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能把法语过完第一遍我后天就去看[蜘蛛侠]
今天是为了这个突发奇想的小目标超认真的小王[笑哈哈]
最近的抖音都是倪妮的话剧 真的是闪闪发光的人啊 何炅的《暗恋桃花源》太原场没有赶上 倪妮的这部只有上海场[跪了]
下学期想要排一部长话剧作为送给自己的20岁生日礼物 要是能赶上亲自看一部长话剧最好 实在不行就自己琢磨吧
以后的路还很长 要做的事也有很多 都想跟小高一起呢[偷乐][偷乐][偷乐]
(小王的小肉脸的难道不可爱嘛？[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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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的小肉脸的难道不可爱嘛？[吃瓜])
今年老舍诞辰120周年，想起一篇旧文，2014年写的谈北京人艺两个《茶馆》比较的文章，当时投给北京人艺院刊，无有消息。
北京人藝話劇《茶館》1979版和1992版的幾個比較（側重談79版的幾個問題）
話劇《茶館》1958年首次上演，但是現如今應該不太好找到其時的影像資料，或是當時就沒有留下影音資料，所以我們現在市面上沒有58年的《茶館》。文革之後，1979年《茶館》再次上演，也就是相當於文革之後的首次演出吧。非常難得的是這次演出給後人留下了影像資料，非常寶貴。我也通過查尋、搜找，找到了現而今應該算是最早的有影像可看的話劇《茶館》的演出效果，也就是現在市面上所說的《茶館》“首演版”。我已經看了多少遍的1992年老一批藝術家們告別演出的“告別版”，如今又有機會能找到並看了1979年的演出，一個是22年前的，一個是35年前的，真的很高興，是一種說不出的過癮的感覺，就像煙鬼、酒鬼終於嘬了一口特有勁兒的什麼什麼煙、什麼什麼酒一樣，拿到買到手的光盤后，就是這種特過癮的感覺。現而今看完了，對比這兩個都是“經典版“的演出，下面的一些觀點和思考只是我個人的體會和感受，當然也有著必不可少的情感沉澱後的，包括從人物角色和舞台效果等一些方面出發而作出的學理上的分析。完全不是為評點高下、褒貶此彼，而完全是為了向老人藝、老人藝的導演、老人藝的演員、老人藝的各色從事舞台設計、燈光音響、服飾道具等等的幕後工作人員們，致敬！致以發自心底的真誠的尊敬之心！
第一，79版中的常四爺一出場，從神態到說話的語調給人的感覺都好像是要跟誰硬碰硬、對著幹似的，出家門兒來茶館兒得跟人叫一板似的。譬如，二德子來茶館兒見人為說和兩家兒的“鴿子議題”，松二爺看此情況便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好像又有事”。這其實完全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言，按說常四爺下面接的話也應該是閒聊天兒似的，不論是從語調上還是神情上。可是，79版中的常四爺在這段戲的處理上稍顯生硬，意思是：他在回答“打不起來，要打早到城外頭去啦，到茶館兒來幹嘛”的時候，他的語氣並不是閒聊似的下意識的回復，而是硬頂著氣性準備跟誰干一仗似的。後面的台詞“要抖威風，跟洋人干去。洋人厲害，英法聯軍燒了圓明園，尊家拿著官餉，也沒見您去衝鋒打仗”，這些話的處理上就更是這樣了，話出來的特別的硬，不像是一位來茶館兒求休息、找閒在的旗人的心理，倒好像是出門兒就為了給誰說話沒說對付，就得干一仗似的“找不痛快”的心理。可是，哪個來茶館兒喝茶閒聊的茶客是抱著“自找不痛快”的硬碰硬的心理呢，不都是有一搭無一搭地扯閒篇兒、聽趣聞嗎。上邊兒這幾句話，常四爺的語氣可以是：不直接硬頂，可以不必大聲地讓，而是在不大的聲音中流露出拿這些話捎著二德子的意思。再比如，劉麻子進來拉縴兒，給松二爺遞了塊兒洋小表兒后，常四爺這時有台詞，“我正咂摸這味兒呢，一個人身上有多少洋玩意兒”一直到他最後站起身來說“我覺著還是咱們的大緞子，川緞更體面”，這些話無外是就著他看不慣洋人、洋教、吃洋飯的心理而順口表達出對於劉麻子一身洋裝的不屑與不以為然，而劉麻子對常四爺的回答也是一來一去的自然回復，“我要是穿得跟個鄉下腦殼似的，誰還理我呀”，這不很明顯的是無關大礙的“玩笑之言”嗎。因此，常四爺在這段戲上的把握應該是大心態是平和的，是沒有“上綱上線”的你是我非；表情上是自然狀態下略微顯出不同意劉麻子態度的神情；語氣是不急於辯解、不故意頂撞、而在自然回答的語氣中夾帶著一些看不上劉麻子媚洋的舉動而只認國貨的心理。這樣的心理出來的語調就不應該是“頂撞式”的，硬要說個我對你錯的“硬話”，像他那麼嚴肅地大聲讓著“我覺著還是咱們的大緞子，川緞更體面”，不是的，而是在日常自然的一問一答中帶著自知人們對於洋貨的趨捧后更加有所不屑而又不完全惱怒的半開玩笑的語氣，是一種雖然也不乏“硬氣”，但是“平和”是大的語氣基礎的腔腔兒。而79版中的常四爺在這塊兒的處理上，驗出來的是一副完全從頭到尾“硬碰硬”的戲，對劉麻子為打發時間而隨便說出來的閒篇兒，常四爺的表情也過於嚴肅、刻板、強硬，沒有一點兒笑臉；語氣也稍顯生硬，從而帶給觀眾的感覺就是：常四爺要和劉麻子，這麼個混混，講理分高下。其實是沒有這個必要的，這也應該不是常四爺，一個旗人大早晨起來就來茶館兒喝茶餵鳥吃點心的心理基礎。
不過，這些戲的處理在92版中已經很不一樣了。92版中常四爺對二德子的回答，對劉麻子，這樣一個市面上無廉恥的混混的回答，都不是我們剛才提到的在79版中的“硬到底”的表現了，而是隨意、閒在、“軟”了下來了，在回答的語氣上也更日常、隨性了許多，使得這個人物形象不是一味的強硬蠻幹，而是在沒有因為趕巧兒正好撞上什麼無端而來的“茬口”的時候，常四爺不是一個主動“找茬”的人，而也是平和的。
第二，79版中倆灰大褂中的吳祥子和92版中的表演也有些差別。79版中吳祥子作為特務的形象在與街面上老實的老百姓的周旋中，其表情略顯僵化，尤其是第一、二幕出來時，基本都是繃著臉、不笑，要用冷板的陰面孔來嚇到底層人民。這當然不錯，但是有一點，特務們最會耍的手段是嬉笑怒罵、跟你明著打哈哈背地里算計你、說自個兒是怎麼怎麼想著勞動人民而腳底下給你使絆兒。因此，特務們的那張臉，表情相當豐富，甭管是真的假的，場面需要時就可以隨時“變臉”。吳祥子在79版中對於面部表情變化豐富這一點上，還是稍顯遺憾的。比如，他第二幕遇見常四爺，說“誰給飯吃就給誰辦事兒”后，常四爺反問“要是洋人給飯吃呢”。吳祥子這時的心態是：你一個又倔又硬的半大老頭子，我早不是關了你一年多的牢嗎，現在你出來后又跟我這兒臭硬氣，還想再進一趟是怎麼著！這應當是吳祥子的“竊笑”心理，笑常四爺還刷什麼臭硬骨頭啊！因此，這時吳祥子根本沒有必要真動氣兒地豎著眉毛、瞪著眼睛跟常四爺你硬我更硬地橫一頓，不是這樣，這在吳祥子看來是多費了我的吐沫，而是應該怎麼著呢，是不急不惱、慢慢悠悠地以完全懶得搭理的口氣，語音也不需要過高地擠出那麼一段話，擠出話的語氣和神態中滿帶著蔑視、沒工夫跟你費口舌的看不起腔調，這是吳祥子的心理基礎。79版中這段戲的處理上，吳祥子稍微不成熟，就像是個剛剛當特務的小特務，以為臉橫話橫就能把人制服的不諳世故的小特務，還沒有“磨練”成用“笑臉”也能置人於死地的老油條的地步。所以，在這裡，吳祥子的表情和整體表現出來的感覺還不能給觀眾以“這真是一個壞透了腸子的老油條”的特務形象感覺，稍顯稚嫩。
不過，這些在92版中有了很大的提升。92版中的吳祥子，行動做派、眼神口氣、語腔表情，都展示出一個真真正正的老特務頭子的油腔滑調、陰險狡詐、害了你還得讓你感謝他的可惡面目，很有戲！比如，前面提到的同樣的戲，92版中吳祥子在回復常四爺“要是洋人給飯吃呢”的處理上要精彩得很多！你看吳祥子的體態舉止，一邊兒晃動著胖大的身子，一邊兒有氣無力、愛搭不理地回答著，完全一副惡人當道的神情，很有戲！包括他和王掌櫃討論“有沒有意思”的時候，他的體態的晃動，軟中帶硬的壓迫，就是一個笑著臉就把人給欺壓了的典型的特務老油條形象！
第三，崔先生在79版中的表演上，總顯得坐得不實，而且整體的感覺上這個人物有些輕飄，不穩當。不實的原因在於，我認為是在台詞處理上，對如何通過高矮音、強弱音、急緩音，以及長短音的不同處理來更準確地表現出人物性格這一點上，把握得不是很好。比如崔先生這個人，79版中的語氣上的處理總是顯得不能在關鍵的字、詞、句上分出強音、重音、高音、長音，而最終也沒凸顯出這個很有意思的人物形象來，有一種像聽唱大鼓書的老是唱不到板眼上的感覺。崔先生二幕一出場，用手杖指著改良后的茶館兒里懸著的一些標語橫幅，用來向王掌櫃表示你會改良，把茶館兒重新整理了一番。這個動作可有也可以無，對於這個人物形象的樹立沒有太太的作用，如果保留的話，崔先生可以一邊兒指著一邊兒稍微停下來作觀看狀，這中間要有一些停頓，讓觀眾可以跟著他的拐棍兒和停頓也看一下茶館的新變，就好像說話要喘氣兒一樣，得留空隙。崔先生在說話的處理上，如何通過台詞把人物性格“說”出來這點上，也有這樣的問題。他的語調過於單一，語速沒有太大的變化，我指的是在不同台詞之間的必要的停頓和等待。過於單一的語音語調不能鮮明地表現出崔先生因為自認為自己懂革命而其實沒有看到當時中國革命的真正問題之所在而產生的嚴重的玩世不恭、自甘棄世的心理。你看79版中，崔先生打一出來，隨著拐棍兒指了幾個不同地方的變化，同時沒有多少間歇，腳步緊走往外趕，和王掌櫃說完話后，往茶館外走，他的動作顯輕飄，不沉穩。但是，92版中崔先生，說話說得該高音、該重音、該停頓、該長短音的，非常到位！而崔先生整場的各種動作也很穩當，不飄，人物性格也樹立得很堅實！也包括就只三四句台詞的馬五爺形象，在舞台說話藝術的處理上就非常的漂亮！寥寥幾句話，說出來的分量一點兒也不減，相當得讓人不能不記著！
第四，一些微小的細節上顯示出稍微的遺憾。譬如，79版二幕中，王掌櫃給兩個灰大褂倒茶后，茶壺嘴兒直接對著他倆；92版沒對著，但不是有意挪開，而是湊巧不對著；79版二幕中，王掌櫃兩次給康順子倒茶，茶壺嘴兒兩次沖著康順子；92版中，王掌櫃給康順子倒了一次茶，壺嘴兒還是沖著人；92版中，師弟給師哥倒茶后，轉了茶壺嘴兒的方向，沒沖著人；79版三幕，王掌櫃最後給常四爺、秦二爺倆人倒茶后，茶壺嘴兒還是衝著他們；92版里，都是湊巧不沖著人；不過，79版二幕中，常四爺為松二爺倒完茶后，看得出來，特意地把壺嘴兒轉了方向，沒有直對著人；92版里，也是如此，特意地轉了壺嘴兒的方向。這是幾次倒茶后對茶壺嘴兒的不同動作。在過去，包括現在，只要是懂得倒茶規矩的人們就應該知道：茶壺嘴兒對著喝茶的客人是對客人的不禮貌行為，應該是倒完茶后，把壺嘴兒特別地轉向一個沖不著人的方向，以此表示對客人的禮貌和尊敬。這是非常微小、細末的地方，但也正是最要勁兒的“戲眼”，不指出來無大礙，沒有多少人能真正看到並且看出問題來；但是，不能做不到，因為觀眾永遠是最細心、最多知多懂的，早晚會被看出問題來的，如果確實存在問題的話。
甲午小暑後一日，潮悶多天了
北京人藝話劇《茶館》1979版和1992版的幾個比較（側重談79版的幾個問題）
話劇《茶館》1958年首次上演，但是現如今應該不太好找到其時的影像資料，或是當時就沒有留下影音資料，所以我們現在市面上沒有58年的《茶館》。文革之後，1979年《茶館》再次上演，也就是相當於文革之後的首次演出吧。非常難得的是這次演出給後人留下了影像資料，非常寶貴。我也通過查尋、搜找，找到了現而今應該算是最早的有影像可看的話劇《茶館》的演出效果，也就是現在市面上所說的《茶館》“首演版”。我已經看了多少遍的1992年老一批藝術家們告別演出的“告別版”，如今又有機會能找到並看了1979年的演出，一個是22年前的，一個是35年前的，真的很高興，是一種說不出的過癮的感覺，就像煙鬼、酒鬼終於嘬了一口特有勁兒的什麼什麼煙、什麼什麼酒一樣，拿到買到手的光盤后，就是這種特過癮的感覺。現而今看完了，對比這兩個都是“經典版“的演出，下面的一些觀點和思考只是我個人的體會和感受，當然也有著必不可少的情感沉澱後的，包括從人物角色和舞台效果等一些方面出發而作出的學理上的分析。完全不是為評點高下、褒貶此彼，而完全是為了向老人藝、老人藝的導演、老人藝的演員、老人藝的各色從事舞台設計、燈光音響、服飾道具等等的幕後工作人員們，致敬！致以發自心底的真誠的尊敬之心！
第一，79版中的常四爺一出場，從神態到說話的語調給人的感覺都好像是要跟誰硬碰硬、對著幹似的，出家門兒來茶館兒得跟人叫一板似的。譬如，二德子來茶館兒見人為說和兩家兒的“鴿子議題”，松二爺看此情況便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好像又有事”。這其實完全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言，按說常四爺下面接的話也應該是閒聊天兒似的，不論是從語調上還是神情上。可是，79版中的常四爺在這段戲的處理上稍顯生硬，意思是：他在回答“打不起來，要打早到城外頭去啦，到茶館兒來幹嘛”的時候，他的語氣並不是閒聊似的下意識的回復，而是硬頂著氣性準備跟誰干一仗似的。後面的台詞“要抖威風，跟洋人干去。洋人厲害，英法聯軍燒了圓明園，尊家拿著官餉，也沒見您去衝鋒打仗”，這些話的處理上就更是這樣了，話出來的特別的硬，不像是一位來茶館兒求休息、找閒在的旗人的心理，倒好像是出門兒就為了給誰說話沒說對付，就得干一仗似的“找不痛快”的心理。可是，哪個來茶館兒喝茶閒聊的茶客是抱著“自找不痛快”的硬碰硬的心理呢，不都是有一搭無一搭地扯閒篇兒、聽趣聞嗎。上邊兒這幾句話，常四爺的語氣可以是：不直接硬頂，可以不必大聲地讓，而是在不大的聲音中流露出拿這些話捎著二德子的意思。再比如，劉麻子進來拉縴兒，給松二爺遞了塊兒洋小表兒后，常四爺這時有台詞，“我正咂摸這味兒呢，一個人身上有多少洋玩意兒”一直到他最後站起身來說“我覺著還是咱們的大緞子，川緞更體面”，這些話無外是就著他看不慣洋人、洋教、吃洋飯的心理而順口表達出對於劉麻子一身洋裝的不屑與不以為然，而劉麻子對常四爺的回答也是一來一去的自然回復，“我要是穿得跟個鄉下腦殼似的，誰還理我呀”，這不很明顯的是無關大礙的“玩笑之言”嗎。因此，常四爺在這段戲上的把握應該是大心態是平和的，是沒有“上綱上線”的你是我非；表情上是自然狀態下略微顯出不同意劉麻子態度的神情；語氣是不急於辯解、不故意頂撞、而在自然回答的語氣中夾帶著一些看不上劉麻子媚洋的舉動而只認國貨的心理。這樣的心理出來的語調就不應該是“頂撞式”的，硬要說個我對你錯的“硬話”，像他那麼嚴肅地大聲讓著“我覺著還是咱們的大緞子，川緞更體面”，不是的，而是在日常自然的一問一答中帶著自知人們對於洋貨的趨捧后更加有所不屑而又不完全惱怒的半開玩笑的語氣，是一種雖然也不乏“硬氣”，但是“平和”是大的語氣基礎的腔腔兒。而79版中的常四爺在這塊兒的處理上，驗出來的是一副完全從頭到尾“硬碰硬”的戲，對劉麻子為打發時間而隨便說出來的閒篇兒，常四爺的表情也過於嚴肅、刻板、強硬，沒有一點兒笑臉；語氣也稍顯生硬，從而帶給觀眾的感覺就是：常四爺要和劉麻子，這麼個混混，講理分高下。其實是沒有這個必要的，這也應該不是常四爺，一個旗人大早晨起來就來茶館兒喝茶餵鳥吃點心的心理基礎。
不過，這些戲的處理在92版中已經很不一樣了。92版中常四爺對二德子的回答，對劉麻子，這樣一個市面上無廉恥的混混的回答，都不是我們剛才提到的在79版中的“硬到底”的表現了，而是隨意、閒在、“軟”了下來了，在回答的語氣上也更日常、隨性了許多，使得這個人物形象不是一味的強硬蠻幹，而是在沒有因為趕巧兒正好撞上什麼無端而來的“茬口”的時候，常四爺不是一個主動“找茬”的人，而也是平和的。
第二，79版中倆灰大褂中的吳祥子和92版中的表演也有些差別。79版中吳祥子作為特務的形象在與街面上老實的老百姓的周旋中，其表情略顯僵化，尤其是第一、二幕出來時，基本都是繃著臉、不笑，要用冷板的陰面孔來嚇到底層人民。這當然不錯，但是有一點，特務們最會耍的手段是嬉笑怒罵、跟你明著打哈哈背地里算計你、說自個兒是怎麼怎麼想著勞動人民而腳底下給你使絆兒。因此，特務們的那張臉，表情相當豐富，甭管是真的假的，場面需要時就可以隨時“變臉”。吳祥子在79版中對於面部表情變化豐富這一點上，還是稍顯遺憾的。比如，他第二幕遇見常四爺，說“誰給飯吃就給誰辦事兒”后，常四爺反問“要是洋人給飯吃呢”。吳祥子這時的心態是：你一個又倔又硬的半大老頭子，我早不是關了你一年多的牢嗎，現在你出來后又跟我這兒臭硬氣，還想再進一趟是怎麼著！這應當是吳祥子的“竊笑”心理，笑常四爺還刷什麼臭硬骨頭啊！因此，這時吳祥子根本沒有必要真動氣兒地豎著眉毛、瞪著眼睛跟常四爺你硬我更硬地橫一頓，不是這樣，這在吳祥子看來是多費了我的吐沫，而是應該怎麼著呢，是不急不惱、慢慢悠悠地以完全懶得搭理的口氣，語音也不需要過高地擠出那麼一段話，擠出話的語氣和神態中滿帶著蔑視、沒工夫跟你費口舌的看不起腔調，這是吳祥子的心理基礎。79版中這段戲的處理上，吳祥子稍微不成熟，就像是個剛剛當特務的小特務，以為臉橫話橫就能把人制服的不諳世故的小特務，還沒有“磨練”成用“笑臉”也能置人於死地的老油條的地步。所以，在這裡，吳祥子的表情和整體表現出來的感覺還不能給觀眾以“這真是一個壞透了腸子的老油條”的特務形象感覺，稍顯稚嫩。
不過，這些在92版中有了很大的提升。92版中的吳祥子，行動做派、眼神口氣、語腔表情，都展示出一個真真正正的老特務頭子的油腔滑調、陰險狡詐、害了你還得讓你感謝他的可惡面目，很有戲！比如，前面提到的同樣的戲，92版中吳祥子在回復常四爺“要是洋人給飯吃呢”的處理上要精彩得很多！你看吳祥子的體態舉止，一邊兒晃動著胖大的身子，一邊兒有氣無力、愛搭不理地回答著，完全一副惡人當道的神情，很有戲！包括他和王掌櫃討論“有沒有意思”的時候，他的體態的晃動，軟中帶硬的壓迫，就是一個笑著臉就把人給欺壓了的典型的特務老油條形象！
第三，崔先生在79版中的表演上，總顯得坐得不實，而且整體的感覺上這個人物有些輕飄，不穩當。不實的原因在於，我認為是在台詞處理上，對如何通過高矮音、強弱音、急緩音，以及長短音的不同處理來更準確地表現出人物性格這一點上，把握得不是很好。比如崔先生這個人，79版中的語氣上的處理總是顯得不能在關鍵的字、詞、句上分出強音、重音、高音、長音，而最終也沒凸顯出這個很有意思的人物形象來，有一種像聽唱大鼓書的老是唱不到板眼上的感覺。崔先生二幕一出場，用手杖指著改良后的茶館兒里懸著的一些標語橫幅，用來向王掌櫃表示你會改良，把茶館兒重新整理了一番。這個動作可有也可以無，對於這個人物形象的樹立沒有太太的作用，如果保留的話，崔先生可以一邊兒指著一邊兒稍微停下來作觀看狀，這中間要有一些停頓，讓觀眾可以跟著他的拐棍兒和停頓也看一下茶館的新變，就好像說話要喘氣兒一樣，得留空隙。崔先生在說話的處理上，如何通過台詞把人物性格“說”出來這點上，也有這樣的問題。他的語調過於單一，語速沒有太大的變化，我指的是在不同台詞之間的必要的停頓和等待。過於單一的語音語調不能鮮明地表現出崔先生因為自認為自己懂革命而其實沒有看到當時中國革命的真正問題之所在而產生的嚴重的玩世不恭、自甘棄世的心理。你看79版中，崔先生打一出來，隨著拐棍兒指了幾個不同地方的變化，同時沒有多少間歇，腳步緊走往外趕，和王掌櫃說完話后，往茶館外走，他的動作顯輕飄，不沉穩。但是，92版中崔先生，說話說得該高音、該重音、該停頓、該長短音的，非常到位！而崔先生整場的各種動作也很穩當，不飄，人物性格也樹立得很堅實！也包括就只三四句台詞的馬五爺形象，在舞台說話藝術的處理上就非常的漂亮！寥寥幾句話，說出來的分量一點兒也不減，相當得讓人不能不記著！
第四，一些微小的細節上顯示出稍微的遺憾。譬如，79版二幕中，王掌櫃給兩個灰大褂倒茶后，茶壺嘴兒直接對著他倆；92版沒對著，但不是有意挪開，而是湊巧不對著；79版二幕中，王掌櫃兩次給康順子倒茶，茶壺嘴兒兩次沖著康順子；92版中，王掌櫃給康順子倒了一次茶，壺嘴兒還是沖著人；92版中，師弟給師哥倒茶后，轉了茶壺嘴兒的方向，沒沖著人；79版三幕，王掌櫃最後給常四爺、秦二爺倆人倒茶后，茶壺嘴兒還是衝著他們；92版里，都是湊巧不沖著人；不過，79版二幕中，常四爺為松二爺倒完茶后，看得出來，特意地把壺嘴兒轉了方向，沒有直對著人；92版里，也是如此，特意地轉了壺嘴兒的方向。這是幾次倒茶后對茶壺嘴兒的不同動作。在過去，包括現在，只要是懂得倒茶規矩的人們就應該知道：茶壺嘴兒對著喝茶的客人是對客人的不禮貌行為，應該是倒完茶后，把壺嘴兒特別地轉向一個沖不著人的方向，以此表示對客人的禮貌和尊敬。這是非常微小、細末的地方，但也正是最要勁兒的“戲眼”，不指出來無大礙，沒有多少人能真正看到並且看出問題來；但是，不能做不到，因為觀眾永遠是最細心、最多知多懂的，早晚會被看出問題來的，如果確實存在問題的話。
甲午小暑後一日，潮悶多天了
虽然我一直想把他眼睛里的美瞳轻轻的取出来，重重的丢在坤音娱乐Cody的脸上。但是这张还是可以的。[给你小心心]有种突然的悲伤和脆弱感。
仗打起来的第二年，连上海都开始动荡。我和她认识三年。那年，她就读的女子学堂排了新话剧，第一次公演的时候请附近的人免费去看。我只是个饭店的账房先生，天天忙着规整做账，本来没心思要去的。但是 ，我从国林路买了新墨水路过的时候，她就在街角和一帮女同学给剧目做宣传。细长的身子穿着天蓝色的制服，像一抹漾开在水里的油彩。她们一伙儿漂漂亮亮的女学生，周围围了不少人 ，看着是在听她讲剧，眼珠子都直直的盯着她的白脸蛋和细腰。我费力的扒开一条缝钻进去，从她手里接过了一张白纸做的票根，上面用钢笔字的楷书，整整齐齐的写好了剧目和座位，背后还留了表演地址。我就凑在她身边儿，看着她兴致高昂的宣传了有半个钟，上班儿都迟到了。
火急火燎的回到那间饭店，老板娘恨不得拎着我的耳朵骂。我翻开账本开始假装忙活，脑子里都是她神采奕奕的笑脸儿。老板娘终于数落够了，攥着手绢翻了个白眼走开了。我赶紧从包里拿出我正在看的一本泰戈尔的诗集 ，把票根小心翼翼的压了进去。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在数着日子过，我第一次觉得一个礼拜，原来这么长。我去书局买了好些讲戏剧的书，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回去抱着看，我上学都没这么认真过。
熬着过日子，总算挨到了周末，我挑挑捡捡了好半天总算把自己收拾齐整了。因为剧目是她们学生自己写的中国剧目，据说是讲一个姨太太的一生，说要讽刺吃人的旧礼教。我就穿了件长衫去，还去花店订了花给她 ，是一小捧栀子。
到了地儿，坐好，等了小一刻钟，台上正式开演了。我本来以为她那张白白净净又朝气蓬勃的笑脸儿，演的应该是家里的大小姐之类的。结果，竟然是剧里那个出身戏班子的姨太太。脸上化着浓妆，身段儿像一支浸了水的柳条。她在台上哭笑打闹，我在台下眼珠子一刻都错不开。意犹未尽，还是散场了，我从人群里穿过去，想要把那束花送给她。我看到她裹了件大衣在旗袍外边，司机请她上了车子。我冲过去扒着车窗把那束花递给她，隔着那个小窗口，跟她絮叨今天晚上的剧。她看着我笑得开怀，“没想到先生你这么喜欢戏剧 ，以后我们每个周末都会在这里排练，你要是有空可以常过来看看，给点意见。”还没说完，司机就催促“小姐，老爷在家里等着您开饭呢。”锃亮的小汽车载着她回去了，把我的心也载走了。
我迷迷瞪瞪的走回了家，一宿没合眼，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后来，我每周比上班还准时的去看她们排演，一来二去的，总算是熟了能搭上话了。我更喜欢她了。她虽然人娇贵，但是心更是难得，她们一帮子女学生 ，思想先进，还在关心祖国大事。而我呢？我母亲费劲供我上了学，我一出来，就找了份账房的工，养家，消磨自己的志气。我跟她在一起，她身上那份坚韧和朝气时刻打动着我 ，让我感觉自己也有了点知识青年的样子。
就这样，我臭不要脸的死命往她跟前凑，她总算是接受我了。用了整整两年，我同她正式恋爱了。当然，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她在迁就我，我清楚，我根本配不上她。我跟她说，不必把我们的事告诉她的父亲，我们没有未来的，我深深的知道。
总在担忧着离别，但是这一天终究是要来的。前一天下午她找到我说，现在局势太乱了，她的父亲要带着她们举家迁往国外了。我很悲伤，但是一点都不挣扎，不意外。这件事，虽然现在才真正发生，但是，在我脑海里至少已经预演过八百遍了。我不会说什么要留住她的话，自私的王八蛋才这么干。她一个大小姐犯不着为了情吃苦，我也不舍得。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抱了她一会儿，然后就说了分手，等她平静下来，我把她安全送回了家。
第二天，她们坐船走，我还是没忍住，去了码头，等了半天，她终于来了，夹在人群里，从舷梯往上走。眼看着再有几步她就要进去了，我们就再也见不着了，一辈子，隔着辽阔的山川海洋。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呼喊她的名字，拼命挥手。她从人群当中回过头来，就是这样的表情，眼睛里有错愕有悲伤，平日里上扬的眼尾可怜的向下，好像有话要说，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脆弱哀伤，就像我初见她的时候递给她的那碰栀子，裹挟在密密匝匝的人流里，上了船。
仗打起来的第二年，连上海都开始动荡。我和她认识三年。那年，她就读的女子学堂排了新话剧，第一次公演的时候请附近的人免费去看。我只是个饭店的账房先生，天天忙着规整做账，本来没心思要去的。但是 ，我从国林路买了新墨水路过的时候，她就在街角和一帮女同学给剧目做宣传。细长的身子穿着天蓝色的制服，像一抹漾开在水里的油彩。她们一伙儿漂漂亮亮的女学生，周围围了不少人 ，看着是在听她讲剧，眼珠子都直直的盯着她的白脸蛋和细腰。我费力的扒开一条缝钻进去，从她手里接过了一张白纸做的票根，上面用钢笔字的楷书，整整齐齐的写好了剧目和座位，背后还留了表演地址。我就凑在她身边儿，看着她兴致高昂的宣传了有半个钟，上班儿都迟到了。
火急火燎的回到那间饭店，老板娘恨不得拎着我的耳朵骂。我翻开账本开始假装忙活，脑子里都是她神采奕奕的笑脸儿。老板娘终于数落够了，攥着手绢翻了个白眼走开了。我赶紧从包里拿出我正在看的一本泰戈尔的诗集 ，把票根小心翼翼的压了进去。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在数着日子过，我第一次觉得一个礼拜，原来这么长。我去书局买了好些讲戏剧的书，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回去抱着看，我上学都没这么认真过。
熬着过日子，总算挨到了周末，我挑挑捡捡了好半天总算把自己收拾齐整了。因为剧目是她们学生自己写的中国剧目，据说是讲一个姨太太的一生，说要讽刺吃人的旧礼教。我就穿了件长衫去，还去花店订了花给她 ，是一小捧栀子。
到了地儿，坐好，等了小一刻钟，台上正式开演了。我本来以为她那张白白净净又朝气蓬勃的笑脸儿，演的应该是家里的大小姐之类的。结果，竟然是剧里那个出身戏班子的姨太太。脸上化着浓妆，身段儿像一支浸了水的柳条。她在台上哭笑打闹，我在台下眼珠子一刻都错不开。意犹未尽，还是散场了，我从人群里穿过去，想要把那束花送给她。我看到她裹了件大衣在旗袍外边，司机请她上了车子。我冲过去扒着车窗把那束花递给她，隔着那个小窗口，跟她絮叨今天晚上的剧。她看着我笑得开怀，“没想到先生你这么喜欢戏剧 ，以后我们每个周末都会在这里排练，你要是有空可以常过来看看，给点意见。”还没说完，司机就催促“小姐，老爷在家里等着您开饭呢。”锃亮的小汽车载着她回去了，把我的心也载走了。
我迷迷瞪瞪的走回了家，一宿没合眼，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后来，我每周比上班还准时的去看她们排演，一来二去的，总算是熟了能搭上话了。我更喜欢她了。她虽然人娇贵，但是心更是难得，她们一帮子女学生 ，思想先进，还在关心祖国大事。而我呢？我母亲费劲供我上了学，我一出来，就找了份账房的工，养家，消磨自己的志气。我跟她在一起，她身上那份坚韧和朝气时刻打动着我 ，让我感觉自己也有了点知识青年的样子。
就这样，我臭不要脸的死命往她跟前凑，她总算是接受我了。用了整整两年，我同她正式恋爱了。当然，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她在迁就我，我清楚，我根本配不上她。我跟她说，不必把我们的事告诉她的父亲，我们没有未来的，我深深的知道。
总在担忧着离别，但是这一天终究是要来的。前一天下午她找到我说，现在局势太乱了，她的父亲要带着她们举家迁往国外了。我很悲伤，但是一点都不挣扎，不意外。这件事，虽然现在才真正发生，但是，在我脑海里至少已经预演过八百遍了。我不会说什么要留住她的话，自私的王八蛋才这么干。她一个大小姐犯不着为了情吃苦，我也不舍得。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抱了她一会儿，然后就说了分手，等她平静下来，我把她安全送回了家。
第二天，她们坐船走，我还是没忍住，去了码头，等了半天，她终于来了，夹在人群里，从舷梯往上走。眼看着再有几步她就要进去了，我们就再也见不着了，一辈子，隔着辽阔的山川海洋。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呼喊她的名字，拼命挥手。她从人群当中回过头来，就是这样的表情，眼睛里有错愕有悲伤，平日里上扬的眼尾可怜的向下，好像有话要说，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脆弱哀伤，就像我初见她的时候递给她的那碰栀子，裹挟在密密匝匝的人流里，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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