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

——梁彦彦

如果你把天上的鸟射下
只为了满足你挑剔的嘴巴
有天你一定什么都吃不下
田地的五谷也会恶心你血腥的胃口

如果你已目无王法
用伤害别人来证明自己的强悍
当被伤害者怨声载道
天理昭昭,你哪里跑

如果“人”字这两笔你都凑不到一起
任由撇捺嚣张横行霸道
有天你终会被清理掉的
像清理垃圾那样美化环境
(2022.6.14)

微小说:母爱对决

哲理人生库 2022-06-17 21:34 
作者:祖克慰

很偶然,刘彩芝碰上一匹狼。

那天,刘彩芝在山上采药,她正在挖一棵山药。山药又粗又大,让刘彩芝很兴奋。刘彩芝后来说,这棵山药,能挖五六斤的果实。她挖山药时,6岁的儿子正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玩耍。

那地方靠着一条小溪,是一片开阔地,长着密密麻麻的野草莓。红鲜鲜的野草莓,吃着酸酸甜甜的,小孩子们都喜欢。

那棵山药,刘彩芝挖了足足半个小时。刘彩芝挖山药,是为婆婆治病,婆婆肺虚咳嗽,已有一个多月,吃了很多药都不见效果。医生说:

“用新鲜的山药炖鸽子,吃几天试试。集市上的新鲜山药,多是种植的,不如野生的好。”

刘彩芝伸了个懒腰,准备坐下歇歇。就在这时,她听见了异样的声音,像马奔跑的声音,有点急促,但没有马奔跑的声音大。刘彩芝想起了儿子,就朝儿子跑去。

这时,她看见一个黄色的东西在她眼前一晃,她揉揉眼──那是一匹奔跑的狼。

那匹狼正冲着她的儿子跑过去,那一刻,她的儿子,正低着头在玩一个什么东西,对即将来临的危险一无所知。刘彩芝丢下手中的镢头、山药,迎着那匹狼冲了上去。

那匹狼看见突然冲出来的刘彩芝,愣了一下,站住了。刘彩芝也站住了。

刘彩芝的本意是想让狼改变方向,可那匹狼并没有理会她,继续朝着她的儿子奔跑。作为母亲,刘彩芝想也没想,跑到了狼的前面,拦住那匹狼。

狼终于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刘彩芝。



狼的眼里,闪烁着一种可怕的光芒,那道光,看得刘彩芝心里直发慌。

刘彩芝此刻赤手空拳,惟一的防身工具──那把挖山药的镢头早丢了。

刘彩芝站在狼的面前,伸开双臂,用空空的两只手,拦住了狼的去路。

刘彩芝与狼,相距只有十米,隔着一条小溪。刘彩芝在河的这边,狼在河的那边。

与狼对峙,感觉时间是那么漫长。其实只是一两分钟,或者是几十秒。狼似乎不想与刘彩芝对峙,开始寻找前进的方位。

它绕了个弯,想躲开刘彩芝伸出的双臂,从刘彩芝的左边冲过去,那是经过山沟可以到达那片开阔地的惟一出路。

刘彩芝看出了狼的意图,在狼开始往前冲的瞬间,刘彩芝跳过去再次拦住了狼。

狼看起来很愤怒,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然后向刘彩芝扑来,把刘彩芝扑倒在地,可能是用力过猛,狼和刘彩芝一下子倒在了小溪里。

刘彩芝突然觉得胳膊一阵疼痛,原来狼尖利的牙齿深陷在她的胳膊里。

血,顺着薄薄的衣服流了下来,把小溪里的水都染红了,一缕一缕随着水漂浮。

那匹狼似乎并不想伤害她,很快就松开了口,向刘彩芝儿子的方向跑去。刘彩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跳起来拽住了狼的尾巴,狼回过头把刘彩芝掀翻在地。

情急之下,刘彩芝用手在小溪里乱摸,抓到了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狼的脑袋,那匹狼旋即倒在她的面前。

刘彩芝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到狼的跟前,那匹狼还在喘气,肚子一鼓一鼓地呼吸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儿子的方向,那目光中有一种无法说出的意味,没有绝望,没有仇恨,饱含着慈爱与遗憾。

那目光,让刘彩芝心里五味杂陈。这匹狼,临死时还想着自己的儿子,太可恨了。于是,刘彩芝又搬起一块石头,对准狼的脑袋又狠狠地砸去。

那匹狼蹬了几下腿便不再动弹。狼的眼睛,依然瞪着,瞪得很大,无光的眼睛里,有一滴泪,在眼眶里闪着亮光。

看到狼死了,刘彩芝顾不得多想,跑到儿子面前,一把抱起了儿子。就在这时,刘彩芝看到,儿子的怀里,抱着一只狗崽。刘彩芝顿时明白了,那不是狗崽,是狼崽,一只两三个月大的狼崽。

看到那只在儿子怀里扭动的狼崽,刘彩芝突然坐在地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刘彩芝说:

“我也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想哭,哭得一塌糊涂。其实,我是为那匹母狼哭,为一个母亲哭。我们彼此都为了孩子,误会了对方。作为母亲,我们都没有错。就算是不误会,谁又能敢保证对方不伤害自己的孩子?我杀死狼,我不后悔。我后悔的是,我杀死了一个母亲。”

这是农民刘彩芝对我说的话,我很感动。

她把那匹母狼埋了。她用镢头挖了一个大坑,还捡了一捆柴草,正正经经地把母狼埋在小溪边,并用石头把母狼的坟墓围了起来,像葬人那样。

刘彩芝把小狼崽带回了家。

刘彩芝说:“那匹小狼,在我家待了三个多月,小狼大了,我就把它送到后山放生了。那匹狼我送了两次,它又自己回来了,第三次,我把它的眼睛蒙上,送到三十几里外的大山里。”

我问刘彩芝:“再后来,那匹小狼回来过没有?”

刘彩芝说:“没有,自从那次送走后,那匹狼再也没有出现过。只要它活着,我就感到心安。”

刘彩芝对自己打死一匹母狼,始终怀有深深的歉意。

草根想要出人头地,就需要比别人付出更多。

以前为了多赚点钱,我曾以中间人的身份,介绍A与B双方认识,有过多次合作。

在A与B双方的合作过程中,出过很多的问题。

比如沟通不顺畅,异地人员配合成本太高,方案制定本身存在问题等等。

我呢,则负责各种问题的解决方案以及协调双方的沟通。

但最要命的是,在合作中期,钱上面出了事情。

A所在的企业是家传统型集团企业,规模巨大。

了解这种企业的朋友都知道,他们虽然不会赖账,但财务审批流程繁琐,账期也长。

合作之初,我就已经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建议双方采用了分三次付款的方式。

可没想到的是,那时正值年末,A所在的集团要进行财务核算,暂时冻结了项目款项的支付,申请特批需要上报到集团总部,不但走流程需要拖很长时间,最终是否会特批也是未知数。

当B方面知道这件事后直接炸锅了——由于异地问题,项目所需的很多人力,是B自行雇佣来进行的,其费用计入总支付款项,由A统一结算。现在钱过不来,他们雇的人拿不到工资,吵着要罢工。

B方面的负责人正好外出,负责后勤的小姑娘哪见过这种阵势,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我了解情况后,赶紧跑到现场去调解。

那场面……现在想来都有些尴尬。

第三方雇员中,有很多从事体力劳动的人,他们表达愤怒的方式,可不像白领那样斯文,找不到负责人,好容易逮住我,狠不得生吞活剥。

在这种情况下,你谈人生,谈理想,谈情怀?什么都是狗屁。

我只好把身上所有的现金取出来,请大家吃了顿饭,承诺一定会尽快解决此事,才暂时把场面稳住。

B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连忙跑回场地,问我之后该怎么办。

当时我也很慌乱,心里没什么主意,就说当一切都没发生过,照旧干活,我再去了解下A那边的情况。

A那边得知情况也很慌,他去这个集团不久,负责的事情如果办砸了,自己的位置也会不保。但是财务审批这事只能走流程,无论他怎么催,也没有效果。

回到家已是深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坐起来,重新梳理现在的状况。

A作为空降兵,新加入集团不久,曾和我提过公司内部关系较为复杂,他作为新项目的负责人,也承受着很大的压力。这件事情如果办不好,他在集团的前途肯定会受到影响。现在项目进行了一半,他想再换合作方重来时间也不够了。

B方面他们如果拿不到钱,不但自己白白辛苦了这么久,还要额外支付第三方雇员的薪酬,项目不顺利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所以肯定不会有做出终止项目的可能。

现在,就只是钱的问题。

如果仅仅是钱,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第二天我通知双方,项目后续的尾款,由我先行垫付,在合同中补充相关的内容。

A和B都很吃惊,但他们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当然,他们不知道,那是我全部的积蓄。

在那个夜晚,我想了很多。

A、B两人也是我认识多年的朋友,我对他们的为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如果这个项目黄了,作为中间人的我,断然不会有什么损失,但A、B与我,可能再也不会有合作的可能性,甚至我会失去A或B这个朋友。

更重要的是,人家出于信任,千里迢迢跑来找你合作,最后事情搞砸了,这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

虽然我是个无名之辈,却也极为重视自己的名誉,更何况拿钱办事,既然应承下来,就必须尽全力做好,这也是我做人的准则。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都会祈祷,千万不要再出什么漏子,倒不是怕钱打水漂,而是如果再出意外,我就真的没有能力控制局面了。

我不但每天都时刻的紧盯着项目进度,还专程跑到A集团总部所在地,和他们的集团老总解释情况,争取加快特批进度。

索性,一切都还顺利,A集团内部对此次合作的成果评价很高,B这边最终也拿到了全部款项——虽然前后拖了两个多月。

当最后一笔钱到账时,我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大家举行庆功宴,A端着酒杯对我说: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最近的表现真的令我很惊讶,你比之前成长的太多。”

我笑笑,什么也没说。

没有人知道,我在用网银转账给他们垫钱的时候,盯着那个确定按钮看了一个多小时。

没有人知道,我在项目现场,安抚愤怒的工作人员后,躲在卫生间里痛哭流涕。

也没有人知道,我在和比我大二十几岁的集团老总面前,手一直不自主的颤抖——长达两个多小时的交涉,没有为我准备座椅与水,即使是我的反复要求下。

我成长了吗?我很厉害吗?

我只是被逼的没有选择。

如果我有个好爹,我不至于为了赚点钱,接这样受苦受累的活,用不着为了争取早日结款,去受人家的气。

如果我有钱,我不会因为这笔垫款,导致两个月连肉都不敢吃,也不会每天晚上,都要做好下个月没钱交房租只能搬家的心理准备。

这一切,我都没有。

没有,怎么办呢?

靠自己拼啊!

不然去买彩票吗?

这个社会永远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拼不起钱拼不起爹,就他妈拼命!

一个男人只要还敢于拼命,就绝对不会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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