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变奏：秋兴八首·庄晓明

1

不觉间

暮年就这样来临

到处是凋零的声音

天地寥廓

翻转出荒芜的背面

战栗的拐杖

指点着残山剩水

谁能阻止世界的分崩离析

孤舟已漂泊了太久

只是为了返回

但故园在哪儿呢

好像愈行愈远

冬天很快就要来临了

白茫茫的一片

我得留下一些印记

好让魂魄不至于迷失

2

日复一日

我将自己封闭成一座孤城

而眺望的远方

成了一个虚幻

我不再有力气突围

即使突围了

抵达的仍是陌生

我注视着自己的日益沦陷

残剩的回忆

老年的忧伤一般

将我纠缠

我始终无法澄澈

时间永在流逝

停泊身边的小舟

不再起伏

弯月一般宁静

3

这个世界

已不再属于我

我如一段枯木

固守自己的疆域

世界的轮回之盘

仍继续它的旋转

发着萧瑟的秋声

离我愈来愈远

一个诗人，追逐功名

即是误入歧途

我获得了孤独与诗篇

为何仍不能平静

我的诗篇

未能拯救世道

也未能为生命

抵御秋风的侵蚀

我是一个失败者

以失败安慰自己

4

凋零的树下

我枯坐

与时间下着一盘

无解的残局

我的身后

世界正分崩离析

王侯，将军，文官，走卒

在轮回的涡旋里挣扎

直至被吞没

但我的对手

始终不能看清他的面目

只是听着不断的落子声

如战马的奔驰

我刚打了个哈欠

霜色便封存了棋盘

与两鬓

我的影子

仍固执地延伸

渡着那条隐匿的界河

彼岸的暮砧

5

逝去的时光

时而韵律中闪现

又似乎与我无涉

我曾有幸穿越了历史

最绚烂的时刻

尽情地在天地间奔驰

似乎没有边际

所有神圣的事物

终会露出黄袍里的败絮

循环的宿命里

自我吞噬

人生是如此短暂

又如此漫长

幸好，有着这些诗篇的支撑

它们宫殿一般铺陈

拥立着我

而我却不知所措

6

从一片落叶

诊着秋天的脉息

却听到某处角落

发出无言的悲泣

无数瑟瑟的背影

透着故人的忧郁

踏着某种节律

赶往秋天深处

我徒然地呼唤他们

有时，行列中的一位

转过身，望着我

我却石头般呆住了

万物的凋零中

我与秋天一并老去

所有事物的回声

汇入一个回声

7

所谓强盛的历史

所谓伟大的帝王

皆成了摇曳不定的光线

在翻滚的落叶上闪烁

一些残破的遗址

我曾探寻时间的脉息

却感觉到自己体温的下降

双脚石头的沉坠

这是一个封闭的围墙

不断坍塌的季节

一无所有的人们

纷纷加入逃亡的行列

我孤独地走到地球尽处

伸出一双枯枝手臂

但苍穹并无回音

一如冰河期的沉寂

8

最后的秋风中

一切皆在战栗

散发遗老的气息

被遮蔽的蓝色时间

枯枝间醒来

远处的屋檐缓缓下泻

过去的回忆

甚至一缕光线闪烁的细节

此刻，都如此清晰

是否生命

进入回光返照的信息

在阅览了世界

与它的轮回之后

我不觉又回到自己的诗篇

它们曾试图承担一切

如今，只面对自己

或许，这就是永生

-她的前半生，一直是没有边际的冬天。直到看着他，一片樱花坠落到眼皮上。四周顿时漆黑，她却知道，她的春夜来了。
-阿姐，抛下他，做我的同伙。
-我说过，我最后去的地方，一定会是你的身边。
-原以为等不到的春夜，在坠落的这一秒，来临了。
-就让神明去爱世人，而我只要爱这个人。
-我才没有流眼泪，是春天结冰的河水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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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月光，我在守望

文/臧雨

芦花飞雪
飘起陌上十月
横笛随风杨柳
和鸣在水一方的千古情愁
我摇曳唐诗
你起舞宋词
风中，一群野鸟惊醒湖水
拔起深秋

我蜕变每个季节等你
春风不语花逝
夏日无言重生
秋水苍茫，又一片枫叶
飘起江南水乡
这里，没有小桥流水
伸手就能捞起明月
团圆思念

冬天的雪花还没绽放
只有一朵芦花送你
连同今夜的月光
我在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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