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脚下的记忆——宣大山西三镇
边疆固若金汤坚，宣大山西势振连。
胡虏逼近频侵扰，马跃藩篱屏翰前。
忠心竭虑筹边事，刚正不阿志比天。
将士奋勇守疆土，边疆永固如磐岩。
烽烟滚滚战鼓擂，三镇分治不相牵。
统筹兼顾调兵力，掣肘难行多迍邅。
上谷云中肩臂重，全晋安危系心间。
众志成城齐努力，共御外侮保家园。
北虏狡诈多变幻，经权运用需机先。
虔刘之惨痛未忘，和战两难心熬煎。
忠臣良将诚可贵，款战抚剿灵活变。
操纵胜算在我手，边疆永宁展宏愿。
宣大山西三镇总图说
我国家定鼎幽燕（今北京市），迫近胡虏，设险据胜惟固封疆，凡为边有九，其最重而称要害者，莫如宣（今河北宣化）与大（今山西大同）。宣、大故古云中（今内蒙古托克托东北）、上谷（今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小南辛堡镇大古城村北）地，上谷拱护京陵（今北京市），势若辅车，稍折而西北则云中，又折而西南则山西之雁（今山西代县西北）、平（今山西大同）、宁武（今山西宁武）、偏头（今山西偏关）等关焉。外环向三边俱诸虏驻牧之地，远者六七十里，近者不满十余里。山西自为一行省（今山西省），宣、大特以地重，文职各设大中丞一、总一、直指暨兵备、府、州、县等官，武职各设大将军一、暨副、参、游、守等有官各有差。三镇分土而治，不相统辖，缓急调遣应援，事多掣肘。至成化间（1465-1487），复设总督大臣以统制之，声势联络，纲举目张，法制始犁然大备。
盖上谷者，京陵之肩臂也，云中者，三关之藩篱也，三关者，全晋（今山西）之屏翰也。故上谷安，则京陵无震惊之虞，云中安，则三关无剥肤之患，三关安，则全晋享衽席之乐。自昔筹边事者，孰不摅（shū，抒发）忠殚虑，期三镇宴然，上抒九重宵旰（指帝王）之忧哉。然动有得失，虏警频仍，如操漏舟，如窒溃堤，而鳃鳃（sāi sāi，恐惧貌）然支吾不前者，何哉？盖虏情有顺逆，时势有难易 ，经权之运用不同也。三镇俱逼邻北虏，九塞中惟北虏最称劲悍，屈伸离合，代变靡常，至胜国（指前朝）僭窃（jiàn qiè，越分窃取），酿祸已极。洪惟我太祖肇启丕基（指明朝开国），一统寰宇，我成祖缵（zuǎn，继承）承弘绪，三犁虏庭（指三次北伐），帝王开创之烈，振古无前，其于北虏，固禽狝（xiǎn，古代指秋天打猎）而兽畜之。后虏势渐张，正统已巳（1449年）之变，嘉靖庚戍（1550年）之警，几危宗社。迨隆庆（1567-1572）虔刘（指杀戮）汾（今山西汾河流域），石（今山西大同一带）之间，地方荼毒最惨。幸天心厌祸，孽孙来降，俺（ǎn）酋（指俺答汗）以舐（shì，舔）犊（dú，小牛）之故，稽（qǐ）颡（sǎng，古代一种跪拜礼，屈膝下拜，以额触地，表示极度的虔诚）称臣，遣使献琛（珍宝），三十余年贡市如故，恭顺弥坚。朝延之体统常尊，边塞之军民乐业，即唐虞之世，《诗》、《书》所称“来格咸宾”（指四方来宾）之盛，不加于此矣。
数年来，诸臣乘暇修守，屯地开辟，牛马滋蓄颇繁，雉堞（zhì dié，城墙上的矮墙）嶙峋（lín xún，形容山石突兀、重叠），金汤（指坚固的城墙）远迩（远近）相望，谭（通“谈”）者孰不艳而羡之。然臣则大有隐忧焉。盖虏情叵（pǒ，不可）测，虽恭顺，终无不变之盟，兵家常道，即治世岂有忘战之理。闻酋妇三娘子初与俺答感朝廷浩荡之恩，故输诚纳款，后三经易封，终始不肯寒盟者，本妇调护之力居多也，今本妇年近桑榆（指晚年），若溘（kè，忽然）先朝露，恐虏情未必帖（通“贴”）然无哗，且虏王近听左右拨弄，纠众赴市要挟，虽犬羊贪我利饵，遽（jù，匆忙）未敢决裂款事，而叛乱之机已兆矣，未雨彻（通“撤”）桑，正惟其时，尚可仍蹈故辙，因循怠玩，泄泄（yì yì，安逸貌）然如燕雀之处堂者哉！隙端既开，虏欲何厌，倘卒然有变，将何以应？辟（通“譬”）之养痈（yōng，毒疮）然，久之，元气耗散，一旦溃裂，其祸可胜言哉！为今之计，惟慎选实心任事之臣，老成谋国，长顾远虑，以款为决不可恃，而又当知有不可遽罢之款，以战为决不可忘，而又当知有不可轻试之战。练兵积饷，除器缮（shàn，修补）垣（yuán，城墙），凡可为战守之具者无不曲（悉心）为之备，事求其实，虏来寻盟，许市通贡，仍示羁縻（jī mí，笼络）之意，虏或背约，闭关谢绝，大兴问罪之师。则可以款，亦可以战，可以抚，亦可以剿，向背在虏，而我常提其衡（héng，秤杆，引申为决定权），操纵在我，而虏难逃其算，庶几（shù jī，或许可以）哉制御之长策，而边疆永奠磐石矣，不然，溺小康而忽远略，是坐困之道也。愿身边事者，甚勿坐困而昧大计焉。
边疆固若金汤坚，宣大山西势振连。
胡虏逼近频侵扰，马跃藩篱屏翰前。
忠心竭虑筹边事，刚正不阿志比天。
将士奋勇守疆土，边疆永固如磐岩。
烽烟滚滚战鼓擂，三镇分治不相牵。
统筹兼顾调兵力，掣肘难行多迍邅。
上谷云中肩臂重，全晋安危系心间。
众志成城齐努力，共御外侮保家园。
北虏狡诈多变幻，经权运用需机先。
虔刘之惨痛未忘，和战两难心熬煎。
忠臣良将诚可贵，款战抚剿灵活变。
操纵胜算在我手，边疆永宁展宏愿。
宣大山西三镇总图说
我国家定鼎幽燕（今北京市），迫近胡虏，设险据胜惟固封疆，凡为边有九，其最重而称要害者，莫如宣（今河北宣化）与大（今山西大同）。宣、大故古云中（今内蒙古托克托东北）、上谷（今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小南辛堡镇大古城村北）地，上谷拱护京陵（今北京市），势若辅车，稍折而西北则云中，又折而西南则山西之雁（今山西代县西北）、平（今山西大同）、宁武（今山西宁武）、偏头（今山西偏关）等关焉。外环向三边俱诸虏驻牧之地，远者六七十里，近者不满十余里。山西自为一行省（今山西省），宣、大特以地重，文职各设大中丞一、总一、直指暨兵备、府、州、县等官，武职各设大将军一、暨副、参、游、守等有官各有差。三镇分土而治，不相统辖，缓急调遣应援，事多掣肘。至成化间（1465-1487），复设总督大臣以统制之，声势联络，纲举目张，法制始犁然大备。
盖上谷者，京陵之肩臂也，云中者，三关之藩篱也，三关者，全晋（今山西）之屏翰也。故上谷安，则京陵无震惊之虞，云中安，则三关无剥肤之患，三关安，则全晋享衽席之乐。自昔筹边事者，孰不摅（shū，抒发）忠殚虑，期三镇宴然，上抒九重宵旰（指帝王）之忧哉。然动有得失，虏警频仍，如操漏舟，如窒溃堤，而鳃鳃（sāi sāi，恐惧貌）然支吾不前者，何哉？盖虏情有顺逆，时势有难易 ，经权之运用不同也。三镇俱逼邻北虏，九塞中惟北虏最称劲悍，屈伸离合，代变靡常，至胜国（指前朝）僭窃（jiàn qiè，越分窃取），酿祸已极。洪惟我太祖肇启丕基（指明朝开国），一统寰宇，我成祖缵（zuǎn，继承）承弘绪，三犁虏庭（指三次北伐），帝王开创之烈，振古无前，其于北虏，固禽狝（xiǎn，古代指秋天打猎）而兽畜之。后虏势渐张，正统已巳（1449年）之变，嘉靖庚戍（1550年）之警，几危宗社。迨隆庆（1567-1572）虔刘（指杀戮）汾（今山西汾河流域），石（今山西大同一带）之间，地方荼毒最惨。幸天心厌祸，孽孙来降，俺（ǎn）酋（指俺答汗）以舐（shì，舔）犊（dú，小牛）之故，稽（qǐ）颡（sǎng，古代一种跪拜礼，屈膝下拜，以额触地，表示极度的虔诚）称臣，遣使献琛（珍宝），三十余年贡市如故，恭顺弥坚。朝延之体统常尊，边塞之军民乐业，即唐虞之世，《诗》、《书》所称“来格咸宾”（指四方来宾）之盛，不加于此矣。
数年来，诸臣乘暇修守，屯地开辟，牛马滋蓄颇繁，雉堞（zhì dié，城墙上的矮墙）嶙峋（lín xún，形容山石突兀、重叠），金汤（指坚固的城墙）远迩（远近）相望，谭（通“谈”）者孰不艳而羡之。然臣则大有隐忧焉。盖虏情叵（pǒ，不可）测，虽恭顺，终无不变之盟，兵家常道，即治世岂有忘战之理。闻酋妇三娘子初与俺答感朝廷浩荡之恩，故输诚纳款，后三经易封，终始不肯寒盟者，本妇调护之力居多也，今本妇年近桑榆（指晚年），若溘（kè，忽然）先朝露，恐虏情未必帖（通“贴”）然无哗，且虏王近听左右拨弄，纠众赴市要挟，虽犬羊贪我利饵，遽（jù，匆忙）未敢决裂款事，而叛乱之机已兆矣，未雨彻（通“撤”）桑，正惟其时，尚可仍蹈故辙，因循怠玩，泄泄（yì yì，安逸貌）然如燕雀之处堂者哉！隙端既开，虏欲何厌，倘卒然有变，将何以应？辟（通“譬”）之养痈（yōng，毒疮）然，久之，元气耗散，一旦溃裂，其祸可胜言哉！为今之计，惟慎选实心任事之臣，老成谋国，长顾远虑，以款为决不可恃，而又当知有不可遽罢之款，以战为决不可忘，而又当知有不可轻试之战。练兵积饷，除器缮（shàn，修补）垣（yuán，城墙），凡可为战守之具者无不曲（悉心）为之备，事求其实，虏来寻盟，许市通贡，仍示羁縻（jī mí，笼络）之意，虏或背约，闭关谢绝，大兴问罪之师。则可以款，亦可以战，可以抚，亦可以剿，向背在虏，而我常提其衡（héng，秤杆，引申为决定权），操纵在我，而虏难逃其算，庶几（shù jī，或许可以）哉制御之长策，而边疆永奠磐石矣，不然，溺小康而忽远略，是坐困之道也。愿身边事者，甚勿坐困而昧大计焉。
梨花
●瀛州玉雨
司空圖《菩薩蠻》謂梨花為「瀛州玉雨」。（《清異錄》）
●玉人初沐
空蘊庵庭植梨樹一株，春時弄色於細雨微煙，恍玉人之初沐也。（《橫山草堂記》）
●玉雨花
婉如道：「俺先發發利市，出個‘金星草’。」姜麗樓道：「梨花一名‘玉雨花’。」錦雲道：「以‘玉’對‘金’，以‘雨’對‘星’，無一不穩。」（《鏡花緣》）
●為梨花洗妝
洛陽梨花時，人多攜酒其下。曰為梨花洗妝，或至買樹。（《唐餘錄》）
●如濤如雪
梨花處處有之，或擁山巔，或列山腳，或滿人村望之如濤、如雪。僕自曲靖還省時，有乍疑洱海濤，初起忽憶「蒼山雪未消」之句。（《滇雲紀勝書》）
●二月開花
李時珍曰：梨樹高二三丈，尖葉光膩有細齒。二月開白花如雪，六出上巳無風，則結實必佳。（《本草綱目》）
春二三月，百花開盡，始見梨花，靚艷寒香。（《格物叢話》）
●梨花香臭
梨花有香臭二種。其梨之妙者，花不作氣，醉月攲風，含煙帶雨，瀟灑風神，莫可與並。（《遵生八箋》）
●地位
五品五命：楊花、月紅、梨花、千葉李、桃花、石榴。（《花經》）
四品六命：山礬，夜合，賽蘭，薔薇，秋海棠，錦葵，杏，辛夷，各色千葉榴，佛桑，梨。
（《瓶花譜》）
●簪戴
梁緒梨花時，折花簪之壓損帽，檐至頭不能舉。（《祥雲志》）
柳迷高閣燈初上，酒滿華筵月未沈。莫悵殘梅零落盡，梨花如雪又堪簪。（《烏石山志》）
汝陽侯穆清叔，因寒食縱步郊外，會數年少，同飲梨花下，各賦梨花詩。清叔得「愁」字，詩曰：「共飲梨花下，梨花插滿頭。清香來玉樹，白蟻泛金甌。妝靚青娥妒，光凝粉蝶羞。年年寒食夜，吟繞不勝愁。」眾客閣筆。（《雲齋廣錄》）
●梨花莊
梨花莊，沈萬三別圃，在北里後祁，廣五十畝，中有天繪樓最勝。其妾名貞香者居此，性愛梨花，遍植焉。（《無錫縣誌》）
●梨花庵
文龍山，城西北二十五里。山之陽有庵，扁曰「文龍」，以其地多梨花，故亦名「梨花庵」。（《玉田縣誌》）
●藝香山
藝香山去縣治北二十里，高三十一丈，圍四里，相傳西施種香處下，有梨花特盛。（《長興縣誌》）
●中園
中園者，蜀王之外囿也，中有梨花數千本。成都俗，嘗以三月三日於此走馬為樂。獻忠既陷成都，盡伐梨樹，作宮室馳道，練兵於此，號為「御營」，至是居焉。賊兵之樵採者，盡入城中，拆毀房屋以為薪。（《客滇述》）
●嚼花止疾
梨花山在州西七里，舊有梨花百株，嚼其花可以止疾。（《嘉定州志》）
●月夜遊梨花亭
熊嬪性耐寒，嘗於月夜遊梨花亭。露袒坐紫斑石。元帝見其身與梨花一色，因名其亭曰聯縞亭。（《掖庭記》）
●袖里香
元宗為太子時，愛妾號鸞兒，多從中貴董逍遙微行，以輕羅造梨花散蕊，裛以月麟香，號「袖里香」，所至暗遺之。（《史諱錄》）
●梨花春
《長慶集》：杭州其俗釀酒，趁梨花時熟，號梨花春。故白公杭州《春望》詩雲：紅袖織綾誇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梨花酒
杭州物產、食貨，有梨花乾酒之上者。（《天中記》引《杭州圖經》）
杭州梨花酒。（《說郛》引《酒小史》）
●軼事
山陽樹梨數十千，華甚盛，憑高一盼，夫非白雲鄉耶？惜相過晚耳。（《洞庭山記》）
余性雅愛梨花之類，而微恨其氣不可嗅。吾地酷少此種，溶溶院落何可無此君，終當致之。（《花疏》）
唐興平之西，有梁生別墅，其後園有梨樹十餘株。太和四年冬十一月初，雪霽，其梨忽有花發，芳而且茂。梁生甚奇之，以為吉兆。有韋氏謂梁生曰：「夫木以春而榮，冬而瘁，固其常矣，焉可謂之吉兆乎？」生聞之不悅。後月餘，梁生父卒。（《宣室志》）
東坡絕句雲：「梨花澹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惆悵東闌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紹興中，予在福州，見何晉之大著，自言嘗從張文潛游，每見文潛哦此詩，以為不可及。余按杜牧之有句雲：「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誰此憑闌乾？」東坡固非竊牧之詩者，然竟是前人已道之句，何文潛愛之深也，豈別有所謂乎？聊記之以俟識者。（《老學庵筆記》）
予播遷四方，所止之地，惟荔枝、龍眼、佛手諸卉，為吳越諸邦不產者，未經種植，其餘一切花果竹木，無一不經葺理；獨梨花一本，為眼前易得之物，獨不能身有其樹為楂梨主人，可與少陵不詠海棠，同作一等欠事。然性愛此花，甚於愛食其果。果之種類不一，中食者少，而花之耐看，則無一不然。雪為天上之雪，此是人間之雪；雪之所少者香，此能兼擅其美。唐人詩雲：「梅雖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此言天上之雪。料其輸贏不決，請以人間之雪，為天上解圍。（《閒情偶寄》）
永州守恩公之奴，年少狡黠，取名淘氣。服事書房，見檐前流螢一點，光大如雞卵，心異之。時天暑，赤臥牀上，覺陰處蠕蠕有物動。摸視之，即螢火也。笑曰：「麼麼小蟲，亦愛此物耶！」引被覆身而睡。夜半，有人伸手被中，捫其陰，且捋其稜角，按其馬眼。其時身欲轉折，竟不能動，似有人來交接者。良久，精遺矣。
次日，身頗倦憊，然冥想其趣，欲其再至，不以告人。日暮浴身，裸以俟之。二更許，螢火先來，光愈大，照見一女甚美，冉冉而至。奴大喜，抱持之，遂與綢繆。叩其姓氏，曰：「妾姓姚，父某，為明季知府，曾居此衙。妾年十八，以所慕不遂，成瘵而死。生時酷愛梨花，斷氣時囑老母即葬此園梨樹下。愛卿年少，故來相就。」奴方知其為鬼，舉枕投之，大呼而出，徑叩宅門。宅中婦女疑為火起，爭起開門，見其赤身，俱不敢前。主人自出，叱而問之，奴以實告，乃命服以朱砂，且為著褲。
次日，掘梨樹下，果得一朱棺，剖而視之，女色如生，乃焚而葬之。奴自此恂恂，不復狡黠。夥伴笑曰：「人不可不遇鬼，淘氣遇鬼，不復淘氣矣。」（《新齊諧》）
●瀛州玉雨
司空圖《菩薩蠻》謂梨花為「瀛州玉雨」。（《清異錄》）
●玉人初沐
空蘊庵庭植梨樹一株，春時弄色於細雨微煙，恍玉人之初沐也。（《橫山草堂記》）
●玉雨花
婉如道：「俺先發發利市，出個‘金星草’。」姜麗樓道：「梨花一名‘玉雨花’。」錦雲道：「以‘玉’對‘金’，以‘雨’對‘星’，無一不穩。」（《鏡花緣》）
●為梨花洗妝
洛陽梨花時，人多攜酒其下。曰為梨花洗妝，或至買樹。（《唐餘錄》）
●如濤如雪
梨花處處有之，或擁山巔，或列山腳，或滿人村望之如濤、如雪。僕自曲靖還省時，有乍疑洱海濤，初起忽憶「蒼山雪未消」之句。（《滇雲紀勝書》）
●二月開花
李時珍曰：梨樹高二三丈，尖葉光膩有細齒。二月開白花如雪，六出上巳無風，則結實必佳。（《本草綱目》）
春二三月，百花開盡，始見梨花，靚艷寒香。（《格物叢話》）
●梨花香臭
梨花有香臭二種。其梨之妙者，花不作氣，醉月攲風，含煙帶雨，瀟灑風神，莫可與並。（《遵生八箋》）
●地位
五品五命：楊花、月紅、梨花、千葉李、桃花、石榴。（《花經》）
四品六命：山礬，夜合，賽蘭，薔薇，秋海棠，錦葵，杏，辛夷，各色千葉榴，佛桑，梨。
（《瓶花譜》）
●簪戴
梁緒梨花時，折花簪之壓損帽，檐至頭不能舉。（《祥雲志》）
柳迷高閣燈初上，酒滿華筵月未沈。莫悵殘梅零落盡，梨花如雪又堪簪。（《烏石山志》）
汝陽侯穆清叔，因寒食縱步郊外，會數年少，同飲梨花下，各賦梨花詩。清叔得「愁」字，詩曰：「共飲梨花下，梨花插滿頭。清香來玉樹，白蟻泛金甌。妝靚青娥妒，光凝粉蝶羞。年年寒食夜，吟繞不勝愁。」眾客閣筆。（《雲齋廣錄》）
●梨花莊
梨花莊，沈萬三別圃，在北里後祁，廣五十畝，中有天繪樓最勝。其妾名貞香者居此，性愛梨花，遍植焉。（《無錫縣誌》）
●梨花庵
文龍山，城西北二十五里。山之陽有庵，扁曰「文龍」，以其地多梨花，故亦名「梨花庵」。（《玉田縣誌》）
●藝香山
藝香山去縣治北二十里，高三十一丈，圍四里，相傳西施種香處下，有梨花特盛。（《長興縣誌》）
●中園
中園者，蜀王之外囿也，中有梨花數千本。成都俗，嘗以三月三日於此走馬為樂。獻忠既陷成都，盡伐梨樹，作宮室馳道，練兵於此，號為「御營」，至是居焉。賊兵之樵採者，盡入城中，拆毀房屋以為薪。（《客滇述》）
●嚼花止疾
梨花山在州西七里，舊有梨花百株，嚼其花可以止疾。（《嘉定州志》）
●月夜遊梨花亭
熊嬪性耐寒，嘗於月夜遊梨花亭。露袒坐紫斑石。元帝見其身與梨花一色，因名其亭曰聯縞亭。（《掖庭記》）
●袖里香
元宗為太子時，愛妾號鸞兒，多從中貴董逍遙微行，以輕羅造梨花散蕊，裛以月麟香，號「袖里香」，所至暗遺之。（《史諱錄》）
●梨花春
《長慶集》：杭州其俗釀酒，趁梨花時熟，號梨花春。故白公杭州《春望》詩雲：紅袖織綾誇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梨花酒
杭州物產、食貨，有梨花乾酒之上者。（《天中記》引《杭州圖經》）
杭州梨花酒。（《說郛》引《酒小史》）
●軼事
山陽樹梨數十千，華甚盛，憑高一盼，夫非白雲鄉耶？惜相過晚耳。（《洞庭山記》）
余性雅愛梨花之類，而微恨其氣不可嗅。吾地酷少此種，溶溶院落何可無此君，終當致之。（《花疏》）
唐興平之西，有梁生別墅，其後園有梨樹十餘株。太和四年冬十一月初，雪霽，其梨忽有花發，芳而且茂。梁生甚奇之，以為吉兆。有韋氏謂梁生曰：「夫木以春而榮，冬而瘁，固其常矣，焉可謂之吉兆乎？」生聞之不悅。後月餘，梁生父卒。（《宣室志》）
東坡絕句雲：「梨花澹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惆悵東闌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紹興中，予在福州，見何晉之大著，自言嘗從張文潛游，每見文潛哦此詩，以為不可及。余按杜牧之有句雲：「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誰此憑闌乾？」東坡固非竊牧之詩者，然竟是前人已道之句，何文潛愛之深也，豈別有所謂乎？聊記之以俟識者。（《老學庵筆記》）
予播遷四方，所止之地，惟荔枝、龍眼、佛手諸卉，為吳越諸邦不產者，未經種植，其餘一切花果竹木，無一不經葺理；獨梨花一本，為眼前易得之物，獨不能身有其樹為楂梨主人，可與少陵不詠海棠，同作一等欠事。然性愛此花，甚於愛食其果。果之種類不一，中食者少，而花之耐看，則無一不然。雪為天上之雪，此是人間之雪；雪之所少者香，此能兼擅其美。唐人詩雲：「梅雖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此言天上之雪。料其輸贏不決，請以人間之雪，為天上解圍。（《閒情偶寄》）
永州守恩公之奴，年少狡黠，取名淘氣。服事書房，見檐前流螢一點，光大如雞卵，心異之。時天暑，赤臥牀上，覺陰處蠕蠕有物動。摸視之，即螢火也。笑曰：「麼麼小蟲，亦愛此物耶！」引被覆身而睡。夜半，有人伸手被中，捫其陰，且捋其稜角，按其馬眼。其時身欲轉折，竟不能動，似有人來交接者。良久，精遺矣。
次日，身頗倦憊，然冥想其趣，欲其再至，不以告人。日暮浴身，裸以俟之。二更許，螢火先來，光愈大，照見一女甚美，冉冉而至。奴大喜，抱持之，遂與綢繆。叩其姓氏，曰：「妾姓姚，父某，為明季知府，曾居此衙。妾年十八，以所慕不遂，成瘵而死。生時酷愛梨花，斷氣時囑老母即葬此園梨樹下。愛卿年少，故來相就。」奴方知其為鬼，舉枕投之，大呼而出，徑叩宅門。宅中婦女疑為火起，爭起開門，見其赤身，俱不敢前。主人自出，叱而問之，奴以實告，乃命服以朱砂，且為著褲。
次日，掘梨樹下，果得一朱棺，剖而視之，女色如生，乃焚而葬之。奴自此恂恂，不復狡黠。夥伴笑曰：「人不可不遇鬼，淘氣遇鬼，不復淘氣矣。」（《新齊諧》）
梨花
●瀛州玉雨
司空图《菩萨蛮》谓梨花为“瀛州玉雨”。（《清异录》）
●玉人初沐
空蕴庵庭植梨树一株，春时弄色于细雨微烟，恍玉人之初沐也。（《横山草堂记》）
●玉雨花
婉如道：“俺先发发利市，出个‘金星草’。”姜丽楼道：“梨花一名‘玉雨花’。”锦云道：“以‘玉’对‘金’，以‘雨’对‘星’，无一不稳。”（《镜花缘》）
●为梨花洗妆
洛阳梨花时，人多携酒其下。曰为梨花洗妆，或至买树。（《唐馀录》）
●如涛如雪
梨花处处有之，或拥山巅，或列山脚，或满人村望之如涛、如雪。仆自曲靖还省时，有乍疑洱海涛，初起忽忆“苍山雪未消”之句。（《滇云纪胜书》）
●二月开花
李时珍曰：梨树高二三丈，尖叶光腻有细齿。二月开白花如雪，六出上巳无风，则结实必佳。（《本草纲目》）
春二三月，百花开尽，始见梨花，靓艳寒香。（《格物丛话》）
●梨花香臭
梨花有香臭二种。其梨之妙者，花不作气，醉月攲风，含烟带雨，潇洒风神，莫可与并。（《遵生八笺》）
●地位
五品五命：杨花、月红、梨花、千叶李、桃花、石榴。（《花经》）
四品六命：山矾，夜合，赛兰，蔷薇，秋海棠，锦葵，杏，辛夷，各色千叶榴，佛桑，梨。
（《瓶花谱》https://t.cn/A6CjNNqA）
●簪戴
梁绪梨花时，折花簪之压损帽，檐至头不能举。（《祥云志》）
柳迷高阁灯初上，酒满华筵月未沈。莫怅残梅零落尽，梨花如雪又堪簪。（《乌石山志》）
汝阳侯穆清叔，因寒食纵步郊外，会数年少，同饮梨花下，各赋梨花诗。清叔得“愁”字，诗曰：“共饮梨花下，梨花插满头。清香来玉树，白蚁泛金瓯。妆靓青娥妒，光凝粉蝶羞。年年寒食夜，吟绕不胜愁。”众客阁笔。（《云斋广录》）
●梨花庄
梨花庄，沈万三别圃，在北里后祁，广五十亩，中有天绘楼最胜。其妾名贞香者居此，性爱梨花，遍植焉。（《无锡县志》）
●梨花庵
文龙山，城西北二十五里。山之阳有庵，扁曰“文龙”，以其地多梨花，故亦名“梨花庵”。（《玉田县志》）
●艺香山
艺香山去县治北二十里，高三十一丈，围四里，相传西施种香处下，有梨花特盛。（《长兴县志》）
●中园
中园者，蜀王之外囿也，中有梨花数千本。成都俗，尝以三月三日于此走马为乐。献忠既陷成都，尽伐梨树，作宫室驰道，练兵于此，号为“御营”，至是居焉。贼兵之樵采者，尽入城中，拆毁房屋以为薪。（《客滇述》）
●嚼花止疾
梨花山在州西七里，旧有梨花百株，嚼其花可以止疾。（《嘉定州志》）
●月夜游梨花亭
熊嫔性耐寒，尝于月夜游梨花亭。露袒坐紫斑石。元帝见其身与梨花一色，因名其亭曰联缟亭。（《掖庭记》）
●袖里香
元宗为太子时，爱妾号鸾儿，多从中贵董逍遥微行，以轻罗造梨花散蕊，裛以月麟香，号“袖里香”，所至暗遗之。（《史讳录》）
●梨花春
《长庆集》：杭州其俗酿酒，趁梨花时熟，号梨花春。故白公杭州《春望》诗云：红袖织绫誇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梨花酒
杭州物产、食货，有梨花乾酒之上者。（《天中记》引《杭州图经》）
杭州梨花酒。（《说郛》引《酒小史》）
●轶事
山阳树梨数十千，华甚盛，凭高一盼，夫非白云乡耶？惜相过晚耳。（《洞庭山记》）
余性雅爱梨花之类，而微恨其气不可嗅。吾地酷少此种，溶溶院落何可无此君，终当致之。（《花疏》）
唐兴平之西，有梁生别墅，其后园有梨树十馀株。太和四年冬十一月初，雪霁，其梨忽有花发，芳而且茂。梁生甚奇之，以为吉兆。有韦氏谓梁生曰：“夫木以春而荣，冬而瘁，固其常矣，焉可谓之吉兆乎？”生闻之不悦。后月馀，梁生父卒。（《宣室志》）
东坡绝句云：“梨花澹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阑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绍兴中，予在福州，见何晋之大著，自言尝从张文潜游，每见文潜哦此诗，以为不可及。余按杜牧之有句云：“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谁此凭阑干？”东坡固非窃牧之诗者，然竟是前人已道之句，何文潜爱之深也，岂别有所谓乎？聊记之以俟识者。（《老学庵笔记》）
予播迁四方，所止之地，惟荔枝、龙眼、佛手诸卉，为吴越诸邦不产者，未经种植，其余一切花果竹木，无一不经葺理；独梨花一本，为眼前易得之物，独不能身有其树为楂梨主人，可与少陵不咏海棠，同作一等欠事。然性爱此花，甚于爱食其果。果之种类不一，中食者少，而花之耐看，则无一不然。雪为天上之雪，此是人间之雪；雪之所少者香，此能兼擅其美。唐人诗云：“梅虽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此言天上之雪。料其输赢不决，请以人间之雪，为天上解围。（《闲情偶寄》）
永州守恩公之奴，年少狡黠，取名淘气。服事书房，见檐前流萤一点，光大如鸡卵，心异之。时天暑，赤卧牀上，觉阴处蠕蠕有物动。摸视之，即萤火也。笑曰：“么么小虫，亦爱此物耶！”引被覆身而睡。夜半，有人伸手被中，扪其阴，且捋其棱角，按其马眼。其时身欲转折，竟不能动，似有人来交接者。良久，精遗矣。
次日，身颇倦惫，然冥想其趣，欲其再至，不以告人。日暮浴身，裸以俟之。二更许，萤火先来，光愈大，照见一女甚美，冉冉而至。奴大喜，抱持之，遂与绸缪。叩其姓氏，曰：“妾姓姚，父某，为明季知府，曾居此衙。妾年十八，以所慕不遂，成瘵而死。生时酷爱梨花，断气时嘱老母即葬此园梨树下。爱卿年少，故来相就。”奴方知其为鬼，举枕投之，大呼而出，径叩宅门。宅中妇女疑为火起，争起开门，见其赤身，俱不敢前。主人自出，叱而问之，奴以实告，乃命服以朱砂，且为着裤。
次日，掘梨树下，果得一朱棺，剖而视之，女色如生，乃焚而葬之。奴自此恂恂，不复狡黠。伙伴笑曰：“人不可不遇鬼，淘气遇鬼，不复淘气矣。”（《新齐谐》）
图一：清·邹一桂《梨花夜月图》https://t.cn/A6N0UxCe，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瀛州玉雨
司空图《菩萨蛮》谓梨花为“瀛州玉雨”。（《清异录》）
●玉人初沐
空蕴庵庭植梨树一株，春时弄色于细雨微烟，恍玉人之初沐也。（《横山草堂记》）
●玉雨花
婉如道：“俺先发发利市，出个‘金星草’。”姜丽楼道：“梨花一名‘玉雨花’。”锦云道：“以‘玉’对‘金’，以‘雨’对‘星’，无一不稳。”（《镜花缘》）
●为梨花洗妆
洛阳梨花时，人多携酒其下。曰为梨花洗妆，或至买树。（《唐馀录》）
●如涛如雪
梨花处处有之，或拥山巅，或列山脚，或满人村望之如涛、如雪。仆自曲靖还省时，有乍疑洱海涛，初起忽忆“苍山雪未消”之句。（《滇云纪胜书》）
●二月开花
李时珍曰：梨树高二三丈，尖叶光腻有细齿。二月开白花如雪，六出上巳无风，则结实必佳。（《本草纲目》）
春二三月，百花开尽，始见梨花，靓艳寒香。（《格物丛话》）
●梨花香臭
梨花有香臭二种。其梨之妙者，花不作气，醉月攲风，含烟带雨，潇洒风神，莫可与并。（《遵生八笺》）
●地位
五品五命：杨花、月红、梨花、千叶李、桃花、石榴。（《花经》）
四品六命：山矾，夜合，赛兰，蔷薇，秋海棠，锦葵，杏，辛夷，各色千叶榴，佛桑，梨。
（《瓶花谱》https://t.cn/A6CjNNqA）
●簪戴
梁绪梨花时，折花簪之压损帽，檐至头不能举。（《祥云志》）
柳迷高阁灯初上，酒满华筵月未沈。莫怅残梅零落尽，梨花如雪又堪簪。（《乌石山志》）
汝阳侯穆清叔，因寒食纵步郊外，会数年少，同饮梨花下，各赋梨花诗。清叔得“愁”字，诗曰：“共饮梨花下，梨花插满头。清香来玉树，白蚁泛金瓯。妆靓青娥妒，光凝粉蝶羞。年年寒食夜，吟绕不胜愁。”众客阁笔。（《云斋广录》）
●梨花庄
梨花庄，沈万三别圃，在北里后祁，广五十亩，中有天绘楼最胜。其妾名贞香者居此，性爱梨花，遍植焉。（《无锡县志》）
●梨花庵
文龙山，城西北二十五里。山之阳有庵，扁曰“文龙”，以其地多梨花，故亦名“梨花庵”。（《玉田县志》）
●艺香山
艺香山去县治北二十里，高三十一丈，围四里，相传西施种香处下，有梨花特盛。（《长兴县志》）
●中园
中园者，蜀王之外囿也，中有梨花数千本。成都俗，尝以三月三日于此走马为乐。献忠既陷成都，尽伐梨树，作宫室驰道，练兵于此，号为“御营”，至是居焉。贼兵之樵采者，尽入城中，拆毁房屋以为薪。（《客滇述》）
●嚼花止疾
梨花山在州西七里，旧有梨花百株，嚼其花可以止疾。（《嘉定州志》）
●月夜游梨花亭
熊嫔性耐寒，尝于月夜游梨花亭。露袒坐紫斑石。元帝见其身与梨花一色，因名其亭曰联缟亭。（《掖庭记》）
●袖里香
元宗为太子时，爱妾号鸾儿，多从中贵董逍遥微行，以轻罗造梨花散蕊，裛以月麟香，号“袖里香”，所至暗遗之。（《史讳录》）
●梨花春
《长庆集》：杭州其俗酿酒，趁梨花时熟，号梨花春。故白公杭州《春望》诗云：红袖织绫誇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
●梨花酒
杭州物产、食货，有梨花乾酒之上者。（《天中记》引《杭州图经》）
杭州梨花酒。（《说郛》引《酒小史》）
●轶事
山阳树梨数十千，华甚盛，凭高一盼，夫非白云乡耶？惜相过晚耳。（《洞庭山记》）
余性雅爱梨花之类，而微恨其气不可嗅。吾地酷少此种，溶溶院落何可无此君，终当致之。（《花疏》）
唐兴平之西，有梁生别墅，其后园有梨树十馀株。太和四年冬十一月初，雪霁，其梨忽有花发，芳而且茂。梁生甚奇之，以为吉兆。有韦氏谓梁生曰：“夫木以春而荣，冬而瘁，固其常矣，焉可谓之吉兆乎？”生闻之不悦。后月馀，梁生父卒。（《宣室志》）
东坡绝句云：“梨花澹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阑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绍兴中，予在福州，见何晋之大著，自言尝从张文潜游，每见文潜哦此诗，以为不可及。余按杜牧之有句云：“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谁此凭阑干？”东坡固非窃牧之诗者，然竟是前人已道之句，何文潜爱之深也，岂别有所谓乎？聊记之以俟识者。（《老学庵笔记》）
予播迁四方，所止之地，惟荔枝、龙眼、佛手诸卉，为吴越诸邦不产者，未经种植，其余一切花果竹木，无一不经葺理；独梨花一本，为眼前易得之物，独不能身有其树为楂梨主人，可与少陵不咏海棠，同作一等欠事。然性爱此花，甚于爱食其果。果之种类不一，中食者少，而花之耐看，则无一不然。雪为天上之雪，此是人间之雪；雪之所少者香，此能兼擅其美。唐人诗云：“梅虽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此言天上之雪。料其输赢不决，请以人间之雪，为天上解围。（《闲情偶寄》）
永州守恩公之奴，年少狡黠，取名淘气。服事书房，见檐前流萤一点，光大如鸡卵，心异之。时天暑，赤卧牀上，觉阴处蠕蠕有物动。摸视之，即萤火也。笑曰：“么么小虫，亦爱此物耶！”引被覆身而睡。夜半，有人伸手被中，扪其阴，且捋其棱角，按其马眼。其时身欲转折，竟不能动，似有人来交接者。良久，精遗矣。
次日，身颇倦惫，然冥想其趣，欲其再至，不以告人。日暮浴身，裸以俟之。二更许，萤火先来，光愈大，照见一女甚美，冉冉而至。奴大喜，抱持之，遂与绸缪。叩其姓氏，曰：“妾姓姚，父某，为明季知府，曾居此衙。妾年十八，以所慕不遂，成瘵而死。生时酷爱梨花，断气时嘱老母即葬此园梨树下。爱卿年少，故来相就。”奴方知其为鬼，举枕投之，大呼而出，径叩宅门。宅中妇女疑为火起，争起开门，见其赤身，俱不敢前。主人自出，叱而问之，奴以实告，乃命服以朱砂，且为着裤。
次日，掘梨树下，果得一朱棺，剖而视之，女色如生，乃焚而葬之。奴自此恂恂，不复狡黠。伙伴笑曰：“人不可不遇鬼，淘气遇鬼，不复淘气矣。”（《新齐谐》）
图一：清·邹一桂《梨花夜月图》https://t.cn/A6N0UxCe，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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