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国维《点绛唇》
屏却相思,近来知道都无益。不成抛掷,梦里终相觅。
醒后楼台,与梦俱明灭。西窗白,纷纷凉月,一院丁香雪。
上阕起首一句表明了词人相思深重,满满的都是深情。自己想要将这相思散去,因为近来知这相思无用。从这两句中其实我们可以知晓,词人近来或许是因为相思而心力交瘁所以才有这般慨叹。但是越是这么说,越是下这个决心,越是说明词人难以忘却。紧接着两句则是说明了词人难以忘怀的执念,想要忘记却终究忘不了,最终在梦里和她相见。整个上阕虽然言语简单直白,但却写得沉郁顿挫,委婉曲折。
下阕则是描写醒来之后的怅惘。醒来后看着楼台,念念不忘的那个身影随着梦境出现,也随着梦境的破灭而消失。这其实写的是人刚醒那片刻,梦中的记忆残留,梦与现实短暂错乱的状态。看着西窗有缕缕白光透进来,或许是想要排遣内心的哀思,词人起身推窗望向外面,只见月儿高悬,洒下清冷的月光,照在院里的丁香之上,如雪一般。可以说这最后一句美得令人心醉,将开在春夏的丁香花和冬雪联系在一起,在这样的时令错位中凸显出词人对于亡妻的无限思念,可谓言有尽而意无穷,让人读之怅然。
屏却相思,近来知道都无益。不成抛掷,梦里终相觅。
醒后楼台,与梦俱明灭。西窗白,纷纷凉月,一院丁香雪。
上阕起首一句表明了词人相思深重,满满的都是深情。自己想要将这相思散去,因为近来知这相思无用。从这两句中其实我们可以知晓,词人近来或许是因为相思而心力交瘁所以才有这般慨叹。但是越是这么说,越是下这个决心,越是说明词人难以忘却。紧接着两句则是说明了词人难以忘怀的执念,想要忘记却终究忘不了,最终在梦里和她相见。整个上阕虽然言语简单直白,但却写得沉郁顿挫,委婉曲折。
下阕则是描写醒来之后的怅惘。醒来后看着楼台,念念不忘的那个身影随着梦境出现,也随着梦境的破灭而消失。这其实写的是人刚醒那片刻,梦中的记忆残留,梦与现实短暂错乱的状态。看着西窗有缕缕白光透进来,或许是想要排遣内心的哀思,词人起身推窗望向外面,只见月儿高悬,洒下清冷的月光,照在院里的丁香之上,如雪一般。可以说这最后一句美得令人心醉,将开在春夏的丁香花和冬雪联系在一起,在这样的时令错位中凸显出词人对于亡妻的无限思念,可谓言有尽而意无穷,让人读之怅然。
世界上速度一般的短打/我也没想到真的有后续
E决定在D的“祖传”车厂躲避视线时就想到了他总有被抓回去的一天,不过自己倒也没想到越是临近被抓走的时间,他脑子里想的越是由“要被抓回去了”,变成“要离开他了”。
不过也罢,堂堂小E少那是一等一的倔,即使十多个人来到车厂摆出一副要扛走他的架势,他也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没反抗,就是在小D震惊的眨巴眨巴大眼睛时回头扔给他一串钥匙,上面挂了个标牌,写着“Eden Club”。
“这是我常去的一个俱乐部,”他直接开口回答D眼里的迷茫,“那是我的地盘,他们管不着。”
一边说着,一边随不速之客们往外走。
“来找我。”
手指一甩算道个别。
不错,老子真帅。
E想到。
就这样,觉得自己帅毙了的E少爷,从这天起每天跑去Eden巴巴等着,等了一个星期也没见车厂小帅哥来找自己。
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E懊恼地喝了一口啤酒,杯子重重地砸向吧台。
旁边正擦着台球杆的K被他吓了一跳,疑惑道:“你干嘛啊这几天,我知道你被老头抓回来心情不好,但也不至于抑郁到天天自闭吧。”
E没说话,丢了个眼神“你懂个屁”。
K也毫不吝啬地回了个白眼。
“昨天S哥从英国给我们俱乐部进了一批马,那都是正宗的纯血马啊!我昨天去看的,那毛色都比普通马亮。待会儿去场上试试呗?你来了这么多天都没怎么骑,换个兴趣?”
E撇撇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K啧了一声,正想骂你再给我矫情,就突然见那人双眼放光盯着楼下马场,轰的一下起身下楼了。
什么玩意儿,这是盯见纯血马了吗?
顺着视线一看,K愣了一下,这一周的困惑才恍然大悟。
马场门口一个穿着简单衬衫的男生正朝俱乐部里打量着,面容姣好,气质纯净。看见陌生人安保也没拦他,估计是被颜值震慑住了。
好家伙,这哪是盯见纯血英国马,这他妈是盯见纯血美男子了啊。
跑到门口了E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激动的样子太怂了,还差几步,D已经看见自己了,但他还是故意慢下脚步,憋住呼吸佯装自己漫不经心的样子。
D看见他,开心地笑了笑,眸子一亮。
E刚跑完步的腿差点一软。心里叫着:555555他眼里有星星!
“咳,你来啦。”
D点点头,看见E在这里,认生的他安心许多。
“嗯,”他笑笑,“你这儿好远啊,我找的好费劲。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个地方是个马术俱乐部!”
“小时候考了级,挺感兴趣的。这几年就自己和朋友搞了这个俱乐部。这地方确实远,那老头也管不着。”说着,E也才想起来自己想的不周到,小家伙又不会骑车,自己啥都不说就让人家来这么远的地方,那可不得是给人家出难题吗。
“你怎么来的?”E问道。
D看了看他,爽朗地说:“走路啊!”
大吃E惊。
结果D狡黠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顾自往前走参观马场。
“笨蛋,我打车啊!”
E这才摸摸自己刚刚疼了一下的心。
好哇,几天不见,小孩儿会骗人了。
D迫不及待地进了场后的马棚,那里有二十来匹马,都是E和其他朋友亲自挑选养在马场的。很显然,比起所谓的马术,D对这些动物本身感兴趣多了。
“哇....”D走到一匹白马前,感叹道,“它好漂亮啊!”
E看了看这匹陌生的马,这纯正的毛色,想必就是K说的刚进的英国马了。
“嗯,这是这两天刚进来的英国马,纯血,毛色和力量都是最佳的。”
这话被刚走进来的K听到了,他在后面翻了个白眼。你在这儿装什么b啊,刚不是不感兴趣吗!
像是有心灵感应,E转头就看到K走了过来,连忙使眼色“滚滚滚滚不要过来”。
可是K怎么可能听话呢。
“哈喽~你好啊~”
K倒是大方,上去就跟D笑眯眯地自我介绍了。看他和D自来熟的样子E气的牙痒痒。
K为D更详细地介绍了送来的两匹马,一只叫Aiden,一只叫Spencer。D望着Aiden这匹白马,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头。
“诶”K和E同时想拦住,纯血马虽能力强,但通常认生脾气不好,不过他俩也愣住了,因为Aiden在D的手下温顺无比。
D笑着,看着Aiden把头往自己脸上贴着撒娇。
“它好像,很喜欢我。”D笑着说。
K看了看身旁看呆的E,说道:“他确实。”半晌,他又走上前去问,“要试试看吗?”
D一愣,看了看K身上齐全的马术装备,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用了,我没有马术服,可能不太方便吧。”
这一说K倒愣住了,来这儿都是养尊处优的少爷,都有自己专用的装备,他还真没想过来这儿的人没戴装备怎么办。
“这有什么,直接上去就是了。”
“啊?”
两个人看着E穿着便服就直接跨步骑上了隔壁的黑马Spencer。拉了拉马缰,待Spencer冷静后,他低头对D说:“一起走走?”
下面两人都懵了一会儿,只见D慢慢笑容展开,点头:“嗯。”
等两人穿着牛仔裤就骑上一黑一白两匹全场最好的马走出马棚后,K待在原地觉得荒唐。
妈的,老子全副武装,结果好马被两个穿牛仔裤的抢了?!
这一溜达就溜了一个小时,E也很惊讶,D不会骑机车,但骑马倒是颇有天赋。
他牵着D帮他从马上下来,递给他一杯水。
“没想到你倒挺有骑马的天赋。”
D大概天生喜欢和动物打交道,他也有些小骄傲地回复:“总有东西我能骑好的嘛~!”说着,他开心地喝了一口水。
没注意到E的眼神一变。
K一个人也懒得当电灯泡,自己早就回到二楼休息室,从落地窗看着马场里的两人,实时给群里的兄弟们播报情况。
他看见E突然伸头靠近小美人,正当他以为要出现什么火爆的剧情了,E却停下了,在D耳边说了句话。
只见D的脸突然通红,一口水吞下去还呛到了。
E似笑非笑地帮忙拍了拍他的背,不过人像是怕他了,转身牵着马往反方向走了。
E倒也不着急追,悠哉悠哉转身准备去休息室。
待他上楼,K把他堵住。
“你给人家说了什么?把人吓成那样?”
E无辜地眨巴眼睛:“我吗?没有啊,我就是夸他骑马有天赋。”
K真的差点就信了。
“他说总有他骑的好的东西”
“然后我说,”
“那你骑我一定也有天赋。”
马棚里,一个脸红透的人又喝了一口水,踢了踢面前堆起的草,吓的马儿都茫然地甩了甩头。
手掌扇风,物理降温。
“....我的天呐。”
E决定在D的“祖传”车厂躲避视线时就想到了他总有被抓回去的一天,不过自己倒也没想到越是临近被抓走的时间,他脑子里想的越是由“要被抓回去了”,变成“要离开他了”。
不过也罢,堂堂小E少那是一等一的倔,即使十多个人来到车厂摆出一副要扛走他的架势,他也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没反抗,就是在小D震惊的眨巴眨巴大眼睛时回头扔给他一串钥匙,上面挂了个标牌,写着“Eden Club”。
“这是我常去的一个俱乐部,”他直接开口回答D眼里的迷茫,“那是我的地盘,他们管不着。”
一边说着,一边随不速之客们往外走。
“来找我。”
手指一甩算道个别。
不错,老子真帅。
E想到。
就这样,觉得自己帅毙了的E少爷,从这天起每天跑去Eden巴巴等着,等了一个星期也没见车厂小帅哥来找自己。
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E懊恼地喝了一口啤酒,杯子重重地砸向吧台。
旁边正擦着台球杆的K被他吓了一跳,疑惑道:“你干嘛啊这几天,我知道你被老头抓回来心情不好,但也不至于抑郁到天天自闭吧。”
E没说话,丢了个眼神“你懂个屁”。
K也毫不吝啬地回了个白眼。
“昨天S哥从英国给我们俱乐部进了一批马,那都是正宗的纯血马啊!我昨天去看的,那毛色都比普通马亮。待会儿去场上试试呗?你来了这么多天都没怎么骑,换个兴趣?”
E撇撇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K啧了一声,正想骂你再给我矫情,就突然见那人双眼放光盯着楼下马场,轰的一下起身下楼了。
什么玩意儿,这是盯见纯血马了吗?
顺着视线一看,K愣了一下,这一周的困惑才恍然大悟。
马场门口一个穿着简单衬衫的男生正朝俱乐部里打量着,面容姣好,气质纯净。看见陌生人安保也没拦他,估计是被颜值震慑住了。
好家伙,这哪是盯见纯血英国马,这他妈是盯见纯血美男子了啊。
跑到门口了E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激动的样子太怂了,还差几步,D已经看见自己了,但他还是故意慢下脚步,憋住呼吸佯装自己漫不经心的样子。
D看见他,开心地笑了笑,眸子一亮。
E刚跑完步的腿差点一软。心里叫着:555555他眼里有星星!
“咳,你来啦。”
D点点头,看见E在这里,认生的他安心许多。
“嗯,”他笑笑,“你这儿好远啊,我找的好费劲。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个地方是个马术俱乐部!”
“小时候考了级,挺感兴趣的。这几年就自己和朋友搞了这个俱乐部。这地方确实远,那老头也管不着。”说着,E也才想起来自己想的不周到,小家伙又不会骑车,自己啥都不说就让人家来这么远的地方,那可不得是给人家出难题吗。
“你怎么来的?”E问道。
D看了看他,爽朗地说:“走路啊!”
大吃E惊。
结果D狡黠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顾自往前走参观马场。
“笨蛋,我打车啊!”
E这才摸摸自己刚刚疼了一下的心。
好哇,几天不见,小孩儿会骗人了。
D迫不及待地进了场后的马棚,那里有二十来匹马,都是E和其他朋友亲自挑选养在马场的。很显然,比起所谓的马术,D对这些动物本身感兴趣多了。
“哇....”D走到一匹白马前,感叹道,“它好漂亮啊!”
E看了看这匹陌生的马,这纯正的毛色,想必就是K说的刚进的英国马了。
“嗯,这是这两天刚进来的英国马,纯血,毛色和力量都是最佳的。”
这话被刚走进来的K听到了,他在后面翻了个白眼。你在这儿装什么b啊,刚不是不感兴趣吗!
像是有心灵感应,E转头就看到K走了过来,连忙使眼色“滚滚滚滚不要过来”。
可是K怎么可能听话呢。
“哈喽~你好啊~”
K倒是大方,上去就跟D笑眯眯地自我介绍了。看他和D自来熟的样子E气的牙痒痒。
K为D更详细地介绍了送来的两匹马,一只叫Aiden,一只叫Spencer。D望着Aiden这匹白马,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头。
“诶”K和E同时想拦住,纯血马虽能力强,但通常认生脾气不好,不过他俩也愣住了,因为Aiden在D的手下温顺无比。
D笑着,看着Aiden把头往自己脸上贴着撒娇。
“它好像,很喜欢我。”D笑着说。
K看了看身旁看呆的E,说道:“他确实。”半晌,他又走上前去问,“要试试看吗?”
D一愣,看了看K身上齐全的马术装备,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用了,我没有马术服,可能不太方便吧。”
这一说K倒愣住了,来这儿都是养尊处优的少爷,都有自己专用的装备,他还真没想过来这儿的人没戴装备怎么办。
“这有什么,直接上去就是了。”
“啊?”
两个人看着E穿着便服就直接跨步骑上了隔壁的黑马Spencer。拉了拉马缰,待Spencer冷静后,他低头对D说:“一起走走?”
下面两人都懵了一会儿,只见D慢慢笑容展开,点头:“嗯。”
等两人穿着牛仔裤就骑上一黑一白两匹全场最好的马走出马棚后,K待在原地觉得荒唐。
妈的,老子全副武装,结果好马被两个穿牛仔裤的抢了?!
这一溜达就溜了一个小时,E也很惊讶,D不会骑机车,但骑马倒是颇有天赋。
他牵着D帮他从马上下来,递给他一杯水。
“没想到你倒挺有骑马的天赋。”
D大概天生喜欢和动物打交道,他也有些小骄傲地回复:“总有东西我能骑好的嘛~!”说着,他开心地喝了一口水。
没注意到E的眼神一变。
K一个人也懒得当电灯泡,自己早就回到二楼休息室,从落地窗看着马场里的两人,实时给群里的兄弟们播报情况。
他看见E突然伸头靠近小美人,正当他以为要出现什么火爆的剧情了,E却停下了,在D耳边说了句话。
只见D的脸突然通红,一口水吞下去还呛到了。
E似笑非笑地帮忙拍了拍他的背,不过人像是怕他了,转身牵着马往反方向走了。
E倒也不着急追,悠哉悠哉转身准备去休息室。
待他上楼,K把他堵住。
“你给人家说了什么?把人吓成那样?”
E无辜地眨巴眼睛:“我吗?没有啊,我就是夸他骑马有天赋。”
K真的差点就信了。
“他说总有他骑的好的东西”
“然后我说,”
“那你骑我一定也有天赋。”
马棚里,一个脸红透的人又喝了一口水,踢了踢面前堆起的草,吓的马儿都茫然地甩了甩头。
手掌扇风,物理降温。
“....我的天呐。”
#花辰曲#
《六月.采莲》
他们转过头,互相对视。他们都知道,再不能归去,再不能归去!晨钟声就要敲起,庞大的悲惧正在飞速进逼! 全部希冀化为乌有,全部欢欣即将消歇,全部归途都已堵塞,全部前路都已断绝!
他回去吗?森严的家法正在等待着他。他要跪下来。屋门会被紧紧禁锁,从此休想再离开半步。
她回去吗?烧红的烙铁、疯狂的惩罚在等着她,她会拖到街上示众,双腿会被打折,在土里爬,然后在唾沫中死掉。
他们是一颗心,一个人。这一颗心将要劈成两半,这一个人将要活活分离。这一颗心这一个人将要永远沉沦苦海!永远!
深切的绝望忽而笼罩着他。他猛然坐起来,泪流涔涔,痛心地说:“是我连累了你,害了你!你该后悔了!”
她忙直起身,伸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不,不要这么说!我弃绝了蜣螂丸,我熏陶了苏合香。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呢?我的福气多么厚,我比雪亭狐儿有福万倍啊!我们两个都是那么快乐!你没有害过我,我也没有害你啊!
可是,可是所有的路都断了。所有的门都锁了。我们回不去了。
她微笑了,指指船边景色。是的,我们无法踏上归途,我们没有前路可走。可是你看看今夜,如此风景,如此月明。藕花香风扑面而来,多么快人意!我们就不用再回去了!
天上飘过一朵阴云,遮拦了月轮。微微凉风拂面,花叶上撒落大把的冷银颗粒。淅淅沥沥之声滴在荷盖蕾影丛里,滴在水面上,敲打船篷,船板,切切如诉。这番雨过后月轮重又现出。满湖叶花仍明净如拭,浮香馥郁,随风挨挨擦擦,湖镜光面上也同样颤摇它们的香影。
这明净如拭的芳华之乡呵!我们能进去吗?我们逃吧!我们进去吧!我们避开这世上的层层魔障去觅这干净的所在生活,开心又快乐!我好想啊,你呢?你怕,你不愿意是吗?
她握住了他的手。他浑身一颤。从她的手中传来斩钉截铁般的力量,他也坚强起来:“嗯,也想!也想的!”他点着头,很镇定:“我不怕,我愿意!我愿意永远陪伴你!”
嗯哪!她微笑了。她点头。得!我们两个同进去,这藕花深处就是我们的家。是我们同住的永远的家。不要嗟叹!不要悲苦!我们重整杯盘,且浮大白,尽欢此夜!莫辜负此夜的月明佳藕!尽欢一醉!我们既然永远不别离了,就应该永远高高兴兴的!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呢?
他们又摇着船,时而歇下来,随意在荷荡深处游玩,清唱,舞蹈。
花将谢了,露更浓了。人更醉倦了,月色更美也更冷了。无穷清圆花叶一枝枝摇曳,相守共拥。标出在平铺的湖波镜面上方、倒影在镜面之中。她说道:“走吧!我们快乐够了,还要继续快乐!越过湖水最深处去吧,进去这相亲相爱的世界!我们抛下这重重妖邪,快乐地执着手!我们永远沐浴清冷荷风,明净月色!”
两人相抱,哈哈大笑,从游船上一跃而起,投入这湖镜花丛之中。
他紧抱住她,她也紧抱住他。两人结为一体,手缠着手,在银水湖中浮沉,像两尾白银色的大鱼一直游到前方去,一直侵入澄波深处。
水波剧烈晃动着,咕噜噜冒着无数个水泡,但逐渐还是又平静下来了。仍然是平铺如镜。
后来有人说,在远处山中见到一对夫妻,住在间孤零零的小茅草屋里。他们很快乐,每天早起开荒种地,砍柴,纺棉花织布。好好地过着日子。曾经有好奇心大发的闲人走近去,想询问他们是何人,为何来在这里。他们却是嫌着那闲人多事,冷然沉默着,绝不答嘴。再走近一步,他们就连同那茅草屋都消隐不见了。吓得那闲人头皮发麻。据说,他们的容貌很像王生与师儿!
也有人说,他们沉在湖底了。他们的魂魄难消难释,郁结在湖面,凝成了花朵。湖中本来几乎觅不到并蒂莲,可是自从这一天之后,时时能看见并蒂莲从湖水中长出来,朱粉相映,并头共躯,悄悄芳香远播。
也有人说,在莲花丛中曾经浮起两具紧紧实实交抱的身躯,放在衙门里摆了几天,还是没人认领,被当做无主的烧掉了,骨灰抛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
反正湖中已经不见人影。深深湖水永远锁封着秘密。
长桥上,忽而走来了一群女郎,来回而走,悲哀地唤着:“归来,归来!”然后凄然齐声咏唱一阕《霜天晓角》:“连环易缺,难解同心结; 痴绝佳人才子, 情缘重,怕离别。 意切,人路绝,共沉烟水阔! 荡漾香魂何处去? 长桥月,短桥月!”
歌声拂风度水,如古代的薤露之章般侵染人心。唱完,她们不禁猿咽。
这时又一个披着破烂僧袍的疯和尚蹒跚而来,望着渺渺湖水,长叹道:“这一对兄妹,好似比我这没心没肺的要强得多啊!”他长声吟诵着:恭为王生、师儿,原欠前世鸳鸯债负。手攀雪浪,魄散烟波。饮琼液以忘怀,踏银波而失步。易度者人情,难逃者天数。赋客黄昏,无复卷朱帘;萧娘向晚,不能褰绣户。荆棘丛中连理,爱欲池间比目。化为水上莲花,现出泥中玉树。波平月朗,绿阴中莫问归甚处!”
阿扬她们终于再也忍不住,和着长声,都痛哭起来。
但人们都觉得这一伙人搅了游兴。都从画舫、从酒楼窗里纷纷伸出头来,皱眉斥骂:“傻瓜、疯僧,干什么来败兴!佳日良辰,哭什么哭!唱什么唱!真杀风景!”
(第六月赋迄)
《六月.采莲》
他们转过头,互相对视。他们都知道,再不能归去,再不能归去!晨钟声就要敲起,庞大的悲惧正在飞速进逼! 全部希冀化为乌有,全部欢欣即将消歇,全部归途都已堵塞,全部前路都已断绝!
他回去吗?森严的家法正在等待着他。他要跪下来。屋门会被紧紧禁锁,从此休想再离开半步。
她回去吗?烧红的烙铁、疯狂的惩罚在等着她,她会拖到街上示众,双腿会被打折,在土里爬,然后在唾沫中死掉。
他们是一颗心,一个人。这一颗心将要劈成两半,这一个人将要活活分离。这一颗心这一个人将要永远沉沦苦海!永远!
深切的绝望忽而笼罩着他。他猛然坐起来,泪流涔涔,痛心地说:“是我连累了你,害了你!你该后悔了!”
她忙直起身,伸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不,不要这么说!我弃绝了蜣螂丸,我熏陶了苏合香。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呢?我的福气多么厚,我比雪亭狐儿有福万倍啊!我们两个都是那么快乐!你没有害过我,我也没有害你啊!
可是,可是所有的路都断了。所有的门都锁了。我们回不去了。
她微笑了,指指船边景色。是的,我们无法踏上归途,我们没有前路可走。可是你看看今夜,如此风景,如此月明。藕花香风扑面而来,多么快人意!我们就不用再回去了!
天上飘过一朵阴云,遮拦了月轮。微微凉风拂面,花叶上撒落大把的冷银颗粒。淅淅沥沥之声滴在荷盖蕾影丛里,滴在水面上,敲打船篷,船板,切切如诉。这番雨过后月轮重又现出。满湖叶花仍明净如拭,浮香馥郁,随风挨挨擦擦,湖镜光面上也同样颤摇它们的香影。
这明净如拭的芳华之乡呵!我们能进去吗?我们逃吧!我们进去吧!我们避开这世上的层层魔障去觅这干净的所在生活,开心又快乐!我好想啊,你呢?你怕,你不愿意是吗?
她握住了他的手。他浑身一颤。从她的手中传来斩钉截铁般的力量,他也坚强起来:“嗯,也想!也想的!”他点着头,很镇定:“我不怕,我愿意!我愿意永远陪伴你!”
嗯哪!她微笑了。她点头。得!我们两个同进去,这藕花深处就是我们的家。是我们同住的永远的家。不要嗟叹!不要悲苦!我们重整杯盘,且浮大白,尽欢此夜!莫辜负此夜的月明佳藕!尽欢一醉!我们既然永远不别离了,就应该永远高高兴兴的!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呢?
他们又摇着船,时而歇下来,随意在荷荡深处游玩,清唱,舞蹈。
花将谢了,露更浓了。人更醉倦了,月色更美也更冷了。无穷清圆花叶一枝枝摇曳,相守共拥。标出在平铺的湖波镜面上方、倒影在镜面之中。她说道:“走吧!我们快乐够了,还要继续快乐!越过湖水最深处去吧,进去这相亲相爱的世界!我们抛下这重重妖邪,快乐地执着手!我们永远沐浴清冷荷风,明净月色!”
两人相抱,哈哈大笑,从游船上一跃而起,投入这湖镜花丛之中。
他紧抱住她,她也紧抱住他。两人结为一体,手缠着手,在银水湖中浮沉,像两尾白银色的大鱼一直游到前方去,一直侵入澄波深处。
水波剧烈晃动着,咕噜噜冒着无数个水泡,但逐渐还是又平静下来了。仍然是平铺如镜。
后来有人说,在远处山中见到一对夫妻,住在间孤零零的小茅草屋里。他们很快乐,每天早起开荒种地,砍柴,纺棉花织布。好好地过着日子。曾经有好奇心大发的闲人走近去,想询问他们是何人,为何来在这里。他们却是嫌着那闲人多事,冷然沉默着,绝不答嘴。再走近一步,他们就连同那茅草屋都消隐不见了。吓得那闲人头皮发麻。据说,他们的容貌很像王生与师儿!
也有人说,他们沉在湖底了。他们的魂魄难消难释,郁结在湖面,凝成了花朵。湖中本来几乎觅不到并蒂莲,可是自从这一天之后,时时能看见并蒂莲从湖水中长出来,朱粉相映,并头共躯,悄悄芳香远播。
也有人说,在莲花丛中曾经浮起两具紧紧实实交抱的身躯,放在衙门里摆了几天,还是没人认领,被当做无主的烧掉了,骨灰抛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
反正湖中已经不见人影。深深湖水永远锁封着秘密。
长桥上,忽而走来了一群女郎,来回而走,悲哀地唤着:“归来,归来!”然后凄然齐声咏唱一阕《霜天晓角》:“连环易缺,难解同心结; 痴绝佳人才子, 情缘重,怕离别。 意切,人路绝,共沉烟水阔! 荡漾香魂何处去? 长桥月,短桥月!”
歌声拂风度水,如古代的薤露之章般侵染人心。唱完,她们不禁猿咽。
这时又一个披着破烂僧袍的疯和尚蹒跚而来,望着渺渺湖水,长叹道:“这一对兄妹,好似比我这没心没肺的要强得多啊!”他长声吟诵着:恭为王生、师儿,原欠前世鸳鸯债负。手攀雪浪,魄散烟波。饮琼液以忘怀,踏银波而失步。易度者人情,难逃者天数。赋客黄昏,无复卷朱帘;萧娘向晚,不能褰绣户。荆棘丛中连理,爱欲池间比目。化为水上莲花,现出泥中玉树。波平月朗,绿阴中莫问归甚处!”
阿扬她们终于再也忍不住,和着长声,都痛哭起来。
但人们都觉得这一伙人搅了游兴。都从画舫、从酒楼窗里纷纷伸出头来,皱眉斥骂:“傻瓜、疯僧,干什么来败兴!佳日良辰,哭什么哭!唱什么唱!真杀风景!”
(第六月赋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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