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傍晚,天刚刚燃尽最后一抹火光,冷萃的蓝如潮汐袭来,不声不响地浸没夜色。你走近一家餐馆,想就近吃点晚餐。但你的视线先往对面看去,那是一家标本店,专卖各种珍异标本。
不过你看的并不是标本,而是趴在橱窗的一只蝴蝶。那蝴蝶通体蓝色,触角和翅膀的根部点缀着火一样的红,翅膀的形状并不规则,以至于它们每次扇动的时候都好像真的火焰在空中熠扬。
这蝴蝶每晚都会趴在这扇窗边,每晚,都会透过玻璃凝望街道对面的你。但你清楚,也许他看的并不就是自己,他看的并没有特定对象,只是恰好自己出现在此。但你清楚,你看的就是这只蝴蝶,每晚你路过此处都必定扭头,你知道你看的就是他。
夜色越来越浓了,湛蓝的潮水逐渐化作靛蓝的墨水,天空蓝得发黑。街道的两侧并没有过多路灯,仅有的灯光也晦暗不明,因而橱窗里的光显得越发亮眼,但并不刺眼。那光就好像始终笼着一层面纱,看不出光源,也辨不出颜色,似乎一会儿是黄的一会儿是蓝的,一会儿又闪现出火焰一般的红,一会儿又变成烟一样的灰。你猜测这光大抵是从蝴蝶身上发出的,或者说,你这般相信着。但是你始终不敢走上前去确认,你也不到自己在害怕什么。
蝴蝶的翅膀又一次微微扇动。因为有了光的衬托,那翅膀就更像活起来的焰火。那焰火缭绕在他周围,像一种神圣极的光辉,这光辉既能装点他,又能保护他,
你渐渐发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你用力闭眼,闪烁的白斑在灼伤的视网膜上跳动,你感到眼睛又干又涩。于是再睁眼时,你的双眼流出了泪,那泪倏地掉落眼睫,在你来得及反应之前化作嘴里的咸苦。你略感尴尬地擦拭着泪,想就此回头走进身侧的餐厅。
但当你终于回头,猛然看见却是蝴蝶的正脸。你完全被吓到了,四肢无法动弹,就连大力地深呼吸都做不到。你只能紧紧地绷住身体,直直地看着蝴蝶。你看到蝴蝶的双手贴上玻璃,看到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蝴蝶的双眼凝视着你,深邃的眼眸像蕴藏了魔力。你很快感觉到晕眩,身体像被抽出了什么。接着你看到有一双手,从蝴蝶身后伸出。那手支撑在蝴蝶两侧,支撑在面前的玻璃上。那一双手看着如此的熟悉,却同时令你感到颤栗的恐惧。你看见自己的脸出现在蝴蝶身后,虔诚地,爱慕地,完全沉醉于他地,倾身朝他献吻。但蝴蝶没有回应你的吻,只是接受着,如同帝王收下了臣民的进贡,他就那样收下了你的献吻。
这时,你发现哪里不对了。原来,在橱窗里的你的手腕上,有一行陌生的,不该出现的,像刺青一样的字。那字原本很浅淡,以至于你无法第一时间察觉。但随着“你”对蝴蝶的越发沉醉,那黑色的字就变得越来越清晰,仿佛“你”从蝴蝶上吸到的,并不是香气或其他的,而是微妙而不能言说的代价。
蝴蝶渐渐对你笑了,在“你”的拥抱之中,享受而又不足地低吟。你看见他的衣服逐步被脱下,他新生般的身躯在空气中颤栗。你一下多想给他拥抱,恨不得自己是橱窗里的自己。但是你知道自己就是自己,虽然你控制不住,却能感受得到。那迷人的芳香,那柔软的身躯,冰凉而湿润的甬道……你多想让蝴蝶回头与你接吻,你也想走上前去与他拥吻。你终于情不自禁地靠近橱窗,在那诡丽又纯粹的湿润注视中,伸出手,隔着玻璃抚摸他。
但最终,你被吸进了橱窗,你不知自己是如何穿过玻璃的,但一切都不再重要。你感到蝴蝶的亲吻,感到他冰凉的拥抱。你和你一起将他抱紧,包围其中,如同要孵化他的茧,助他重获新生。
橱窗里的光暗了,标本店内一片漆黑。路过的行人没有一个往店里投去目光,但很快就会有人知道,店里的商品又多了一件。
不过你看的并不是标本,而是趴在橱窗的一只蝴蝶。那蝴蝶通体蓝色,触角和翅膀的根部点缀着火一样的红,翅膀的形状并不规则,以至于它们每次扇动的时候都好像真的火焰在空中熠扬。
这蝴蝶每晚都会趴在这扇窗边,每晚,都会透过玻璃凝望街道对面的你。但你清楚,也许他看的并不就是自己,他看的并没有特定对象,只是恰好自己出现在此。但你清楚,你看的就是这只蝴蝶,每晚你路过此处都必定扭头,你知道你看的就是他。
夜色越来越浓了,湛蓝的潮水逐渐化作靛蓝的墨水,天空蓝得发黑。街道的两侧并没有过多路灯,仅有的灯光也晦暗不明,因而橱窗里的光显得越发亮眼,但并不刺眼。那光就好像始终笼着一层面纱,看不出光源,也辨不出颜色,似乎一会儿是黄的一会儿是蓝的,一会儿又闪现出火焰一般的红,一会儿又变成烟一样的灰。你猜测这光大抵是从蝴蝶身上发出的,或者说,你这般相信着。但是你始终不敢走上前去确认,你也不到自己在害怕什么。
蝴蝶的翅膀又一次微微扇动。因为有了光的衬托,那翅膀就更像活起来的焰火。那焰火缭绕在他周围,像一种神圣极的光辉,这光辉既能装点他,又能保护他,
你渐渐发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你用力闭眼,闪烁的白斑在灼伤的视网膜上跳动,你感到眼睛又干又涩。于是再睁眼时,你的双眼流出了泪,那泪倏地掉落眼睫,在你来得及反应之前化作嘴里的咸苦。你略感尴尬地擦拭着泪,想就此回头走进身侧的餐厅。
但当你终于回头,猛然看见却是蝴蝶的正脸。你完全被吓到了,四肢无法动弹,就连大力地深呼吸都做不到。你只能紧紧地绷住身体,直直地看着蝴蝶。你看到蝴蝶的双手贴上玻璃,看到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蝴蝶的双眼凝视着你,深邃的眼眸像蕴藏了魔力。你很快感觉到晕眩,身体像被抽出了什么。接着你看到有一双手,从蝴蝶身后伸出。那手支撑在蝴蝶两侧,支撑在面前的玻璃上。那一双手看着如此的熟悉,却同时令你感到颤栗的恐惧。你看见自己的脸出现在蝴蝶身后,虔诚地,爱慕地,完全沉醉于他地,倾身朝他献吻。但蝴蝶没有回应你的吻,只是接受着,如同帝王收下了臣民的进贡,他就那样收下了你的献吻。
这时,你发现哪里不对了。原来,在橱窗里的你的手腕上,有一行陌生的,不该出现的,像刺青一样的字。那字原本很浅淡,以至于你无法第一时间察觉。但随着“你”对蝴蝶的越发沉醉,那黑色的字就变得越来越清晰,仿佛“你”从蝴蝶上吸到的,并不是香气或其他的,而是微妙而不能言说的代价。
蝴蝶渐渐对你笑了,在“你”的拥抱之中,享受而又不足地低吟。你看见他的衣服逐步被脱下,他新生般的身躯在空气中颤栗。你一下多想给他拥抱,恨不得自己是橱窗里的自己。但是你知道自己就是自己,虽然你控制不住,却能感受得到。那迷人的芳香,那柔软的身躯,冰凉而湿润的甬道……你多想让蝴蝶回头与你接吻,你也想走上前去与他拥吻。你终于情不自禁地靠近橱窗,在那诡丽又纯粹的湿润注视中,伸出手,隔着玻璃抚摸他。
但最终,你被吸进了橱窗,你不知自己是如何穿过玻璃的,但一切都不再重要。你感到蝴蝶的亲吻,感到他冰凉的拥抱。你和你一起将他抱紧,包围其中,如同要孵化他的茧,助他重获新生。
橱窗里的光暗了,标本店内一片漆黑。路过的行人没有一个往店里投去目光,但很快就会有人知道,店里的商品又多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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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要做要命的事情(外一首)
那么多的雨,不相信泛滥成灾
它们从天空逃出来
藏在人群里,藏在车流里
藏在一座城市的心脏里
它们对山体动手动脚
滑波就是它们给山体增加的负担
它们把暗伤放进房屋
墙体坍塌现出痛苦的表情
它们把农作物的心思打乱
全然不顾瓜果蔬菜丰收在即
它们还把车辆拿来垫背
逼地铁停运,乘客被困
逼堤坝决堤,逼通信中断
逼市井小巷断水断电
一座城市开始流泪
到处都是喊救命的人
雨还在咆哮
舍不得掉头离开
雨是可恶的杀手
把城市糟蹋得不成样子
雨不知其罪
再也不能让它们疯狂下去
救援的手来了
和时间赛跑,用行动说话
抽水车以速度与激情拖住水的奔跑
解放军战士用身体筑牢生命的防线
社会各界捐款捐物
护山河无恙,为城市志愿服务
风雨面前一起扛
城市不再慌张,城市不再失联
痛可以治愈
痛也可以退出记忆
愿万物欣欣然好起来
愿灾难不要向人类再靠近
图片 ▍你 看
图片
你看,东边的那块黑云被拆卸一空
平行飞翔的雨就是从那里钻出来的
来得有点猛烈的风,学会了顺流而下
帮着雨走过高大的建筑物,走过低矮的
杂草间,最后又把落花的心事
暴露在外。渐渐暗下去的夜
住在一场雨里,它隐去风的具体地址
却不舍得把风和雨分开。只有少量的闪电
在夜空行走,扶着小小的光芒
照亮风和雨能去的地方。极有可能
被越拉越长的雨夜,守住的就是闪电的一生
那么多的雨,不相信泛滥成灾
它们从天空逃出来
藏在人群里,藏在车流里
藏在一座城市的心脏里
它们对山体动手动脚
滑波就是它们给山体增加的负担
它们把暗伤放进房屋
墙体坍塌现出痛苦的表情
它们把农作物的心思打乱
全然不顾瓜果蔬菜丰收在即
它们还把车辆拿来垫背
逼地铁停运,乘客被困
逼堤坝决堤,逼通信中断
逼市井小巷断水断电
一座城市开始流泪
到处都是喊救命的人
雨还在咆哮
舍不得掉头离开
雨是可恶的杀手
把城市糟蹋得不成样子
雨不知其罪
再也不能让它们疯狂下去
救援的手来了
和时间赛跑,用行动说话
抽水车以速度与激情拖住水的奔跑
解放军战士用身体筑牢生命的防线
社会各界捐款捐物
护山河无恙,为城市志愿服务
风雨面前一起扛
城市不再慌张,城市不再失联
痛可以治愈
痛也可以退出记忆
愿万物欣欣然好起来
愿灾难不要向人类再靠近
图片 ▍你 看
图片
你看,东边的那块黑云被拆卸一空
平行飞翔的雨就是从那里钻出来的
来得有点猛烈的风,学会了顺流而下
帮着雨走过高大的建筑物,走过低矮的
杂草间,最后又把落花的心事
暴露在外。渐渐暗下去的夜
住在一场雨里,它隐去风的具体地址
却不舍得把风和雨分开。只有少量的闪电
在夜空行走,扶着小小的光芒
照亮风和雨能去的地方。极有可能
被越拉越长的雨夜,守住的就是闪电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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