个佛净土里有很好的宝座，那个座椅有六百八十万由旬那么大。”维摩诘居士听到后，心中思维，就把那个东方某佛土的座椅都搬到他家里。不只一张椅子，而是搬来了三万两千张椅子。这三万两千张椅子来到维摩诘居士家中时，屋内依然有很多空间，这些椅子没有变小，维摩诘居士的家也没有变大。很多初地以上的菩萨坐在椅子上，然后维摩诘居士说:“舍利弗，你也坐到椅子上。”舍利弗说:“我没法坐上去。”维摩诘居士就对舍利弗说:“有办法的，你向东方净土的佛顶礼三次。”因为礼拜三次的福德，让舍利弗能够坐上椅子。就像我一再跟各位说的，这些都是大乘的不共教法。一方面说诸法是空性、无我;另一方面又说，因为顶礼三次累积的福德而证得空性，于是能坐到如此高广的椅子上。 https://t.cn/R2Wx1Aq
今年见到了太多的意外，疫情、洪水、台风……才突然明白。
这一年，我明白了
浮世万千，家人最好
人生就像一趟列车，一路会有很多站，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只有家人不论何时一直都在。
迷茫时，家人耐心陪伴我们找到人生方向；难过时，家人默默给我们拥抱；疲惫时，家人为我们准备好一蔬一饭。
终其一生寻求所需要的东西，走遍世界，回到家里，就找到了。
世人无数，只想和家人，共对严寒酷暑，赏遍春花秋月，过完平凡一生。
这一年，我明白了
大雨中为我撑起伞的人，生病时前来探望的人，黑暗里为我点亮灯光的人，跌倒时扶我起来的人，总是第一个想到我的人。
不论是举手之劳的小事，还是雪中送炭的大恩，我将永远铭记，此生不忘
此生相遇，实属有幸，感恩有你，感谢相伴。
这一年我明白了
有时终须有，无时莫强求
《浮生六记》里写道：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枯荣有数，得失难量。
以平常看待无常事，毕竟失去的，都是风景，最后留下的，才是人生。
2022希望，新的一年，没病没灾
家人闲坐，慢煮生活，岁月深深。
心里无事，眼里无怨
没有病痛，没有烦忧，没有怨恨。
心里无事，抛开繁杂不堪的忧与愁，放下就是给自己重生的机会。
眼里无怨，让阳光扫去积攒的阴霾，美好终会让你看清生活真相。
2022我希望
身边有人，命中有爱
我希望，从明天开始，爱与温暖常在，安全感长存。
兜里有钱，为未来的生活做好准备，也能拥有命运无常的底气。
身边有人，即便天塌下来，总有一个陪你一起扛着，再也不是一座孤岛。
命中有爱，让温柔和善良永远留在心间，福报自会到来。
2022，我希望
没有遗憾，永远年轻
我希望，新的一年，遇见的都是天意，拥有的都是幸运。
不再过分期待，不再肆意遐想，也绝不将就此生。
让往事清零，爱恨不纠结，把鸡毛蒜皮，换成风和日丽，内心永远年轻。
竭尽所能之后都能得偿所愿，顺其自然之后还有繁花似锦。
2022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了凡四训》里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站在2021的尾端，对自己说一声：这一年，你辛苦了。
从今往后，可以回头看，但别再往回走。
等到糟糕的时刻熬过去了，剩下的就是好运气。
永远记得：所有的丢失，都是为了珍爱之物的来临腾出位置；所有支离破碎，都是为了来之不易的圆满。
带着2021的未完成，在2022奔跑起来，即使道路泥泞，也会收获遍野的烂漫 。
这一年，我明白了
浮世万千，家人最好
人生就像一趟列车，一路会有很多站，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只有家人不论何时一直都在。
迷茫时，家人耐心陪伴我们找到人生方向；难过时，家人默默给我们拥抱；疲惫时，家人为我们准备好一蔬一饭。
终其一生寻求所需要的东西，走遍世界，回到家里，就找到了。
世人无数，只想和家人，共对严寒酷暑，赏遍春花秋月，过完平凡一生。
这一年，我明白了
大雨中为我撑起伞的人，生病时前来探望的人，黑暗里为我点亮灯光的人，跌倒时扶我起来的人，总是第一个想到我的人。
不论是举手之劳的小事，还是雪中送炭的大恩，我将永远铭记，此生不忘
此生相遇，实属有幸，感恩有你，感谢相伴。
这一年我明白了
有时终须有，无时莫强求
《浮生六记》里写道：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枯荣有数，得失难量。
以平常看待无常事，毕竟失去的，都是风景，最后留下的，才是人生。
2022希望，新的一年，没病没灾
家人闲坐，慢煮生活，岁月深深。
心里无事，眼里无怨
没有病痛，没有烦忧，没有怨恨。
心里无事，抛开繁杂不堪的忧与愁，放下就是给自己重生的机会。
眼里无怨，让阳光扫去积攒的阴霾，美好终会让你看清生活真相。
2022我希望
身边有人，命中有爱
我希望，从明天开始，爱与温暖常在，安全感长存。
兜里有钱，为未来的生活做好准备，也能拥有命运无常的底气。
身边有人，即便天塌下来，总有一个陪你一起扛着，再也不是一座孤岛。
命中有爱，让温柔和善良永远留在心间，福报自会到来。
2022，我希望
没有遗憾，永远年轻
我希望，新的一年，遇见的都是天意，拥有的都是幸运。
不再过分期待，不再肆意遐想，也绝不将就此生。
让往事清零，爱恨不纠结，把鸡毛蒜皮，换成风和日丽，内心永远年轻。
竭尽所能之后都能得偿所愿，顺其自然之后还有繁花似锦。
2022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了凡四训》里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站在2021的尾端，对自己说一声：这一年，你辛苦了。
从今往后，可以回头看，但别再往回走。
等到糟糕的时刻熬过去了，剩下的就是好运气。
永远记得：所有的丢失，都是为了珍爱之物的来临腾出位置；所有支离破碎，都是为了来之不易的圆满。
带着2021的未完成，在2022奔跑起来，即使道路泥泞，也会收获遍野的烂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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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此一生
第五章 梦醒（一）
与十一在南萧一起度过的短短数日，美好得象一场梦。在这个梦境里，我不再是权倾一方的小南辰王，也不是十一的师父，我只是一个与心爱之人同游世外桃源的普通男人。我不再需要顾及身份，刻意拉开与十一的距离，而是可以陪着她漫步街头，放心开怀对着她笑，抛开顾虑与她倾心相谈。听到她袒露对我的爱慕之情，我深受震动，但更觉幸福。我多么希望，这真的只是一场梦，那么我便可以在梦境中接受她对我的情意，并以我的真心和真情千百倍地报还于她。三聘六礼迎娶她做我的南辰王妃，生儿育女，共赴白头，用我的一生爱她守护她。
然，大梦终须醒。辞别桓愈，我与十一渡江回到北陈。此番回程，心境已于来时大不同。南萧数日，天上人间。可是梦境越是美好，醒来便越是惆怅。小舟上，十一正认真听着船家讲述定疆楼的故事。我看着她，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若早知梦醒时分如此失落怅惘，或许就不该有南萧这一段情。如若当初我婉拒收徒一事，就不会有如今的百转千回。后悔吗？后悔与十一相识相知相爱吗？
不！我不后悔！于我而言，十一是金戈铁马里少有的温暖，是清冷单调中难得的暖色，是懂我惜我的知己，是我内心最柔软最甜蜜的所在，是我此生唯一所爱。纵使今天再多惆怅，我也不后悔与她相识相知相爱。十一，有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何其幸运！
我和十一安然无恙回到北陈，一众弟子和将士放下心来。寿阳离此地不远，我想着十一许久未见哥哥，定然想念，若能让他们兄妹多相处几日，或许能助她平复心情，便带着众人转道来寿阳。可是漼风与幸华公主之间的冷漠，加上晓誉的伤心难过，又勾起了十一的愁绪。她问我，若两人真心相待，却因种种缘由，不得相守，虽知该放下但又放不下，该怎么办。
她这一问，貌似在说漼风和晓誉，但实则是在问我与她。我告诉她，桓愈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是否后悔年少立誓，无妻无子。我心中本来并无答案，但渡江时的船家的话告诉我，无数与他一般境遇的普通百姓，因着我的牺牲与努力，得以平安度日。因此，无论我是否后悔，一切的选择都是值得的。十一啊，我牺牲了自己，委屈了你，换来守护苍生。聪慧如你，明理如你，一定能懂我的苦心，对吗？看着十一眼中泛起泪光，我心内酸楚，却也再说不出安慰的话，只余愧疚。
平秦王要去雍城履职，将新娶的王妃淮阳留在王府，托我照顾几日。我为了避嫌，以同是修行之人为由拉上萧晏作陪。萧晏倒是聪明，一句“怕另有佳人心生误会”，便戳破我的小心思。饶是如此，十一还是生了醋意。她听闻王府上下一众人等要陪着平秦王妃夜游西州城，便托辞整理书稿，刻意避开。我早料到如此，便不与众人同行，上藏书楼寻了她，单独带她夜游。十一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煞是有趣。
我与十一步行，避开王府车驾，前往厨城门一家我熟识的羊汤小馆，本想大快朵颐，却在席间遇到两个投奔王军的男子。他们抱怨在小南辰王麾下谋不到富贵前程，要转投太原王金荣。十一听着他们的议论，怕我介怀，偷偷瞄我。我不想让十一担心，便装作若无其事，但心里并不好受。寻常人追求富贵前程，无可厚非。我可以要求自己不求功名、只求报国，却不能要求其他人，包括王军的将士们，与我一样不计回报。
安静地吃完羊汤，我和十一往大兴门而去。路过一说书人的摊位，听他高声说道：“要说这北陈十三郡，只有南辰王军所向披靡、逢战必胜，因为这领兵人好啊，为守疆，不要皇姓，不爱江山，更不爱美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人能当得起美人骨的声誉。”听到旁人如此盛赞我，十一笑盈盈地望着我。我倒是不在乎那美人骨的溢美之词，但这说书人只说对了一半。
我命大兴门的守将牵来一匹马，拥着十一在我身前，两人共乘一骑，缓行至渭水。这里离西州城有一段距离，没了城中灯火通明，只有皎洁月色照亮河面的波光。夜色温柔，也让人放下戒备。我终是对十一袒露心声。这些年，王军的将士们跟着我立功无数，却因我被朝廷提防，无法得到应有的封赏。我愧对这些好儿郎。
十一听出我语气中的失落，宽慰我道，王军和王府之外，也有懂我敬我之人，漼氏愿以书院相赠，报答我守护关内百姓的大恩。十一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地说：“江山易主常有，而英雄千古。”这一句，狠狠击中我的心。 “我不是英雄，我也有私心，我也有自己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说着，我深深望向她。
十一，你听懂了吗？能有你和你的亲人理解我这些年来的牺牲和付出，信任我敬重我，我倍感欣慰。但是，十一啊，我不是一个真正的英雄。方才那说书人说得不尽然。我的确不在乎皇姓和江山，但我并非无情之人。我的私心里藏着毕生挚爱，我也有想要明媒正娶、给她无限风光、与她相伴终生的女人，但我不能。我不能背弃当年的誓言，不能因我的一己私心让朝堂再起风云，让北陈烽火重燃。为了黎民百姓，我只能亏欠那个女人。十一啊，那个女人的名字是，漼时宜。
@任嘉伦Al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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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此一生
第五章 梦醒（一）
与十一在南萧一起度过的短短数日，美好得象一场梦。在这个梦境里，我不再是权倾一方的小南辰王，也不是十一的师父，我只是一个与心爱之人同游世外桃源的普通男人。我不再需要顾及身份，刻意拉开与十一的距离，而是可以陪着她漫步街头，放心开怀对着她笑，抛开顾虑与她倾心相谈。听到她袒露对我的爱慕之情，我深受震动，但更觉幸福。我多么希望，这真的只是一场梦，那么我便可以在梦境中接受她对我的情意，并以我的真心和真情千百倍地报还于她。三聘六礼迎娶她做我的南辰王妃，生儿育女，共赴白头，用我的一生爱她守护她。
然，大梦终须醒。辞别桓愈，我与十一渡江回到北陈。此番回程，心境已于来时大不同。南萧数日，天上人间。可是梦境越是美好，醒来便越是惆怅。小舟上，十一正认真听着船家讲述定疆楼的故事。我看着她，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若早知梦醒时分如此失落怅惘，或许就不该有南萧这一段情。如若当初我婉拒收徒一事，就不会有如今的百转千回。后悔吗？后悔与十一相识相知相爱吗？
不！我不后悔！于我而言，十一是金戈铁马里少有的温暖，是清冷单调中难得的暖色，是懂我惜我的知己，是我内心最柔软最甜蜜的所在，是我此生唯一所爱。纵使今天再多惆怅，我也不后悔与她相识相知相爱。十一，有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何其幸运！
我和十一安然无恙回到北陈，一众弟子和将士放下心来。寿阳离此地不远，我想着十一许久未见哥哥，定然想念，若能让他们兄妹多相处几日，或许能助她平复心情，便带着众人转道来寿阳。可是漼风与幸华公主之间的冷漠，加上晓誉的伤心难过，又勾起了十一的愁绪。她问我，若两人真心相待，却因种种缘由，不得相守，虽知该放下但又放不下，该怎么办。
她这一问，貌似在说漼风和晓誉，但实则是在问我与她。我告诉她，桓愈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是否后悔年少立誓，无妻无子。我心中本来并无答案，但渡江时的船家的话告诉我，无数与他一般境遇的普通百姓，因着我的牺牲与努力，得以平安度日。因此，无论我是否后悔，一切的选择都是值得的。十一啊，我牺牲了自己，委屈了你，换来守护苍生。聪慧如你，明理如你，一定能懂我的苦心，对吗？看着十一眼中泛起泪光，我心内酸楚，却也再说不出安慰的话，只余愧疚。
平秦王要去雍城履职，将新娶的王妃淮阳留在王府，托我照顾几日。我为了避嫌，以同是修行之人为由拉上萧晏作陪。萧晏倒是聪明，一句“怕另有佳人心生误会”，便戳破我的小心思。饶是如此，十一还是生了醋意。她听闻王府上下一众人等要陪着平秦王妃夜游西州城，便托辞整理书稿，刻意避开。我早料到如此，便不与众人同行，上藏书楼寻了她，单独带她夜游。十一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煞是有趣。
我与十一步行，避开王府车驾，前往厨城门一家我熟识的羊汤小馆，本想大快朵颐，却在席间遇到两个投奔王军的男子。他们抱怨在小南辰王麾下谋不到富贵前程，要转投太原王金荣。十一听着他们的议论，怕我介怀，偷偷瞄我。我不想让十一担心，便装作若无其事，但心里并不好受。寻常人追求富贵前程，无可厚非。我可以要求自己不求功名、只求报国，却不能要求其他人，包括王军的将士们，与我一样不计回报。
安静地吃完羊汤，我和十一往大兴门而去。路过一说书人的摊位，听他高声说道：“要说这北陈十三郡，只有南辰王军所向披靡、逢战必胜，因为这领兵人好啊，为守疆，不要皇姓，不爱江山，更不爱美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人能当得起美人骨的声誉。”听到旁人如此盛赞我，十一笑盈盈地望着我。我倒是不在乎那美人骨的溢美之词，但这说书人只说对了一半。
我命大兴门的守将牵来一匹马，拥着十一在我身前，两人共乘一骑，缓行至渭水。这里离西州城有一段距离，没了城中灯火通明，只有皎洁月色照亮河面的波光。夜色温柔，也让人放下戒备。我终是对十一袒露心声。这些年，王军的将士们跟着我立功无数，却因我被朝廷提防，无法得到应有的封赏。我愧对这些好儿郎。
十一听出我语气中的失落，宽慰我道，王军和王府之外，也有懂我敬我之人，漼氏愿以书院相赠，报答我守护关内百姓的大恩。十一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地说：“江山易主常有，而英雄千古。”这一句，狠狠击中我的心。 “我不是英雄，我也有私心，我也有自己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说着，我深深望向她。
十一，你听懂了吗？能有你和你的亲人理解我这些年来的牺牲和付出，信任我敬重我，我倍感欣慰。但是，十一啊，我不是一个真正的英雄。方才那说书人说得不尽然。我的确不在乎皇姓和江山，但我并非无情之人。我的私心里藏着毕生挚爱，我也有想要明媒正娶、给她无限风光、与她相伴终生的女人，但我不能。我不能背弃当年的誓言，不能因我的一己私心让朝堂再起风云，让北陈烽火重燃。为了黎民百姓，我只能亏欠那个女人。十一啊，那个女人的名字是，漼时宜。
@任嘉伦Al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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