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青与灰的妄想日常#
讲个故事

面色苍白的红发男人突然出现在身后，但刘倾宇并没打算理他。

“倾宇。”那人叫他。
刘倾宇不答，只是看着杂乱的桌面发呆。
“嘿！”他轻轻拍了拍刘倾宇的背。
刘倾宇抬手示意他不要吵，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发呆。

“你为什么不理我？”红头发的人有点生气，“你这样很没礼貌。”
刘倾宇连头都不回，只是自顾自道：“我不应该随便停药的，我应该继续吃下去。”
“那些药根本帮不了你，只会让你变得更疯。”红发说。

刘倾宇终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锋利的手工剪刀，用力拍在桌子上：“如果你再烦我，我就把它插进你脖子里。”
“你别这样，我只是担心你，想陪着你。”红发男人后退了一步。
“我，不，需，要，你，陪。”刘倾宇不耐烦地说，“我只想自己待着，安静地想点事情，不可以吗？”

“不，你最好不要再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了。”对方说，“你应该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感受阳光。”
“为什么？”刘倾宇表示不屑，“我现在这样不好吗？”
“你已经沉浸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不能自拔了！”红发男人叫道。

虚构？
这个世界是虚构的吗？它明明那么真实，那么美好，充满了希望。
这才是讨人喜欢的世界。

刘倾宇突然陷入一种古怪的矛盾之中。
自己喜爱的世界是虚构的。
那么自己是不是虚构的呢？
怎么才能分清什么是虚构，什么才是现实呢？

他紧盯着桌面上被各种器具划刻过的杂乱痕迹，就像看着一大片神秘古老的掌纹，他很快陷入了深深的催眠般的思绪里，心中再无旁骛。

“喂？喂！”红发不死心地摇晃他，“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了！你清醒一点啊！”
“别烦我！”刘倾宇甩开他的手。
“够了倾宇！你以为一直这样就能改变你无法正常融入社会、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现实吗？你终归还是要面对的！”

“我说了！别烦我！”
刘倾宇下意识抄起那把大剪刀，扭身往后狠狠捅去，随着“扑哧”一声，它反馈给刘倾宇一个不软不硬的触感。
他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伸手摸了摸溅满血的脸，抬起头，红头发的人正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步往后退，最终靠墙，坐倒，一动不动了。

伤口里涌出的血顺着他肩颈交接处深插的刀刃一股股滴淌下来，很快染红了地板。
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残响，最终又归于平静。

刘倾宇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不受控制地痛哭、哀嚎，用力干呕。

渐渐地，他喊累了，于是胡乱抹了把脸，扶着墙壁站起来，走到尸体跟前，用力握住那滑腻腻的剪刀把，“噗”地一下拔了出来，一股血液欢快地飞溅起，将刘倾宇浅色的衬衣挑染得极其鲜艳。
“我说了让你别烦我的。”他又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仿佛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并不是他的过错。

他找出一些塑料布，用剪刀剪开平铺在卫生间瓷砖上，使出吃奶的劲把尸体拖拽进去，戴上皮手套，系上满是油污的围裙，取来一沓黑色垃圾袋，然后找到了立在厨房门后的电锯。

“我为什么会有电锯？”他看了看手中淡绿色的小型切割器械，心中闪过一丝困惑。
“为了防身吧。”耸了耸肩，他自己回答自己，并自然地把电锯拿到了卫生间里。

血已经基本流尽了，这让本就苍白的红发男人此刻宛如石膏塑像。刘倾宇扒掉他里三层外三层的黑衣服，扔到铁盆里点火烧成灰，顺着下水道冲走。
望着死者空洞的双眼和凝固的表情，刘倾宇面不改色地拉开了电锯。

意外的，这项“工作”并没使他觉得恐惧。
血飞溅在他的脸上，糊满了他的眼镜片，他像个熟练的屠夫一样，飞速地切割开，分装好，收拾整齐。
眼前的恐怖场景和他沉默瘦小的身躯充满了矛盾。

“躯干应该先丢掉，四肢和头放在冰箱里慢慢处理。”他抱着包裹红发头颅的黑塑料袋来到厨房，拉开了冰箱门。
他愣住了。

冰箱被塞得慢慢的，一颗被白色透明塑料袋包裹的头颅卡在其中，一双红眼睛正无神地望向他。
这颗头也是红发。

“嗨，倾宇。”头颅突然开口说话，“距离你上次杀掉我已经过去一周零21个小时了，恭喜你，这次忍耐的时间又变长了。”
“该死！”刘倾宇用力摔上冰箱门，“冰箱又满了！”

走出厨房回到卧室，刘倾宇抱着头躺在床上，他太累了，他想睡一会儿。
“晚安。”怀里的头颅咧开嘴，笑着对他说，“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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