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万物生机这里的山这里的川这里的卯全是一片花的海洋,往常贫瘠裸露的黄土地现在呈现一块甚至上百亩的雪白花海。疑似白云飘落,幻如仙女铺素。其实都不是,那是荞麦开花的地方。
  远处山上那一片荞麦花开的格外艳丽,我带着好奇带着欣赏带着工作的一部分,因为我巡线的路上就要穿过这片荞麦花地,今天必须亲眼看一下世界时间上唯一种植物白红花同株,我穿过平摊的玉米地,穿过山底的谷子地,沿着山坡的小路缓慢的爬着,说是路也不是路,路上荆棘丛生,只能容下一直脚下去,我猜测只有我和羊走过这桥路,再无其它人走过,虽然身上满汉淋漓,但是不远处白的像雪粉的像女人的脸蛋的荞麦花弥补了我的失落和汗水。
  荞麦的叶是绿的,茎是红的,花有白的有粉的,而结出的果实却是黑的,那种黑是一种让人不太愉悦的颜色,就像这里的人皮肤一样,一个比一个黑,你嫌弃这我我看不上你一样,但是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健康长寿,你看地里80岁的老头还在农作,70岁的小老汉还在放着一群羊满山跑。荞麦果实去皮熬稀饭,磨面可以做大名鼎鼎的荞麦饸络,因为荞麦含糖量低,对身体有益,对城市生活的人来说是养生的好食品,每天吃上一口荞麦做的饭,就是最大的满足,而这里的人们不用思索每天三餐不离荞麦,所以这里健康长寿的老人自然不少。
  荞麦花开的时候,贫瘠在这里不复存在,荞麦种植不需要太多水分,不需要土地肥沃,娇贵的小麦大米在这片土地没有一点存在感,只有荞麦不嫌弃,热爱着这片土地,给本该落魄的这里带来了生机,你听嗡嗡的声音只有在荞麦花面前听的,你看一群采花大盗采完白花采粉花,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你在往前看那是一群蜜蜂在授粉粉,植物界其他花粉可以风授粉,只有荞麦花需要蜜蜂授粉,所以为了收成好点,荞麦花也放弃了尊严,肆意让蜜蜂糟蹋侮辱这,到最后收获果实的时候还和果实一块凋谢。

荞麦花一开那些操着我们听不懂的方言的养蜂人,在荞麦地边上支起一顶帐篷,列上几排蜂箱,俨然成了护花使者。那块庄稼长得好那块长得不好这些外地人清清楚楚,当你走近他们的帐篷时,他们满脸笑容的给你寄来一杯蜂蜜水,虽然杯子外面还有手印更具体一点那是丰盛的蜂蜜印,你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们的笑容他们的诚恳,你不想喝下去也得喝下去,当第一口喝完,他们会问你怎么样,你连忙回答不上来,因为蜂蜜太甜了,甜的张不开嘴,甜的脑子里空白,你只能结结巴巴的说好,他们还会问你那块地是谁的,你会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张三李四的,你说你要走,他们还会送你一瓶两瓶蜂蜜,弄得人们还不好意思,下一次还不敢在再去了。
  虽然路过这片荞麦花开的地方,这里有白如雪的花,有勤劳的小蜜蜂,有风还有歌,更有收获的景色。

1991年,广西龙中村的小陈正在山上采药,一条毒蛇从崖洞中窜了出来,把他吓得不轻,小陈气得将洞口挖开,发现一只头上长角的怪兽怒目圆睁。
 
小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今天不宜出门采药,于是二话不说就从山坡上爬了回去,到达崖顶后,他立刻瘫坐在地上,狠狠地喝了好几口水,回想起刚才的惊险遭遇心有余悸。突然他猛地站了起来,喃喃自语道:“蛇洞里怎么会有大型野兽,不行,我得再回去瞧瞧!”
 
因此小陈重新绑好绳子,并小心翼翼地爬了下来,再次来到洞口后,他认真地观察里面那头怪兽,只见它纹丝不动,由于洞内光线不好,小陈看不清怪兽的模样,但是他隐约觉得这应该不是活物,于是壮着胆子钻了进去。等他凑到怪兽面前,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那是一个硕大的青铜器。
 
他想方设法将青铜器搬回家中,不料迅速引起村民们的热情围观,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这个高54厘米、宽23.5厘米、长50厘米、重21.5公斤的青铜器,到底雕刻的是什么动物?由于它头上长着两只角,因此有人说是鹿,有人说是羊,还有人坚持说是龙。
 
不过无论它的原型是什么,样子倒是憨态可掬,似乎人畜无害。有趣的是,这个动物的身上雕满了精美的纹饰,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小陈捡到青铜怪兽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引起了许多收藏家的注意,以至于前来欣赏的人络绎不绝。
 
这天一大早,小陈家就迎来了一群陌生人,他们聚精会神地端详着青铜器,全都对这精湛的雕工赞不绝口,并提出高价收购,但是小陈还不知道这个青铜器的来历,就连它是什么动物都还没搞清楚,因此并不准备就此卖掉。不过这些陌生人不打算就此放弃,他们小声商议了一番后,不断提高价码。
 
见小陈始终不松口,他们竟出人意料地提出了120万的天价,小陈不禁深吸一口气,大脑立刻高速运转起来,这些人不惜血本地购买这件青铜器,难道它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来历不成?正当他陷入沉思之中,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无论多少钱都不卖,你们赶紧走吧!”
 
这声音好熟悉,小陈惊讶地回头看去,发现是村里唯一的女大学生来了,她正好放暑假,本想到小陈家串门,恰好见到这惊人的一幕,于是当机立断替小陈回绝了这些陌生人。小陈并不恼怒,反而因为见到她而心情大好,他笑着问道:“你知道这青铜器的来历吗?”
 
女孩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学校有专门研究文物的教授,我可以帮你问问清楚。”
 
教授收到女孩寄过来的青铜器照片后,反反复复地查看了好几遍,最终决定亲自前往小陈家中,他拿着放大镜仔细端详,过了许久才缓缓解释道:“这是一只麒麟尊,不过它的尾部是凤,而背部是龙,这种集龙、凤、麒麟三大瑞兽于一身的,倒是相当罕见,它的文物价值恐怕远超我们的想象。”
 
经过教授的详细讲解,小陈和女孩终于明白了这个“麒麟尊”的来历,原来它是战国时期的储酒器,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既然如此,那么这件麒麟尊属于珍稀的文物无疑了,在教授和女孩的建议下,小陈毫不犹豫地同意将麒麟尊无偿捐献给国家。
 
随后,考古人员在小陈的带领下,对整个崖洞进行清理,最终发现了青铜鼎、铜鼓、铜罍、铜盉、箕形器、龙头饰等数十件珍贵文物。原来此处是一个岩洞墓,岩洞墓是一种极具当地特色的古代墓葬形式,即将自然形成的岩洞改造成墓穴,等到安葬完毕后,再将洞口封住,一般人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正因如此,这个岩洞墓两千多年来一直安然无恙,直到小陈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了它。问题来了,战国时期的广西一带属于南越,理论上,跟中原地区的文化风俗大为不同,为什么制作的青铜器,却蕴含着浓郁的中原风?
 
虽然夏商周三朝,跟东夷百越等争斗不断,但是他们璀璨的文化,还是对周边族群产生了深远影响,以至于大家使用的各种器物,都不知不觉地走上了趋同的艺术风格。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从远古开始,中原人为了躲避战乱,持续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南越地区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在夏商周等各个朝代的末期。
 
中原人带去了大量的先进技术与文化,自然包括青铜器的制作工艺与雕刻风格,而这些精美的器物,很快被当地的部落首领所接受,并成为了特殊身份的象征。因此这种集龙、凤、麒麟于一身的麒麟尊,出现在这崖洞之内,也就毫不奇怪了。
 
可见,包括广西在内的南越地区,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逐渐融入到华夏的大家庭之中,并成为了重要的一员,而这只经典的麒麟尊就是最好的见证。由于这件麒麟尊异常珍稀,很快被定为国家一级甲等文物,并收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而主动捐献的陈盘松获得了200元的奖励,我们现在能够欣赏到如此精美的麒麟尊,还得感谢他的无私奉献。

家乡的李子园

我从小住在山厂里,故居虽早已迁移至村中,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但清夜冥想,或做梦时,家园总是清晰地印在脑海里,岁月的风霜也难以磨灭。我家门口,正屋朝南,居头朝东,前面是菜园,水塘,远远望过去,是连绵的山地,至大伯家,叶绍棠家,因房子和竹园阻隔,望不到更远了。右侧往上望去,则是石宕和碗窑山岗。左侧往下,就是山岭,遥对四明山连绵群山,当然很远,是远山风景,近处沿山岭而下,则通向官地村中。但房子背面,往西去,则有官地村的桃园,春夏天,桃花盛开,果实累累,所生的是白桃,白喷喷的挂满枝头,过了桃园,下面是松树林,因长在白泥山坡上,土地欠肥,松树总长不大,台风过处,松涛作响,地面上杂草丛生,松毛覆盖,在望山佬不在时,随手带个竹编的爪爬,爬进一畚箕松毛,带回家作引火之资,或作风炉引燃木炭之用,那绰绰有余。这还不说,松树上的松篰老了,也可当柴烧,但要用风箱拉,或用火筒吹,火才旺。更难得的,春夏间下雨天,这里还长出许多寒蕈来,蕈是读作仁的,是一种自然生长于松林间的菌菇类,这寒蕈放汤,在饭镬里蒸着吃,其味特鲜,煮豆腐吃,也其味大好。后来至新昌工作,菜市场里,也常见有卖的,但价格越来越高,以两计价,后来还有被蕈毒死的,就很少去买了。当时可吃得不少。靠山吃山,住在山厂里,也有这优势。

但我今天要说的却是松树山上面,有个很大的李子园,那是以横亘而通向南畈田野的一条小路为界限的。路下是松树山,属于我村官地人所有的,路上是李子园,是属于前白泥塘村的。前白泥塘村,简称前白,与后白泥塘村简称后白,遥遥相对,一百多户人家,大多依山而建于绵延山坡上。与我家最近的有三四户人家,因是邻居,互相认识,而且也互相往来,做寿、得周、结婚,侬来客气,都亲如家人。与我家人往来最密的是俞金林家。

前白村民,归出都从通往官地的我家门口山岭经过,去黄泽赶集,也经过于此。官地村有碾米厂,前白人碾米,也必至官地。他们络绎往来于途,见我村开辟了一个桃园,每桃子旺季,瓜田李下,路过时歇个担,顺手摘个桃子,也许有的。但村里望桃园的人,总盯得贼紧,怕他们顺手牵羊,偷摘桃子。前白人气不过,以为桃子有什么好,我们自己也有许多荒地,便动员全村劳力,开辟了一个李子园,而且很快种满了李子树。也很快,李子园长得茂盛,果实累累。他们也在与官地人所开桃园相近处,搭了个茅草棚,派人日夜守望。实在说,这个李子树,高大挺拔,比看守桃园还容易。偷桃子的人进去,因树叶茂盛,看桃园的人,是不容易发现的。而有人进入李子园,则一目了然,无遮无拦,逃无可逃。这还不说,他们园中的李子,是红心李,外面看着青皮,如没有成熟,里面却血红了,一口咬进去,实在很鲜而甜,桃子是长满绒毛的,要洗过或剥皮才能吃,李子是没有毛的,在手上摸一把,即口咬着吃。这时,才发现,前白村的水果比官地人的还好吃得多。

好得我们住在山厂里,管桃园的,李子园的,总对我们小孩网开一面,只要不被更多的人看到,偷摘几个饱个口福,还是容易。但如果要把小伙伴带去一起摘,那可不行。这种人情,我也不肯去做,免得他们为难。

到桃子好摘时,我村摘下的桃子一时挑不下去,总要放几担在我家,等全部挑下村去,再在大会堂门口晒谷场上分桃子,那是全村男女老少的盛典。我村元宝墩种了许多甘蔗,每年收割后也要分一捆二捆,还可打糖吃。分了桃子,我家一时吃不了这么多,有时也偷偷去邻村卖,也会送一些给前白村邻居,但他们自己山厂里也种桃子的,不稀罕,还是等他们分了李子回来,也会送给我们,故当时,山厂人家如我们小孩,水果还是吃得不少。

最有兴趣的,还是摘完了桃子和李子后,我们小孩以空余,以眼尖,常去那里悠转,拣漏,叫拣桃塞或李塞,塞是土话漏下的意思,拣塞是劳动所得,天经地义的。他们总摘不完的,会剩下一个二个,有时特别大而甜,这时的桃子李子,比分来的,送来的,还好吃呢!

李子园和桃园,今早已不存,只一段记忆,留在心里,不能淡忘,今随手抄出来,记在这里,以为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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