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绍兴玩,住的民宿有一个很大的阳台,种满了花花草草。民宿的主人是个阿姨,走的时候还叮嘱我们天气太热帮她给花浇浇水。

我们熬夜晚起的作息和这些花肯定是匹配不上的,第二天起来像打仗一样梳妆打扮,急急忙忙就赶行程去了。

回来累瘫了,不知道谁提了一嘴要浇花,然后又抛之脑后…直到今天早上(中午),快退房又不舍得走,在摇椅上晒了会太阳,东晃晃西晃晃,终于瞄到水桶,旁边的花已经有点儿蔫了,风吹的时候会摇两下,仿佛在说:

老铁再不给我浇水我死给你看。

我认命,舀了一桶阿姨准备好的《非新鲜自来水》,开始当洒水车。

感觉回到了爸爸的阳台,别人说,大抵也是因为爸爸很爱花,所以家里女儿多。小时候的印象就是爸爸早上光个膀子在阳台上浇水——也是拿非新鲜自来水。夏天还会拉布条搭网,让黄瓜藤、茄子藤攀上去,一个果一个果吊在上面,夏天就是绿荫荫的一片。

简直就是我小学作文《我家一角》《我的爸爸》《最喜欢的蔬菜》《快乐暑假》的全部素材。

可能夏天就是在烈日烤在绿得晃眼的花花草草中的一潭非新鲜自来水里蒸出来的吧。

你看花都开了

——玄藏
尘埃又铺满大雨洗刷的道路
那一尺三的瀑布已快干枯
那所有等待的花蕾
终于经不起季节的催促

你看花都开了
还没等到你到来的脚步
蜜蜂依然在花间忙碌
又一个季节的蜂蜜开始成熟

我已经借来琴写完了歌谱
可大黄好像开始对我不屑一顾
大乘山的旋律在我脑海飞舞
这个剧本已慢慢走向结束

你看花都开了
在这炎炎夏日万紫千红
只是这花期也如旅程
来也匆匆

去也匆匆

炮制胡话|013

☕︎上个月以为事情有个着落,于是每天傍晚都出去走路。

⚫︎生活在农村的好处在于:走在田间小路的时候,有一种整个旷野平原都是我的疆土的感觉。
热衷于扯一根草,跟着耳机里的铿锵张牙舞爪。风吹过来的时候,挂在蓝牙耳机上的口罩疯狂地想要挣脱我。
你看,平原再辽阔,自由的风也带不动两颗蓝色的灵魂。

⚫︎田里种了很多种作物,玉米、辣椒、西瓜、冬瓜有时候还有几片小商业林地。
路过玉米地的时候只想快步离开,总觉得玉米杆儿的味道怪怪的。说不上臭,但就是很难闻。
想起来很小的时候,有一年家里的地里种了玉米,妈妈和爷爷给每一株玉米挨个儿放呋喃丹。那种剧毒的紫色杀虫小药丸也在农村丧事传闻里担当主角。

路过西瓜地的时候只想快步走开,很怕多瞄一眼就被路过的人当成潜在的偷瓜贼。
沿路有很多用于灌溉的小水井,而我只想快步走开 每次看到这种水井想象的不是影视剧里的尸体、水鬼,就是卡在水井里等待救援的新闻。
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夹击了我。

好好的一条路,走着走着就走成了超级马里奥的赛道——这也得闪,那也得躲。脖子还要随着音乐前后伸缩,手舞足蹈。
他是蘑菇人,我是魔怔人。

⚫︎路的右前方是太阳落下的方向。很多时候总能见到酡红色的夕阳。
酡红色,一个小学课本里出现的生僻的词。这个词我好像千万年都不会用到一次,可是很多时候看到夕阳的时候,它都会从脑海里跳出来say hi。

每次都很想拍照——分享生活,留住感动。
苦于在孙老师那里学到的摄影知识早已忘记,手机硬件跟不上,身高也不够高。
拍出来的东西不值得分享,勉强也感动不了自己。

看照片的时候发现,电线杆实在太扎眼了。挡住了橙蓝色的天和缱绻卷积的云。
怎么会有人觉得电线是天空中的五线谱呢?
远远望去,电线杆的尽头仿佛就在不远处。于是紧赶慢赶,想去拍长日将近的美感。
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根电线杆,再没有东西挡住天空的时候,红日已落,暮色四合,天空的酡红立刻退去,仿佛醉酒后意识开始下坠。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却是贪心总作祟。

黄昏有限好,终是无夕阳。

后来又过了几天,到了夏至,一年之中白日最长的时候。可是风与云却因为是大雨的前奏,生生斩断了长日。
最极致的,没有得到最极致的收尾。

就像山巅处是凹陷,而最高的位置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商业林地前面的路有已经干硬了的车辙。
枯黄的灰烬被碾压得适配轮胎的形状,失去水分之后,僵硬在这里,却还保持着被最大的外力打击后的样子。

⚫︎转个弯,终于上了水泥路。
路的两边是桂花,香味太盛,腻得有点头晕。于是拿着手里的草抽了一下花枝,被自己的手贱到了…

模模糊糊地感觉远处好像有人影,开始在脑海里想象相遇时候的尴尬场景。于是加快脚步,想着早死早超生。
总觉得在一条很窄的路上四目相对很尴尬。相遇前后30秒,双方肯定会在脑海里头脑风暴。对遇见的人各种定义、揣测。
就好像武侠小说里高手之间过招,没有听见拔刀声,可是刀光剑影与杀气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当然,或许今生都没有再见面的可能。
被自己的脑子贱到了…

走到近处才发现我们其实是向着同一方向。
想起来小学的时候做题,按照相遇问题做了好久,临近交卷才发现是追及问题…
不过,好也不好的是,两个阿姨突然转身了。
只是,这时我手里的草,正好掉下来。我马上蹲下来捡草,她们看着我愣了一下。
好家伙,分出胜负的不是杀气,而是傻气…

⚫︎走上了一条名叫冬瓜巷的路。
沿着这条路右手边是好像是做冬瓜制品的厂,左手边的墙上画满了冬瓜品种、可以制成的菜品的介绍。
冬瓜品种真的挺多的,长短不一,形态各异。以至于后面他介绍其他蔬菜的时候,我还在想,怎么这个冬瓜好像黄瓜呀?
看到白菜我才反应过来,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腐烂冬瓜皮气息让我形成了思维定式,对这面墙产生了功能固着。(纯纯放屁。)

⚫︎耳机里的歌切到《饿狼传说》,我好像是第一次戴耳机听这首歌。在狼嚎的背景音之下,隐隐约约好像也有狗吠。我一边在心里赞叹这首歌的细节真的很丰富,一边左顾右盼是不是真的有狗在发疯?
好消息是,这首歌的细节确实很丰富。
坏消息是,确实有狗在发疯…
甚至声音还重叠上了。还是我在下水道的边边上走直线的时候发现的…

跑是不可能跑的,反正也跑不过。只好转过来瞪那个狗,一边心虚一边骂它。
好消息是,把狗骂走了。
坏消息是,把狗骂走了。

⚫︎生活在农村的坏处是: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儿。
走了九千多步,总是有臭味萦绕着…
我很恼火,如果不是每一次转弯后的臭味儿都不太相同,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踩到屎了。

后来有一天起了大风,那一天我就没有闻到臭味。
看,哪有什么岁月静香?不过是有人替你吸走了臭味。

☁︎走完路回来,妈妈和周围的几个朋友在聊天。
她们纷纷问我,走去哪里了。
我说,专门走去超市买了一袋薯片吃完回来。
“那你这不就是白走了?”

——其实吧,人生好多事,到头来都是白做的。

就好像我,至今仍然没有着落。

#带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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