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下长长的购物小票,发觉,貌似2021是没咋顾得上留守的老爷子。
前天他去超市,工作人员操作失误,把卡锁了。当时我收到了银行电话,随后看到短信提示,六位数的密码保护的两位数的账单,还没交易成功。
我一阵沉默。寻思,回家再弄。
下午把卡解了封,和他去了超市。
什么他都只挑最小份最便宜的去买,让他拿大份的,就嘟哝一句:你们在家待不了几天,我一个人又吃不动。
说没有牙膏和香皂了,找不到货架,我指给他,只见他挑挑选选半天捡了只最便宜的佳洁士,又杵了肥皂货架跟前有些不知所措。
我上前拎了个3连装的力士,说,就这了。
其实我也非常不擅长购物。有点随我爹。
很小时候赶山会,镇上一年一次的那种盛大的山会,我娘会提前几天就兴冲冲着开始规划,到了那天,他俩带了我,蹬了半个多小时自行车到达目的地。然后…
我爹:我不进去了,你买啥你去吧,我在集头上等你们(估计他一看人头攒动,烦了)
我:我也在这儿等着吧~(小时候晚长个儿,所以我瞅了瞅在前后左右晃悠着的胖瘦各异的大腿,也烦了,一狠心咽下被各种好吃的勾出的口水,也果断做了选择)
于是,我娘很开心地,叮嘱了几句,转身旋进人山人海。
6月的天儿,年轻的我爹带着个小胖丫头,杵哪儿都被高温烤的挺烦躁。于是,他索性带我买了几个李子(许多年后知道那叫黑加仑),看着有处瓜农选的地儿头上枝繁叶茂,阴凉很大,于是上前买了只枕头一样长的花皮大西瓜(讲真,他就是为了带我找个凉快点儿的地儿待着,又脸皮薄,所以只好去买人家点东西先)
瓜农的长刀尖往上一压,本来要戳出个三角椎来瞧瞧熟不熟的,结果,瓜应声裂开。
于是,暑月的天儿,一挺生无可恋的年轻爸爸,守了个裂开的大西瓜,拎了几个黑李子,扯了个同样一脸生无可恋着还不时啃几口李子吃的小胖孩儿,站了汹涌的人潮之外,望眼欲穿。
我娘用了她认为最快的速度买上东西,找到我们时,已是两个多钟头后,当时,正午的太阳高高挂了正头顶,暑月的热浪热腾腾地扑面。
我娘:怎么买了这么大个西瓜?
我爹:可甜了,你看都起沙了,刀一搁上就崩开了。你买完了吗?要不咱回去吧,这么热的天回家吃西瓜,要不都要酸了(这理由,的确挑不出毛病)
我娘:多钱一斤?
我爹顿了下,说了个数,果然,我娘开始了:这么贵就买??你怎么不讲讲价?!
我爹:买就买了,又不是常买。走吧走吧~
我记事不算早,3岁后开始的吧,很奇怪这多年过去,有一些细节会记得异常清晰。仿佛我是摄影,底片就封了脑中,也不知为什么或者什么时候会突然放出来。未经修复,依然清晰如昨。
因为这事儿,我对他印象是:痛快又果断。
就这样一个年轻时痛快果断的人,如今,必需品要么买最便宜的要么不知该选啥。
不过是些炒货干果并了点日常用品,得知花了近600,他愣要我仔细对对账单。我索性掏出手机加给他看,他哎吆了一下。我知道,这是万没想到的意思。
是啊,他自己来超市花的,半年都没这一次多。
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我们挣钱不容易,他不舍得花吧。
也可能,是他老了吧。
我们一回家,今儿饭后第一件事就是,我洗碗时,他兴致勃勃地站在一旁,扒拉着给我看他拍的猫的日常。团成虾米睡觉的,四脚朝天舒展肚皮烤脊梁盖儿的,搂抱成团取暖的…
虽然磨叨了点,虽然家里不太利索。但他的二三十盆花,家里老青少三只猫,几亩地,门口的小菜园,院里的梨树和墙头的葡萄架,并着左邻右舍和出去打零工之处的关系,他都打理的清清爽爽。
我擎了擎今年新入的款运动手表:这是男款,好看不?(我以为,以他男人的审美肯定会觉得挺好)
他顿了好一会儿,勉勉强强挤了句:挺好看。
好吧…
女生用的东西,除了化妆品,其余,我几乎不感冒。日常服饰用度,除了工装也基本是户外装。因这审美略接近男性,本以为能有点共同话题。看这回答,罢了…
晚上,他说,你冰箱里还有你两盒黄油,怎么又买黄油了?还有两大长条东西,我也没敢动。
我疑疑惑惑地过去一翻,不知哪年辈子做的蔓越莓饼干条儿,忘烤了。
于是,晚上,懒得倒腾烤箱,就按他支的招,拖出电饼铛,烤饼干。
又翻出材料在火炉上做雪花酥。不肖一会儿,满屋子的暖烘烘的香甜。
他坐了靠背板椅上,抱着跳到他腿上窝着的琪猪打了个盹儿,闻着香味醒来,道:我就发现哈,你忙活这些东西可兢兢业业了~明天你等着吃不?
我:明天不等着吃,初一得吃。难不成我三十儿晚上做啊?
此时,琪猪早已从他怀里跳下地,凑我身旁停下伸长鼻子闻了闻味儿,又跳了火炉旁的泡沫箱子里,头冲了火炉,烤脸,烤皮。
像每一个冬天一样。
我打着哈欠等着慢慢冷却的雪花酥,觉得,真是奇怪,在外面糟糕的睡眠,一回家就自动回归正常。
尝了冷却切开的雪花酥,我爹哎吆了一声:很好吃。
嘿嘿,这个腔调,我知道,绝对味道不错。
一尝,果然~
心安之处即是吾乡。

——2021.1.30 辛丑岁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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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山野

2021年12月5日天气晴,空气质量良,气温8-22度,北风微风。
06:53分,我来到火炉山南门,见合丰山庄路口聚集了三四十人,有的人还在缀号码布。
一问得知,是健牧跑团组织比赛,路线是火雷火,距离26公里。
告别他们,我点开跑步软件就沿小径爬上山。
我摆动双臂往上爬,15分钟上到盘山公路平台。
转爬阶梯,健牧比赛的选手冲了上来。
第一位是高个男青年,第二位是个靓女。
我边让路边说:“你先走。”
“不用,我慢慢走。”靓女回应。
“你已经第二了,还慢?”我反诘。
话虽说不用,见我让开路,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女神就是神速!
到了山顶又一群选手冲了上来,但到北坡上面的阶梯犹豫不决,止步不前。
“右转往下冲!”我在背后疾呼。
他们应声右转冲了下去,还不忘谢我一声。
显然,这比赛还吸引了外地选手来参加呢。
接着选手们纷纷在北坡超我前行。
“罗前辈,你最爱的四叶今天没来。”打招呼的应该是小棉羊的队员,对四叶草的行踪了如指掌。
四叶草是多年前跑环大帽山赛认识的,他每逢盛夏经常提瓶1.5升的矿泉水不紧不慢跑火龙线越野。后来跑瘦了,胖脸变瘦脸,跑出身材线条来,我反倒不认识了 。一次跑山,我竟然向他打听四叶草。他回答:“我就是四叶草!”
你们说我不尴尬吗?
这也不能全怪我 。
下午我回程火炉山下阶级和小径适逢小棉羊的蓓蕾丝(记不太清), 前几年她和悟天跑帽峰山,下山与我相遇,我们追逐着跑下帽峰山,至今记忆犹新。蓓蕾丝介绍说 :“四叶草这几年跑步体重从160多斤减到130多斤 ,看不出是40多岁的人,象个二三十岁的。”
如此这般,谁不爱?我当然最爱。
蓓蕾丝还说:“ 四叶草今天可能去二沙岛备战马拉松了。”
一群选手冲到北坡最陡处,其中一位背蓝色背包的选手跳向坡下一棵树,手是扶到树了,脚踝却坡面的坑崴了。虽然还能跑,但不能承受下坡的冲击力了。
下了北坡跑盘山公路去猪仔山。
经过上塗村猪仔店进猪仔山,我跟着参赛选手爬上陡坡。经过缓坡时见有赛事摄影师守候 ,一位义工召集刚上了陡坡的这几位选手照相,把我也拉上一起照了合影。
我跟随四位选手爬附凤山和凤凰山。
爬上凤顶用时1:53分 ,心中甚喜。
从西梯下水库,“蓝背包”追下凤梯来。他侧身跨步逐级下梯,步频高速度快,我一步二级往下跳也难赶上他。于是我当即向他请教下梯方法。
他有求必应,放慢速度边示范,边对我讲要领:“侧身,双脚横踩阶梯,横着跨步,跳跃着下阶梯。”
我按要领侧身,横跨,跳跃而下,果然爽,冲击力比直下小,且能弹起腿来。
谢谢“蓝背包”传道授业解惑,诲人不倦!
见到老蔡只身爬上梯来,我却错认为是他的双胞胎哥哥老军医。已经几年了 ,我还分不清这对双胞胎兄弟,见笑大方。
本来到水库应该折返的,学了下梯技巧,一时兴起,就跟“蓝背包”去华一坡。
爬杓麻山华一坡时有两位选手边聊天边爬却很快赶上了我。
我爬上坡顶就去碉堡雷达站,之后和“蓝背包”分手,他从公路下山,我去公鱼岭,因为很久没去过公鱼岭那边了,想去熟悉一下那边的路线。
大和嶂的路被摩托车碾压掀起粉尘泥沙很多,下坡时踩粉尘泥沙摔了一跤,幸无大碍 继续前进。
见到fans迎面上来,我向他打听回凤凰山的施工路段怎么走?好不好走?
fans说:“很陡很滑。你从公路绕水库去凤凰山吧!”
下AB口崖边,也是粉尘泥沙满地,我小心翼翼涉险而下。
快到山塘背见到斌哥迎面过来,我又向他打听施工路段情况。
他回答:“施工那里很陡过不去,我是绕职业技术学院水库公路过来的。公路边那陡坡难爬,连树根都没有了很滑,千万小心。”
过山塘背,爬过公鱼岭。
遇到“老虎”负重(背大包)迎面过来,我又向他打听施工路段是不是很难走。
他淡定说:“也就那样,照样过。”
既然如此,我确定去施工路段探探路试试。
我小心翼翼下了小溪0号界碑边无草木可依的泥土陡坡。
来到施工路段,但见施工开挖的泥土峭壁边缘有条小径,已经有人在试探着下来了。原来是一队驴友在半山上,女士试探着下来,男的在平台边吃东西边激将:“现在还没下去,我们笑话她!”
三个女士,无可奈何男士取笑,又爱又怕,先后试探着下,登山杖往下插,脚往下探踩。
没关系,胆子往往是逼出来的。
我站平台上掏出手机录了下这一幕来,也是告诉跑友此处危险,别轻易涉险,特别是雨天。
平台上的男士还递给我坚果吃。
他看到我身穿“情怀”跑服赞道:“穿CBN跑服的都不简单!”
我上坡后又去探探路,另有两条通到施工路的小径也难下工地过对面的山。我打定主意,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来这里,以策安全。
爬凤凰山陡坡遇到二女士带一五六岁小孩,妈妈以“爬上山顶吃豆腐花”激励儿子。
儿子爬得很快,妈妈反倒跟不上。
于是我和小朋友率先到达山顶。
后来在西梯又相遇,并照了相,得知小朋友叫李梓豪。可能我不是第一次与李梓豪爬山,因为我写跑记时输入“李梓”就弹出“豪”来了,或许我以往的跑记键入过“李梓豪”?
在凤顶吃了碗凉粉,买了宝矿力水特。
往南下山,刚走50米,见回火炉山时间尚早,加一趟猪凤时间又太晚,不如加趟凤梯恰到好处。于是折返回凤顶走一趟西梯。
下到水库折返上山到半山腰,一蓝衣人抓瓶水健步追上来。
“走泥路比阶梯好。”蓝衣人建议我。
“阶梯硬难走。”我附和他的观点:“但我想练练,适应适应走阶梯。”
他走土路,我走阶梯。我眼看落后了,就一步二级往上跨,这才保持领先。但过了山顶下山时他又追了上来还超我前行。
“你真快!”我赞他。
“追你追得辛苦。”他回答:“你比我父亲小几岁,追不上你,我无地自容!”
说着,他就快步爬上附凤山远去了。
下猪仔山陡坡阶梯,我也现炒现卖,侧身横跨,弹跳而下。
出了猪仔山,补给后回火炉山。
上北坡,下阶梯。
蓓蕾丝跟了上来,我们一起聊当年帽峰山上的追逐,聊马拉松;聊现在的小棉羊,赞赏小棉羊的诸多队员,特别是四叶草。
蓓蕾丝还问我:“你怎么会坚持跑步?”
我回答说:“我喜欢和年轻人沟通,’跑步’是我和年轻人的共同语言。”
聊着聊着就跑出了小径到南门,她回家,我去坐公交车。
今天阳光和煦,山野和煦,山友和煦,我完成火雷火+凤梯路线越野,距离32.11公里 ,爬升2567米,用时20:16:39。 https://t.cn/RxewC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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