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船瓜洲
宋代:王安石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译文
京口和瓜洲之间只隔着一条长江,钟山就隐没在几座山峦的后面。
和煦的春风又吹绿了大江南岸,明月什么时候才能照着我回到钟山下的家里。

注释
泊船:停船。泊,停泊。指停泊靠岸。
绿:吹绿。
京口:古城名。故址在江苏镇江市。
瓜洲:镇名,在长江北岸,扬州南郊,即今扬州市南部长江边,京杭运河分支入江处。
一水:一条河。古人除将黄河特称为“河”,长江特称为“江”之外,大多数情况下称河流为“水”,如
汝水、汉水、浙水、湘水、澧水等等。这里的“一水”指长江。一水间指一水相隔之间。
钟山:在江苏省南京市区东。

#文谈[超话]#【诗词趣读[挤眼]】——最纠结的升迁


王安石①

京ロ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②。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简注
①王安石(1021-1086),字介甫,号半山,封荆国公,世人又称王荆公。抚州临川(今江西抚州)人,唐宋八大家之一。北宋庆历二年登进士第。神宗年间,为参知政事,从照宁三年起,两度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推行新法。熙宁九年罢相后隐居,病逝于江宁(今江苏南京)钟山,谥号“文”,故世称王文公
②京ロ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京ロ,即今江苏镇江市。瓜洲,地名,在长江北岸,与京口隔江相望。钟山,今南京市紫金山,代指南京。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李贺的这首诗,感慨之中充满了读书人对晋爵封侯的热望。自古以来,“封万户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理想,而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的“宰相”,更是无数读书人的终极梦想。

有这样一个人,两度坐上宰相之位却又两度罢相,在这上下起伏的人生颠簸中,不知此人作何感想?

这人就是王安石。《泊船瓜洲》写的就是他在这个人生的峰谷间跌宕起伏的复杂心绪。

关于这首诗的写作时间,一向存有疑问。王安石一生多次“泊船瓜洲”,频繁地来往于钟山与汴京之同,这给写作时间的确定带来了麻烦。但可以肯定的是,根据诗歌所表达的情感,此诗肯定作于两个人生高峰之间的那个短暂的低谷期。有意思的是,王安石的人生起伏实在太多,所以,这写作时间的最后确定,依然缺乏足够的直接证据。

王安石确实与瓜州、钟山有着密切的联系。他16岁就随父亲定居南京,在那里长大,对南京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一生至少三次光顾过瓜州。宋神宗熙宁元年(1068年),47岁的王安石应召自江宁府赴京任翰林学士,途经瓜洲;神宗熙宁七年(1074年),53岁的王安石第一次罢相自京返还金陵,途径瓜州;神宗熙宁八年(1075年),54岁的王安石第二次拜相、又自江宁经瓜洲赴京。盘点王安石与瓜州的关联,侧面可见其人生的曲折波澜。

姑且相信此诗作于公元1075年(熙宁八年)二月吧。六年前,励精图治的宋神宗拜48岁的王安石为参知政事,委以重任,揭开了变法图治、富国强兵的序幕。第二年,神宗再提升王安石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位居宰相,进一步推动改革向前发展。但王安石的改革变法,触及权贵利益,遭到众多保守派的反对,而且在推行过程中,他又峻急严酷,急于求成,伤及众多温和派,遭到了“护前自用”“论议迂阔”“狷狭少容”的诸多非议,使他处于“众疑群谤”之中。宋神宗迫于压力,不得不接受王安石辞去相位,迁其任江宁(今南京)知府。

但是,神宗改革图强的愿望一直没有中断。次年,他又一次起用王安石,王安石再度为相。这首诗大概就是王安石赴京就职途中,到了瓜州,回望京口与钟山而作。

王安石是一个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政治家。在宋神宗的支持下,他决心“矫世变俗”,着手“理财”“整军”,颇有铁腕宰相的风范。然而,改革是一件多么艰巨的事情,虽然他有“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恤,祖之法不足守”的決心,但面对那么大的阻力,那么多的非议,还有那个摇摆不定的皇帝,他多少有些心灰意冷了。

官复原职的喜讯,并没有让诗人陷人常人所想象的那种喜悦之中。“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诗句中“一水间”“只隔数重山”,极言瓜州与京口、瓜州与南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就连滚滚而来的长江天堑也阻挡不了回望的视线。瓜州与京口,瓜州与南京,果然如此之近吗?显然不是,把“数重山”的间隔说得如此平常,只能说明诗人对钟山依恋之深,只能说明他对未来的京城生活充满了疑虑与畏惧,对新的任命忧心忡忡。他一面走向汴京赴任,一面又频频回首故乡一样的南京,正是这种疑虑和忧心的表现。

在江宁知府的闲差上,王安石渐渐在安逸的半隐居生活中找到了乐趣。他流连、陶醉于山水田园,在诗作上,大量的写景诗、咏物诗取代了前期的政治诗,开始蜕变成一个寄情山水、向往隐居的文人。在这样的生活中,没有尔虞我诈、针锋相对,只有淡然闲适。

但角色的转换带来的安宁并未持续太久,官复原职的安排,使王安石不得不告别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逸祥和,再一次投身于权力斗争的政治漩涡之中。就像当年难以割舍自己的政治抱负一样,现在的王安石又要割舍这放情山水的自由生活,其不舍似更胜于从前。

江南的春天,春风又绿。只是那片生机勃勃的“绿”中,已没有了王安石的身影。纵然已是“春风”吹拂——政治上的春天或许已经到了,这令王安石欣喜——但前次的惨烈失败令他萌生归意。(未完部分见评论区)[鲜花]

——摘自《古典诗歌的生命情怀》

【濠河吟】

十里清澄柳上烟,碧波浩渺宝镜恬。
珠明江海*通州意,玉润濠河抱城垣。
云涌五山*扶日起,天连一水忆名贤。
亭台静香映夕照,鱼跃斜阳落日圆。——明月

*江海——南通是江海(长江和东海,黄海)交汇处。素有“江海明珠,杨子江第一窗口”之美誉。
*五山——南通周边的狼山、马鞍山、黄泥山、剑山、军山,山水相依,通称五山。

南通,古称通州,是江苏省地级市,别称静海,中国首批对外开放的十四个沿海城市之一,长江三角州北翼经济中心,也是现代化港口城市,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与上海,苏州隔海相望,“据江海之汇,扼南北之喉”,南通集“黄金海岸”与“黄金水道”于一身,被誉为北上海。

偶然的机会,2017年的冬天,我曾在南通小住几天,对南通的美丽风景和文化底蕴印象颇深,濠河风景区更令人难忘。
——图片是2017年冬我在南通的手机随拍(第五图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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