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药随想
姚丹华
年年秋季，都可吃到正宗的铁棍山药，那还得感谢之前桃李园学校两位河南的语文老师，一位姓窦，一位姓王。今年的山药，就是窦老师所寄，然而她早已不在桃李园工作，而是在某学校专职担任心理辅导工作，业余也兼作心理咨询。往年，每次寄送，她都会特意强调是焦作所产，今年她强调的重点则在产地之土上，莫非是因了我们最近总是与土打交道之故么？
“这个是垆土地里的，不太好看，但是比沙土的好吃。”窦老师在微信中这样对先生说。
我原本对这块每日双脚所踏的司空见惯的土地认识非常单一，以为泥地就是泥土，所有的土都是一样的。今年临到种植作物，方才可笑地发现自己的孤陋寡闻，原来泥土种类繁多：砂质土含沙量多、颗粒粗糙；黏质土含沙量少，颗粒细腻；西瓜喜欢沙土，金银花却喜欢黏土……
而土壤又有酸碱度的讲究：蓝莓喜欢酸性土壤；西瓜却又耐盐碱地；南方的土壤一般酸性居多，北方的土壤更多呈碱性；酸碱度可以PH值检测，还可以人工调节；若要绣球花呈现美丽的蓝色调，那就要使用调蓝剂，将土壤尽可能调成酸性；而我所在之地，若干年前属于钱塘江起潮处，此地江水与杭州湾海水汇流，其江水中又带有海水成份，当地人将此地作为晒盐之地，时间久了，土壤变成典型的盐碱地，而偏偏植物喜欢酸性居多，若要发展种植业，先要改良土壤……
说实话，在窦老师提到“垆土”之前，我对此种土壤闻所未闻，通过百度搜索方才得知，原来垆土就是指黑色坚硬而质粗不粘的土壤。《淮南子·墬形训》曰：“是故坚土人刚，弱土人肥，垆土人大，沙土人细。" 北魏农学家贾思勰在《齐民要术·耕田》中亦有对垆土的记载：“春，地气通，可耕坚硬强地黑垆土。”
作为河南人，窦老师自然寄赠的是焦作最正宗的垆土铁棍山药。温县、沁阳、博爱与修武，都属焦作市管辖之地，其中以温县的铁棍最出名，她所寄的则是沁阳所产，和温县相邻，土质相近，山药品质自然差不了。收到后我第一时间就炖了小排，香糯绵软，口感的确不俗；今天又与橙子一起做了一个山药泥的甜品，清香的橙味渗入绵糯的山药中，粘粘的，糯糯的，甜而不腻，沙而不油，感觉比咸口更具口舌之魅。
难怪连北宋政治家与史学家司马光都要特地写一首乞求山药的诗，以此表达他对清明政治下安居乐业的渴盼——
答昌言求薯蓣苗
宋·司马光
冬实散肥壤，春苗动新叶。
雅意非遗人，野情聊自惬。
何言好事者，求访来相叠。
会种十亩余，坐取诗盈箧。
诗题中的“薯蓣”，是山药的古称。同样想要移栽山药的何止一个司马光？就连与政治改革家王安石政论不合的宋代文学家韩维，也写过类似的“祁愿诗”：
从道损舅乞移山药
宋·韩维
弱岁抱衰病，好读神农经。
杂然众药品，粗识性与形。
商于岩谷间，厥产芝术菁。
山家乘冬采，气烈味亦并。
常思负笼往，劚此地气灵。
近闻山旁县，移本来公庭。
石泉尚含润，溪风有馀清。
想像春丛敷，蔚蔚扬华英。
骈罗良可佳，疲苶宜见矜。
安得畦畹馀，种食羽翼生。
各位也许不知，王安石本人，也为山药写过诗：
次韵奉和蔡枢密南京种山药法
宋·王安石
区种抛来六七年，春风条蔓想宛延。
难追老圃莓苔径，空对珍盘玳瑁筵。
嘉种勿传河右壤，灵苗更长阙西偏。
故畦穿斸知何日，南望锺山一慨然。
这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山药，似乎是某种象征，既可表达对于社会祥和的向往与渴盼，又可作为一种心灵归属以寄托。
元末明初文学家刘崧，定然也喜欢山药的美味，不然为何特地为其作诗一首？
尝山药
明·刘崧
谁种山中玉，修圆故自匀。
野人寻得惯，带雨劚来新。
味益丹田暖，香凝石髓春。
商芝亦何事，空负白头人。
诗中的“商芝”，应该就是现代人爱吃的原生态美食蕨菜。
秦朝“商山四皓”绮里季吴实、甪里先生周术、东园公唐秉和夏黄公崔广都曾是掌管朝廷史事书籍的博士官，他们见秦政暴虐，焚书坑儒，便怀着“非义不动”、洁身养性、修道成仙的情志，同归商山隐居，“岩居穴出”，商芝充饥。其自编《采芝歌》云：“莫莫商山，深谷逶迤，烨烨紫芝，可以疗饥。”到了汉朝刘邦即位，请他们出山辅佐，然而他们拒不接受高官厚禄，最终四人在商山均身康百岁。李白以赞赏的口吻描写他们“秀目霜雪颜桃花，骨青髓绿长美妙”，于是商芝因之声誉大 振，被称为延年寿益之“仙肴”。历代诗人由此对商芝多有褒赞之句，如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香闻紫芝草”，晋代陶渊明的 “紫芝谁复探”，清代王学逊的“菇芝人未老”……
然而，如此久负盛名、超凡脱俗的商芝，在诗人刘崧眼里，也比不得山药的独特美味——“商芝亦何事，空负白头人”，尝得山药，就没什么商芝的事儿了，只落得个“空负”的“罪名”。唉，既生瑜，何生亮！
行文至此，忽然就由这山药的产地沁阳，想到了一代奇才李商隐。当然，这绝非“空穴来风”，而是非常自然的联想，因为，义山先生的原籍，本就是沁阳，古代称“河内”。
作为一个内心清高而又出身贫寒的文人，其夹在牛李党争中，始终是政治的牺牲品。纵观其一生遭际，不由人不感慨他的时运不济，每遇提携者，对方不是命运急转直下，就是忽然抱病亡故。好不容易盼到恩师被朝廷重用之时，原本从此可以出头的他，却又不巧母亲病重身亡，需要三年守孝。等到尽完义务再重回京城，一切早已物是人非，错过一次，就意味着错过一生……生命中只能数次担任卑微小官的李商隐，晚年重回故乡时，他是否想过，倘若这辈子从未想过要走出故乡，而是选择一生留守沁阳，守得故乡垆土里如此美味滋补的山药，是否可能，反而离幸福快乐更近一些？
答案也许是肯定的吧？我们可以看到，他一生写了那么多晦涩难懂诗作，其难言之隐背后的痛苦与挣扎，应该只有自己统统独自咽下。也许在他早年二十几岁时写于故乡的《河内诗二首》，才能于同样隐晦的文字中，展现那么一点微明憧憬的心底色调。
常言道，愤怒出诗人。再换个角度来看，倘若李商隐的仕途之道顺利平坦，官运亨通的他，也许就不太会在诗词上有如此不俗的造诣了吧？更不可能于李杜这两大诗歌丰碑之外，独辟一条蹊径，成为诗界绕不过去的一大翘楚。
不过，窃以为，与名利与成功相比，对于个人的心灵而言，平凡的幸福，也许更实在一些吧！这一点上，一向被后世封为“爱国诗人”而广受追捧的陆游，却是更能开得穿想得开的。鲜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一位精通烹饪的美食家。倘若有心梳理他的诗词，你会发现，其咏叹佳肴的诗作，足有上百首之多。他还曾饶有兴致地记述当时吴中和四川等地的佳肴美馔，对于饮食颇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呢！
陆游在《山居食每不肉戏作》的序言中，认真记下了“陆氏独创”的甜羹的做法：“以菘菜、山药、芋、莱菔杂为之，不施醢酱，山庖珍烹也。”并诗日：“老住湖边一把茅，时话村酒具山肴。年来传得甜羹法，更为吴酸作解嘲。”他用白菜、萝卜、山芋、芋艿等家常菜蔬做的这道甜羹，被江浙一带居民争相仿效呢！
注意，山药，又是山药哦，君不见，古代提到美味佳肴，总离不开此物身影，无论是政治理想，抑或是生活追求，但凡美好安宁生活的描述或憧憬，没有山药，怎么说也是一种缺憾！
还是陆游，在另一首《蝶恋花·禹庙兰亭今古路》里，更是一言以蔽之，
“神仙须是闲人做”，山药本身并非美味，若要尝得它的好来，是要精心搭配、精于烹饪，以他物入得其味，方能成全其“美”呢！没有“闲”，何来山药之味！
但是，闲，首先是“舍”——舍了一份“入世”，方得一份“出世”。于是乎，终于成就山药一点“味”。
2020年11月于浙江
姚丹华
年年秋季，都可吃到正宗的铁棍山药，那还得感谢之前桃李园学校两位河南的语文老师，一位姓窦，一位姓王。今年的山药，就是窦老师所寄，然而她早已不在桃李园工作，而是在某学校专职担任心理辅导工作，业余也兼作心理咨询。往年，每次寄送，她都会特意强调是焦作所产，今年她强调的重点则在产地之土上，莫非是因了我们最近总是与土打交道之故么？
“这个是垆土地里的，不太好看，但是比沙土的好吃。”窦老师在微信中这样对先生说。
我原本对这块每日双脚所踏的司空见惯的土地认识非常单一，以为泥地就是泥土，所有的土都是一样的。今年临到种植作物，方才可笑地发现自己的孤陋寡闻，原来泥土种类繁多：砂质土含沙量多、颗粒粗糙；黏质土含沙量少，颗粒细腻；西瓜喜欢沙土，金银花却喜欢黏土……
而土壤又有酸碱度的讲究：蓝莓喜欢酸性土壤；西瓜却又耐盐碱地；南方的土壤一般酸性居多，北方的土壤更多呈碱性；酸碱度可以PH值检测，还可以人工调节；若要绣球花呈现美丽的蓝色调，那就要使用调蓝剂，将土壤尽可能调成酸性；而我所在之地，若干年前属于钱塘江起潮处，此地江水与杭州湾海水汇流，其江水中又带有海水成份，当地人将此地作为晒盐之地，时间久了，土壤变成典型的盐碱地，而偏偏植物喜欢酸性居多，若要发展种植业，先要改良土壤……
说实话，在窦老师提到“垆土”之前，我对此种土壤闻所未闻，通过百度搜索方才得知，原来垆土就是指黑色坚硬而质粗不粘的土壤。《淮南子·墬形训》曰：“是故坚土人刚，弱土人肥，垆土人大，沙土人细。" 北魏农学家贾思勰在《齐民要术·耕田》中亦有对垆土的记载：“春，地气通，可耕坚硬强地黑垆土。”
作为河南人，窦老师自然寄赠的是焦作最正宗的垆土铁棍山药。温县、沁阳、博爱与修武，都属焦作市管辖之地，其中以温县的铁棍最出名，她所寄的则是沁阳所产，和温县相邻，土质相近，山药品质自然差不了。收到后我第一时间就炖了小排，香糯绵软，口感的确不俗；今天又与橙子一起做了一个山药泥的甜品，清香的橙味渗入绵糯的山药中，粘粘的，糯糯的，甜而不腻，沙而不油，感觉比咸口更具口舌之魅。
难怪连北宋政治家与史学家司马光都要特地写一首乞求山药的诗，以此表达他对清明政治下安居乐业的渴盼——
答昌言求薯蓣苗
宋·司马光
冬实散肥壤，春苗动新叶。
雅意非遗人，野情聊自惬。
何言好事者，求访来相叠。
会种十亩余，坐取诗盈箧。
诗题中的“薯蓣”，是山药的古称。同样想要移栽山药的何止一个司马光？就连与政治改革家王安石政论不合的宋代文学家韩维，也写过类似的“祁愿诗”：
从道损舅乞移山药
宋·韩维
弱岁抱衰病，好读神农经。
杂然众药品，粗识性与形。
商于岩谷间，厥产芝术菁。
山家乘冬采，气烈味亦并。
常思负笼往，劚此地气灵。
近闻山旁县，移本来公庭。
石泉尚含润，溪风有馀清。
想像春丛敷，蔚蔚扬华英。
骈罗良可佳，疲苶宜见矜。
安得畦畹馀，种食羽翼生。
各位也许不知，王安石本人，也为山药写过诗：
次韵奉和蔡枢密南京种山药法
宋·王安石
区种抛来六七年，春风条蔓想宛延。
难追老圃莓苔径，空对珍盘玳瑁筵。
嘉种勿传河右壤，灵苗更长阙西偏。
故畦穿斸知何日，南望锺山一慨然。
这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山药，似乎是某种象征，既可表达对于社会祥和的向往与渴盼，又可作为一种心灵归属以寄托。
元末明初文学家刘崧，定然也喜欢山药的美味，不然为何特地为其作诗一首？
尝山药
明·刘崧
谁种山中玉，修圆故自匀。
野人寻得惯，带雨劚来新。
味益丹田暖，香凝石髓春。
商芝亦何事，空负白头人。
诗中的“商芝”，应该就是现代人爱吃的原生态美食蕨菜。
秦朝“商山四皓”绮里季吴实、甪里先生周术、东园公唐秉和夏黄公崔广都曾是掌管朝廷史事书籍的博士官，他们见秦政暴虐，焚书坑儒，便怀着“非义不动”、洁身养性、修道成仙的情志，同归商山隐居，“岩居穴出”，商芝充饥。其自编《采芝歌》云：“莫莫商山，深谷逶迤，烨烨紫芝，可以疗饥。”到了汉朝刘邦即位，请他们出山辅佐，然而他们拒不接受高官厚禄，最终四人在商山均身康百岁。李白以赞赏的口吻描写他们“秀目霜雪颜桃花，骨青髓绿长美妙”，于是商芝因之声誉大 振，被称为延年寿益之“仙肴”。历代诗人由此对商芝多有褒赞之句，如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香闻紫芝草”，晋代陶渊明的 “紫芝谁复探”，清代王学逊的“菇芝人未老”……
然而，如此久负盛名、超凡脱俗的商芝，在诗人刘崧眼里，也比不得山药的独特美味——“商芝亦何事，空负白头人”，尝得山药，就没什么商芝的事儿了，只落得个“空负”的“罪名”。唉，既生瑜，何生亮！
行文至此，忽然就由这山药的产地沁阳，想到了一代奇才李商隐。当然，这绝非“空穴来风”，而是非常自然的联想，因为，义山先生的原籍，本就是沁阳，古代称“河内”。
作为一个内心清高而又出身贫寒的文人，其夹在牛李党争中，始终是政治的牺牲品。纵观其一生遭际，不由人不感慨他的时运不济，每遇提携者，对方不是命运急转直下，就是忽然抱病亡故。好不容易盼到恩师被朝廷重用之时，原本从此可以出头的他，却又不巧母亲病重身亡，需要三年守孝。等到尽完义务再重回京城，一切早已物是人非，错过一次，就意味着错过一生……生命中只能数次担任卑微小官的李商隐，晚年重回故乡时，他是否想过，倘若这辈子从未想过要走出故乡，而是选择一生留守沁阳，守得故乡垆土里如此美味滋补的山药，是否可能，反而离幸福快乐更近一些？
答案也许是肯定的吧？我们可以看到，他一生写了那么多晦涩难懂诗作，其难言之隐背后的痛苦与挣扎，应该只有自己统统独自咽下。也许在他早年二十几岁时写于故乡的《河内诗二首》，才能于同样隐晦的文字中，展现那么一点微明憧憬的心底色调。
常言道，愤怒出诗人。再换个角度来看，倘若李商隐的仕途之道顺利平坦，官运亨通的他，也许就不太会在诗词上有如此不俗的造诣了吧？更不可能于李杜这两大诗歌丰碑之外，独辟一条蹊径，成为诗界绕不过去的一大翘楚。
不过，窃以为，与名利与成功相比，对于个人的心灵而言，平凡的幸福，也许更实在一些吧！这一点上，一向被后世封为“爱国诗人”而广受追捧的陆游，却是更能开得穿想得开的。鲜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一位精通烹饪的美食家。倘若有心梳理他的诗词，你会发现，其咏叹佳肴的诗作，足有上百首之多。他还曾饶有兴致地记述当时吴中和四川等地的佳肴美馔，对于饮食颇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呢！
陆游在《山居食每不肉戏作》的序言中，认真记下了“陆氏独创”的甜羹的做法：“以菘菜、山药、芋、莱菔杂为之，不施醢酱，山庖珍烹也。”并诗日：“老住湖边一把茅，时话村酒具山肴。年来传得甜羹法，更为吴酸作解嘲。”他用白菜、萝卜、山芋、芋艿等家常菜蔬做的这道甜羹，被江浙一带居民争相仿效呢！
注意，山药，又是山药哦，君不见，古代提到美味佳肴，总离不开此物身影，无论是政治理想，抑或是生活追求，但凡美好安宁生活的描述或憧憬，没有山药，怎么说也是一种缺憾！
还是陆游，在另一首《蝶恋花·禹庙兰亭今古路》里，更是一言以蔽之，
“神仙须是闲人做”，山药本身并非美味，若要尝得它的好来，是要精心搭配、精于烹饪，以他物入得其味，方能成全其“美”呢！没有“闲”，何来山药之味！
但是，闲，首先是“舍”——舍了一份“入世”，方得一份“出世”。于是乎，终于成就山药一点“味”。
2020年11月于浙江
读书笔记2：金宇澄《繁花》
拾一章：姝华叹息说，这副样子，确实是悲伤当娱乐，一半喜剧，一半悲剧。
那些年月，那些轰轰烈烈的人和事，回头看看都是笑话。
拾二章：小琴说，我以前一直认为，人等于是一棵树，以后晓得，其实，人只是一张树叶子，到了秋天，就落下来了，一般就寻不到了。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以树喻人，可见人事苍茫，而人只是一张树叶子，更加凄怆。
拾三章：
1.任何大革命，也即财产大转移,时称“远东最大旧货店”，上海淮海路国营旧货商店，开门迎来千年难得寄售旺季，据说常有盗贼匿于柜橱，乘夜窃物，店方养一狼狗，务必每夜巡逻。
2.师父说，我是看透了，讲起来，是斗阶级，其实跟过去的帮会，党派搞罢工差不多，是斗人，人跟人之间，主要靠互相闻味道，互相看脾气，合得拢，还是合不拢，就算是一个阶级了，一个组织，亲生亲养的同胞手足，同宗弟兄，往往也是互相打小算盘，一个朝东，一个要朝西，结果呢，就互相斗，互相打，互相戳娘倒皮的骂，哼，讲起来好听，路线斗争。
这一段精辟，估计不让发。
3.做人，其实就是凭一张面孔，屁股算啥呢。
4.师傅说，有钢琴的人家，多数资产阶级，这可以随便搬。
拾五章：
1.人和人，无法相通，人间的佳恶情态，已经不值一笑，人生是一次荒凉的旅行。
2.军队子弟，对于父母的背景，难免自豪。当时军装军帽军裤，尤其五十年代授衔式样，留有肩章洞眼黄呢军装，包括军用皮鞋，骑兵马靴，为服饰新贵，是身价时尚翘楚，也是精神力量信仰的综合标志。
3.姝华手扶栏杆，忽然轻声读出《蘇州河邊》几句歌词，河边/只有我们两个/星星在笑/风儿在讥/轻轻吹起我的衣角/我们走著/迷失了方向/迷失了方向/仅在岸堤河边里/彷徨/不知是/世界离去了我们/还是我们把她遗忘。
拾玖章：
1.阿宝跟小阿姨走到外面，大伯踏进大门，三伏天气，头上披一块湿毛巾，汗衫湿透。小阿姨接过人造革破拎包，让大伯到灶间里揩面，大门口阴凉，先坐一坐。小阿姨弄小菜。大伯朝阿宝笑笑说，热煞。阿宝不响。大伯说，天一热，人就狼狈。小珍点点头，手里拿了两只鸡蛋。大伯说，想想以前，真比现在苦恼。阿宝不响。大伯说，死要面子活受罪，热天穿西装短裤，配英式羊毛长统袜，如果是中式短打出门，长衫定规是随身带，热得穿不上，也要叠得整整齐齐，臂膊弯里一挂。阿宝说，为啥。大伯说，要面子呀，表明自家穿长衫，有身份，等于上海阔太太，圣诞节到香港，貂皮大衣，灰鼠皮大衣，贵气外露，其实穿了容易见老，但女人最欢喜，香港热呀，根本穿不上，出门到外面，皮草大衣，照样朝臂膊弯里一挂，这就做太太的身架了。
大伯有年纪了，所以见得多了，才肯“头上披一块湿毛巾，汗衫湿透”，而这么狼狈，还肯串门，图什么？
二十二章
1.梅瑞说，我广东有一个同学，挂职做副县长，等于做花瓶，做摆设，根本无人理睬，当地的风气，人人忙生意，办公室讲本地粤语，外人根本听不懂，但是西北地方，有一个挂职的女副县长，最近跟我讲北方话说，妹妹呀，我真是想不到，做县长的好处，是真正的好，想不到的好。我讲北方话说，姐姐，好在什么地方呢。副县长讲，身边配一个秘书，从早跟到晚，县长，早餐预备好了。县长，车子备好了。县长，今晚有三个饭局，时间路线，已安排好了，请放心。副县长有一次，想回省城看父母，悄悄打了电话，预备隔日坐火车走，到了夜里，秘书汇报了，县长，明天到省里探亲的车子，已经预备好了，宝马越野车，下午两点十五分过来，其他内容，也已经备齐了。副县长讲，什么呀。秘书讲，已安排手下，杀了一只羊，准备六只活鸡，包括土鸡蛋，几袋新收小米，四张新硝的黑山羊皮子，一点儿自酿酒，山货土产，环保蔬菜，全部准备齐了，请县长放心。副县长轻声对我讲，怪不得，人人要当官，原来，做官这样舒服，那叫一个爽。康总说，这无啥稀奇，中国古代做官，完全一样，就是派放到再穷的山沟，照样是肥缺，做官就是享福，完全应该，官就是老爷官大人，人民百姓，永远是小人，长幼有序，有一趟，我跟宏庆到了西北，真是领教了排场，最后搞得宏庆，差一点失身。
真的吗？这是小说，我不信。
2.康总说，漂亮女人，周围总是奉承，也就看不到本相，真正懂世界的女人，条件长相，比较差，其次就是小姐，妈咪，只有面对这类女人，男人可以随便暴露本性。
3.梅瑞说，大领导，一般比较清正，严肃，不大会笑，可以坐近一点，开始不可以出格轻浮，酒多之后，对方手滑过来，不要大惊小怪，也不要麻木，反应要敏感，态度要复杂，对方搭腰，贴面，完全允许，西式礼貌，眼睛要有精神，也可以朦胧，表一点心情，露一点内容，总之，只有回去后，半夜接电话，可以自由调情，完全放松，因为有距离，也因为是夜里，是接一个电话。康总说，戏做得深了，知识面广，这对好男女，再加一点花头经，申请一个许可证，可以开一间交际花高级研修班。
我越往下读，越觉得作者最拿手的技法是吊胃口。上一章写康总和梅瑞，下一张写阿宝与沪生。这是一章之内，算小的胃口，因为阿宝与沪生与康总梅瑞相识。两章之间，忽然就换场地换人物，因为空间距离远，人与人之间几乎不搭，转起来显得突兀，闹得我看到二十二章至今人物关系不清不楚，全书主旨支离破碎，不得不读读停停，瞻前顾后，才算识得一二。要说妙处，是作者懂得编织，兜兜转转，就扯出来前面埋下的一个线头，使得故事不至于太散乱零碎。比如二十二章第二部分，由徐总扯出汪小姐，扯出苏安风波，最后徐总自省，“因此，要讲好人坏人，我是最坏，最恶的男人了。”阿宝跟上点评，“阿宝说，恶到极点。徐总笑笑，表情自然，看起来并不愧怍。阿宝叹息说，这个苏安，真是徐总长期利用的一件道具，悲。”
贰拾叁章
到了这天，雪芝来曹杨新村看阿宝。下午一点钟，天气阴冷，飘小清雪，新村里冷冷清清，房间里静。阿宝倒一杯开水，两人看邮票，看丰子恺为民国小学生解释《九成宫》。后来，雪芝发现窗外的腊梅。阿宝说，邻居种的。雪芝说，嗯，已经开了，枝丫有笔墨气。阿宝说，我折一枝。雪芝说，看看就好了。阿宝不响。雪芝说，真静。阿宝说，落雪了。雪芝说，花开得精神，寒花最宜初雪，雪霁，新月。阿宝不响。两个人看花，玻璃衍出一团哈气，雪芝开一点窗，探出去，雪气清冽，有淡淡梅香。雪芝说，天生天化，桃三李四梅十二，梅花最费功夫。阿宝说，这是腊梅，也可以叫真腊，黄梅。雪芝说，也算梅花呀。阿宝说，我记得一句，寒花只作去年香。雪芝说，梅花开，寒香接袂，千株万本，单枝数房，一样好看。阿宝说，嗯。雪芝不响。阿宝说，我有棋子。雪芝摇手说，算了。阿宝说，为啥呢。雪芝嫣然说，阿宝不认真的。阿宝笑笑。雪芝说，我只记得一个对子，棋倦杯頻畫永，粉香花清明。雪芝伸手，点到窗玻璃上，写几个字。阿宝觉得，眼前的雪芝，清幽出尘，灵心慧舌，等于一枝白梅。
我喜欢这种语体。两人对白，有情趣有诗意，清雅风致。
儿子返校，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读书，可大过年的还没过元宵节，又舍不得他走。忽然想吃山竹，超市里有卖，又恐不如马来西亚的好吃倒了胃口。唉！
拾一章：姝华叹息说，这副样子，确实是悲伤当娱乐，一半喜剧，一半悲剧。
那些年月，那些轰轰烈烈的人和事，回头看看都是笑话。
拾二章：小琴说，我以前一直认为，人等于是一棵树，以后晓得，其实，人只是一张树叶子，到了秋天，就落下来了，一般就寻不到了。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以树喻人，可见人事苍茫，而人只是一张树叶子，更加凄怆。
拾三章：
1.任何大革命，也即财产大转移,时称“远东最大旧货店”，上海淮海路国营旧货商店，开门迎来千年难得寄售旺季，据说常有盗贼匿于柜橱，乘夜窃物，店方养一狼狗，务必每夜巡逻。
2.师父说，我是看透了，讲起来，是斗阶级，其实跟过去的帮会，党派搞罢工差不多，是斗人，人跟人之间，主要靠互相闻味道，互相看脾气，合得拢，还是合不拢，就算是一个阶级了，一个组织，亲生亲养的同胞手足，同宗弟兄，往往也是互相打小算盘，一个朝东，一个要朝西，结果呢，就互相斗，互相打，互相戳娘倒皮的骂，哼，讲起来好听，路线斗争。
这一段精辟，估计不让发。
3.做人，其实就是凭一张面孔，屁股算啥呢。
4.师傅说，有钢琴的人家，多数资产阶级，这可以随便搬。
拾五章：
1.人和人，无法相通，人间的佳恶情态，已经不值一笑，人生是一次荒凉的旅行。
2.军队子弟，对于父母的背景，难免自豪。当时军装军帽军裤，尤其五十年代授衔式样，留有肩章洞眼黄呢军装，包括军用皮鞋，骑兵马靴，为服饰新贵，是身价时尚翘楚，也是精神力量信仰的综合标志。
3.姝华手扶栏杆，忽然轻声读出《蘇州河邊》几句歌词，河边/只有我们两个/星星在笑/风儿在讥/轻轻吹起我的衣角/我们走著/迷失了方向/迷失了方向/仅在岸堤河边里/彷徨/不知是/世界离去了我们/还是我们把她遗忘。
拾玖章：
1.阿宝跟小阿姨走到外面，大伯踏进大门，三伏天气，头上披一块湿毛巾，汗衫湿透。小阿姨接过人造革破拎包，让大伯到灶间里揩面，大门口阴凉，先坐一坐。小阿姨弄小菜。大伯朝阿宝笑笑说，热煞。阿宝不响。大伯说，天一热，人就狼狈。小珍点点头，手里拿了两只鸡蛋。大伯说，想想以前，真比现在苦恼。阿宝不响。大伯说，死要面子活受罪，热天穿西装短裤，配英式羊毛长统袜，如果是中式短打出门，长衫定规是随身带，热得穿不上，也要叠得整整齐齐，臂膊弯里一挂。阿宝说，为啥。大伯说，要面子呀，表明自家穿长衫，有身份，等于上海阔太太，圣诞节到香港，貂皮大衣，灰鼠皮大衣，贵气外露，其实穿了容易见老，但女人最欢喜，香港热呀，根本穿不上，出门到外面，皮草大衣，照样朝臂膊弯里一挂，这就做太太的身架了。
大伯有年纪了，所以见得多了，才肯“头上披一块湿毛巾，汗衫湿透”，而这么狼狈，还肯串门，图什么？
二十二章
1.梅瑞说，我广东有一个同学，挂职做副县长，等于做花瓶，做摆设，根本无人理睬，当地的风气，人人忙生意，办公室讲本地粤语，外人根本听不懂，但是西北地方，有一个挂职的女副县长，最近跟我讲北方话说，妹妹呀，我真是想不到，做县长的好处，是真正的好，想不到的好。我讲北方话说，姐姐，好在什么地方呢。副县长讲，身边配一个秘书，从早跟到晚，县长，早餐预备好了。县长，车子备好了。县长，今晚有三个饭局，时间路线，已安排好了，请放心。副县长有一次，想回省城看父母，悄悄打了电话，预备隔日坐火车走，到了夜里，秘书汇报了，县长，明天到省里探亲的车子，已经预备好了，宝马越野车，下午两点十五分过来，其他内容，也已经备齐了。副县长讲，什么呀。秘书讲，已安排手下，杀了一只羊，准备六只活鸡，包括土鸡蛋，几袋新收小米，四张新硝的黑山羊皮子，一点儿自酿酒，山货土产，环保蔬菜，全部准备齐了，请县长放心。副县长轻声对我讲，怪不得，人人要当官，原来，做官这样舒服，那叫一个爽。康总说，这无啥稀奇，中国古代做官，完全一样，就是派放到再穷的山沟，照样是肥缺，做官就是享福，完全应该，官就是老爷官大人，人民百姓，永远是小人，长幼有序，有一趟，我跟宏庆到了西北，真是领教了排场，最后搞得宏庆，差一点失身。
真的吗？这是小说，我不信。
2.康总说，漂亮女人，周围总是奉承，也就看不到本相，真正懂世界的女人，条件长相，比较差，其次就是小姐，妈咪，只有面对这类女人，男人可以随便暴露本性。
3.梅瑞说，大领导，一般比较清正，严肃，不大会笑，可以坐近一点，开始不可以出格轻浮，酒多之后，对方手滑过来，不要大惊小怪，也不要麻木，反应要敏感，态度要复杂，对方搭腰，贴面，完全允许，西式礼貌，眼睛要有精神，也可以朦胧，表一点心情，露一点内容，总之，只有回去后，半夜接电话，可以自由调情，完全放松，因为有距离，也因为是夜里，是接一个电话。康总说，戏做得深了，知识面广，这对好男女，再加一点花头经，申请一个许可证，可以开一间交际花高级研修班。
我越往下读，越觉得作者最拿手的技法是吊胃口。上一章写康总和梅瑞，下一张写阿宝与沪生。这是一章之内，算小的胃口，因为阿宝与沪生与康总梅瑞相识。两章之间，忽然就换场地换人物，因为空间距离远，人与人之间几乎不搭，转起来显得突兀，闹得我看到二十二章至今人物关系不清不楚，全书主旨支离破碎，不得不读读停停，瞻前顾后，才算识得一二。要说妙处，是作者懂得编织，兜兜转转，就扯出来前面埋下的一个线头，使得故事不至于太散乱零碎。比如二十二章第二部分，由徐总扯出汪小姐，扯出苏安风波，最后徐总自省，“因此，要讲好人坏人，我是最坏，最恶的男人了。”阿宝跟上点评，“阿宝说，恶到极点。徐总笑笑，表情自然，看起来并不愧怍。阿宝叹息说，这个苏安，真是徐总长期利用的一件道具，悲。”
贰拾叁章
到了这天，雪芝来曹杨新村看阿宝。下午一点钟，天气阴冷，飘小清雪，新村里冷冷清清，房间里静。阿宝倒一杯开水，两人看邮票，看丰子恺为民国小学生解释《九成宫》。后来，雪芝发现窗外的腊梅。阿宝说，邻居种的。雪芝说，嗯，已经开了，枝丫有笔墨气。阿宝说，我折一枝。雪芝说，看看就好了。阿宝不响。雪芝说，真静。阿宝说，落雪了。雪芝说，花开得精神，寒花最宜初雪，雪霁，新月。阿宝不响。两个人看花，玻璃衍出一团哈气，雪芝开一点窗，探出去，雪气清冽，有淡淡梅香。雪芝说，天生天化，桃三李四梅十二，梅花最费功夫。阿宝说，这是腊梅，也可以叫真腊，黄梅。雪芝说，也算梅花呀。阿宝说，我记得一句，寒花只作去年香。雪芝说，梅花开，寒香接袂，千株万本，单枝数房，一样好看。阿宝说，嗯。雪芝不响。阿宝说，我有棋子。雪芝摇手说，算了。阿宝说，为啥呢。雪芝嫣然说，阿宝不认真的。阿宝笑笑。雪芝说，我只记得一个对子，棋倦杯頻畫永，粉香花清明。雪芝伸手，点到窗玻璃上，写几个字。阿宝觉得，眼前的雪芝，清幽出尘，灵心慧舌，等于一枝白梅。
我喜欢这种语体。两人对白，有情趣有诗意，清雅风致。
儿子返校，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读书，可大过年的还没过元宵节，又舍不得他走。忽然想吃山竹，超市里有卖，又恐不如马来西亚的好吃倒了胃口。唉！
#盛世修典#—— “中国历代绘画大系”成果展 Part 31
[哆啦A梦害怕]我就看个画，然后就能看到老十五给实录修错了也是万万没想到
（元）王渊《秋景鹑雀图》
现藏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
题签：王渊疏枝双雀真迹，内府珍秘，神品（然后这张画还不在石渠宝笈里，你们父子俩到底怎么回事）
乾隆十二年（1747）
王渊疏枝双雀
麻雀寻棘枝，鹌鹑啄华黍。
物类有万殊，各自命其侣。
老安少者怀，因之悟胞与。
乾隆丁卯中伏日御题
乾隆十二年六月二十一 庚辰（被迫把各种传统节气到底是怎么算的搞得贼明白）
但这实录修的我看不明白了，老十五你居然漏写日了[单身狗]
○己卯。谕军机大臣等。据阿里衮奏称、山东营伍废弛。急须整饬。请将晋省参将都司四员、敕发东省等语。定例、督抚奏请将平日所知人员带往备用。概不准行。今所奏与定例有违。业已批示。但朕看东省情形。营制废弛。相沿已久。所当整顿。已特降谕旨。将勒图、萧奏韶、调往东省。并敕部拣选人员发往。著传谕阿里衮、将弁内有才力不逮、不能称职者。即行查参。所遗员缺。将拣发之人调补。
【根据起居注，图3，以下两条应该是二十一日庚辰的内容。老十五你罚了那么多钱也没让他们全修对[单身狗] 搞的像你的老父亲这天没工作一样……】
○大学士等议准、闽浙总督喀尔吉善、福建巡抚陈大受奏称、闽省各镇协营。原领买谷银。本应按年买谷。借给兵丁。嗣因买谷艰难。竟将银给兵自买。在青黄不接之时。兵虽得藉以籴买。至秋收时米价未平。领出饷银。又须如数扣还。转多拮据。嗣后如值年丰。即行买谷实贮。青黄不接之时。谷价尚平。不必出借。俟价昂再借。如遇歉收。商贩稀少。准其暂存原价。价平买还。其未经买谷以前。仍准以存价借兵。得旨。依议速行。
○又议覆、喀尔吉善等奏称、闽省积储。每岁出陈易新。原属良法。惟是迩年米谷价昂。平粜银不敷采买。虚悬仓额。查闽省原额、徵本色米一十二万六千余石。例于春夏二季。将存仓谷碾米给兵。秋成徵收色米。又买谷贮仓。殊多周折。请嗣后按各府州县徵收色米之数。统于仓内全行碾米。放给兵粮。秋收后、以一米改徵二谷还仓。其所需碾费。向例不准开销等语。碾米既无所费。徵谷又无弊端。官民两便。应如所议行。又称延、建、等府。运省兵米、二万五千余石。又兵米改折、将本色解省项下米、四千四百余石。如令以谷解省。则运费倍多。仍令徵米。则米谷参错。亦应如所奏。令原徵州县一体徵谷。即于本地碾米解省。得旨。依议速行。
【下面两条我确实不知道是二十日还是二十一日的……】
○免广东崖州乾隆十一年分、水灾额赋。
○旌表守正被戕之直隶万全县民张云交妻江氏。
【以下正常……】
○辛巳。上诣畅春园、问皇太后安。
[哆啦A梦害怕]我就看个画，然后就能看到老十五给实录修错了也是万万没想到
（元）王渊《秋景鹑雀图》
现藏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
题签：王渊疏枝双雀真迹，内府珍秘，神品（然后这张画还不在石渠宝笈里，你们父子俩到底怎么回事）
乾隆十二年（1747）
王渊疏枝双雀
麻雀寻棘枝，鹌鹑啄华黍。
物类有万殊，各自命其侣。
老安少者怀，因之悟胞与。
乾隆丁卯中伏日御题
乾隆十二年六月二十一 庚辰（被迫把各种传统节气到底是怎么算的搞得贼明白）
但这实录修的我看不明白了，老十五你居然漏写日了[单身狗]
○己卯。谕军机大臣等。据阿里衮奏称、山东营伍废弛。急须整饬。请将晋省参将都司四员、敕发东省等语。定例、督抚奏请将平日所知人员带往备用。概不准行。今所奏与定例有违。业已批示。但朕看东省情形。营制废弛。相沿已久。所当整顿。已特降谕旨。将勒图、萧奏韶、调往东省。并敕部拣选人员发往。著传谕阿里衮、将弁内有才力不逮、不能称职者。即行查参。所遗员缺。将拣发之人调补。
【根据起居注，图3，以下两条应该是二十一日庚辰的内容。老十五你罚了那么多钱也没让他们全修对[单身狗] 搞的像你的老父亲这天没工作一样……】
○大学士等议准、闽浙总督喀尔吉善、福建巡抚陈大受奏称、闽省各镇协营。原领买谷银。本应按年买谷。借给兵丁。嗣因买谷艰难。竟将银给兵自买。在青黄不接之时。兵虽得藉以籴买。至秋收时米价未平。领出饷银。又须如数扣还。转多拮据。嗣后如值年丰。即行买谷实贮。青黄不接之时。谷价尚平。不必出借。俟价昂再借。如遇歉收。商贩稀少。准其暂存原价。价平买还。其未经买谷以前。仍准以存价借兵。得旨。依议速行。
○又议覆、喀尔吉善等奏称、闽省积储。每岁出陈易新。原属良法。惟是迩年米谷价昂。平粜银不敷采买。虚悬仓额。查闽省原额、徵本色米一十二万六千余石。例于春夏二季。将存仓谷碾米给兵。秋成徵收色米。又买谷贮仓。殊多周折。请嗣后按各府州县徵收色米之数。统于仓内全行碾米。放给兵粮。秋收后、以一米改徵二谷还仓。其所需碾费。向例不准开销等语。碾米既无所费。徵谷又无弊端。官民两便。应如所议行。又称延、建、等府。运省兵米、二万五千余石。又兵米改折、将本色解省项下米、四千四百余石。如令以谷解省。则运费倍多。仍令徵米。则米谷参错。亦应如所奏。令原徵州县一体徵谷。即于本地碾米解省。得旨。依议速行。
【下面两条我确实不知道是二十日还是二十一日的……】
○免广东崖州乾隆十一年分、水灾额赋。
○旌表守正被戕之直隶万全县民张云交妻江氏。
【以下正常……】
○辛巳。上诣畅春园、问皇太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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