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伴兴冲冲赶到上海看孙子,原打算住上十天八天的,一家人好好团聚,结果被儿子、儿媳气得第二天就打道回府了。我感觉到儿子是个白眼狼,儿媳更没教养,今后再也不想去上海看望他们了。

我今年61岁,老伴66岁,1991年生得一个儿子。原来儿子是我心中的骄傲,从小到大都十分优秀,成绩一路名列前茅,没少给我们争得脸面,让我们在别人面前感受光彩。

儿子2012年以优秀成绩考上复旦大学,2016年大学毕业后,被一家外资公司看中,招揽麾下,并以高层次人才的身份成功落户上海市。工作后,很快找了个上海本地姑娘谈起了恋爱,并在两年后步入婚姻的殿堂,去年生了孙子。可以说从上学到就业再到找对象,儿子基本没让我们操多少心。

唯一一次我们帮儿子出钱的,就是儿子结婚时买房,我们俩口子在小县城上班,送孩子读书花费不少,没多少积蓄,没帮上多少忙。但我们砸锅卖铁也就凑了10多万元给儿子,亲家哪头出60万,出得多些,儿子才顺利买了一套90平方新房,在上海有了一个家。对此我们心中一直有所愧疚,也感谢亲家的付出,没有他们,就没有儿子一家的幸福。

不过令我们老两口有所失望的是,自从儿子在上海安家落户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一打电话不是说忙,走不开,或者就是改天一定回去,至今不知道这个改天到底是哪一天?偶尔心血来潮回去一趟,也不带老婆孩子,而是单身一人快去快回,后来变成连逢年过节都不回去,选择在上海和岳父母一起生活。

我和老伴感觉跟儿子情感疏离了很多。儿子都3年没有回家了,我们体谅儿子工作忙,想念孙子想看看孙子。

于是我与老伴商量,到上海看望儿子儿媳及孙子,去儿子家住几天。既然你们说忙不回来,那咱们就主动去。

于是我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说出了想去过几天的想法,儿子也说欢迎我们过去。然后我们精心准备了一番,就坐上了开往上海的高铁。一路上我与老伴还谈论儿子、儿媳会如何盛情接待自己,带我们体验上海大城市的繁华。

然而事实结果却超出我们的设想。尽管儿子在车站接我们的时候,儿子已经说媳妇脾气古怪,让我们多担待迁就,可儿媳的无理程度还是让我们难以接受,怎么就成了吃软饭一样,那么听媳妇的话,没有一点原则和底线呢?

从我们来上海的第一天,儿媳妇没有笑脸,也不热情,反而流露出很不欢迎的态度,对他们精挑细选带来的土特产,不屑一顾,提着就给扔进了储物间,更没有说一句感谢的话,让我老两口原本期待的心瞬间变得有些不知所然。

儿媳妇把她父母也叫过来陪我们。以为是亲家,有缘份好相处,可不是这么回事。亲家他们的言行举止,处处洋溢着一种大城市人的优越感,更多的像在向我们宣誓主权一样,完全把我们当乡下农民。

更难受的是,儿媳妇不让我们接触孙子。虽然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看望年幼的孙子。但儿媳不让我们抱抱孙子,借口是孩子太小,抵抗力弱,万一感染点什么,后悔都来不及。我们望向儿子,儿子故意躲避我们目光,竟然作不了主一样。

吃饭时,儿媳说的好听,给我们单独准备了一套新的餐具,而儿媳父母与他们俩使用的餐具一样,毫无分别。看似对我们的关心,却区别对待,我们就是外来人口。我们边吃饭边难过,内心有股强烈的屈辱感,儿媳摆明了嫌弃满满。

更可气的是晚上住宿,儿媳把她父母留下,却让我们公婆住宾馆,理由是她父母跟孩子更熟悉,孩子离不开他们。唉,我们不受待见。

我对这趟上海之行感到彻底失望,儿媳亲家都好象不欢迎我们,那咱们老俩口也不用厚着脸皮继续住,于是第二天天亮我与老伴就打点行装,离开了上海,本来计划至少一个星期的行程,第二就回到了我们的小县城。

虽然短暂的一天,却让我们领教了儿媳的无礼和羞辱,亲家的傲慢和儿子的软弱自私。

而儿子的软弱更是助长儿媳的不良品行,不把我们公婆的尊严和情感放在心上,可以随心所欲。但凡儿子有点骨气,儿媳也不会这么嚣张跋扈,任性妄为。说到底,儿子是接受了娘家人的好处,思想和行为都受到了媳妇及岳父岳母影响和改变。

这种改变,让我们感觉到有一种痛失儿子的感觉。但是这样的儿子儿媳,我与老伴商量,以后再也不想去上海看望他们了,除非他们自己懂得回来,心里还有父母存在。

(文/网友)

之前和朋友聊她女儿的高考志愿,我们都认为本科城市的影响可能大过专业和学校,还是要选京沪的院校。听了这段播客前三分钟,立刻想法变成是,北京还是算了,学生都自我驯化成这样了,尤其那位男同学,才19年本科,浓度过高的学生会干部味道扑面而来,而且对北京以外的城市发生的事情带着的那种傲慢,真的只能用好笑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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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下庶人

“礼”究竟该不该下庶人?私以为,应该。但应注重“如何下之”,即“下”的方式。

以先秦王公贵族之“礼”为例。先秦王公贵族见面时,往往不能直接问候,而是必须通过三四个人的间接传话。比如,王公甲带了三个随从见到了带了四个仆人贵族乙,说了句“吃了么?”,这时候甲的随从便会依次传话,“吃了么?”、“吃了么?”、“吃了么?”;等甲的三个随从说完之后,贵族乙才回答,“吃了”,然后乙的仆人再依次道,“吃了”、“吃了”、“吃了”、“吃了”。

再比如,在酒局上,越是身份尊贵的主人,越是须要向每一个来敬酒的人跪一次;也就是说,如果有一百个人来敬酒,主人便必须跪一百次。当然,先秦的人都席地而坐,枕在自己的腿上,跪的时候也就抬起屁股,身体匍匐向前而已。

再比如,那时候身份越高,走路的步子就得越小,最后是身份最高的人,就只能半个脚印半个脚印的走。这里面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当时王公贵族身上一般都配挂玉,身份越高配挂越多越重;而且,如果步子迈得太大,玉之间碰触出来的声音便会越杂越乱,越不悦耳,也就越不“合礼”。

到这里,不难看出,至少在先秦时期,“礼”是非常繁杂甚至有些不合人性的。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所谓“礼不下庶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反而是少了许多束缚,相对来说更加自由。可是,话说回来,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礼”开始逐步“下”到了庶人的呢?

答案是从安史之乱开始。因为自从安史之乱后,社会尤其是基层便愈加动荡不安,所以为了稳定基层,当时的士大夫就慢慢地将原本专属于王公贵族的“礼”,一点点下放到基层。比如,唐朝之前,平民百姓是没有也不允许建立和拜祠堂的;到了宋朝,从范仲淹首创开始,又才有了族田;而基本到了明朝,几乎每一个平民百姓族里才修起了自己的族谱。明太祖更是把许多平民百姓之“礼”,写进了法律,比如拜社坛,即现在许多地方的“社坛公”、“社公”或者“社头”和“社头伯公”。所以可以说,到了明清两代,“礼”才算真正大范围地下到了“庶人”,即所谓“礼仪下乡”。

不过,“礼仪下乡”也不仅仅有益,害处还是很多的。比如,自从元朝仁宗将“朱氏理学”奉为官学之后,便不断地将“礼”与“理”(即“天理”)混为一谈,甚至上升到了形而上的绝对高度,最后就变成了迂腐丑恶的“天理杀人”和“礼教吃人”。也就有了后来的“贞节牌坊”,以及史景迁在《王氏之死》一书中,丈夫掐死私奔妻子的案例。

所以,“礼”到底该不该下庶人呢?要回答这个问题,要首先弄清楚:“礼”究竟是什么?如果“礼”是一种“审美”,那么“礼不下庶人”背后所代表的价值取向,其实就与法兰西学者布尔迪厄所谓“文化区隔”类似,即主张精英有精英的审美趣味,大众有大众的审美趣味。这样一来,表面上二者似乎都更独立更自由了,好比唐之前的王公贵族与平民百姓那般,但实质上却会逐渐逐渐丧失“流动性”,酝酿“不信任”,造成固化与撕裂;至少在“审美”层面。那么,如果“礼”是一种“社会规范”呢?如果“礼”是一种“社会规范”,那么其更应该普及和普遍,即更应该“礼下庶人”。但是,大前提是:普及和普遍这种“社会规范”,应该首先基于“社会共识”,或者至少应该尊重既定的“社会惯例”,而非“强制”。

是的,不管“礼”是一种“审美”也好,是一种“社会规范”也罢,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要不要“下”即普及和普遍,而是“如何下之”即“下”的方式,亦即这种普及和普遍是否“强制”。——是的,综合以上所述,可以看出,很多时候酿造悲剧与惨剧的并非“礼”本身,而是将“礼”强制地普及和普遍到平民百姓。而是平民百姓在面对这种“审美”或者“社会规范”的时候,没有选择的权利,甚至没有提供选择的平台。——是的,不管是旧时代的王公贵族与平民百姓之间,还是如今的精英与大众之间,的的确确存在着差距、隔阂甚至是鸿沟,但是“礼”作为一种——至少在理想中——可以普及和普遍的“审美”或“社会规范”,其(追求的)价值基础应该是“平等”而非“控制”,其(追求的)根本目的应该是“信任”而非“欺瞒”,其(追求的)最终实现应该是“大同”而非“相食”。

所以,贾母应该请刘姥姥到大观园,讲讲城里人的“礼”;刘姥姥也应该请贾母到农舍,讲讲乡下人的“礼”。二人既不要仰望,也不要俯视,不要一个含着金汤匙在大花轿里装神弄鬼,另一个抱着破棉被于茅草房中怨天尤人;二人应该放下傲慢与偏见,抛弃自卑与恐惧,互相来往,多多交流。至少,追求“平等”、“信任”与“大同”之人,应该为这样的理想去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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