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碾麦场

文/黑土地

小时候的童年常结伴一群毛孩子在生产队的碾麦场玩耍。

记得是农村走集体化后每个村都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碾麦场。

为了提前准备好碾麦场,生产队每年在村口种十几亩大麦,大麦先熟,割掉大麦,再将大麦地碾平,为小麦成熟碾打提供场地。

后来才明白,农民是为了充分利用土地多打粮。

当小麦碾打完成收藏入库,又将碾麦场抢种荞麦,不误农时。荞麦花开亦是一片田野风景。

新整好的碾麦场,就成了孩子们最喜欢玩耍的地方,但过不了几多天,小麦成熟收割了,场里堆满了未碾打的麦子,孩子又失去了这个好玩的大场地。

收麦碾打结束后,生产队仍留一大块碾麦场,有几个足球场大,一是靠场边堆放麦草垛,为队里牲畜的主要食料,二是为秋粮收获留有场地。

那时候,秋粮未收获场里还空旷,又成了毛孩子常去玩耍的好地方。

高高的麦草垛,平平的场地,毛孩子们踢健子,滚桶圈,玩泥巴、玩老鹰捉小鸡,摔跤,唱歌,跳绳,顶牛,尽情地玩得五花八门。

盛夏天热,那块专留的碾麦场,每天傍晚天黑了,也成大人们消暑纳凉的好去处了。

大人们三五成群,席地而坐,或坐小马扎,手摇蒲扇或竹扇,拉家常,唠嗑,侃大山。毛孩子们最爱听大人讲故事。

那时候农村未通电,无电风扇,更无空调。每晚在碾麦场聊天避暑则是一个悠闲场地了。尤其夜空星明月亮,白云朵朵,加上阵阵凉风吹来,很舒服惬意的。如诗如画田园夜景,可能就是那首:“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中穿行...,应是当时作者创作这首优美歌曲的源泉灵感吧。

那时候快到半夜凉爽时,大人们才散去,各自回家休息。

盛夏酷暑,有些大人嫌家里热,索性拿被子在碾麦场里睡觉,到天明才回去。

有时候,大人回到家里没见孩子回来,就又到场里去寻。原来小顽童已在麦垛旁边入梦乡了。大人只得抱起深睡不醒的孩子回家去。

有次跟着大人在场里露天睡觉,星星散去,月亮西沉,天色放明,才被大人唤醒。因为夜间有露水,被子湿乎乎的,只好回去晒了。

碾麦场不仅是童年好玩的地方,也成了村中鸡常去光顾的地方。那里常有遗落的麦粒,还有许多的小虫子,正是鸡爱吃的饲料。

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鸡一到天快黑都各自回自己主人家去了。后来也明白了,鸡也有家的概念,像小孩顽童一样,也知道自已家在那里,只不过鸡们是不会晚上到场里玩耍寻吃的。只有调皮爱捣蛋的顽童们夜深了还要在麦碾场里数星星,望月亮,嘻嘻唱唱,追逐打闹,玩得不亦悦乎。

偶然在碾麦场的草垛下还会捡到一窝鸡蛋,有七∽八个,拿回家去,父母严声问偷谁家的,快给人家送回去。如实告诉了父母,父母才不再追问了。若是偷别人家的,肯定少不了一顿皮鞭抽打和罚跪的。人穷志不穷,读书的才懂得“廉者不食嚼来之食,志者不饮盗泉之水”。这就是从小在父母教诲下成长的,也为以后的长志气苦读书铺垫了品德基础。

更有趣的是在碾麦场草垛下发现了一个洞。里面竞有一只老母鸡孵一窝鸡蛋,还没出壳。就回问父母,母鸡孵小鸡多长时间才出鸡娃。父母说二十一天。就在墙上每过一天画一小道。又悄悄告诉两个最要好发小,发誓保密,不准告诉任何人。还拉了小手指,谁哄人谁是小狗。

此后,几个发小常从家中偷个馍或拿把粮食,几乎天天趁无人注意去喂母鸡。

等了十多天,终于听到麦草垛下鸡窝里有小鸡鸣叫了,想伸手进去捉小鸡,老鸡啄人哩,吓得也不敢再去捉了。

过了几天,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娃不知到那里去了...。

几十年的科学发展,农业机械化,成熟的麦子用收割机直接出来就是麦粒,农民在地头很快卖掉了,或送去面粉厂储存换面吃。不需手工割麦拉回场里碾打了。繁重的夏收大忙被机械化取代了。农村的碾麦场也早就消失了。

现在的少年儿童从没见过碾麦场是何等模样。只能到儿童乐园,体育场玩耍做游戏了。央视广告长隆动物乐园成了有钱人孩子的向往。

童年时代的碾麦场是农村儿童的乐园,虽然消失了,但记忆中碾麦场和碾麦场中的趣事童趣并没从脑海中褪色...

癸卯兔年孟夏于秦东

2023-06-11
注:文图选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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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定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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