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影
一
“在时代发展的路途中，我们的爱没有溢满思想的行囊，我们的书写没有独白的方向，我们的诗文没有拓宽的空间，我们只获得了荒芜的精神与空茫。”她的泪盈满眼眶，“可我们的欲望膨胀。”我的梦中只残留她一句空荡的话语:“顾星、顾星，我们的悲剧，人类的悲剧，便是永绽我们的智慧，却与现实永不俱生。”
二
楼升百丈，我立于窗前，仰望无尽的繁星。
“我们困在这里，述说着宇宙的奥妙，是否如同一个牢中的囚徒对窗外的世界侃侃而谈？”他走至我的身旁，我们共隐于黑暗和静默。“千渺，如古人所言，或许生命不过是一种想象，这种想象可以突破人世间的任何阻隔。”我轻轻开口，“更何况——我们如今已拥有航空的盛世。子子孙孙、千千岁岁，我们终将找到一片合适的土地，盛放我们的愿望。这只是时间问题。” “不、不，这远远不够。”他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顾星，你知道的，我们的路只有向前，从不会有退路。地球已经快速枯竭，从前探索的浪漫旅程已然成为我们生死一线中拥抱的浮木，这是迫在眉睫的、人类迫切的希望。”“毁灭一个地球，再创造一个地球？千渺，你明白自己如何荒谬。我们已然耗尽一切资源，我们利用航空占领火星、月球，一切拥有可能的地方都被我们为装满人类的容器；我们攫取繁星，却仅仅将其染上我们荒唐的欲望；我们的智慧用于打开宇宙的闸口，夺取一切，而非根治我们的错误。”我同他直直地对视，“你知道，这不过是饮鸩止渴。”他的脸上染上怒气，“你——”他却忽然中止了话语，月光将他的脸庞映得惨白。他的怒气蓦然剥离，如同霎时间抽离的池水，仅余颓唐。“可我们只剩这一条路，我们的先祖留下了技术与无穷无尽的人类，除却移民于星球，我们毫无办法。”他颓然地坐于窗边的椅子上，我低下头。沉默许久，我再次看向那浩渺的天空，月色温柔，繁星如许，一切都如梦幻般真实。我轻笑，泪水忽然涌上我的眼眶:“千渺、顾星、何辰…冥冥中一切已在我们的姓名中注定，这一场路途上，哪会有逃脱的人？”无力与苍白布满我整个心房，“时代——扭转了他的齿轮，生于其中的人，顺应或逃生。”
三
“U17740是航空史上最伟大的工程。”面前是我的妻子——何辰，“而今日，它开始了它的第四次远营。”她用手轻轻触碰着面前玻璃幕墙，眼中充满了憧憬与兴奋，“我们探索了上万颗星球，可惜没有一个星球拥有生命的存在，而我想——出了差错的或许是我们从未跃出自己编织的牢笼。我们不该只偏于一隅，环着太阳系喋喋不休。”“人类总是伟大如此。初时我们以群为量，之后以部落为量，再时以城为量，而后以国为量，新航路开辟后以世界为量，如今我们以太阳系为量，未来我们将以宇宙为量。”时杳鸣，正是这一次工程的宇航员。“此行目的遥而无期，你害怕死亡吗？”我问道。“害怕。”他轻快的语调仿佛这一切只是吹过的风，“可我更害怕未知。我曾埋怨命运不公——他赐予了这个时代超前的幻想，却未曾赐予我们实现幻想的力量，令幻想只能变为空想。这个时代给了我一个梦，可他永不能成真。”他拍起手，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可我们拥有的智慧令我们冲破桎梏。”“梭影，我想将这一次计划命名为‘梭影’。”我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向面前庞大的机器，“穿梭的影子，穿梭的光影。”“悉听尊便。”何辰笑眼弯弯，一切又轻快起来。
四
人类的欲念太重，超负荷的一切令我们已然疯狂，如今便是一群狂者的等待。
崩溃与拯救，只在这一息之间。
“我从未感到如此轻松，顾星。‘梭影计划’将会是扭转人类历程的巨大幻想。”千渺坐在我身旁，“从前父亲对我说，拥有草原与天空的人总会心态达观，可惜我们毁掉了草原；如今我们拥有宇宙，却日渐癫狂，这便是失去后拙劣的模仿。”“是啊，活在30世纪的人类，哪有一个不是疯子？”我笑道，“如今我们便要实现自己的狂想。”
“梭影计划”，即运用超光速飞船顺应地球的转速，将其远远掷向宇宙。这一次探索充满危险，巨大冲波引起的空间褶皱必然会使太阳系内的智慧生物有所察觉。将自己亮在刀锋下，或握住刀锋，这是我们破釜沉舟的最终话。
我们没有时间了，这是最后一搏。
五
静默在空气中蔓延开，任何人都在焦灼地等待着这一刻。
我们在联系时杳鸣，他的对讲机中声音迷蒙不清, 技术专家调控着,试图还原他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一切将于此揭晓。生存或死亡——这是个问题！
漫长地等待，昼夜的交替，我们麻木地站着，仿佛已然将生命自躯体中剥离。
对讲机忽然涌起一阵巨大的响动，嘈杂的声音咔咔作响，尖利的电流声忽起，他的声音蓦地清晰，我们都清楚地听见了——他颤抖而惊恐的声音。
他说：“千渺，新的生物！”
仿佛被什么匆匆掐断，一切又归为死寂。
六
我醒了，汗流涔涔，四周一片黑暗，这是我难以逃脱的回忆与梦魇。
梭影，穿梭的泡影。
一
“在时代发展的路途中，我们的爱没有溢满思想的行囊，我们的书写没有独白的方向，我们的诗文没有拓宽的空间，我们只获得了荒芜的精神与空茫。”她的泪盈满眼眶，“可我们的欲望膨胀。”我的梦中只残留她一句空荡的话语:“顾星、顾星，我们的悲剧，人类的悲剧，便是永绽我们的智慧，却与现实永不俱生。”
二
楼升百丈，我立于窗前，仰望无尽的繁星。
“我们困在这里，述说着宇宙的奥妙，是否如同一个牢中的囚徒对窗外的世界侃侃而谈？”他走至我的身旁，我们共隐于黑暗和静默。“千渺，如古人所言，或许生命不过是一种想象，这种想象可以突破人世间的任何阻隔。”我轻轻开口，“更何况——我们如今已拥有航空的盛世。子子孙孙、千千岁岁，我们终将找到一片合适的土地，盛放我们的愿望。这只是时间问题。” “不、不，这远远不够。”他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顾星，你知道的，我们的路只有向前，从不会有退路。地球已经快速枯竭，从前探索的浪漫旅程已然成为我们生死一线中拥抱的浮木，这是迫在眉睫的、人类迫切的希望。”“毁灭一个地球，再创造一个地球？千渺，你明白自己如何荒谬。我们已然耗尽一切资源，我们利用航空占领火星、月球，一切拥有可能的地方都被我们为装满人类的容器；我们攫取繁星，却仅仅将其染上我们荒唐的欲望；我们的智慧用于打开宇宙的闸口，夺取一切，而非根治我们的错误。”我同他直直地对视，“你知道，这不过是饮鸩止渴。”他的脸上染上怒气，“你——”他却忽然中止了话语，月光将他的脸庞映得惨白。他的怒气蓦然剥离，如同霎时间抽离的池水，仅余颓唐。“可我们只剩这一条路，我们的先祖留下了技术与无穷无尽的人类，除却移民于星球，我们毫无办法。”他颓然地坐于窗边的椅子上，我低下头。沉默许久，我再次看向那浩渺的天空，月色温柔，繁星如许，一切都如梦幻般真实。我轻笑，泪水忽然涌上我的眼眶:“千渺、顾星、何辰…冥冥中一切已在我们的姓名中注定，这一场路途上，哪会有逃脱的人？”无力与苍白布满我整个心房，“时代——扭转了他的齿轮，生于其中的人，顺应或逃生。”
三
“U17740是航空史上最伟大的工程。”面前是我的妻子——何辰，“而今日，它开始了它的第四次远营。”她用手轻轻触碰着面前玻璃幕墙，眼中充满了憧憬与兴奋，“我们探索了上万颗星球，可惜没有一个星球拥有生命的存在，而我想——出了差错的或许是我们从未跃出自己编织的牢笼。我们不该只偏于一隅，环着太阳系喋喋不休。”“人类总是伟大如此。初时我们以群为量，之后以部落为量，再时以城为量，而后以国为量，新航路开辟后以世界为量，如今我们以太阳系为量，未来我们将以宇宙为量。”时杳鸣，正是这一次工程的宇航员。“此行目的遥而无期，你害怕死亡吗？”我问道。“害怕。”他轻快的语调仿佛这一切只是吹过的风，“可我更害怕未知。我曾埋怨命运不公——他赐予了这个时代超前的幻想，却未曾赐予我们实现幻想的力量，令幻想只能变为空想。这个时代给了我一个梦，可他永不能成真。”他拍起手，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可我们拥有的智慧令我们冲破桎梏。”“梭影，我想将这一次计划命名为‘梭影’。”我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向面前庞大的机器，“穿梭的影子，穿梭的光影。”“悉听尊便。”何辰笑眼弯弯，一切又轻快起来。
四
人类的欲念太重，超负荷的一切令我们已然疯狂，如今便是一群狂者的等待。
崩溃与拯救，只在这一息之间。
“我从未感到如此轻松，顾星。‘梭影计划’将会是扭转人类历程的巨大幻想。”千渺坐在我身旁，“从前父亲对我说，拥有草原与天空的人总会心态达观，可惜我们毁掉了草原；如今我们拥有宇宙，却日渐癫狂，这便是失去后拙劣的模仿。”“是啊，活在30世纪的人类，哪有一个不是疯子？”我笑道，“如今我们便要实现自己的狂想。”
“梭影计划”，即运用超光速飞船顺应地球的转速，将其远远掷向宇宙。这一次探索充满危险，巨大冲波引起的空间褶皱必然会使太阳系内的智慧生物有所察觉。将自己亮在刀锋下，或握住刀锋，这是我们破釜沉舟的最终话。
我们没有时间了，这是最后一搏。
五
静默在空气中蔓延开，任何人都在焦灼地等待着这一刻。
我们在联系时杳鸣，他的对讲机中声音迷蒙不清, 技术专家调控着,试图还原他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一切将于此揭晓。生存或死亡——这是个问题！
漫长地等待，昼夜的交替，我们麻木地站着，仿佛已然将生命自躯体中剥离。
对讲机忽然涌起一阵巨大的响动，嘈杂的声音咔咔作响，尖利的电流声忽起，他的声音蓦地清晰，我们都清楚地听见了——他颤抖而惊恐的声音。
他说：“千渺，新的生物！”
仿佛被什么匆匆掐断，一切又归为死寂。
六
我醒了，汗流涔涔，四周一片黑暗，这是我难以逃脱的回忆与梦魇。
梭影，穿梭的泡影。
以前不懂鲁迅，现在再看满眼泪花。——鲁迅先生都写过哪些一针见血的话？
1.
从来如此，便对么？
——《狂人日记》
2.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野草》题辞
3.
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且介亭杂文附集》
4.
人必生活著，爱才有所附丽。
——《伤逝》
5.
我曾经尝得，失望无论大小，是一种苦味。
——《坟》
6.
人世间真是难处的地方，说一个人“不通事故”，固然不是好话，但说他“深于世故”，也不是好话。
——《南腔北调集•世故三昧》
7.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无声的中国》
8.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小杂感》
9.
我将用无所为和沉默求乞。我至少将得到虚无。
——《野草.求乞者》
10.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华盖集·杂感》
11.
天地有如此静穆，我不能大笑而且歌唱。天地即不如此静穆，我或者也将不能。
——《野草.序》
12.
中国各处是壁，然而无形，像“鬼打墙”一般，使你随时能“碰”，能打这墙的，能碰而不感到痛苦的，是胜利者。
——《碰壁之后》
13.
记得有人说过，回忆多的人是没有出息的了，因为他眷念从前，难望再有勇猛的进取；但也有人说回忆是最为可喜的。
——《华盖集•忽然想到九》
14.
猛兽是单独的，牛羊则结队；野牛的大队，就会排角成城以御强敌了，但拉开一匹，定只能牟牟地叫。人民与牛马同流，——此就中国而言，夷人别有分类法云，——治之之道，自然应该禁止集合：这方法是对的。
——《春末闲谈》
15.
中国的孩子，只要生，不管他好不好，只要多，不管他才不才，生他们的人，不负教他的责任。
虽然“人口众多”这一句话，很可以闭了眼睛自负，然而这许多人口，便只在尘土中辗转，小的时候，不把他当人，大了以后也做不了人。
——《随感录廿五》
16.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附：鲁迅先生遗嘱
(一) 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一文钱。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
(二) 赶快收殓，埋掉，拉倒。
(三) 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情。
(四) 忘记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
(五) 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
(六) 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不可当真。
(七) 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1.
从来如此，便对么？
——《狂人日记》
2.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野草》题辞
3.
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且介亭杂文附集》
4.
人必生活著，爱才有所附丽。
——《伤逝》
5.
我曾经尝得，失望无论大小，是一种苦味。
——《坟》
6.
人世间真是难处的地方，说一个人“不通事故”，固然不是好话，但说他“深于世故”，也不是好话。
——《南腔北调集•世故三昧》
7.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无声的中国》
8.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小杂感》
9.
我将用无所为和沉默求乞。我至少将得到虚无。
——《野草.求乞者》
10.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华盖集·杂感》
11.
天地有如此静穆，我不能大笑而且歌唱。天地即不如此静穆，我或者也将不能。
——《野草.序》
12.
中国各处是壁，然而无形，像“鬼打墙”一般，使你随时能“碰”，能打这墙的，能碰而不感到痛苦的，是胜利者。
——《碰壁之后》
13.
记得有人说过，回忆多的人是没有出息的了，因为他眷念从前，难望再有勇猛的进取；但也有人说回忆是最为可喜的。
——《华盖集•忽然想到九》
14.
猛兽是单独的，牛羊则结队；野牛的大队，就会排角成城以御强敌了，但拉开一匹，定只能牟牟地叫。人民与牛马同流，——此就中国而言，夷人别有分类法云，——治之之道，自然应该禁止集合：这方法是对的。
——《春末闲谈》
15.
中国的孩子，只要生，不管他好不好，只要多，不管他才不才，生他们的人，不负教他的责任。
虽然“人口众多”这一句话，很可以闭了眼睛自负，然而这许多人口，便只在尘土中辗转，小的时候，不把他当人，大了以后也做不了人。
——《随感录廿五》
16.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附：鲁迅先生遗嘱
(一) 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一文钱。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
(二) 赶快收殓，埋掉，拉倒。
(三) 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情。
(四) 忘记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
(五) 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
(六) 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不可当真。
(七) 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以前不懂鲁迅，现在再看满眼泪花。——鲁迅先生都写过哪些一针见血的话？
1.
从来如此，便对么？
——《狂人日记》
2.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野草》题辞
3.
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且介亭杂文附集》
4.
人必生活著，爱才有所附丽。
——《伤逝》
5.
我曾经尝得，失望无论大小，是一种苦味。
——《坟》
6.
人世间真是难处的地方，说一个人“不通事故”，固然不是好话，但说他“深于世故”，也不是好话。
——《南腔北调集•世故三昧》
7.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无声的中国》
8.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小杂感》
9.
我将用无所为和沉默求乞。我至少将得到虚无。
——《野草.求乞者》
10.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华盖集·杂感》
11.
天地有如此静穆，我不能大笑而且歌唱。天地即不如此静穆，我或者也将不能。
——《野草.序》
12.
中国各处是壁，然而无形，像“鬼打墙”一般，使你随时能“碰”，能打这墙的，能碰而不感到痛苦的，是胜利者。
——《碰壁之后》
13.
记得有人说过，回忆多的人是没有出息的了，因为他眷念从前，难望再有勇猛的进取；但也有人说回忆是最为可喜的。
——《华盖集•忽然想到九》
14.
猛兽是单独的，牛羊则结队；野牛的大队，就会排角成城以御强敌了，但拉开一匹，定只能牟牟地叫。人民与牛马同流，——此就中国而言，夷人别有分类法云，——治之之道，自然应该禁止集合：这方法是对的。
——《春末闲谈》
15.
中国的孩子，只要生，不管他好不好，只要多，不管他才不才，生他们的人，不负教他的责任。
虽然“人口众多”这一句话，很可以闭了眼睛自负，然而这许多人口，便只在尘土中辗转，小的时候，不把他当人，大了以后也做不了人。
——《随感录廿五》
16.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附：鲁迅先生遗嘱
(一) 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一文钱。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
(二) 赶快收殓，埋掉，拉倒。
(三) 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情。
(四) 忘记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
(五) 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
(六) 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不可当真。
(七) 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1.
从来如此，便对么？
——《狂人日记》
2.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野草》题辞
3.
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且介亭杂文附集》
4.
人必生活著，爱才有所附丽。
——《伤逝》
5.
我曾经尝得，失望无论大小，是一种苦味。
——《坟》
6.
人世间真是难处的地方，说一个人“不通事故”，固然不是好话，但说他“深于世故”，也不是好话。
——《南腔北调集•世故三昧》
7.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无声的中国》
8.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小杂感》
9.
我将用无所为和沉默求乞。我至少将得到虚无。
——《野草.求乞者》
10.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华盖集·杂感》
11.
天地有如此静穆，我不能大笑而且歌唱。天地即不如此静穆，我或者也将不能。
——《野草.序》
12.
中国各处是壁，然而无形，像“鬼打墙”一般，使你随时能“碰”，能打这墙的，能碰而不感到痛苦的，是胜利者。
——《碰壁之后》
13.
记得有人说过，回忆多的人是没有出息的了，因为他眷念从前，难望再有勇猛的进取；但也有人说回忆是最为可喜的。
——《华盖集•忽然想到九》
14.
猛兽是单独的，牛羊则结队；野牛的大队，就会排角成城以御强敌了，但拉开一匹，定只能牟牟地叫。人民与牛马同流，——此就中国而言，夷人别有分类法云，——治之之道，自然应该禁止集合：这方法是对的。
——《春末闲谈》
15.
中国的孩子，只要生，不管他好不好，只要多，不管他才不才，生他们的人，不负教他的责任。
虽然“人口众多”这一句话，很可以闭了眼睛自负，然而这许多人口，便只在尘土中辗转，小的时候，不把他当人，大了以后也做不了人。
——《随感录廿五》
16.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附：鲁迅先生遗嘱
(一) 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一文钱。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
(二) 赶快收殓，埋掉，拉倒。
(三) 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情。
(四) 忘记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
(五) 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
(六) 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不可当真。
(七) 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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