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的媳妇叫月儿。
月儿的肺快气炸了。心里火烧火燎，屋里到院里，院里回屋里，躺不住，坐不稳，一夜没有眨一眼。恼极了，恨透了，真想抓住三春啃两口，解解恨。可是见不到三春干生气。他会上哪呢？跟那小妖精可真有那事儿吗？唉！我真傻呆了！
村里人早吵破天了，三春和对门六子媳妇不干净。月儿也听到过风声，默默一笑，瞎说哩，对门舍户，又都在村机械厂里上班，能不一路走，会不并肩行。月儿不在意。
可是六子留着神哩。这不，露馅了。夜里，六子没见媳妇去上班，就到三春家里去察看。三春不在家，也没上班，六子心里有数了。一头火，满肚气，哪黑往哪摸，专寻暗角落。
月儿看出破绽了。六子头前走，她也出了门，到村口机械厂里去察看，扒着窗台，掂起脚尖，两只眼睛往里瞅，车间里没三春。出鬼了，女的没来厂，男的没上班，祖奶奶，不把根稍说清楚，喝血的工夫咱都有！
天明了，月儿也不上麦田治虫了。呆在家里，专等着三春回来咋念这个经，狠狠治治他。听到大门响，炮药装足了，只要一露面，点火就轰他。谁知，不是三春是村长。
“哎哟，村长，您咋这么早？”月儿满脸阴云散，一脸笑呵呵。
“俺来寻三春。”
“有啥事儿？”
“嗯？这这……”村长翘着脑袋直支吾。
“不在家，有啥事给我说吧。”
村长说：“这样吧，他回来叫到村委去一趟，六子他……哎，都是些闲话，你，你也别往心里搁。”
月儿心里一格登，脸上却带着笑：“村长呀，长嘴光叫吃饭呢？不说闲话憋死哩！”
村长走了。
月儿坐在院里纳起闷儿。
三春回来了。
“下班了？”
“嗯。”
“站住！别想吃饭，没人做。走，跟我到村委！”月儿愤愤地说。
三春吓愣了，心里砰砰跳。
“走呗！”月儿两眼像锥子，狠狠扎着三春不放脸，伸手把三春一推说：“六子把你告下了！”
“啊！……”三春惊叫一声，脸白了，腿软了，一下蹲在院子里。
“看你那鳖样！啥成色！你怕了，敢做敢当呗。走！明说的，今个不去不中，你要想派场跟我乖乖去，要不俺就拿刀砍了你，我再跟孩子一块死。”说罢，猛用力把三春掂起来，连三赶四推出门。这时候，月儿生怕人们不知道，挺身站在村路上，扬起脖颈高喊着：“六子，你出来！……”
六子从家里出来了，瞅见三春红了眼，怒气冲冲头前走。
霎时，村上滚了锅，叫嫂的、喊婶的；嘀咕的、嚷嚷的；吃惊的、嘻笑的；三三两两一伙的、七七八八成群的，远远尾随在月儿的后边，向村委涌去。瞅热闹，听笑话，看花戏。
不在品的村官升堂了。
月儿先开了腔：“六子，昨夜，你到俺家寻三春弄啥呢？今儿早上，村长一上俺家，才算明白了，他是偷您了，或是劫您了，犯了啥法你告了他？”
六子一蹦三尺高：“让你三春说吧！夜里把俺媳妇领哪了？”
三春心里直打颤，两腿直筛糠。
月儿一听发火了，把六子脑门一指说：“放屁！你媳妇是吃屎孩子？就那么容易领走！拿贼拿脏，捉奸捉双，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亲手按住了？说！”
“俺早就留着神呢！”
“是狗眼也该看住您老婆。哼！身正不怕影子歪。明给你说，你六子栽脏也栽不上，俺三春，昨天下午去俺娘家了。俺娘早就催，抽个空帮她垒个大猪圈，临走时俺说搭黑也要垒成它。咋？三春一夜没在家，你就趁窟窿繁蛆呀！”
三春恐惧，沉重的心“扑通”一声落了地，连忙插话道：“这、这、这……闹得俺糊里糊涂。是呀，我给俺孩儿他姥去垒猪圈了。”
六子一听撤了气，一屁股蹲在墙角里。
月儿更来劲了，忽儿站起，忽儿坐下，忽儿右手一扬，忽儿两手一摊：“六子呀，你也是几尺高的大爷们，走路不看前，说话不顾后，没事儿朝阳坡上晒蛋呗，何苦掂起屎罐硬往自己头上盖！你不要皮，俺还要脸，明白人会说是误会，糊涂人就会当真事儿。咱都有孩儿、有妮的，往后咋叫孩子寻媳妇，咋叫闺女找婆家，你想了没有，嗯？眼下啥年代了，咱都是三十几岁的年轻人，脑子咋还不开缝，心眼咋还恁脏哩，三春跟您媳一个厂，一个班，来往一块走，这有啥毛病？就是亲近点，团结不好吗？嗯？……”
月儿说的头头是道儿，条条是理儿，村长直点头，又把六子好批评。
门外边、窗台下，看热闹的群众嚷起来：“这醋呀，纯让六子做酸了！”
“是哩，自己不吹风，就刮不起来。”
风平浪静了。人散了。
月儿带着三春回家了。月儿和三春肩并肩走在路上，一路上乐呵呵地谈笑着。可是，踏进家门天变了，咣，一声，月儿用力地把大门关上了。急匆匆，大步跨进房里，东瞅西望寻刑具。没寻着，随手从床上拉起一把掸子握在手，就准备劈头盖脑打三春，一转身，三春早在门里跪着哩。月儿，两只大眼朝三春狠狠一瞪，用力地举起掸子没打在三春头上，却嚓声，把掸子摔在地上了。转身，连连跺着双脚，一头栽到床上，“哇”地一声，哭了。
三春没遭到月儿的打，反觉得心里十分痛酸，跪着向前挪动了两步，伸手紧紧抱着月儿的腿，出乎预料地喊道：“姐！我再不敢了！”
“扑哧！”月儿笑了，泪哗哗地笑着，伸手把三春拉了起来…… https://t.cn/zR2Kc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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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早吵破天了，三春和对门六子媳妇不干净。月儿也听到过风声，默默一笑，瞎说哩，对门舍户，又都在村机械厂里上班，能不一路走，会不并肩行。月儿不在意。
可是六子留着神哩。这不，露馅了。夜里，六子没见媳妇去上班，就到三春家里去察看。三春不在家，也没上班，六子心里有数了。一头火，满肚气，哪黑往哪摸，专寻暗角落。
月儿看出破绽了。六子头前走，她也出了门，到村口机械厂里去察看，扒着窗台，掂起脚尖，两只眼睛往里瞅，车间里没三春。出鬼了，女的没来厂，男的没上班，祖奶奶，不把根稍说清楚，喝血的工夫咱都有！
天明了，月儿也不上麦田治虫了。呆在家里，专等着三春回来咋念这个经，狠狠治治他。听到大门响，炮药装足了，只要一露面，点火就轰他。谁知，不是三春是村长。
“哎哟，村长，您咋这么早？”月儿满脸阴云散，一脸笑呵呵。
“俺来寻三春。”
“有啥事儿？”
“嗯？这这……”村长翘着脑袋直支吾。
“不在家，有啥事给我说吧。”
村长说：“这样吧，他回来叫到村委去一趟，六子他……哎，都是些闲话，你，你也别往心里搁。”
月儿心里一格登，脸上却带着笑：“村长呀，长嘴光叫吃饭呢？不说闲话憋死哩！”
村长走了。
月儿坐在院里纳起闷儿。
三春回来了。
“下班了？”
“嗯。”
“站住！别想吃饭，没人做。走，跟我到村委！”月儿愤愤地说。
三春吓愣了，心里砰砰跳。
“走呗！”月儿两眼像锥子，狠狠扎着三春不放脸，伸手把三春一推说：“六子把你告下了！”
“啊！……”三春惊叫一声，脸白了，腿软了，一下蹲在院子里。
“看你那鳖样！啥成色！你怕了，敢做敢当呗。走！明说的，今个不去不中，你要想派场跟我乖乖去，要不俺就拿刀砍了你，我再跟孩子一块死。”说罢，猛用力把三春掂起来，连三赶四推出门。这时候，月儿生怕人们不知道，挺身站在村路上，扬起脖颈高喊着：“六子，你出来！……”
六子从家里出来了，瞅见三春红了眼，怒气冲冲头前走。
霎时，村上滚了锅，叫嫂的、喊婶的；嘀咕的、嚷嚷的；吃惊的、嘻笑的；三三两两一伙的、七七八八成群的，远远尾随在月儿的后边，向村委涌去。瞅热闹，听笑话，看花戏。
不在品的村官升堂了。
月儿先开了腔：“六子，昨夜，你到俺家寻三春弄啥呢？今儿早上，村长一上俺家，才算明白了，他是偷您了，或是劫您了，犯了啥法你告了他？”
六子一蹦三尺高：“让你三春说吧！夜里把俺媳妇领哪了？”
三春心里直打颤，两腿直筛糠。
月儿一听发火了，把六子脑门一指说：“放屁！你媳妇是吃屎孩子？就那么容易领走！拿贼拿脏，捉奸捉双，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亲手按住了？说！”
“俺早就留着神呢！”
“是狗眼也该看住您老婆。哼！身正不怕影子歪。明给你说，你六子栽脏也栽不上，俺三春，昨天下午去俺娘家了。俺娘早就催，抽个空帮她垒个大猪圈，临走时俺说搭黑也要垒成它。咋？三春一夜没在家，你就趁窟窿繁蛆呀！”
三春恐惧，沉重的心“扑通”一声落了地，连忙插话道：“这、这、这……闹得俺糊里糊涂。是呀，我给俺孩儿他姥去垒猪圈了。”
六子一听撤了气，一屁股蹲在墙角里。
月儿更来劲了，忽儿站起，忽儿坐下，忽儿右手一扬，忽儿两手一摊：“六子呀，你也是几尺高的大爷们，走路不看前，说话不顾后，没事儿朝阳坡上晒蛋呗，何苦掂起屎罐硬往自己头上盖！你不要皮，俺还要脸，明白人会说是误会，糊涂人就会当真事儿。咱都有孩儿、有妮的，往后咋叫孩子寻媳妇，咋叫闺女找婆家，你想了没有，嗯？眼下啥年代了，咱都是三十几岁的年轻人，脑子咋还不开缝，心眼咋还恁脏哩，三春跟您媳一个厂，一个班，来往一块走，这有啥毛病？就是亲近点，团结不好吗？嗯？……”
月儿说的头头是道儿，条条是理儿，村长直点头，又把六子好批评。
门外边、窗台下，看热闹的群众嚷起来：“这醋呀，纯让六子做酸了！”
“是哩，自己不吹风，就刮不起来。”
风平浪静了。人散了。
月儿带着三春回家了。月儿和三春肩并肩走在路上，一路上乐呵呵地谈笑着。可是，踏进家门天变了，咣，一声，月儿用力地把大门关上了。急匆匆，大步跨进房里，东瞅西望寻刑具。没寻着，随手从床上拉起一把掸子握在手，就准备劈头盖脑打三春，一转身，三春早在门里跪着哩。月儿，两只大眼朝三春狠狠一瞪，用力地举起掸子没打在三春头上，却嚓声，把掸子摔在地上了。转身，连连跺着双脚，一头栽到床上，“哇”地一声，哭了。
三春没遭到月儿的打，反觉得心里十分痛酸，跪着向前挪动了两步，伸手紧紧抱着月儿的腿，出乎预料地喊道：“姐！我再不敢了！”
“扑哧！”月儿笑了，泪哗哗地笑着，伸手把三春拉了起来…… https://t.cn/zR2KcnS
过苏州怀唐寅
天涯浪子
遗卷尚留才子泪，秋香传说几成真。
风流客少风流事，市井徒多市井尘。
不信史书悲伯虎，却凭昆剧笑唐寅。
桃花庵后桃花落，许是情深念故人。
己亥端阳前夕遐想
天涯浪子
蓠外西风不住鸣，只凭屈子究难成。
九章尽得生前誉，一死惟余身后名。
或可丹心照华夏，怎如碧血洒边城。
思来都是无何奈，我愿人间共太平。
注：时逢中美贸易战有感。
读史有感
天涯浪子
史书翻遍更惊惶，代代神州逐鹿忙。
细数英雄多误国，冷看走卒少还乡。
民生总是听官府，鼎祚依然托帝王。
天下不为天下主，人间岂可废兴亡。
无题
天涯浪子
灯影朦胧舞步翩，此生无志学前贤。
今宵酒醉红尘梦，明日风吹孽海缘。
野鹤闲云真自在，落花流水假缠绵。
不求身后成双蝶，只要人间一百年。
宴间戏作
天涯浪子
青衿散发系兰舟，碟影杯光酣未休。
豪杰酒中无有恨，少年花下恁多愁。
怜香应趁春方好，览胜何须月上楼。
千里烟云悄然过，平生赢得几回眸？
忆中青梅
天涯浪子
山边摇晃红彤影，可是谁家美细娘？
脸上明明九分笑，眉间隐隐一丝伤。
慢回螓首梳春水，轻捧花容照夕阳。
不尽娇羞飞彩晕，晚霞好作嫁衣裳。
偶感
天涯浪子
曾经放浪误花期，褒贬由他一笑之。
天纵疏狂非藉酒，敢输风月是男儿。
临江思怀
天涯浪子
已晓冯唐不可期，沧桑阅尽忆儿时。
欲骑黄狗征天下，直解红巾作大旗。
红巾：红领巾。
说月
天涯浪子
月月盈亏自有时，流华空赚万千词。
长亭侧畔廊桥外，只向人间照别离。
酒醉
天涯浪子
尘世庸人酒尚酣，流云微抹一天蓝。
老妻问我油盐事，错答花雕有几坛。
无题
天涯浪子
当时明月记温存，片片飞花印指痕。
失落天涯成往事，方知回忆可销魂。
无题
天涯浪子
一刀一剪断前尘，扔向风中任逝沦。
只道无情心已矣，偏将旧梦许新人。
过贵阳街边小酌思怀
天涯浪子
当年花草当年事，不敢寻思剩几些。
惟举晶杯聊谢月，伴吾桑梓又 天涯。
保定别友
天涯浪子
日近西山柳影长，东风撩发使人狂。
卢沟带走云和梦，留我凭栏向远望。
伤春
天涯浪子
岁月都随春老去，当窗对镜数银丝。
四眸相看皆无语，一个多情一个痴。
望月怀古（新韵）
天涯浪子
古今未易东山月，多少行人共此轮。
飞燕玉环皆入戏，秦皇汉武酒一樽。
綦河即景偶拾
天涯浪子
临江山色掩楼台，半壁风光入镜来。
方使游人魂欲醉，顽童一石水花开。
步蝶兄《伤春》韵（古风）
天涯浪子
伤春最是惜春人，情深未合入红尘。
怕见桃花飞作雨，不忍美人挂泪痕。
无题
天涯浪子
小楼昨夜雨纷扬，罔顾梨花与海棠。
毕竟书生非俗客，风流不借醉轻狂。
江城子.晚来信步旧林园
天涯浪子
晚来信步旧林园。
却无言，抚围栏。
任凭长风，弄发乱衣冠。
渫雨飞来浑不觉，三两滴，落腮边。
当时执手共婵娟。
小楼前，话缠绵。
一梦如烟，回首已经年。
人事每多留不住，徒怅惘，自熬煎。
忆秦娥.与小老鼠
青丝秀，老翁白发生情窦。生情窦，书来信往，管他昏昼。
与君寄语深宵后，紫烟一梦蛮腰瘦。蛮腰瘦，卿卿却说，是因红豆。
鹊桥仙.朗朗明月
天涯浪子
朗朗明月，幽幽流水，暗许三生一石。簪花未冷各西东，那年后，谁还记得？
风摧老柳，魂销瘦影，独自悄然凝立。归鸿望断又黄昏，这时节，了无声息。
鹊桥仙.七夕寄小老鼠（新韵）
天涯浪子
弯弯新月，盈盈秋水，无意长吁短叹。
临屏亦可述衷肠，又何必，见和不见。
奶茶一盏，痴心两颗，相约星儿共看。
人间情到最浓时，总归作、平平淡淡。
江城子.戊戌三月醉后记
天涯浪子
任他风雨任他晴。纵飘零，只身迎。惟怕人间，天道累时英。十载江湖寻梦路，多少事，几曾经。
华灯溢彩照孤城。已忘形，莫须停。对酒当歌，一醉胜虚名。闻道云烟都是梦，休问我，醉还醒。
满庭芳.剪影迷离
天涯浪子
剪影迷离，流光缱绻，小城堪比扬州。后庭声里，烟火又重游。惯看红颜白发，何须问、祖武符刘。
阑珊夜、美人身侧，浪子醉红楼。
温柔。如岸柳，青丝不掩，凤目幽幽。但才忘情时，听取娇喉。道是白衣卿相，徒惹我、隐恨闲愁。
心思忖、柳郎何幸，千古说风流。
浪淘沙.丁酉清明
天涯浪子
携纸向官山。灰蝶飞肩。如今我拜祖坟前。渡尽春秋谁与我，一缕青烟？
弹指几千年。多少侯藩。风流穷尽总匆然。墓外墓中墙半尺，只剩无言。
如梦令.纸上暗香浓烈
天涯浪子
纸上暗香浓烈，
总觉似还遗缺。
信笔补寒酥，不意顿生清冽。
谁曰，谁曰
南国有梅无雪。
蝶恋花
天涯浪子
多少新愁成往事。谁个伤悲，谁个终无悔。抱月几番醒复醉。玲珑一点冰心碎。
云梦难留花易坠。最最多情，莫看东流水。都是人间今古泪。年年岁岁年年岁。
天涯浪子
遗卷尚留才子泪，秋香传说几成真。
风流客少风流事，市井徒多市井尘。
不信史书悲伯虎，却凭昆剧笑唐寅。
桃花庵后桃花落，许是情深念故人。
己亥端阳前夕遐想
天涯浪子
蓠外西风不住鸣，只凭屈子究难成。
九章尽得生前誉，一死惟余身后名。
或可丹心照华夏，怎如碧血洒边城。
思来都是无何奈，我愿人间共太平。
注：时逢中美贸易战有感。
读史有感
天涯浪子
史书翻遍更惊惶，代代神州逐鹿忙。
细数英雄多误国，冷看走卒少还乡。
民生总是听官府，鼎祚依然托帝王。
天下不为天下主，人间岂可废兴亡。
无题
天涯浪子
灯影朦胧舞步翩，此生无志学前贤。
今宵酒醉红尘梦，明日风吹孽海缘。
野鹤闲云真自在，落花流水假缠绵。
不求身后成双蝶，只要人间一百年。
宴间戏作
天涯浪子
青衿散发系兰舟，碟影杯光酣未休。
豪杰酒中无有恨，少年花下恁多愁。
怜香应趁春方好，览胜何须月上楼。
千里烟云悄然过，平生赢得几回眸？
忆中青梅
天涯浪子
山边摇晃红彤影，可是谁家美细娘？
脸上明明九分笑，眉间隐隐一丝伤。
慢回螓首梳春水，轻捧花容照夕阳。
不尽娇羞飞彩晕，晚霞好作嫁衣裳。
偶感
天涯浪子
曾经放浪误花期，褒贬由他一笑之。
天纵疏狂非藉酒，敢输风月是男儿。
临江思怀
天涯浪子
已晓冯唐不可期，沧桑阅尽忆儿时。
欲骑黄狗征天下，直解红巾作大旗。
红巾：红领巾。
说月
天涯浪子
月月盈亏自有时，流华空赚万千词。
长亭侧畔廊桥外，只向人间照别离。
酒醉
天涯浪子
尘世庸人酒尚酣，流云微抹一天蓝。
老妻问我油盐事，错答花雕有几坛。
无题
天涯浪子
当时明月记温存，片片飞花印指痕。
失落天涯成往事，方知回忆可销魂。
无题
天涯浪子
一刀一剪断前尘，扔向风中任逝沦。
只道无情心已矣，偏将旧梦许新人。
过贵阳街边小酌思怀
天涯浪子
当年花草当年事，不敢寻思剩几些。
惟举晶杯聊谢月，伴吾桑梓又 天涯。
保定别友
天涯浪子
日近西山柳影长，东风撩发使人狂。
卢沟带走云和梦，留我凭栏向远望。
伤春
天涯浪子
岁月都随春老去，当窗对镜数银丝。
四眸相看皆无语，一个多情一个痴。
望月怀古（新韵）
天涯浪子
古今未易东山月，多少行人共此轮。
飞燕玉环皆入戏，秦皇汉武酒一樽。
綦河即景偶拾
天涯浪子
临江山色掩楼台，半壁风光入镜来。
方使游人魂欲醉，顽童一石水花开。
步蝶兄《伤春》韵（古风）
天涯浪子
伤春最是惜春人，情深未合入红尘。
怕见桃花飞作雨，不忍美人挂泪痕。
无题
天涯浪子
小楼昨夜雨纷扬，罔顾梨花与海棠。
毕竟书生非俗客，风流不借醉轻狂。
江城子.晚来信步旧林园
天涯浪子
晚来信步旧林园。
却无言，抚围栏。
任凭长风，弄发乱衣冠。
渫雨飞来浑不觉，三两滴，落腮边。
当时执手共婵娟。
小楼前，话缠绵。
一梦如烟，回首已经年。
人事每多留不住，徒怅惘，自熬煎。
忆秦娥.与小老鼠
青丝秀，老翁白发生情窦。生情窦，书来信往，管他昏昼。
与君寄语深宵后，紫烟一梦蛮腰瘦。蛮腰瘦，卿卿却说，是因红豆。
鹊桥仙.朗朗明月
天涯浪子
朗朗明月，幽幽流水，暗许三生一石。簪花未冷各西东，那年后，谁还记得？
风摧老柳，魂销瘦影，独自悄然凝立。归鸿望断又黄昏，这时节，了无声息。
鹊桥仙.七夕寄小老鼠（新韵）
天涯浪子
弯弯新月，盈盈秋水，无意长吁短叹。
临屏亦可述衷肠，又何必，见和不见。
奶茶一盏，痴心两颗，相约星儿共看。
人间情到最浓时，总归作、平平淡淡。
江城子.戊戌三月醉后记
天涯浪子
任他风雨任他晴。纵飘零，只身迎。惟怕人间，天道累时英。十载江湖寻梦路，多少事，几曾经。
华灯溢彩照孤城。已忘形，莫须停。对酒当歌，一醉胜虚名。闻道云烟都是梦，休问我，醉还醒。
满庭芳.剪影迷离
天涯浪子
剪影迷离，流光缱绻，小城堪比扬州。后庭声里，烟火又重游。惯看红颜白发，何须问、祖武符刘。
阑珊夜、美人身侧，浪子醉红楼。
温柔。如岸柳，青丝不掩，凤目幽幽。但才忘情时，听取娇喉。道是白衣卿相，徒惹我、隐恨闲愁。
心思忖、柳郎何幸，千古说风流。
浪淘沙.丁酉清明
天涯浪子
携纸向官山。灰蝶飞肩。如今我拜祖坟前。渡尽春秋谁与我，一缕青烟？
弹指几千年。多少侯藩。风流穷尽总匆然。墓外墓中墙半尺，只剩无言。
如梦令.纸上暗香浓烈
天涯浪子
纸上暗香浓烈，
总觉似还遗缺。
信笔补寒酥，不意顿生清冽。
谁曰，谁曰
南国有梅无雪。
蝶恋花
天涯浪子
多少新愁成往事。谁个伤悲，谁个终无悔。抱月几番醒复醉。玲珑一点冰心碎。
云梦难留花易坠。最最多情，莫看东流水。都是人间今古泪。年年岁岁年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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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儿（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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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西海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4年第5期 通俗文学-乡土小说
三春的媳妇叫月儿。
月儿的肺快气炸了。心里火烧火燎，屋里到院里，院里回屋里，躺不住，坐不稳，一夜没有眨一眼。恼极了，恨透了，真想抓住三春啃两口，解解恨。可是见不到三春干生气。他会上哪呢？跟那小妖精可真有那事儿吗？唉！我真傻呆了！
村里人早吵破天了，三春和对门六子媳妇不干净。月儿也听到过风声，默默一笑，瞎说哩，对门舍户，又都在村机械厂里上班，能不一路走，会不并肩行。月儿不在意。
可是六子留着神哩。这不，露馅了。夜里，六子没见媳妇去上班，就到三春家里去察看。三春不在家，也没上班，六子心里有数了。一头火，满肚气，哪黑往哪摸，专寻暗角落。
月儿看出破绽了。六子头前走，她也出了门，到村口机械厂里去察看，扒着窗台，掂起脚尖，两只眼睛往里瞅，车间里没三春。出鬼了，女的没来厂，男的没上班，祖奶奶，不把根稍说清楚，喝血的工夫咱都有！
天明了，月儿也不上麦田治虫了。呆在家里，专等着三春回来咋念这个经，狠狠治治他。听到大门响，炮药装足了，只要一露面，点火就轰他。谁知，不是三春是村长。
“哎哟，村长，您咋这么早？”月儿满脸阴云散，一脸笑呵呵。
“俺来寻三春。”
“有啥事儿？”
“嗯？这这……”村长翘着脑袋直支吾。
“不在家，有啥事给我说吧。”
村长说：“这样吧，他回来叫到村委去一趟，六子他……哎，都是些闲话，你，你也别往心里搁。”
月儿心里一格登，脸上却带着笑：“村长呀，长嘴光叫吃饭呢？不说闲话憋死哩！”
村长走了。
月儿坐在院里纳起闷儿。
三春回来了。
“下班了？”
“嗯。”
“站住！别想吃饭，没人做。走，跟我到村委！”月儿愤愤地说。
三春吓愣了，心里砰砰跳。
“走呗！”月儿两眼像锥子，狠狠扎着三春不放脸，伸手把三春一推说：“六子把你告下了！”
“啊！……”三春惊叫一声，脸白了，腿软了，一下蹲在院子里。
“看你那鳖样！啥成色！你怕了，敢做敢当呗。走！明说的，今个不去不中，你要想派场跟我乖乖去，要不俺就拿刀砍了你，我再跟孩子一块死。”说罢，猛用力把三春掂起来，连三赶四推出门。这时候，月儿生怕人们不知道，挺身站在村路上，扬起脖颈高喊着：“六子，你出来！……”
六子从家里出来了，瞅见三春红了眼，怒气冲冲头前走。
霎时，村上滚了锅，叫嫂的、喊婶的；嘀咕的、嚷嚷的；吃惊的、嘻笑的；三三两两一伙的、七七八八成群的，远远尾随在月儿的后边，向村委涌去。瞅热闹，听笑话，看花戏。
不在品的村官升堂了。
月儿先开了腔：“六子，昨夜，你到俺家寻三春弄啥呢？今儿早上，村长一上俺家，才算明白了，他是偷您了，或是劫您了，犯了啥法你告了他？”
六子一蹦三尺高：“让你三春说吧！夜里把俺媳妇领哪了？”
三春心里直打颤，两腿直筛糠。
月儿一听发火了，把六子脑门一指说：“放屁！你媳妇是吃屎孩子？就那么容易领走！拿贼拿脏，捉奸捉双，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亲手按住了？说！”
“俺早就留着神呢！”
“是狗眼也该看住您老婆。哼！身正不怕影子歪。明给你说，你六子栽脏也栽不上，俺三春，昨天下午去俺娘家了。俺娘早就催，抽个空帮她垒个大猪圈，临走时俺说搭黑也要垒成它。咋？三春一夜没在家，你就趁窟窿繁蛆呀！”
三春恐惧，沉重的心“扑通”一声落了地，连忙插话道：“这、这、这……闹得俺糊里糊涂。是呀，我给俺孩儿他姥去垒猪圈了。”
六子一听撤了气，一屁股蹲在墙角里。
月儿更来劲了，忽儿站起，忽儿坐下，忽儿右手一扬，忽儿两手一摊：“六子呀，你也是几尺高的大爷们，走路不看前，说话不顾后，没事儿朝阳坡上晒蛋呗，何苦掂起屎罐硬往自己头上盖！你不要皮，俺还要脸，明白人会说是误会，糊涂人就会当真事儿。咱都有孩儿、有妮的，往后咋叫孩子寻媳妇，咋叫闺女找婆家，你想了没有，嗯？眼下啥年代了，咱都是三十几岁的年轻人，脑子咋还不开缝，心眼咋还恁脏哩，三春跟您媳一个厂，一个班，来往一块走，这有啥毛病？就是亲近点，团结不好吗？嗯？……”
月儿说的头头是道儿，条条是理儿，村长直点头，又把六子好批评。
门外边、窗台下，看热闹的群众嚷起来：“这醋呀，纯让六子做酸了！”
“是哩，自己不吹风，就刮不起来。”
风平浪静了。人散了。
月儿带着三春回家了。月儿和三春肩并肩走在路上，一路上乐呵呵地谈笑着。可是，踏进家门天变了，咣，一声，月儿用力地把大门关上了。急匆匆，大步跨进房里，东瞅西望寻刑具。没寻着，随手从床上拉起一把掸子握在手，就准备劈头盖脑打三春，一转身，三春早在门里跪着哩。月儿，两只大眼朝三春狠狠一瞪，用力地举起掸子没打在三春头上，却嚓声，把掸子摔在地上了。转身，连连跺着双脚，一头栽到床上，“哇”地一声，哭了。
三春没遭到月儿的打，反觉得心里十分痛酸，跪着向前挪动了两步，伸手紧紧抱着月儿的腿，出乎预料地喊道：“姐！我再不敢了！”
“扑哧！”月儿笑了，泪哗哗地笑着，伸手把三春拉了起来……
月 儿（小小说）
☞经典名著听书
■ 周西海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4年第5期 通俗文学-乡土小说
三春的媳妇叫月儿。
月儿的肺快气炸了。心里火烧火燎，屋里到院里，院里回屋里，躺不住，坐不稳，一夜没有眨一眼。恼极了，恨透了，真想抓住三春啃两口，解解恨。可是见不到三春干生气。他会上哪呢？跟那小妖精可真有那事儿吗？唉！我真傻呆了！
村里人早吵破天了，三春和对门六子媳妇不干净。月儿也听到过风声，默默一笑，瞎说哩，对门舍户，又都在村机械厂里上班，能不一路走，会不并肩行。月儿不在意。
可是六子留着神哩。这不，露馅了。夜里，六子没见媳妇去上班，就到三春家里去察看。三春不在家，也没上班，六子心里有数了。一头火，满肚气，哪黑往哪摸，专寻暗角落。
月儿看出破绽了。六子头前走，她也出了门，到村口机械厂里去察看，扒着窗台，掂起脚尖，两只眼睛往里瞅，车间里没三春。出鬼了，女的没来厂，男的没上班，祖奶奶，不把根稍说清楚，喝血的工夫咱都有！
天明了，月儿也不上麦田治虫了。呆在家里，专等着三春回来咋念这个经，狠狠治治他。听到大门响，炮药装足了，只要一露面，点火就轰他。谁知，不是三春是村长。
“哎哟，村长，您咋这么早？”月儿满脸阴云散，一脸笑呵呵。
“俺来寻三春。”
“有啥事儿？”
“嗯？这这……”村长翘着脑袋直支吾。
“不在家，有啥事给我说吧。”
村长说：“这样吧，他回来叫到村委去一趟，六子他……哎，都是些闲话，你，你也别往心里搁。”
月儿心里一格登，脸上却带着笑：“村长呀，长嘴光叫吃饭呢？不说闲话憋死哩！”
村长走了。
月儿坐在院里纳起闷儿。
三春回来了。
“下班了？”
“嗯。”
“站住！别想吃饭，没人做。走，跟我到村委！”月儿愤愤地说。
三春吓愣了，心里砰砰跳。
“走呗！”月儿两眼像锥子，狠狠扎着三春不放脸，伸手把三春一推说：“六子把你告下了！”
“啊！……”三春惊叫一声，脸白了，腿软了，一下蹲在院子里。
“看你那鳖样！啥成色！你怕了，敢做敢当呗。走！明说的，今个不去不中，你要想派场跟我乖乖去，要不俺就拿刀砍了你，我再跟孩子一块死。”说罢，猛用力把三春掂起来，连三赶四推出门。这时候，月儿生怕人们不知道，挺身站在村路上，扬起脖颈高喊着：“六子，你出来！……”
六子从家里出来了，瞅见三春红了眼，怒气冲冲头前走。
霎时，村上滚了锅，叫嫂的、喊婶的；嘀咕的、嚷嚷的；吃惊的、嘻笑的；三三两两一伙的、七七八八成群的，远远尾随在月儿的后边，向村委涌去。瞅热闹，听笑话，看花戏。
不在品的村官升堂了。
月儿先开了腔：“六子，昨夜，你到俺家寻三春弄啥呢？今儿早上，村长一上俺家，才算明白了，他是偷您了，或是劫您了，犯了啥法你告了他？”
六子一蹦三尺高：“让你三春说吧！夜里把俺媳妇领哪了？”
三春心里直打颤，两腿直筛糠。
月儿一听发火了，把六子脑门一指说：“放屁！你媳妇是吃屎孩子？就那么容易领走！拿贼拿脏，捉奸捉双，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亲手按住了？说！”
“俺早就留着神呢！”
“是狗眼也该看住您老婆。哼！身正不怕影子歪。明给你说，你六子栽脏也栽不上，俺三春，昨天下午去俺娘家了。俺娘早就催，抽个空帮她垒个大猪圈，临走时俺说搭黑也要垒成它。咋？三春一夜没在家，你就趁窟窿繁蛆呀！”
三春恐惧，沉重的心“扑通”一声落了地，连忙插话道：“这、这、这……闹得俺糊里糊涂。是呀，我给俺孩儿他姥去垒猪圈了。”
六子一听撤了气，一屁股蹲在墙角里。
月儿更来劲了，忽儿站起，忽儿坐下，忽儿右手一扬，忽儿两手一摊：“六子呀，你也是几尺高的大爷们，走路不看前，说话不顾后，没事儿朝阳坡上晒蛋呗，何苦掂起屎罐硬往自己头上盖！你不要皮，俺还要脸，明白人会说是误会，糊涂人就会当真事儿。咱都有孩儿、有妮的，往后咋叫孩子寻媳妇，咋叫闺女找婆家，你想了没有，嗯？眼下啥年代了，咱都是三十几岁的年轻人，脑子咋还不开缝，心眼咋还恁脏哩，三春跟您媳一个厂，一个班，来往一块走，这有啥毛病？就是亲近点，团结不好吗？嗯？……”
月儿说的头头是道儿，条条是理儿，村长直点头，又把六子好批评。
门外边、窗台下，看热闹的群众嚷起来：“这醋呀，纯让六子做酸了！”
“是哩，自己不吹风，就刮不起来。”
风平浪静了。人散了。
月儿带着三春回家了。月儿和三春肩并肩走在路上，一路上乐呵呵地谈笑着。可是，踏进家门天变了，咣，一声，月儿用力地把大门关上了。急匆匆，大步跨进房里，东瞅西望寻刑具。没寻着，随手从床上拉起一把掸子握在手，就准备劈头盖脑打三春，一转身，三春早在门里跪着哩。月儿，两只大眼朝三春狠狠一瞪，用力地举起掸子没打在三春头上，却嚓声，把掸子摔在地上了。转身，连连跺着双脚，一头栽到床上，“哇”地一声，哭了。
三春没遭到月儿的打，反觉得心里十分痛酸，跪着向前挪动了两步，伸手紧紧抱着月儿的腿，出乎预料地喊道：“姐！我再不敢了！”
“扑哧！”月儿笑了，泪哗哗地笑着，伸手把三春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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