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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岳元圭禅师对岳神说：“

佛七能三不能：佛能空一切相，成万法智，而不能即灭定业；

佛能知群有性，穷亿劫事，而不能化道无缘；
佛能度无量有情，而不能尽众生界，是为三不能也。”

又说：“定业亦不牢久，无缘亦是一期。
众生界本无增减，且无一人能主有法。
有法无主，是谓无法。
无法无主，是谓无心。

如我解佛，亦无神通也，但能以无心通达一切法尔。
既众生界本无增减，则度众生亦无所谓尽不尽也。”

再见，飞刀——致敬古龙先生的武侠短篇

（五十）

李朗忽有种一脚自高楼踏空，身不由己突然坠落的恐慌。
究竟为何恐慌，他自己说不清楚。
他拒绝再想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
这一疏神间，李卓群身前已忽然多出一个人。
这人黑巾蒙面，腰板笔直，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哪里来的。
那人道：“还请二公子手下留情，何必非得斩尽杀绝呐。”声音极其古怪，他用的腹语。
李卓群依旧负手而立，淡淡的瞧着他，道：“我早知王大业背后有人……如果没有猜错，尊驾应该姓龙吧？”
那人格格一笑，道：“不错，在下龙在天。人皆言李二公子人中之龙，惊才绝艳，犹胜昔年小李探花。今日得见，果然名下无虚。”
李卓群深深凝望了他一眼，沉默着，道：“宋正山，你以宗主之尊，甘为仆役，潜居李宅数十年，为的便是今日么？”
宋伯的大名便叫宋正山。
李朗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心机诡谲阴狠刻毒的幕后黑手，便是眼前这位木讷厚道勤勉忠诚的老仆。
那人叹息道：“我就知道，此事瞒天瞒地，却瞒不过二公子。”
他缓缓伸手撕下蒙面巾，露出一张阴沉沉的脸。
李朗远远瞧见了，总觉得这不像人脸，而是棺材板。
李卓群亦一声长叹，道：“李龙两家的恩怨，已历百年之久，阁下居然还耿耿于怀么？”
龙在天道：“先祖所蒙的羞辱，别人不记得了，在下却未敢相忘。今日龙家后人，必须加倍奉还。”
李朗对家史熟稔已极，自然知晓先祖李寻欢与龙啸云父子之间那段恩怨（详情参见古龙《多情剑客无情剑》）。
龙在天淡淡道来，似乎浑不着意，其中蕴藉的怨毒愤恨，却如蝮蛇的芯，毒蝎的刺，淬过鹤顶红的锋刃，令人不寒而栗。
仇恨的力量竟如此可怕！它甚至能穿越时空传递，而且历久弥新。
天已黄昏，秋意愈浓。
李朗不禁一个寒噤。

2023.9.4，于容足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