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印象最深的荧屏生死恋# 我喜欢做梦,通过电视剧。自小学四年级家里买了电视机以后,一个一个梦就从那台21寸的黑色机器里升腾出来。从“莫急莫慌莫害怕”广撒福音的幻波公子,再到浪漫深情英勇无敌的御前侍卫福尔康,辞别旧世纪,喜迎新千年,跌跌宕宕的电视剧一举将我从书籍中卷走,深陷荧屏故事当中,幻想在一个个危难时刻,拯救娇喘的女主,携手共闯天涯。

看《浴火凤凰》的时候,已经是大陆重播,我年纪太轻,不记得潘迎紫的美貌,英俊挺拔的幻波公子却牢牢刻在我心里。紧急时刻,他总能从天而降,整个世界回荡着他清澈的声音。

恶魔有多可怕,他的声音就有多涤荡人心。我坐在小板凳上,两只手托着小腮帮子,电视供在高高的条几上,散发光泽,笼罩我身。待到幻波公子远走,我环顾周围,家中无人,我噗通跪在地上,学母亲双手合十(她每逢初一十五烧香),默默祈愿幻波公子将我带走,收我做他的徒弟,随他拯救水深火热中的人们。

等到上初一,母亲发现我越发不能自拔,开始严加管束。我正看着《清河绝恋》,她下了死命令叫我回屋睡觉。那时我的成绩并不差,只是上课管不住自己,一阵一阵走神。赵文卓扮演的赵时俊,文武兼具一身,有情有义,甘愿牺牲,又坚守始终。他一次一次爱而不得,都一刀一刀刻在我心上。

电视在堂屋,我的卧室只隔一道墙,像割舍心头肉,眼泪流到耳朵里。我恨毒了母亲,睁着眼听,听到痴情汉子李耿明不求回报,但爱无悔,铮铮钢铁化为绕指柔。相比男一号赵时俊,文胜在内敛,武胜在叫人称快,同样痴恋蒋勤勤饰演的心慈,叫人唏嘘难眠。

天亮以后,我从梦中醒来,现实里没有纤纤女子验证我的深情,只有母亲的唠叨:眼睛肿成那样,叫你还看电视!当然还得看,离家出走也得看。我昏沉一路到学校,后排的女生问我怎么了。我说想去学武术,飞檐走壁,仗剑去寻一个女子,把我的心剖给她。她说你是不是看《清河绝恋》了,我一听,激动得抓住她的手,涕泪滂沱。她说心慈最后死了,死了……她也开始掉泪,我俩久久望着彼此,旁若无人。

上初二,我俩又分到一班,同样前后照应。那时节,《还珠格格》浪迹天涯的浪漫脑洞故事早已画上句号,各个台还在瞅着时机重播,越看下去,尔康越忠贞不二,无可挑剔。
言情师奶琼瑶阿姨一手打造的百分百男子,高大英俊,又义薄云天,全身上下,各个角度,无一处不是她老人家的设想。现实中作者的爱情传奇,跌宕波折,却没有浇灭她描画一个完美男子的幻想,也麻醉我带入其中。无奈后面的女生只可怜晴儿,这是完美中的不完美。

兜兜转转中,青春期不打招呼上身了,随着《流星花园》席卷亚洲,道明寺那样的霸道总裁,我只看个热闹,我心中的男主角不能是一个沙雕,起码是矫情的花泽类才行。还好,流星雨甫一唱罢,一把将我拖入蓝色大海的夺命人物来了。

我永远记得那是初二寒假的深夜,母亲再也管不了我。老家的电视台罕见地没加广告,《流星花园》刚完结,片尾曲还在屋里回荡,《蓝色生死恋》忧伤的曲调就奏响了。
那天晚上,电视台像是恩赐一样,一句农药广告没加,一口气播了六集,我把电视搬到我的卧室,哭死在被窝里。这才刚刚开始。

天一亮,我趁家里没人,打电话给那个女生。她家里还没装电话,我得先打给她邻居,她邻居喊她接电话。我问她,你看了吗,看了吗!她说看了,看了。我说我要是俊熙,我绝不会叫恩熙走,绝不会!她说,我知道,我看的时候,就想着你是俊熙,你不会叫我——叫恩熙走。久久沉默。我说,今晚看过再聊。她说,邻居问我你是谁。我问她怎么说。

她喘了一口气,我耳朵里听来像风暴,她说:“我说是俊熙。”

母亲回来了,我说:“相信我,俊熙不会叫我们失望的。”砰挂掉电话。

前几年,家里翻盖房子,我收拾自己的东西,发现那台红红的电话机居然被我收藏着。我都忘了还有这个举动,那个女生人在何方,早走失在人海茫茫。多年后,俊熙恩熙都已长大,俊熙回来,四处寻找恩熙。机缘中,恩熙为俊熙打扫房间,二人还没遇上,一通电话连接彼此,恩熙看着电话号码眼熟,电话里暖心又急人的情愫悠悠荡开,可重逢还不是时候。谁料想,二人的爱情一路往着死生的边界而去。

恩熙死的那晚,家里来了几个人打麻将。我本想搬到卧室自己看,又怕耽误剧情,只好坐在小时候的板凳上,伴随着背后哗啦啦的麻将声。等恩熙死在俊熙背上,她的胳膊垂下来,我的眼泪一波又一波往外涌,像他们俩热爱的海边,一浪又一浪。我想大声哭,又怕身后的人耻笑,捂着嘴任鼻涕眼泪四流。有个叔叔问我咋了,我说叫你们的烟熏的。

等广告的空当,我一直担心俊熙该怎么办。我不管不顾奔到电话跟前,打给那个女生,等了好久,她才接住电话。我的泪已经止住,她听见我的声音开始哭。等到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她说,泰锡已经让步,他们俩为什么还不能在一起,那泰锡的牺牲有什么意义呢!泰锡,泰锡!她的意难平是泰锡。我说,俊熙怎么办?她想想说,俊熙由你来担心,我不管。接着,又嘤嘤嘤哭一场。

我回到电视机旁,片头的忧伤音乐已经响起,从小到大,我又把俊熙的人生在脑海里过一遍。猛然间,我意识到他肯定决定不活了,没有恩熙的世界,如何独活,这才是俊熙。正片还没开始,我哭倒在地上,小板凳翻在一边,嚎啕大叫。打麻将的叔叔们赶忙凑过来,问我咋了,我不吭,先哭出来再说,再也憋不住了。父亲把我抱到床上,我哭到睡着。第二天母亲问我昨晚的事,我说俊熙死了,她问谁。我说我们班主任。

后来电视台一再重播,我终于看了结局,俊熙果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就知道他!俊熙很简单,他只是眷恋着一份情,虽然被逼无奈摇摆过,但这份情始终在手心里攥着,从小到大,从开始到结束。寒假过后,那个女生没来上学,我四处打听她的消息。骑一辆破自行车,骑骑停停有十里路,一路找到她家里,她不在家,她妈妈说她去打工了。我们就此失掉联系,像极了错过的男女主角。

上大学时,我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她不美丽,还有点不饶人的脾气,我们日久生情,再也无法离开彼此,婚姻是我们几年相处自然而然的结果。我们一点儿也不轰轰烈烈,柴米油盐,房子车子,生下我们的儿子。假如心是一块地,年少时看过的美丽爱情故事仍是滋养我心田的巨大肥料,它们打下了我性情的根基。或许,我对妻子没有多少浪漫,可我一直努力带领她浪漫主义地看待这个世界,尽可能回归简单的真情,远离物质的纷扰。

记得看《神雕侠侣》时,杨龙二人分分合合,终于在全真教王重阳像前跪拜成亲,三拜未完,小龙女泣泪:我既非清白之躯,又是个垂死之人,你又何苦待我那么好呢!杨过不慌不忙表明真心,叫他的龙儿吃下定心丸。这一幕,金庸借两个主角的遭遇,表达了自己的爱情观,什么礼教大防,什么清洁名声,残躯也罢,健康也罢,我爱的就是你这个人。这一幕多年来鞭策着我,好好守护自己的家庭,外面的花草再香也不是自己的。

前年,初中时和我对着电话哭的那个女生,忽然联系上我,她如今定居上海,嫁了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生了一个儿子,一切都好。我们偶尔问候彼此,在朋友圈下面真心留言。想起俊熙,依然让我心中难解。扮演泰锡的元彬,早已拍起电影。我也开始看电影,更精致的表达,更隽永的故事,我希冀着一个更可触可感的角色,走进我的心田,由他携我认识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

《荧屏上的生死恋,塑造我的爱情观》 文 | 读者:果文报

「你也许会讶异,侯孝贤读得最完整的是米兰昆德拉和卡尔维诺,比他读沉从文陈映真张爱玲还深入,虽然侯孝贤也喜欢张爱玲惯用的『苍凉』这一个词,当大家说他的电影收尾的时候,总是收得人心都被揪起来,很是悲伤,侯孝贤听了就轻轻地纠正了一下,『应该说是苍凉吧』,因此我们恍然大悟,苍凉,其实才是侯孝贤想要映照在他的电影的底片上的底色 —— 他曾经说过那么一句,我不知道怎么的竟紧紧地给牢记,他说,人生短短长长,真正尝得的人生味道的时刻,是一个人最艰难的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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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张曼玉的前夫,法国导演奥利维耶. 阿萨亚斯原来一直都很喜欢侯孝贤,甚至还特地拉了一支拍摄队伍,飞过来台湾替侯孝贤拍了一部纪录片,一直把侯孝贤当作台湾的小津安二郎,因为他们两人一样追求简单的画面和安静的、缓慢的、水一样清澈的节奏。 我想起侯孝贤喜爱的作家卡尔维诺说过:『深度是隐藏的,通过文字写出来的,都只是表象 ——』这恐怕是真的,侯孝贤的电影,已经慢慢的走到『去戏剧化』在他的剧本和镜头底下,渐渐把具象化的『动词』都抽掉,因为他相信,愈干净的愈隽永,愈安静的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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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常常觉得,拍电影有时候跟人生很像,而且真的太像了,常常很多镜头拍了下来,其实都是为了准备后来给剪掉的 —— 而我们谁不都是这样? 总得把冤枉路走通走透,才会感慨原来这一生过得并不冤枉;也总得在爱情得阴沟里翻过好几次船,才会明白什么叫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尤其是,侯孝贤的风格是把故事叙述的音量调转到最低最微最弱,他说,他是一个影像思考的导演,他讲究的是意境,是气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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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侯孝贤是不同的,他的电影特别安静,安静得有时连演员们都慌了,频频问他,导演,真的没有对白?真的不需要表情?他常常一整场戏就是一个镜头,而且镜头安静得连演员眨一下眼睛都会发出声音,他特别记得第一次拍舒淇,那时候舒淇开始走红,张牙舞爪地美丽着,逢人就咬,但个性依然很冲很倔很硬很草莽,像一只一有人靠近就随时弓起背跳上屋顶飞檐走壁的街猫,人来到片场,完全就是一副『我是来和名导演飙戏』的心态,结果侯孝贤什么野不说,因为他看中的就是舒淇的这一股『剽悍』,他要把舒淇丢到镜头面前,而他是出了名不教戏的,他只给内容,有了内容就让演员自己去琢去磨去熬去演,他让舒淇在镜头面前哭,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没哭到他要的感觉,咔,再来,再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又咔,滴上几滴眼药水,又再来,哭得舒淇简直整个人就快要崩溃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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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电影拍好了,侯孝贤把电影捎去坎城影展参展时也把舒淇给带上,让舒淇以一个美艳莫名的东方女星的姿态,盛装坐在全球顶级电影精英汇集的展馆内看自己演出的电影首映,那是第一次,舒淇看见自己在侯孝贤的电影里头完完整整背当成一个真正的演员来看待,戏里头几乎没有一个镜头不是真心诚意地想把舒淇推上一个更高更险峻的位置,而不单纯只是把她当作会念对白的银幕充气娃娃,结果舒淇一时没忍住,眼泪啪啪啪地一路往下掉,把整张脸都哭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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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贤不同于王家卫,王家卫拍电影喜欢 show-hand,把当时得令的明星全都给抓过来再一把手撒出去,而侯孝贤则深情而专一,他爱一个人,爱很久,他喜欢一个演员,也不会朝秦暮楚,而是一路天长地久,让演员跟随他的镜头,一寸一寸,在他的电影里,陪他慢慢地告别青春,就像风柜来的人,在体验过城市里空洞的喧闹和虚妄的华丽之后,终究还是要回到风柜那儿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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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武士里文武两道那集,江户时代主角三人路过某小城遇到的两兄弟,放着道场不继承反而偏爱涂鸦(哈哈哈!)两兄弟约好比赛拼谁能去难度最高的地方涂鸦,正好被在学认字的无幻听到“文字比赛”。然后在夜黑风高皓圆月的夜晚,两兄弟在看热闹的民众众目睽睽下一边斗嘴一边苦苦攀登最高楼广岛城楼顶的时候,突然杀出来一身红衣脚踩木屐背一支大画笔飞檐走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月光下猛冲到楼顶刷了一个大∞。再次领悟了恣意和张狂的魅力,嚯!狠狠被帅到!行云流水,疾风怒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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