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不正经的博物志# 明朝的第三个皇帝明成祖朱棣在位的时候,经常派遣使者前往临近的国家,与外国的交往十分频繁。有一次,榜葛剌的国王给他进献了一只奇怪的异兽,叫作“麒麟”。明成祖得知消息之后,龙颜大悦,连忙命令把它送到京城,亲自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还命令翰林院大臣沈度连夜写就一篇《瑞应麒麟颂并序》记录这件光辉事迹,并让宫廷画师画下了当时进献“麒麟”的情景,还附上沈度的歌颂文章,命名为《瑞应麒麟图》保存在宫廷中。

这幅画一直保存到了今天,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可以看到。图片中的这只麒麟,长着长长的脖子、修长的细腿、矫健的身姿,一看就不同凡响……等一下,这张图里面画的哪里是什么麒麟,这不是一头长颈鹿吗!不管是在电视里还是动物园里,我们都是经常见到的啊!为什么区区一只外国进献的长颈鹿,就能让皇帝这么不淡定呢?因为“麒麟”可不是一般的神兽,在我国文化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早在三千多年前的周朝,麒麟就已经是人们崇拜的图腾了。《礼记》把“麟、凤、龟、龙”称为四灵,排在第一的就是麒麟,说它是“四灵之首、百兽之先”。更重要的是,古人还认为麒麟具有特别美好的品格,认为它是一种代表君子仁厚气度的瑞兽。它们斯文、温和、纯良,不会伤害生灵,甚至草木也不会折断,就连走路都像是踏着音乐的节拍,不会像其他野兽那样聚居在一起,也不会让自己踏上不洁净的土地。

春秋时代,鲁国的君主鲁哀公带着一群大臣出去打猎,在树林中遇到了一种样子很奇怪的动物。因为不认识它又非常好奇,所以鲁哀公一心想要捕获它,费尽心机在后面紧追,并且一边追一边射箭,最后这只动物被活活累死了。鲁哀公把它的尸体送给孔子看,孔子知道嚎啕大哭,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瑞兽麒麟啊!”在孔子看来,麒麟是一种可以给人间带来祥瑞的神兽,可是这只可怜的麒麟却被人类捕杀了,可见他理想中的美好时代再也不会出现了。

后人认为,麒麟代表着吉祥和太平,只有在圣明的君王统治时,才会在人间现身,带来繁荣昌盛。所以很多帝王都会吹嘘自己捕获过麒麟,以此彰显自己的伟大。据《史记》记载,汉武帝就捕获过一只十分稀有的白色麒麟,他高兴地建造了一座麒麟阁,把自己信任的十一名大臣的样貌和官爵、名字记录下来,放到了麒麟阁中供奉,所以后人也会用麒麟来比喻人才。比如说晋朝的顾和小时候就很有才华,他们家族的一位叔叔夸赞他说:“这孩子就是我们家的麒麟啊”。民间还认为,麒麟会给人们带来儿子,使家族兴旺,所以很多人家都在家里挂着“麒麟送子图”

为什么明成祖君臣会把长颈鹿当成是麒麟呢?因为古人也不知道麒麟到底长什么样!像明成祖这样诚心实意把“麒麟”的样子画成写真图像的很少,大多数都出自于人们的想象,现代学者普遍认为,麒麟最原初的形象来自于远古时代的一种鹿,所以“麟”这个字才用了鹿字旁。

1991年7月出土于广西贺州市的战国麒麟尊(距今2500年左右,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可能代表了当时人们对麒麟的想象:一只肚腹滚圆、憨态可掬的麋鹿,头上有一只肉角,身上刻满了“夔”的纹饰,背上盘着一条龙,尾上刻着一只凤。而我国最早的辞典《尔雅》中也解释说,“麟,麋身,牛尾,一角。”意思是说,麒麟的身体像是麋鹿,尾巴像是牛尾,但却只有一只角,看起来有点像西方传说故事中的独角兽。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心目中麒麟的形象也向着“集美”方向变化,很多其它动物的美好特征堆积到了它身上,说麒麟身体的头像狼、身体像鹿、尾巴像牛、蹄子像马,还长着一身像鱼一样的鳞片,变得越来越不像现实中的动物了。后来佛教传入中国以后,民间艺术家还在麒麟身上添加了两根翅膀,以及代表吉祥的荷花纹,就连头部也越来越像佛教崇拜的狮子,而跟传统上的独角鹿形象越来越远。到了宋代以后,我们看到的麒麟形象大多数都是狮子头加上长满鳞片的身体了。

到了明朝的时候,麒麟又摇身一变,成了长颈鹿的样子,按理说这也是件很奇怪的事,因为长颈鹿是一种生活在非洲大草原上的动物,我们中国根本没有。历史上最早认识长颈鹿的,可能是南宋时候的博物学家赵汝适,他在讲述海外地理文化的《诸蕃志》中记载了一种名叫“徂[cú]蜡”的动物,说它长着一身黄色皮毛,有一点像骆驼,但却比骆驼高一大截,有一条长长的脖子。很明显,这说得就是长颈鹿无疑。

而长颈鹿在东非地区当地人的语言中,则叫“giri”,听起来跟我们汉语中的“麒麟”非常接近。历史学家们推测,南亚的榜葛剌国王从生活在非洲索马里地区的部族手里买到了一只长颈鹿,又转赠给了明成祖的使臣,才使得这只美丽的“麒麟”来到了中国。因为明成祖非常喜欢它,所以寻找麒麟就成了当时外交官们的重要任务。著名航海家郑和下西洋的船队曾经先后七次从非洲的麻林国(非洲东岸肯尼亚之马林迪一带)等地带回来更多的麒麟,明成祖便派人在京城专门建造了园林来安置它们。

虽然长颈鹿的样子跟古代典籍中记载的麒麟不太一样,也从来没有古人说过长颈鹿有高达两米的长脖子,但是毕竟谁也不知道真正的麒麟长什么样,皇帝见过以后也非常高兴,所以大臣们即使怀疑也不敢说出口,慢慢也就没人再深究了。就像是安徒生笔下的童话《皇帝的新装》一样,明朝从上到下都沉浸在“麒麟降世,太平将至”的狂欢气氛中,把来自异国他乡的麒麟当成了真正的神兽来崇拜。

不过有趣的是,明朝和清朝官员朝服上面的麒麟图案跟长颈鹿完全不像,而更像是一头长着龙头和鱼鳞的鹿,可见“麒麟就是长颈鹿”这个结论,其实很多古人也没有真正当回事。反倒是我们的邻国日本人当了真,日语中的麒麟写法和长颈鹿一模一样。

王广义到底是不是“意派”?

昨天有朋友说我对高名潞老师《中国当代艺术史》的评论是“诛心论”,特此作几点说明:1)批评和讨论是对写作者最好的尊重。2)历史学研究的基础是史实和材料,这是与文学和纯理论写作的根本区别。3)艺术史潮流是先有理论,还是先有实践,是用理论去指导实践,还是从实践中去归纳总结理论,王广义到底是不是“意派”?4)为什么85时期的研究是理性客观的,90年代至今的艺术潮流是有选择性的写作,遮蔽不少史实,是研究方法的问题,还是立场的问题?5)85是一场思想解放运动,功不可没!但不是《封神榜》,不是“日月神教”。6)今天的史学研究不再是宏大的英雄史,更多是微观的个人历史,如果以艺术史的名义写作来捍卫自己85历史话语权,故意遮蔽史实,是对后来参与者的不尊重,不平则鸣,发声即是抵抗遗忘,抵抗遮蔽!

#陕中医·喧闹里的素心#
今日推荐《有所不为的反叛者》

本书用一系列个案讨论了诸如历史学家的美德、史料的运用及反思、历史叙述的多样及其背后的原因、历史的记忆与遗忘、怎样超越民族主义史学、古代民族的起源传说与神话、历史研究的想象空间、华夏文明西部边界的进退波动、帝国帝制的内外轻重等问题,以历史学家的方式质疑传统的历史论述,示范了一种健康的看待和解释历史的态度、方法。
来源: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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