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二次看到“薇薇.安迈尔”这个名字。上一次是几年前朋友发给我的一个链接,里面有很多她的摄影作品。当时简单了解了一下,一个当了一辈子保姆和管家的单身女人,在死后,储藏柜到期被拍卖,人们拍下她的底片,才第一次发现这个20世纪“最伟大的”街头摄影师。第二次就是两个钟头以前,吃完晚饭点开腾讯视频偶然间看到了《寻找薇薇安迈尔》这个标题,之前的印象便又回来了。当我观影过程中,思绪已经持续不停地涌入我的大脑皮层,并狠狠刺激了泪腺。很难想象,当看完这一切,粗略了解了她的一生之后,也许是她并没有那么遥远,但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太多诸如梵高、塞尚、卡夫卡一般的境遇,看到了一个穷其一生隐藏自己的且从不认为自己是艺术家的伟大女性。

故事的开头是芝加哥的拍卖会,就像是这几年很火的仓库拍卖一样,只是这是07年的事情。研究历史的约翰马鲁夫想找一些城市的老照片,当他第一次看见一箱箱底片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还不错,380美元。这是约翰第一次得到薇薇安的底片所支出的价格。当他回到家里并没有第一时间“充满期待”的去尝试把底片整理出来。当他过了一阵子想起来了,才开始扫描底片,他被眼前的底片深深震感到了。于是约翰又从别的拍卖者手里购买回了更多薇薇安的底片——15万张。如此庞大旦质量上乘的摄影作品,“薇薇安迈尔”究竟是谁,约翰在网上却找不到任何她的消息。他只能一遍遍地翻找她的其他物件,薇薇安是个有着极致收集癖的人,约翰在账单、笔记本、收纳盒子里一点点地拼凑出了薇薇安的剪影。出于历史学家的探索精神使然,约翰通过种种手段,以及他扫描出来的底片里的建筑、光影里,终于找到了她存在的痕迹。这一切始于曾经雇佣她17年的一家子在报纸上发布的一篇讣告。

“那是我的保姆”.……这是约翰从电话那头听到的消息,于是他开始去拜访这些薇薇安曾经工作过的家庭,很多她带过的孩子已经人过中年,很多她的雇主已经很老了。但当他们回忆起这个女人的时候,都有太多的话想跟镜头说。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我把纪录片看完了。一个碎片化的人物终于拼凑成了一个大致的样子。一个令人唏嘘的,也令人惊叹的薇薇安迈尔小姐。

因为她本人不喜欢孩子们叫她“夫人”或者是什么别的称呼,她命令孩子们叫她“小姐”,所以后面如果提及,我会尽可能使用这个称谓。

我把“构图过程”整理了一下:薇薇安迈尔 (Vivian Maier) 1926.2.1-2009.4.21。身高178-183cm之间,母亲是法国人,父亲早年亡故,出生在纽约。在40多年的保姆生涯里,辗转南加州、芝加哥等多地做工。因为性格原因经常更换工作家庭。相机里的自拍永远地不苟言笑,胸口永远挂着她的禄来双反相机。她喜欢带孩子,但有时也会对孩子很严格。去每个家庭都会和男女主人说明需要在房间门装上锁。她会带着几十个(后期变成了几百个)大箱子来每个雇主的家里,把“保姆屋"或是主人家的车库,杂物室塞得满满当当,同时热爱收
集报纸和很多老旧物件,以至于在一个雇主家,因为住在阁楼上,箱子的重量把地板压歪了,以至于男主人不得已把层顶加注。

她对"摄影”这件事本身是偏执的。不像如今人们只用相机记录吃过什么喝过什么,去哪儿打卡了。她走在路上,看到什么就拍什么。即使平时在工作的时候,也不忘按下快门。似乎是在享受按下快门这个瞬间本身。不同于其他的街头摄影师,她并没有热衷推销自己,有一个雇主便是做新闻编辑的,但她也没有和雇主讨论过哪怕任何一点关于“摄影”的事情,直到她的作品在网上发酵开来。曾经认识她的人们才惊觉,这个有些怪异的女人,竟然有着如此成熟的摄影技巧。当然也没有一个雇佣过她的人对她脖子上的相机有过任何兴趣,只觉得是个爱按快门的怪女人,至于她拍了什么拍的怎么样并没有人在意。所以这能够解释为什么那个从事新闻工作的雇主即使看到她脖子上价值不菲的相机也没有主动和她交谈什么的原因了。

(在此我有一个猜想,会不会是因为薇薇安过于强大的疏离感,加上封闭的性子,让人难以接近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保姆嘛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没什么好了解的’诸如这般的想法,才有她80多年生命竟无人见过她的作品,从而无法去了解她的原因。)

采访的人里,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部分:工作过的家庭的成员们、阿尔卑斯山下家乡小镇还记得她的人们、年老的时候家附近的邻居以及好些个“摄影家”们。法国这段其实很有意思,约翰采访到了薇薇安的一个表亲,老人拿出了父亲的照片,约翰一眼便认出这幅照片是出自薇薇安之手。然后约翰又找到当地的一家照相馆(或者是制作明信片的作坊),薇薇安曾经把自己的一些作品寄给店老板的父亲过。写的信也很有意思,大体意思是:“我觉得我拍了一些很不错的相片,希望你能帮我把相片制作成明信片,我希望明信片能用符合相片质量的好纸张,我希望收到你对我作品的评价。”看来薇薇安是自信的,她深信自己的作品是好的。但也只有这个小镇上的很少的一部分人见过她的寥寥几幅作品,而她绝大多数作品,只是静静整齐地排列在每一个阁楼的箱子里,从未示人。直到交不起寄存仓库的租金,直到箱子们被拍卖,直到孤独的死去。

薇薇安带过的孩子们都说过,薇薇安会带他们去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比如城市的贫民区,比如屠宰场。一次他带着孩子们在街上,一辆车把其中一个孩子撞了,她没有第一时间想着救助或是怎样,而是第一时间按下了快门,似乎她觉得孩子躺在地上哭泣的画面很有意思。她终生未婚,也没有过孩子。一些人在采访中或多或少地指出薇薇安一定是个受过苦难创伤的人,她痛恨男人,拒绝男人的触碰,一次她站在高处拍照,一个路过的男人怕她摔下来想去扶她,她一回头,看到男人的动作,一巴掌下去,男人直接脑震荡。结合薇薇安的体格,那个画面怕不是很诙谐了。

薇薇安很偏执,一个采访者流着泪说,因为采访者本身也受到过欺凌,所以她完全能理解薇薇安这一切的原因。至于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薇薇安的精神状态也被一些雇主们所担心过。她曾经揪着孩子的头往柜子上撞,只因为5岁的小孩子系鞋带系不好让她失望;她掰开小孩子的嘴巴把食物往嘴里塞,然后捏着鼻子让孩子咽下去,诸如此类。所以并不难理解,为什么她一直换工作,搬离一个又一个城市。其中一位雇主的话让我唏嘘不已,大意是“我认为我和她关系很好,我们很依赖她,她也一定很依赖我们,我曾经和她提过想收养一个孩子。她认真回道‘如果你们想照顾别人为何不照顾我呢?’然后笑道〞。还有一个采访者说"薇薇安你需要换一个工作了,你的精神状态已经不支持你继续在我家工作了”,薇薇安很冷静的答到“我希望你支付我两个月的奖金和两个月的薪水”。似乎这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丝毫没有波澜的,似乎这句话她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世纪之交的8月,一个曾经的雇主一家人带着孩子去海边玩儿,他们在街上遇到了薇薇安,他们彼此已经30年未见了,彼此寒暄,当女主人说有事要先走了,薇薇安说“请别走,我们聊一聊,跟我说说话”,孩子们叽叽喳喳吵闹着,主人拧不过,说“对不起薇薇安,我该走了”,“但你是我的朋友”薇薇安回道,声音透着绝望。事后女主人在采访的时候说“我辜负了她”。那个时候时的薇薇安,一定很孤独吧。

年老了,几个曾经被她带过的孩子们一起替她在芝加哥租了间屋子,让她居住。邻居都还记得这个瘦高的略有有些难以接触的老人她时常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发呆,有人坐在她身边,也许很久她才会和人家搭上两句话。“她是个古怪的人,还是离得远远的吧”。她偶尔会去捡垃圾,一次邻居把旧衣服准备丢掉,看到薇薇安便给她了,薇薇安说“太好了,我睡觉时可以戴着它”。 “她不善与人相处,但她很有趣,蛮好的女士”。她一个人吃着冰凉的罐头食品,邻居看到她,她便一直说“delicious”。

很难说过的不落魄,2008年冬,一次喝多了酒的薇薇安,毫无征兆摔倒在地,她看到救护车大喊着我要回家我不要去医院,救护车最终还是带走了她。她也再也没有回来。

一部分艺术圈的人并不承认她的作品,但她的作品巡展却越来越火爆。我不想写这么多之后给她一个自己所谓的“定论”,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至多是说几句感慨。

经历过黑暗的薇薇安,一边用力包裹住自己的一切,把灵魂藏进相机里,感受人世间的温煦。无论外貌还是内心,她都是“坚硬的”,这个坚硬是双关的。她的作品朴实而富有力量,她走在城市或者乡村的街道,低头看着镜头里的乞丐、流浪汉、黑帮、男人、女人、孩子……她体现阶级差异,拍摄底层,黑白灰下的张力,双反镜头独有的“仰视感”。她拥有把自己藏匿起来从而去窥探一切的能力,没有人在意这个穿着如同50年代苏联工人的女人。“肆无忌惮”地拍摄,按下快门,便是她最享受的瞬间。

我最喜欢她的一张照片是她的一幅“自拍”。工人正从车上卸下镜子,歪歪的高举在头顶,薇薇安找准好时机,调好焦距,拍下了在镜子里的自己。

她对如何拍好照片拥有着几乎最原始般的天赋,很难想象当她知道自己租赁的仓库因为无法续租而被拍卖,自己守护一生的底片被低价竞拍的时候,她有多么绝望。

她似乎很符合艺术家本身的悲剧性,同时她也拥有最本真的人文关怀。一个坐在路边的老人,一边哭,一边吃东西。人间悲苦,强烈的色调冲突让每一幅作品都有了生命。

她拒绝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脆弱,作品中却全是悲悯。她是爱孩子的,即使她也对自己带的孩子们做过我先前讲过的那些事儿,但从一系列小孩子题材的作品里,你只看得光洒在脸庞的印子。

写到这里,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孤独的她将所有的话都讲给了照片(底片)听。

我喜欢在她家乡办展览的时候,很多她拍摄过的人们,看见当年的自己挂在艺术馆的墙上,戴上帽子笑嘻嘻地对着镜头。女儿搀扶着年迈的母亲指着一张照片说:可怜的妈妈,这是爸爸啊,我亲爱的妈妈。

无论别人怎么选择,她是将一生都献给了热爱的摄影。她没有功利性,也不在乎成名,就只是拍照,存下来。

如果她没有遇到那些让她痛苦一生的事情,一定会是个很棒的记者。

令人窒息的悲伤和宁静。

——no2yh

2022.4.21晚

她也是水瓶座。

当写完才发现,我并没有在后续文字中再提到过“迈尔小姐”。

那就再说一次吧:“谢谢你迈尔小姐”。

谢谢!

#买房指导#【盘和林:货币政策大规模宽松的时机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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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朋友圈文案

1.日子很滚烫,又暖又明亮。
2.背包,生活,目的地,下一站,我不告诉你。
3.盐以待人,甜以待已。
4.天要下雨,菜要下饭。
5.平凡的日子需要一束光。
6.什么结局 能配得上这一路颠沛流离
7.贫穷限制那么多,为什么没有限制我的体重
8.在充电线面前,我的自由距离是以长度来衡量的
9.成长是一个模仿和拒绝模仿的过程
10.愿老去之后,嘴角有个上扬的青春
11.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的开始
12.会有蚊子替我爱你
13.你是散落人间的日常,三三俩俩
14.温柔仅供参考,一切请以生气时间为准
15.怎么泡男孩子/女孩子呀,水温多少合适?
16.城市慷慨整夜光 如同少年不惧岁月长
17.我是一支没有感情的冰淇淋
18.请带上128G的胃跟我走
19.生死有命,胖瘦在天
20.布置作业:今晚想我
21.“虚度光阴的一些证据”
22.人生苦短,再来一碗
23.我和炸鸡吵架了
24.这个城市很空洞,孤独的人总是晚回家
25.一定要随时保持笑容,不管此时有多绝望
26.乾坤未定,你我皆黑马
27.最好的时光在路上,一路向阳
28.愿你踏遍山海 觉得人间值得
29.我也一定是某个人翘首以盼的惊喜
30.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
31.存储阳光 必有远芳 心中有暖 又何惧人生荒凉
32.不走心的努力,都是在敷衍自己
33.今天特别讨厌 讨人喜欢又百看不厌
34.与其碌碌无为,不如兴风作浪
35.保持微笑 埋藏骄傲
36.看看蓝天,拥抱大海,享受阳光
37.时光会走远 影像会长存
38.时机未到 资格不够 请继续努力
39.遇见你很晚 但我会陪你很久
40.你来自很远的地方 我去去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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