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不是忘了ta,而是打算单独发一条来浅说一说。
我从小就开始听了啊,在我们那一块,莲花落,越剧,是基本上很多人都听过的。犹记得小时候每天6点准时陪爷爷奶奶观看的“小小痛苦”。那时其实就看个剧情,还看了就忘,很多的东西都不会留有长久印象,《狸猫换太子》都算是记得比较清楚的了,导致我到现在其实也不记得什么越剧的剧情,梁祝这种特别经典的除外。
小时候还会有戏班子来表演,后来就很久没有啦。最开始的时候就在我家门前表演,还会借用车库,有尝试着偷偷溜进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当然留下的记忆只有很高很高的鞋子,白白的里衫,晕染成一片红色的眼角,以及不知道为什么堆满了房间的稻草,在灯光下显得金黄金黄的,柔柔软软的。那个时候看戏是一件有点快乐的事情,虽然看不懂,但是每天放学回家,要猫着腰从横梁下面穿过,那种感受是很期待,很难以形容的。晚上还会有卖荧光手环,冰糖葫芦的小贩。来了也不吆喝,只是静静的站在人群外面,有时候都是小伙伴提醒了我才发现ta来了呀。
开演了又是另一番感受了,红色绿色紫色的绸布高高垂下,掩掩映映。一层一层,隔绝的仿佛是两个世界,也许是久远的事了吧,总是带着厚厚的光感滤镜,灯光是打的亮亮堂堂的,脸也是涂的雪白雪白的,服饰什么的,一眼看就能看出来有些是接上去的,但却很和谐,并且小孩子其实不会很在意这些。
两边的屏幕上是会放戏词的,并且还会提前一天写演出的剧目,我其实不怎么记得是什么剧了,也许有《双贵图》之类的,但绝对不是那些最为著名的,毕竟请人来演戏,也是为了一个好彩头,就会选一些吉祥喜庆的剧目。一天下来,是分三个场次,上午、下午、晚上,每次三个还是三个半小时我也记不清了,由于白天要上学,只有晚上的场次可以看到,那也是最有氛围、人最多的一场,摆好的椅子不够坐了,再从家里拿几根长凳,有些仅仅只是来凑个热闹的,会站着看一会儿,同龄的孩子并不多,而我又没有什么玩伴,很多时候都是和大人们一起,在门口的红灯笼的昏昏沉灯光下,看过去,戏台子是最亮的一片了。在结束之后,还会有人专门发糖给观众,虽然我从来没抢到过就是了。
每次戏班子的人都会提前几天来,从车子上卸下ta们的大箱子,是那种很古老很有年代感的箱子,木质的还是皮质的呢?也说不出来了啊,但磨损的痕迹,岁月的痕迹是很明显的,大小看起来是比一米还要再多一些,这箱子会堆在我家门前一段时日的,曾想偷偷看过,却没有得逞,上面挂了锁,那种两孔旧式钥匙的锁。有些时候装箱子的人不仔细,会有一小截的衣角露出来,看起来也是旧旧灰灰的,但在台子上ta显得是珠光宝气的。
我父亲那一边,有亲戚就是唱戏的,ta也来过我们这儿,也有表演,妆容一画我是认不出来谁是谁的,但我奶奶总是可以认得出来,指给我看,xx演的是xx角色。有一栋三层的小楼是空出来的,会借给戏班子的人住上一段时日,这些片段都是灰蒙蒙的,掩着一层雾,现实和剧场中间像是存在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幻梦。
家里是有一大柜子碟片的,一整套的《西游记》,莲花落,剩下的便是几大包的越剧。《何文秀》《珍珠塔》《碧玉簪》《沉香扇》《血手印》《沙漠王子》,这些其实我没怎么看过,家里的DVD也基本上是搁置的状态,少儿频道在深夜档会放一些戏剧相关的电影,《追鱼》《马兰花》《刘三姐》,我也都看过,并有点惊讶到现在我还记得。父母在以前也曾经,戏言说过送我去学戏。有段时日我是当真了的,水袖层层叠叠,簪云纷纷扰扰,也是我想过的,但是我很快就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每次去奶奶家,村子里的喇叭都放着越剧,山路弯弯绕绕,声音是传不远的,只有走在当头才能听到一句词,一声调。
后来呢,门口的地方不再演戏,戏班子改去了一个百米开外的空地上,而晚上我又是不能轻易出门的,偶有几次奶奶和我说,今日今日,有什么曲目,我也多数不会去看,仅有的几次,也只是站在远处,遥遥望上几眼,便归去了。那一片的光影呀,终究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去了。
高二还是高三的时候,父母有出资办戏,在庙堂之类的地方,戏台其实很简陋,远不如小时候的豪华,扯了一块布就当个台,人员的服饰也很随意,披了一件就上阵。但我听了很久,半个多小时吧,这在当时已经是一个很久的数字了,因为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来挥霍沉思的。唱腔是有些沙哑的,有些低沉的,不似越剧的温和婉转,但却让我一下子回忆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是一个喜欢做梦的人,梦中的世界是不合逻辑的,荒诞新奇而又奇幻美丽的,和戏剧有关的梦是有一个的,头顶是红木高梁,交交错错,方方正正,我知道这是一个戏台的下面,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台子,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我穿行在其中。那一天我一直等到母亲来叫我,才离开,可惜的是没有看到换场,没有看到更多的唱派。
而今在网上搜索越剧,即使是经典唱段,我也感觉缺少一缕韵味,那是通过网线难以传达的一丝情绪,是不及现场版本的一分苦涩与落寞,但我还看得到吗?一排排的椅子空落落的摆在那里,地上是散了一地的糖纸碎屑,我是有点害怕这个场景的。人来来往往,去了又来,来了又走,最后终究有一个散场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人走茶凉这个词语是在即将上小学的时候,关系周转,对方给我们留下的话就是人走了,茶凉了。现在觉得,用在这里也很恰当。我更知道,这个场景也是留不住的,后来啊,又就成了一片干净净的大地,门前又无甚东西了,箱子被搬上车,默默的开走了,不留一点痕迹。
浅说一下,最后却写了这么多,真是没救了呀~私心配图了热闹的场景,我希望如此,希望能长长久久,恭贺新禧。

下面的文字是儿子离世前二十多天写给我的微信(短信),当时,他的脾气特别不稳定,喜怒无常不说,动辄就有一种想和我们干架的架势。我在收到他的信后,没有答复他,原因有这么几个,一是当时并没有告诉关于他的真实病情(过后几天才和盘托出他患了绝症的真相),我不便乱表态。二来是那会儿伺候他已经好多天了,感觉到了身心疲惫之极,也受到了他太多的训斥。三是我开车上街小心谨慎,不敢乱停乱放确实不假,但是他毕竟是行动不便的病人,他上车下车,要耗不少时间,最少也需要好几分钟,不论停到哪里都不好,要么被电子眼抓拍到,要么身后堵了一长溜的车……现在我看着他写的这封信,心里是追悔莫及——为什么那会儿没有答复他呢?为什么就不能与儿子推心置腹地谈一谈呢?现在我将儿子的信发出来,也算是儿子告别这个世界前的绝笔吧!

“敬爱的阿爸,我其实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有时候话到嘴边却未出口,有时又因为表达不清楚使得话变了味道,反而不知初衷是什么了。这些话大多是零碎的事情,现在集中起来却也不全面。有关三方面的,一是我的病情,我实在有些难以坚持了,尤其是现在这模样,基本上就是一个瘫痪,一天除了三餐拉撒,基本上都是与床平行相处的,患上反流食性胃炎什么的我想于此有关,而且每天看你给我端屎端尿照顾我,我心情也很不好受。可是我想坐一会儿,站一会儿却又力不从心,坐着还好,必须两手撑住,不然只靠腰对腰伤害更大,坚持不了几十秒,这一相撑的手后跟长了两处锭加。而且坐着时间稍一长坐骨神经痛的厉害,也不能平躺着,咳嗽的厉害,身体稍稍向后倾一些就开始咳嗽,所以坐不长久,站着直接没有力气,站不住。所以你和兰州大夫好好沟通一下。看能不能调养一段时间。

二是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心情总是烦躁,导致情绪比较大,说话就冲得很。就像昨天晚上我和妈妈的争吵,起因竟是我感慨了一下有时候汽车方便,有时候电动车方便,而妈妈只是说了一些电动车也不方面的话就导致我们吵起来了。后来我感觉不对就想换个话题缓解一下,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个所庄住的老阿婆说的一句话,说她疼的厉害的时候想河里爬给,我听到的时候思维扩散了一下,就也想了一下。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活到这么大,你们辛苦养我这么大,我也不是一个人活着,怎么可能会轻生呢!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可人的思维就这么怪,我当时就是想了一下。转移话题时我把这事当笑话或者故事说给妈妈,谁知惹的她大哭一场,我再三解释也是没用。

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调节自己的情绪,总是莫名其妙的气大,总是看不惯别人的一些行为。而作为我最亲的你们总是首当其冲的承受了我的脾气。
三是一些生活琐事的累集。想到撒我就说撒了。不知道你怎么看待风水问题,我自己总感觉我家风水多少可能出了问题。自阿爷阿婆起我家里就没有断过病人,平常喝的药品种多的就跟药店一样,只有别人想不到,没有在我家找不到的药。我和嬢嬢们一起闲聊的时候她们也说,以前的时候就我家药多,她们嫁过去人家屋里都没什么药,仅有的一两颗还是不知道哪次病了剩下的。再看从我记忆起就先是阿婆疼,后来你又犯了阑尾炎,紧接着妈妈肾结石,阿婆胆结石都把胆撑破了,阿爷也哮喘,气管炎,后来他们走得都很艰难。阿婆最后的两条腿我估计都没有格桑卓玛的腿粗。阿爷也是腰疼消瘦的不行,河边捡了几个石头垫在腰间止疼,下身也消瘦的把自己胯子全垫烂了,用碎海绵给自己缝了个垫子也不管用。其实这些你比我知道的多,我也就是想起来说说。
到了08年妈妈患了类风湿,到一七年左右你的糖尿病,春兰的病,我的病一起爆发出来,全家人就没有一个健康的。

所以我觉得我家风水有问题,有必要改变一下,下面是我一些个人想法,既没根据,也无章程,纯粹说出来供您参考。首先大门口对着巷子,有许多的角,古木家的,我们个人草房的,文琪家的,给人一种犬牙交错的感觉。其次院子进来两颗大树,再加上假博努树,树是否太多太大?两颗树下一个地窖,其实就是在院子中心位置,我感觉这个影响很大,我们要不要把这个窖填了其它地方重新挖一个,而且这个窖也实在很不方便。菜园子里的门在阿爷在世就在遮挡山上那片石隘,未必不如别处开个门,把那墙堵死了。还有太太坟上的白杨树等等。

再一个,你开车太小心了,我感觉你有必要和其它司机们,同事们,亲戚们闲了聊聊关于卓尼街道上停车的事,问问别人吧!那些地方可以停,哪些地方不能停 ,哪些地方几点以后可以停,哪里有监控,哪里可以临时停个一两分钟等等。
另外,跟您和妈妈说声对不起,我在犟嘴的毛病我自己也知道。也说声辛苦你们啦。”

特别平凡的一天#

一位27岁的成年人,某一天,天空下着大雨,Ta挤上比平时晚点的公交车,倚靠在靠近车门位置的扶手上,拖着疲惫的身体,肚中传来的饥饿感提醒着Ta,该吃晚饭啦……
一路停停走走,车窗外的道路上红彤彤一片,透过带着水珠的车窗莫名的增加了一分短暂的美感~
腿部传来的酸软无力感,让这份美瞬间消失无踪,耳机里的音乐还在不停的循环,也不知过了多久,车辆内终于传来了汽车到站的声音,心中的压抑感也终于被冲淡了不少,雨还在下,好像比上车前更大了,雨伞也并不能完全遮住,裤脚很快被浸湿,这点变化并不会让Ta停下脚步,反而促使着Ta更快的行走,想早一点到家。

街道上,原本的热闹感好像也有所减退,路上仅有的行人也都行色匆匆,就连路边的商店好似也冷清了不少。突然,路边的小摊传来了一阵香味儿,那是每天都会在的一位阿姨的鸡腿小摊,烧烤车上,碳火慢慢的燃烧,鸡腿在架子上缓缓转动的转动,平时也会时长光顾的小摊今日好像也变得不同了……
脑中念头刚起“今天这么不同,给自己买个鸡腿吧”肚子也在提醒着Ta,“赶快,赶快,饿死了”
手也听话的掏出了手机,此刻脑子另一个声音响起“先看看你的余额吧,回家煮面吃,别买鸡腿啦”
Ta还是停下脚步,掏出了手机……
当他打开微信看了一眼手机余额,选择快速离开
匆匆回家,打开房门,看着黑漆漆的客厅,冷冷清清的房间,眼泪瞬间决堤……
一边笑着,脑中声音也同时响起“你因为不买路边一只并不那么好吃的七块钱的鸡腿大哭,至于吗”

其实,这天这一趟公交车也并没有那么晚;
其实,这天的雨也并没有特别特别大;
其实,这天的街道也并没有比以往冷清多少;
其实,这天身体的疲惫也并不比以往多多少;
其实,这天的手机余额并不是真的不够买一只鸡腿;
其实,这天这个鸡腿也并不是非吃不可;
其实,这天的房间也并没有那么黑,那么冷清;

只是……
情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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