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美食# #蚕豆# 春至浓处,蚕豆也碧碧绿绿地上市了。

被春捂暖的天地丰润朗畅,回荡出湿泥与青草延绵不绝的香气,叫人怡悦。小时候,蚕豆收获的时节,常常折了一捆捆的蚕豆杆回家。有时肚饿难耐,撅一根竹签串上嫩豆子扔进火塘里烤了吃,又香又酥,很是美妙。那蚕豆花也明媚迷离,白紫花瓣边两团醒目的墨点,摇曳着簌簌的花枝,遥遥看去,仿佛一群随风翩跹的蝴蝶。

新蚕豆嫩得像掐得出水,从毛茸茸的豆荚中剥离开,滚出粒粒玉石,豆衣里的豆瓣含翠生青,腰身微曲。细巧的蚕豆俨然一副楚楚可人的小家碧玉模样,可带皮与幼嫩的蒜叶清炒,亦可去了皮与红苋菜炒食,鲜气夺人。袁枚在《随园食单》里写:“新蚕豆之嫩者,以腔芥菜炒之。”吃后还赞说:“甚妙”。

或用一把青亮的葱花煎了,壳破肉绽,口感酥糯软嫩,气味清新烂漫。这蚕豆又是个羞赧娇气的女子,紧紧慢慢食之,绿油油风光一番,吃不了多少时日便迟暮了。所以一到蚕豆隆盛的季节,家家户户都赶着这趟儿鲜灵,就说我自己,天天吃也是不惧腻烦的。

最简单的烹法莫过于白灼,即为白水煮,挑那种不老不嫩的蚕豆,舌头裹得着粉糯的质感,豆壳又不耐咀嚼,颇有田野的清新原味。一吃起来真是不能停箸,跟嗑瓜子似的,必得一气为之,方觉馋意得解。此时清水出芙蓉的蚕豆,未有任何侵染,味清而隽,低浅的回味,在舌头根部弥散开,宕远了……

油盐煎蚕豆的味道亦是丰饶。油热煸几片蒜瓣,投焯水过的蚕豆,必得最后入盐,不然豆子便要发黑,水一次没足,焖得豆子形体微皱,酥鲜香浓,末了析出些许沙沙的豆汁。菜色油灿新嫩,如春枝缀绿,煞是好看。若嫌寡淡,可切些碎肉末伴炒,肉香飘逸,豆香正浓,临出锅撒一圈漂亮的葱花提味儿。这一丝春味,能够治愈困顿一冬的味蕾。

春天能吃到的多是云南蚕豆,至春末初夏本地蚕豆呼之欲出。到了蚕豆大量上市,街边总有三两妇人在角落悉悉索索剥蚕豆卖,每一年面孔不同。你站在边上买蚕豆,若稍稍久等,随耳便能听闻几个啼笑的故事。那些故事听着欣喜又惆怅。人活得混混沌沌,有时感到那生活的真谛啊,真不如一粒蚕豆来得青翠通透。

蚕豆的春天短暂,且费人力。是以,一般饭店嫌麻烦是没有这道菜的,有奢雅的素食餐厅应时而造,取蚕豆捣泥营造春光旖旎的意象,绿意殷殷,生趣盎然。年华稍老的蚕豆,豆嘴泛黑,豆肉愈发白黄紧实,此时拿来烧酸菜豆瓣汤,是一道生津飨胃的好菜。

川渝人家的秘密酸菜,每家风味不一,刚从土坛子里启出,鲜酸惹人垂涎。细细地切段儿,以油炒香,待醇厚的酸味儿熬得汹涌,再入豆瓣共煮,味美宜人。第一次在好友家喝到这个豆瓣儿汤,新陈风味交融,真是一种奇妙的结合,酸里透着鲜,鲜味又勾着酸,并未沾荤带肉,竟凛然成为了记忆中一种活脱脱的至味。

垂垂老矣的蚕豆风韵不减。老蚕豆被风日晒得硬硬朗朗的,密封贮藏好,随时嘴馋了,沸水泡开,高压锅炖熟,绵密沙口,用极嫩的青椒佐炒,就一碗绿豆清粥,畅爽无比。稍旧老一点的菜市仍可买到这种熟制的耙蚕豆,装在竹簸箕里,一般与豆干豆腐串着卖,足有大拇指那么肥硕。可惜会做耙蚕豆的人少之又少了,偶然得之,如获至宝。因为它是那么地温煦柔顺,随意炒一炒,滋味都不会错。

一提及蚕豆,我总是不自觉想起鲁迅笔下的茴香豆,和那遥远且凛冽的回响:“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鲁迅先生一生都在以笔为刀,以文字作战。被命运扼住咽喉艰难度日的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每每他潦倒地歪进咸亨酒店,只站着索酒,吃那盘五味杂陈的茴香豆。

“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钱。”被人挖苦嘲弄的他,一肚子的苦愁,一杯薄酒维系着他读书人的体面,大概配了温热的黄酒,这茴香豆的滋味方才没有那么悲凉。

在绍兴,随处可见茴香豆与黄酒,现煮的蚕豆软糯可口,风干的则回味深长。干蚕豆以热水泡软,可用指甲试一试韧度,放入砂锅,添少许香辛料,生抽糖盐调味。煮软煮透,水分收得干干的,或再以香油翻炒入味,是佐酒佐茶的尤物。

老蚕豆用沙炒食,家乡称“泡胡豆”,北方人又称“铁蚕豆”。性子刚强,肉质略蓬松,些许费牙但有趣。我们一家老少没事都爱磨这口消闲吃食,那豆子在嘴里“突突突”地蹦跶,清脆而悦耳,时不时奏出能消解日子乏味的声音。尤其默然独处时,突然心血来潮,抓一把悠悠干嚼,堵着心里不着边际的杂绪。一阵“轰鸣”的快乐,余下一堆深褐色的残躯败壳,才满意地咂咂嘴。

我从小爱吃的还有一种蚕豆作的零食——兰花豆。蚕豆濡清水稍浸泡,入油锅猛炸,豆壳霹雳爆开,豆肉俏皮地向外翻开,形似灿然的兰花,故名。兰花豆格外的酥脆,油润的香味中跳出一丝咸鲜,吃完一粒再咂摸一下手指头,味儿十分富足。从前父亲慢酌小酒,喜配一小碟这个兰花豆,豆香下肚,酒意酣畅。

家乡的怪味胡豆,风格怪诞奇诡,集麻辣香甜咸脆于一身,各种味道相辅相成,搭配完美,乃各处特产店拿得出手的巴渝味道。

远近闻名的郫县豆瓣酱少不了蚕豆这味灵魂。

豆瓣酱又是维系一家厨房烟火风光不可或缺的秘诀。每个四川人一上饭桌都能充当美食侦探。我一热爱厨艺的同学在我家吃饭,她灵敏的舌头一尝,露出惊喜的神色:“呀,你这回锅肉是自制豆瓣酱炒的吧!”

没错。自制的豆瓣酱香气扑鼻,且辣味突出,而买来的酱往往味道凝滞,质感疏离,油色不透亮。四川人又好捯饬美食,连各种调味料也不会放过。对于他们来说,豆瓣酱即是故乡滋味的根,不论世事如何飘摇变幻,人在酱在。要说川菜风靡世界的秘密,豆瓣酱是最大的功臣。

幼时见家里长辈制过豆瓣酱,将霉化好的蚕豆瓣儿,配上剁成茸的艳丽的二荆条,揉进雪花花的粗盐,金黄明亮的熟菜籽油,白酒袪豆腥杀菌,佐以香麻的花椒,装坛发酵数月。日盼夜想,豆瓣酱一呼一吸,几经考验终于成熟。

舀一勺细嗅:“这酱味醇,巴适”。

酱成馋来,对食物的期待与想象便由着这勺红亮妖娆的豆瓣酱愈发高涨。这红彤彤的豆瓣酱也似待嫁的姑娘,心神早已扑向那热腾腾而深情的煎炒蒸炸里头去了。当它与热油激情碰撞,辣椒与蚕豆浓郁相融,每一家从洞开的窗子飘出来那缕缕酱香,瞬间跃进新鲜的阳光里,闻之着迷。

#北海# 【“文化北海”优秀文化作品展播】文学节目:《追寻海丝路》
“文化北海”优秀文化作品展播
请听文学节目《追寻海丝路》
寻找“海丝路”

北海市园博园内,大型舞台剧《碧海丝路》正在大剧场上映。大剧院外观设计形似海洋生物——海胆,“海胆”内座无虚席,散场很久,观众的目光仍然注视着灯光璀璨的舞台,沉浸在扣人心弦的表演中。
中国作协会员,北海作家庞华坚:“感觉特别亲切,很熟悉,就像看到小时候的一些场面,看到南流江上的那些船,那些人,看到他们开船出发,又看到他们开船回家。 ”

2014年,北海市作为中国海上丝绸之路最早的始发港之一,与泉州、扬州、宁波、广州等市联合申报“世界文化遗产”项目。

事实上,早在2004年,北海就已经开始参与海上丝绸之路的申遗工作。当年,来自全国各地的50多位专家学者汇聚北海,就合浦“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的背景、历史价值及其深远意义展开广泛的研究和讨论。作为工作人员之一,我参与了整个研讨会,由此对我的家乡产生了新的认识:活力无限,风景明媚只是北海的外在形象,而它的魂,却是那么深邃、厚重。
《碧海丝路》于我,不仅是一部舞剧,更是一份对城市脉络的梳理、回望与感知。悠长的海上丝绸之路,不知承载了多少时空的烟云,又回荡着多少动人的故事。这部舞剧以风格独特的音乐与风情无限的舞姿,在舞台复活了一段荡气回肠的汉代传奇。舞剧由 2008年北京奥运会闭幕式执行总导演、中国舞协第十届副主席陈维亚担任总编导,冯双白、卞留念、郑冰等名家参与编剧、作曲,具有51年创团历史的北海歌舞剧院担纲演出。

北海歌舞剧院院长宋亚平:“海上丝绸之路,千秋万代,连绵不断,这就是我们创编大型历史舞剧《碧海丝路》的初衷和它的艺术定位。我们这一代人有责任,有义务,有能力继续将其世世代代传播下去,并且发扬光大。”

全剧由“使命”“婚礼”“海路”“感恩”“守望”“归来”“红帆”一共七幕组成。年轻船长大浦出使海外,临行前与渔家姑娘阿斑结婚,在海路上救起已程不国(今 斯里兰卡)公主梅丽莎并俘获其芳心,然而大浦仍不为所动,只顾完成使命。而大海的另一边,在漫长的等候中,阿斑在海边石化了。“归来”一幕,终于交付国书完成出使回到了合浦的大浦,拥抱着阿斑,于是奇迹发生了……
2016年春天,我们跟随中国作协会员,北海作家庞华坚来到他的家乡:合浦县乾江镇采风。修于道光年间的《廉州府志》称:“由乾体过大观港、乌雷岭便到越南”;《合浦县志》称“乾体港‘扼江海之交,为合浦门户’”,在汉代即为中国与东南亚交通贸易的重要口岸。

庞华坚:“这里就是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之一乾江,舞剧中的船长大浦船长,就是从这里扬帆起航去到世界各地的。”
散文 《从汉朝走过》
作者:庞华坚

我老家乾江紧挨禁山,地处合浦县城廉州南郊。小时候,我们捡树枝、砍柴、扒柴草,一般会穿过禁山、杨家山,去中站。那里树林茂密。有非常多的小山丘。

我们知道,那些小山丘叫汉墓,埋着两千年前汉朝的人。传说能把坟墓建得这么高大,埋的都是当时的大官,大官墓里自然有金银珠宝,越高大的墓,陪葬的金银珠宝越多。平时也听大人讲过不少哪个村子的人盗墓发了大财,哪个村子的人盗墓遇上不干净的东西疯了,哪个村子的人盗墓被抓了被判被枪毙了的事。

按说小孩子应该恐惧坟墓,其实不然,我们只是对那些新坟害怕,在树林里不小心看到,会远远绕开。但是汉朝那些小山丘上,是我们攀高、爬低、耙草、砍柴、玩耍的好场所。碰到一些因雨水浇淋暴露出来的宽大墓室,忍不住好奇地探头探脑。汉墓里,白骨之类是见不到的,顶多只能看到一些破罐残砖。小孩子不懂事,见没什么好玩,也不刺激,一声“撤——”,便离开了。

长大之后才知道,那些“破罐残砖”,都是两千年前烧制的物品,是考古工作者视为宝贝的东西。我去过一些博物馆,曾看见玻璃柜里垫着厚厚的绸缎,陈列着很多“破罐残砖”,就禁不住笑自己:说不定哪一件就是我小时候见过并戏笑为“废品”的呢!

小时候玩耍的那些小山丘,就是大名鼎鼎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合浦汉墓群。

合浦汉墓群,经勘探造册编号的封土堆有1200座,而专家分析,地下的汉墓估计在10000座左右。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出土文物逾万件,陶器、青铜器、铁器,玻璃器、玉石器等不计其数,“不少文物的精美程度,全国罕见。”

合浦的汉墓里为什么藏有那么多的文物?据史书记载,汉墓陪葬品多,是汉继秦风之故。奇怪的是,在当时的交通条件下,相对于中原而言,北部湾畔的合浦,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天边了。那么遥远的地方,竟然留下如此众多的汉墓,不能不让人惊叹和好奇。

合浦先秦属百越中的骆越,秦代为象郡辖地。汉元鼎六年,也就是公元前111年始设合浦郡。合浦,意为江河汇集于海之地。汉朝时期,尤其是在东汉,由于匈奴占领了河西走廊大部分地区,经西域与外国贸易的丝绸之路不畅,南方的通商海路就显得尤其重要。从合浦港出海南下,可抵达越南、缅甸、印度、马来半岛、斯里兰卡等国家和地区。这是一条从中原出发,去东南亚诸国最便捷的通道。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历史背景,使合浦成为汉代一个重要的地域性政治、文化、经济中心,成为“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之一。

中心既成,达官显贵、富商巨贾云集,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于是在这块土地上,留下了无数让人惊叹的汉墓,而汉代的气息,以“南珠”、“马援”、“铜凤灯”的名义,在这块土地上经久不息。

我无法去判断那些从汉墓里出土的诸如“铜凤灯”、“铜仓”之类文物的价值。对我而言,生活在这样一块土地上,即使回老家,也必须穿过那些高高低低的土丘。在那些小山丘走过时,我有走进遥远的汉代的感觉,好像看到一些穿着汉服的人依然平静地过着他们的生活。我们和他们,似乎是同一类人,似乎又不是同一类人。他们并不因为我们的惊扰而错乱了生活的节奏,也不因为我们的好奇而回避其大气象和雍容华贵。

我们更像一群无知者,无措地站在他们身边。

海浩淼兮汩洪溶,流蕴蕴兮涛汹汹。

沧海浩茫,不停翻卷的滔滔白浪,无声地讲述着北海充满浓郁人文气息的历史故事。

站在乾江,一幅幅画面在我眼前浮动:

太阳在绿如草原的北部湾海面上升起,通体红亮。东北风吹得海面波光粼粼,像抖动的丝绸,海鸟在起伏不定的绸面上翩跹。

艳阳初升,风顺浪平,这是一个好日子,船长大浦率领的一列船队出发了!

楼船上载着一匹匹与黄金同价的丝绸,还有瓷器和珍珠。船上的黄门、驿长、商人以及水手们在向岸上的人们告别、挥手;岸上锣鼓喧天,号角声声,旌旗猎猎,送行的人们依依不舍……

这是一个根据古籍想像出来的起航场景。而这一幕的时间距今已经有两千余年。

那些古远痕迹被岁月之尘掩埋,又再次被时光之手拂开。

我相信,大浦船长带上船去的,除了丝绸、瓷器,一定还有我们合浦的南珠。

关于南珠,有许多历史故事和传说。如成语故事“珠还合浦”,就是以南珠之乡——合浦为背景,讲述了清廉勤政的孟尝君兴利除弊,去珠复还的故事。

北海作家段扬:“自古以来,合浦就出产世界上最好的海水珍珠,把地名和特产组合起来构成一个成语,在成语大词典里边,不说是绝无仅有,那也是凤毛麟角。”

不过,以珍珠为线索,串起的最有情味的故事,莫过于明代作家冯梦龙“三言两拍”里的一章《蒋兴哥重会珍珠衫》。故事的主人公蒋兴哥是一位湖广襄阳府的生意人,从广东合浦一代贩卖珍珠、玳瑁等到苏州枫桥。故事一波三折,内有乾坤。

故事:《蒋兴哥重会珍珠衫》
年轻商人蒋兴哥与妻子王三巧是一对恩爱夫妻。蒋兴哥去广东做生意,中途生病延误了归期。三巧在商人陈大郎的挑逗下与之产生私情,并将丈夫祖传的珍珠衫相赠。陈大郎在行商途中与蒋兴哥相识,在陈大郎的细心照料下,蒋兴哥的病终于好了,说起要返乡一事。陈大郎不知内情,把珍珠衫拿给蒋兴哥看,还托他带情信和礼物给三巧。

得知真相的蒋兴哥回家后,对妻子一句重话也没有,只责怪自己不该抛下年青的妻子独守空房。他平静地附上休书送三巧回了娘家,又把妻子的衣服首饰物品封成了十六个箱子。只因兴哥夫妇本是十二分相爱的,“虽则一时休了,心中好生痛切,见物思人,何忍开看。”

三巧被休后,试图自杀被父母救起,后嫁给吴进士做妾,随夫上任。临行时蒋兴哥将十六个箱子做为前妻的陪嫁送上。大家有说兴哥忠厚,有说兴哥痴呆的,兴哥并不理会。

多年后,蒋兴哥再次出门做生意,在合浦县无意中打死了一个老人,审理的官员正是三巧的老公吴进士。三巧得讯后连哭带求,假称蒋是过继给他人的亲哥哥,吴进士只好特别替蒋兴哥开脱掉了这场官司。

三巧要求与蒋兴哥见面。“他两个也不行礼,也不讲话,紧紧地你我相拥,放声大哭。就是哭爹哭娘,从没见这般哀惨”。这一哭,吴进士看出不对了,两人只好说了实话。

吴进士得知真相后,索性把三巧还给了蒋兴哥,连那十六箱财物也一并发还。

蒋兴哥从此与三巧过着其乐融融的生活。
在那样的封建时代,破镜还能重圆。在这篇小说里,少了仇恨和扭曲,多了宽容和善良,体现了人性的温暖。夏志清在他的《中国古典小说导论》中对此文做出了极高的评价:“中国古典小说充满了荒诞,而《珍珠衫》则是其中经过变异的独一无二的奇迹。”
沧海月明珠有泪。2016年5月,对南珠研究情有独钟的作家段扬罹患抑郁症,不幸离世,留给世人的是他的最新著作《珍珠故事》。

段扬:“在南珠之乡,南国珠城讲述珍珠的故事,展示珍珠文化,那真是如数家珍啊。足以令北海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能够激发我们更加地热爱家乡。”

斯人已逝,在他的笔下那些与珍珠有关的美与丑、善与恶、正与邪、忠与奸、廉洁与腐败、仁慈与残暴的故事,依然伴随阵阵涛声,娓娓地讲述着。

北宋文豪欧阳修在诗歌《鹦鹉螺》中曾经这样描述:

大哉沧海何茫茫,天地百宝皆中藏。

牙须甲角争光鋩,腥风怪雨洒幽荒。

珊瑚玲珑巧缀装,珠宫贝阙烂煌煌……

生活在陆地上的人,只能凭藉着想象来勾勒海上风光。隔着层峦叠嶂的波涛,隔着腥咸凌厉的海风,异域究竟是珠宫贝阙?还是弥漫着腥风怪雨的幽荒之地?

对“外世界”的向往和征服是从古至今深植于人们心底的一个勇者梦。

“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合浦汉代墓葬群和光彩夺目的南珠,这三样“标志性”地理要素见证着北海对外开放的滥觞。如今,始发港的遗址被淹没在合浦一片濡积平原之下;当年那些战风浪,扬国威,主动参与世界交往的黄门、船队官兵、商人,也已长眠于地下。远远看去,静默的封土堆和其上枝繁叶茂的树,仿佛一个个巨大的感叹号,在感叹那段历史的辉煌与神奇。海纳百川,扬帆济远。先辈们筚路蓝缕,百转千回,留下无数的珍贵文献,记载了独到而生动的体验,交流着新奇又珍贵的物品。

我用目光在地理与文物里,在史料与典籍里,在文学与艺术里,追随着先辈们的脚步,折服于他们的勇气与智慧。唯其开放的胸襟和视野,唯其勇敢无畏的探索精神,才让今天的我们领略到灿烂的西方文化,也让西方世界感受到了中华文明璀璨的光华。
▍撰稿:路迪 庞华坚
▍播音:红叶 敦威
▍录音合成:叶清 覃斌

#三联美食# 世上最寂寞的事情,不是一个人吃火锅,而是一群人吃火锅时,你却要在大家的略带惊恐的注视中吃完一份猪脑花。这种状况,在北京的火锅局上,多有发生。

对其他人来说,猪脑花就是猪脑花,但对蜀人而言,像生煎之于上海、热干面之于武汉、螺蛳粉之于柳州、手爪羊肉之于内蒙一样,是乡愁。他们常常对脑花那种入口即化、如慕斯般的口感魂萦梦绕,很多家庭更是将脑花奉为备战高考的健脑神物。

我一直以为,吃脑花是四川人(含重庆)才懂的爱。四川人也确实将脑花吃出了百般花样:冒脑花、卤脑花、烤脑花、爆炒脑花、煎脑花、脑花面、脑花做汤等等,对他们而言,蒸、烤、煮、烧,缺一不可,且普及程度应是冠绝全球的。

去年在贵阳才知道,此地吃脑花亦蔚然成风,普及程度可与巴蜀媲美。贵阳烧烤店以及很多路边摊,烤脑花随处可见,火锅店更是必备之物。

所以关于吃脑花普及地区准确的描述应该是:“穿越半个城只为一份脑花”的情形,多在我国西南地区上演。关于“吃脑花这件事为何吸引你?”我听过最诗意的回答:“因为盛放过灵魂”。

早期四川的家常做法,有用天麻蒸脑花的,但不论怎么做,味道都难令本地人接受而逐渐消失。将脑花加入高汤或鸡汤中同炖,是有高中学子的家庭的经常做法。真正美味的家常做法,是与仔姜和青椒同炒,或与豆腐一起麻婆,或者将脑花与鸡蛋混合,一起煎来吃。年初参与年货专刊,听一位川菜大师说起小时候“妈妈的味道”,是将脑花用黄酒浸泡片刻后,与鸡蛋融合放入姜片、冰糖,隔水蒸。

烤脑花是贵阳、成都、重庆时下最火爆的吃法,是街头宵夜一景。四川、重庆是将脑花放置在锡箔纸上直接烤,有的会放片藕垫在里头,提前拌好了红油、红椒、青椒、花椒、榨菜、香菜、孜然等佐料,比例、搭配是脑花的致胜关键。

贵阳的烤脑花通常是生菜叶打底,佐料大同小异,同样是放在锡箔纸里,但将折耳根切成丁变成烤脑花的调料,是贵阳独有。

脑花置于炭火之上,细细熏烤,等待佐料丝丝入味,从脑花每一条纹路里浸泡进去。因脑髓里没有肌肉,80%都是由易碎的脂肪和蛋白质组成,所以猪脑很矫情,没烤熟和烤老了之间就那么几秒的功夫,故拿捏要准,烤的时候要手脚麻利,撒盐、撒辣椒面,要均匀、要飞快。快烤好的时候,脑花会嗤嗤地冒着小泡,颜色也逐渐变成灰白或黄色,最后至金黄。

脑花经久不衰的吃法当然是下火锅,往往是火锅的荤菜已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开始放入。如果点的是鸳鸯锅,你径直把脑花倒进白汤里,和你一起吃火锅的四川人,如果眼神能杀人,这时你早已被射穿多遍。巴蜀之地吃脑花,记住,进火锅只能到红汤。按照他们的说法,脑花像海绵,能将汤里的各种滋味吸纳进去,所以猪脑的味道并不单调,而是很丰富。

贵阳脑花下火锅是红汤白汤不忌的,当地一个朋友告诉我,在白汤里煮出的猪脑也别有风味,有一些人觉得,猪脑本来就很嫩,有点腥甜,在红汤里煮会掩盖它的本味。当然,即便从白汤取出,还有蘸水在侧,临时改主意也不是问题。贵州特有的酸汤鱼火锅,吃完鱼后用酸汤煮猪脑,亦不算少见。

葡萄美酒夜光杯,脑花葱丝盘上堆。多少人爱脑花味道的入木三分,爱它的吹弹可破,明明知道此物胆固醇极高,肠胃不适者还会拉肚子,却甘愿一博,这感觉不觉相似么?好似明知道没有结果的爱情,却甘愿飞蛾扑火;好似明知道没有酬劳的加班,却无奈欲拒还迎。

人对于脑花这玩意,与榴莲一样,有着泾渭分明的情感。其实世间食材皆是如此,爱吃的视之如命,不爱吃的视如草芥。据说喜爱之人,烤脑花三个字,都能令其垂涎三尺;对脑花恐惧者,无法直视的纹路是多数人突破不了的业障。记得前些年,6个谈脑花色变的人一起吃火锅,起哄要一起吃一口,并且已有了“共赴黄泉”般的思想准备,当煮好的脑花齐齐送到嘴巴后,两个人是吐了的。

我认识的一个成都姑娘有这样一个理论:世界上有两种人,吃脑花的和不吃脑花的,第二种人不能做朋友。后来成都姑娘去了北京,在一次次火锅局中,吃脑花时,每个人仿佛在看食人魔一般,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以至于后来每一次大快朵颐都要战战兢兢。

再后来,她嫁给了一名烟台汉子。吃惯了胶东海鲜此类高档食材的人,哪里受得了脑花的形态,脑花成了婚姻生活中两地文化碰撞的主战场。矛盾最终以这样的方式完美解决:每次火锅将近尾声,点完三份脑花,烟台汉子起身结帐,出去抽烟,留下成都姑娘独享脑花,完事再一同携手消失于人流,是琴瑟和弦的典范。

接受不了脑花的,北方人比南方人多,一群北方人和四川人一起吃火锅,一团颤颤巍巍的猪脑下了锅,很多人是不敢再往锅里涮菜的。

吃脑花并非西南地区专利,只是其他地区远不如他们爱之深,更谈不上普及。武汉是我见过吃脑花仅次于贵阳、成都的,但非火锅中的常见食材,多见于烧烤摊;江浙一带吃脑花虽从未流行,但渊源是有的,杭州一带有酱油蒸猪脑的做法,本地酱油淋在脑花上,恰到好处的蒸,取其嫩与鲜;广西贺州、梧州一带,有一道类似于麻婆豆腐的菜里是脑花和豆腐的结合,与四川常见的脑花豆腐差不多;广东有一道汤:天麻炖猪脑,作为炖盅的材料,猪脑确实挺合适,只是天麻的味道影响了汤的口感,现在一般用枸杞来炖,吃的时候加点胡椒粉。

河南开封,很多人打小就吃五香脑花,不过用的是羊脑。街边夜市多有出售,十几个羊头骨摆成金字塔状,是小摊常见“招牌”。买下一个后,老板把天灵盖撬开,捧着头骨拿着筷子就能吃到里面的脑花了。

傣族的包烧脑花,据说是口味最复杂的脑花菜。各种切碎的香草末和捣碎的脑花混合,包在大片芭蕉叶上放火上烧熟,脑花的荤香与各种香草的气味混杂成一股糊里糊涂的香味。

最为惊世骇俗的是遵义,有人爱吃生猪脑,大概就是猪刚杀死,剖开头颅,快速取出猪脑,一口吞下,颇为凶猛。熟吃的脑花一定要处理得当,要撕净脑膜,要用牙签挑去血管,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脑溢血”,所以脑补“一口生吃”的画面时,难免会感到周身发麻。

国外也是吃脑花的,西厨烹制脑花之前,必定是要焯水的,目的是为了去除异味、后期不易破损。据说他们也很享受这一过程,因为焯水能让脑花像消防水带一样舒展开来。

脑花在印度算比较常见的食物,用的是山羊脑,烹制脑花要先焯水,然后切碎,与masala(印度咖哩粉)一起煎炒;西班牙人吃的也是羊脑,他们通常会将羔羊脑裹上一层面包屑后油炸,下面铺上一层辣味番茄汁,上面撒上黑橄榄酱,少许松仁和几片罗勒叶;在伦敦,吃脑花是高级餐厅的流行之物,不过通常用的是小牛脑,最常见的是油煎,煎好后佐以黄油和腌制的刺山柑花蕾酱汁。把脑花剁碎油炸也是一种烹饪方法,用法式芥末香料、蛋黄酱或者法式酸辣酱蘸着吃。

虽然国内“对付”脑花的办法远比国外多,但目前真正开始在西南之外城市流行的,还是以烤为主:洛阳牡丹广场南街的霸道烤脑花,算是洛阳第一家烤脑花,那个女研究生老板还上过本地新闻;北京南锣鼓巷有家“脑子加工厂”,招牌是烤脑花和脑子沙拉;在上海,红料理、付小姐在成都、椒羞等几家以川味馆开始卖烤脑花,食客们经常蜂拥而至。看了看食客们对他们的评论,很明确的显示出,做脑花生意,无论如何也讨好不了不爱之人。

作为一名写吃的记者,对吃脑花难以下箸,我深感羞愧。火锅、烧烤乃至西餐做的脑花,我都浮光掠影的戳过一点,但头皮发麻掩盖了一切美好。只要一想到刚取出来的猪脑会抽动,会冒着热气,并且血丝密布,还有那些皱褶,我深感无力驾驭。

《功夫熊猫3》里阿宝的师傅说:你如果总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就不可能有进步。我深受打动,遂下定决心要从吃脑花这件事情开始,走出自己的“舒适区”,突破自我。可当我看到下面这段时,五味杂陈。

《本草纲目》记载:“猪脑甘,寒,有毒。吃猪要去脑。猪脑损男子阳道,临房不能行事。酒后更是不可食。”

《暗黑料理:一碗脑花的爱恨情仇》 文 | 程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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