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摘抄

主人吃剩的那块年糕还粘在碗底,色彩也没什么变化。坦率说,年糕这玩意儿,我至今尚未品尝过。看上去好像很香,又有点吓人。我搭上前爪,将粘在表面的菜叶挠下来。爪上沾了一层年糕的外皮,黏糊糊的,闻上去很像把锅里的饭装进饭桶时散发的那种香气。吃不吃呢?我环顾四周,不见一个人影。女仆不论岁末还是新春,总是在外面踢羽毛毽子。孩子们在里屋唱着“小兔,小兔,你说什么”。若想吃,趁此刻,如坐失良机,到明年也不知道年糕是什么滋味。刹那间,我虽是猫,也悟出一条真理:“难得机缘巧合,会使所有的动物干出它们原本不敢干的事来。”

​其实,我并不多么想吃年糕。相反,越是仔细看就越是觉得它在碗底的样子很丑,已经没什么食欲了。这时,假如女仆拉开厨房门,或是听见孩子们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我会毫不犹豫地放弃那碗底的年糕,而且直到明年,也不会再想年糕的事。然而,一个人也没出现,没人来干涉我的迟疑和徘徊。这时,只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还不快吃!”

​我盯住碗底想:但愿有人来阻止我。可是,终究没人出现,注定我非吃年糕不可了。我把身体重心压向碗底,将年糕的一角叼住一寸多长。按理说,使出这么大的力气,大多数东西都会被咬断。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当我以为已经咬断而要将牙齿拔出时,却拔不动了。这时我才意识到年糕原来是个怪物,但为时已晚。

​我现在的处境很像那些陷进沼泽的人,越是急着要拔出脚来,就陷得越深;我越咬越不行,最后牙完全动不了了。看来年糕这玩意儿虽然很有点嚼头,可惜我对它实在奈何不得。美学家迷亭先生曾评论我家主人“是一个当断不断的人”,此话恰如其分。这年糕也像我家主人一样“切不断”。我咬来咬去,怎么也咬不断,就像用三除十,永远也除不尽。正在烦恼之时,我突然脑洞大开,悟出了第二条真理:“所有动物,都能凭直感预测吉凶。”

​真理已经发现了两条,但被年糕粘住牙让我高兴不起来。现在我就跟拔牙一样疼。如果不快些咬断逃跑,女仆可就要来了。孩子们的歌声已停,一定也是朝厨房奔来。我焦躁不安,尾巴摇几圈,不见任何功效;耳朵竖起再垂下,还是没用。想想也是,耳朵和尾巴跟年糕怎么也扯不上关系,看来揺尾竖耳都是枉然,只能作罢。

​慌乱之中,我突然急中生智,我想出借助前爪抓掉年糕的办法。于是我先抬起右爪,在嘴巴周围来回扒拉,可这并不奏效。接着我又抬起左爪,以嘴为中心快速有力地画了个圆圈。但看来即使这是一种咒语,也对付不了现在这个妖怪了。我安慰自己:最重要的是忍耐。我再次尝试左右爪交替着扒拉年糕。无奈牙还是嵌在年糕里。唉,真麻烦,索性双爪一齐上吧!谁知,这样一来,我竟然破天荒第一次直立起来了,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已不再是猫。

​可到了这地步,是不是猫又有什么意义呢?无论是什么,都要先解决这个年糕妖怪,我一鼓作气,双爪在脸上胡乱抓挠。因为前爪用力过猛,总是因重心不稳而摔倒。为了保持平衡,必须用后爪调整姿势,并且不能总站在一个地方,因而我不得不在厨房里到处转圈乱跑。意料之外的直立行走,让我悟出了第三条真理:“临危之际,能为平时所不能为之事,此之谓’天佑’。”

​承蒙天佑,正在我与年糕妖怪酣战之际,忽闻脚步之声,好像有人朝这边走来。这时候有人来,那还得了!我跳得更高,在厨房里绕着圈跑。脚步声渐近,唉,真遗憾,“天佑”不足,终于被女孩发现,她高声喊:“哎呦,小猫吃年糕,在跳舞了!”

​第一个听见这话的是女仆。她扔下手中的活计,叫了一声“哎呦”,便从厨房门跳了进来。女主人穿着带家徽的绉绸和服,道:“呦,这只该死的猫!”主人也从书房赶来,喝到:“混账东西!”只有小孩子们拍手喝彩:“好玩呀,好玩!”接着像一声令下似的,大家齐声笑起来。

​我又恼火,又痛苦,可又没法停下转圈蹦跳,真是有苦难言。总算大家渐渐停止了笑。可那个五岁的小女孩说:“妈呀,这猫也太不成体统了。”于是,犹如力挽狂澜,又引爆了新一轮大笑。

​对于人类缺乏同情心的各种行径,我也算见识过,但从未像此时此刻这样刻骨铭心。终于,“天佑”消逝,我也站不住了,我摔倒在地,四条腿乱爬,累得直翻白眼。

​最终还是主人动了恻隐之心,他命令女仆:“帮它扯下年糕!”

​女仆瞧了主人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何不叫它再跳一会儿?”

​女主人虽然也还想继续观赏我跳舞,但并不忍心叫猫跳死,便没作声。

​“再不扯下来它就完蛋了!快点!”主人回头瞪了一眼女仆。女仆好像做梦吃宴席吃到医保被惊醒了,满脸不快,揪住年糕用力一拽。我虽然不是寒月先生,可也忧心门牙崩断。至于疼不疼,这么说吧,结结实实嵌进年糕里的牙,被她这么狠狠一拽,谁能受得了?由此,我悟出了第四条真理:“一切安乐,必经困苦而来。”当我睁开眼睛四下观瞧时,家人都已散去了。

#仔饼浪漫纪实#
「写给小宝的二十二岁生日」
仔仔,就这样隔着手机屏幕,已然是我给你过的第四个生日啦。不同于去年匆匆忙忙在零点塞进你嘴巴里的蛋糕,今年只能傻傻地假装捧着蛋糕,在视频电话里给你唱生日歌,哄你要许愿还要假装吹蜡烛。然后我脑袋发热,脸颊发烫,给你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话。好奇怪,在你我过生日的零点我总想哭,好像是因为见证了什么了不起的纪念时刻一样,还是感慨又长大了一岁又陪伴你一年,好像都有。
你困得睁不开眼睛,我说的情话你也听了后段忘了前段。还眯着眼睛非要我答应下来明天再重新讲一遍。那就在这里简单记录一些吧。这样不管多少年我们都还有办法一起回忆起来。
我说我今天翻看了你这些年给我写的信件,有些话语确实不符合社会主流定义的“积极与乐观”,但是我仍能感受到爱,感受到你即使害怕失望即使担忧结局也勇敢表达的爱。我说这一辈子就当是来地球游历一趟,这是我们体验人生的第二十二年,你的那些否定自我,悲观失望的时刻也是构成你的部分之一,我也很爱它们,我爱你的任何时刻,每一个时刻。我说我们还会一起经历许多新奇的事,会吃很多好吃的,一起去很多地方,看很多部电影,一起为搞笑视频笑一遍又一遍。我会一直爱你,会一直在你身边,拉着你的手。我还说谢谢你,谢谢你来临到这个世界上,谢谢你来到我身边。我说你才二十二岁,你好年轻的宝贝,我们还有很长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你别害怕,我陪你一起。
刚刚我偷偷告诉你我应该会去写个小作文,说着说着你又睡着了,我说但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写,我脑袋里有好多话,但它们全都纠缠在一起,我是不是江郎才尽黔驴技穷了。我说因为我实在太喜欢你了,喜欢你太久了,所以实在是说了太多的情话了。虽然我还是觉得不够,还是觉得词不达意。说着说着我又把自己眼眶说红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磕哭了的人竟是我自己。
以往每年生日你总能收到我的手写信, 今年因为我们都在家里就用这样的形式做留念吧仔。这段日子我在家里,我常会莫名感到没有归属感,这是在同你一起时丝毫不会产生的感觉。我觉得你会永远张开怀抱等我回家,给我最安心最温暖的爱和拥抱。我每晚出去散步喜欢想东想西,脑袋明明是人体最高级的器官,但它根本不受控制,总是忍不住想你,想你许多许多。过去的你,现在的你,未来的你,我都有想。想最初我们拿着手机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想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你的话语和模样,想我们做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想好多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想到的细节。
今晚我又想起那天我们在大蜀山山脚的小吃街散步,你突然望着我说你明白为什么影视剧有那么多人鬼之恋,你说即使谁现在告知你我是兔子精变的,你也还是会喜欢我,义无反顾地一如既往地喜欢我。我这么一说可能你就回忆起来了,这个场景真的是我脑海回忆录中榜上有名的瞬间。我在思考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么清楚,还要反复将它想起。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就是很固执的人,我会在大家都是小屁孩的时候,就追问一些说喜欢我的人喜欢我什么,根据其喜欢的特质再以此判断是否会永远喜欢我,答案和现实当然都是否定的。我太执着了,所以我觉得我一定要被就是因为我是我而喜欢我的人。不论我变成什么模样,改变何种特点,都会被一直喜欢。然后你就出现了,把我的生命分成两半,我们相识相知相见相爱,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却动人,我们不可抑制得接吻,不可抑制得爱上彼此。忽略距离、年龄、甚至性别,而当你说出如果我是兔子精变的也没关系这句看似笨笨的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什么也无法阻止我们相爱。我就这样被你全心全意,拿出整颗心爱着,当然我也如此一般地爱你。
之前有次我过生日你给我寄来许多小纸条,你每天都写一张纸条塞进小袋子。今天我又重新看了一遍,真好啊仔,我真的好喜欢。你说的每一句柔软动情的话语,我都有好好珍视,我真的像储存珍宝一般将它们永远印刻在我脑海,所以我想,像我这样时常悲观的人却能经常开心,经常快乐地笑和变得柔软,都是因为这些话语真的切切实实温暖了我宝贝。
好啦,随便说说话又要两千字了。都快偏离了生日的主题了,再次祝你生日快乐,我最爱的女孩,我最爱的仔仔。我从未对你有任何额外的期许,只希望你平安和快乐。我想把所有最好的祝福都送给你,因为你真的很棒,你真的很好,你值得拥有全世界全宇宙最好的。愿我的女孩永远都能勇敢做自己,做任何想做的事,拥有所有想要的一切,你可以永远做我的小朋友。而我会永远爱你,永远爱护陪伴你,永远支持鼓励你,永远做你的永恒哭泣点。
宝贝,不论你想做这宇宙间的什么,是人类,行星,流水,风雨,鸟儿,石头,树林。我都爱你,你都永远是我心里的那一轮最爱的月亮。
又是一年夏天,二十二岁快乐。我爱你。

【平淡的幸福 越过光阴的距离】“我和老伴结婚已经60年了,中间经历了很多困难,但我们都能一起面对。我想把我们的故事说给你们听,希望你们能来采访。”近日,记者接到崔向东老人打来的电话,并如约走进他的家,听他讲述了自己的金婚故事。崔向东虽已年过八旬,但依然精神矍铄,思维清晰,说起以往的事情滔滔不绝,他的妻子周起云话不多,只是满脸微笑地听着,偶尔补充上一两句。随着他们的讲述,二人60年的生活画卷在记者心中慢慢展开……

  同学牵线 二人一见钟情

  1943年,在商丘市一个叫冷炕庄的村庄里,崔向东出生了。19岁时,他正在商丘市第一高中上学,有一天,他去原王坟乡(现睢阳区古宋办事处)李堌堆村同学家玩,同学忽然半开玩笑地说:“我们村有一个女孩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心灵手巧,我看和你很相配,要不给你俩牵牵线吧!”崔向东起了好奇心,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这位同学的介绍下,崔向东与周起云见面了。“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被惊艳到了。她很漂亮,皮肤白皙,个头高挑,而且性格也很温柔。”回忆起与老伴的第一次相见,崔向东依然感觉很甜蜜。同样,周起云也对书卷气十足的崔向东很有好感,第一次见面,二人就聊了很多。问起年龄时,崔向东说自己19岁了,周起云则说自己与他同岁。就这样,爱情迅速萌芽,并破土而出。虽然只上了小学二年级,识字不多,但是周起云口头表达能力很强,不仅出口成章,而且会说很多俏皮话、歇后语,经常妙语连珠。同时她干啥会啥,多才多艺,农活样样拿手,剪纸、插花、描红,甚至接生都会。

  经过半年的相处,二人已经开始谈婚论嫁。此时,周起云却犹豫了,她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骗了你,我比你大两岁,现在已经21岁了。现在我把话给你说清楚,你要是愿意咱就结婚,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崔向东听了一点也不生气,他说:“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我抱了大半截金砖,高兴还来不及呢!”周起云便放下心来。1962年6月26日,二人喜结连理。崔向东雇了一台大轿子,把周起云从20里外的李堌堆村抬到了冷炕庄。

  周起云在家是老小,上有五个哥哥、一个姐姐,从小备受全家人宠爱,从未吃过苦、受过累。而崔向东家有兄弟姐妹八人,母亲身体不好,经济非常紧张,作为老大的他肩上的担子要比别人更重。结婚半年后,他考上了河南大学,要去开封上学五年,家里的事情就落在了妻子身上。从娇娇女成为七个弟妹的长嫂,面对这样的落差,周起云从未抱怨,也从不喊苦叫累。长嫂如母,贤惠的她用柔弱的双肩担负起了照顾家庭、养育弟妹的重任。

  两地分居 距离隔不断深情

  崔向东在开封待了5年,在这期间,两人的一女一儿相继出生,周起云不但要做农活、照顾弟妹,还要花大量的精力抚养孩子。崔向东不能挣钱,还需要拿生活费,全靠周起云勤俭节约,一分一厘地省下来。看到她生活得如此艰难,娘家父母、哥嫂都向她伸出援手,经常接济她一些粮食,才让她的生活过得好了一点。

  大学毕业后,崔向东被分配到洛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这一待就是14年。那时交通不便,从商丘到洛阳只能乘坐绿皮火车,单程就要7个多小时。崔向东在刑庭工作,他业务能力强,自然非常忙碌,所以很少有机会回家。

  人缺席,钱也没跟上,当时他的工资不算低,可以让一家四口过上体面、富足的生活,可他面对的不只是妻子儿女,还有父母和弟妹。弟妹上学、盖房、结婚,都少不了他的无私资助。

  但是,他对妻子是亏欠的。周起云的生活一直特别艰难,两元钱的菜金,她带着一双儿女可以生活一个夏天。而且人口多,难免会有生气的时候,又没有人听她倾诉,她甚至找过生产队会计开离婚证明,被劝阻后,她还和对门邻居商量一起到新疆逃难。每当想到这里,崔向东都忍不住落泪。“这19年来,满打满算我在家不到三个月,妻子替我照顾双亲、养育弟妹,却没有一点怨言。”说起当时的情况,崔向东对妻子充满了愧疚。

  1980年,崔向东从洛阳回到商丘,转行做了律师。收入高了,弟弟妹妹都已成家立业,儿女也都长大了,周起云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良好家风 造就幸福晚年

  周起云特别善良,不会发脾气,更不会骂人,从没有给别人红过脸、吵过架;崔向东一心扑在工作上,即使已经年过八旬,依然坚持每日步行三四公里,连周六周日也不休息。他们的这些品质经过长期的耳濡目染、潜移默化,无形中影响了孩子们,奠定了全家幸福生活的基石。

  为了补偿老伴年轻时受过的苦,崔向东对她可谓是精神上无比体贴,生活上充分满足,只要是她想吃的、想穿的、想用的,一切都准备好。

  为了弥补当年没有好好办婚礼的遗憾,10年前,崔向东还带老伴去拍了一组婚纱照。正是因为有了幸福生活的滋养,82岁的周起云依然身板挺直、皮肤透亮紧致,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许多。

  “您与老伴的学历相差很大,这么多年会不会遇到诱惑?您是怎么做的?怎样才能保持对婚姻的忠诚?”对于记者的问题,崔向东说,多年来,难免会遇到诱惑,但职业特点让自己一直保持清醒、理性的头脑,而且自己非常传统,秉承着“从一而终”的思想。“事业上再成功,只要家庭破裂了,整个人生就是失败的。”崔向东说,父母是孩子的榜样,给孩子讲一百遍道理,都不如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得靠谱。在良好家风的熏陶下,现在,他们的儿女乃至孙辈都已事业有成,一代更比一代强,让崔向东和老伴感到非常欣慰。

  虽然已经年过八旬,但崔向东不服老,依然对工作保持着年轻时的兴趣和干劲。“干到九十,活到一百”是他的口头禅,他经常和别人调侃,他的人生目标是和老伴一起,“九十岁之前还干活,一百岁之后还做梦”。 文/图 本报融媒体记者 戚丹青 宋云层
图一:年轻时的崔向东与周起云
图二:崔向东周起云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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