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天,读《毛选》第二卷】拿原来状况来说,敌虽强,但敌之强已为其他不利的因素所减杀,不过此时还没有减杀到足以破坏敌之优势的必要的程度;我虽弱,但我之弱已为其他有利的因素所补充,不过此时还没有补充到足以改变我之劣势的必要的程度。于是形成敌是相对的强,我是相对的弱;敌是相对的优势,我是相对的劣势。双方的强弱优劣原来都不是绝对的,加以战争过程中我之坚持抗战和坚持统一战线努力,更加变化了敌我原来强弱优劣的形势,因而敌我只限于一定阶段内的一定程度上的胜或败,造成了持久战的局面。(三三)然而情况是继续变化的。 战 争 过 程 中 , 只 要 我 能 运 用 正 确 的 军 事 的 和 政 治 的 策 略 , 不 犯 原 则 的 错 误 , 竭 尽 最 善 的 努 力 , 敌 之 不 利 因 素 和 我 之 有 利 因 素 均 将 随 战 争 之 延 长 而 发 展,必 能 继 续 改 变 着 敌 我 强 弱 的 原 来 程 度,继 续 变 化 着 敌 我 的优 劣 形 势 。 到 了 新 的 一 定 阶 段 时 , 就 将 发 生 强 弱 程 度 上 和 优 劣 形 势 上 的 大 变 化 , 而 达 到 敌 败 我 胜 的 结 果。( 三 四 ) 目 前 敌 尚 能 勉 强 利 用 其 强 的 因 素 , 我 之 抗 战 尚 未 给 他 以 基 本 的 削 弱 。 其 人 力 、 物 力 不 足 的 因 素 尚 不 足 以 阻 止 其 进 攻,反之,尚 足 以 维 持 其 进 攻 到 一 定 的 程 度 。 其 足 以 加 剧 本国 阶 级 对 立 和 中 国 民 族 反 抗 的 因 素 , 即 战 争 之 退 步 性 和 野 蛮性 一 因 素 , 亦 尚 未 造 成 足 以 根 本 妨 碍 其 进 攻 的 情 况 。 敌 人 的 国 际 孤 立 的 因 素 也 方 在 变 化 发 展 之 中 , 还 没 有 达 到 完 全 的 孤 立 。 许 多 表 示 助 我 的 国 家 的 军 火 资 本 家 和 战 争 原 料 资 本家尚 在唯 利 是 图 地 供 给 日 本 以 大 量 的 战 争 物 资,他 们 的 政 府亦 尚 不 愿 和 苏 联 一 道 用 实 际 方 法 制 裁 日 本 。 这 一 切 , 规 定 了 我 之 抗 战 不 能 速 胜 , 而 只 能 是 持 久 战 。 中 国 方 面 , 弱 的 因 素 表 现 在 军 事 、 经 济 、 政 治 、 文 化 各 方 面 的 , 虽 在 十 个 月 抗 战 中 有 了 某 种 程 度 的 进 步 , 但 距 离 足 以 阻 止 敌 之 进 攻 及 准 备 我 之 反 攻 的 必 要 的 程 度 , 还 远 得 很 。 且 在 量 的 方 面 , 又 不 得 不 有 所 减 弱 。 其 各 种 有 利 因 素 , 虽 然 都 在 起 积 极 作 用 , 但 达 到 足 以 停 止 敌 之 进 攻 及 准 备 我 之 反 攻 的 程 度 则 尚 有 待 于 巨 大 的 努 力 。 在 国 内 , 克 服 腐 败 现 象 , 增 加 进 步 速 度 ; 在 国 外 , 克 服 助 日 势 力,增 加 反 日 势 力 , 尚 非 目 前 的 现 实 。 这 一 切 , 又 规 定 了 战 争 不 能 速 胜 , 而 只 能 是 持 久 战 。 持 久 战 的 三 个 阶 段。( 三 五 ) 中 日 战 争 既 然 是 持 久 战 , 最 后 胜 利 又 将 是 属 于 中 国 的 , 那 末 , 就 可 以 合 理 地 设 想 , 这 种 持 久 战 , 将 具 体 地 表 现 于 三 个 阶 段 之 中 。 第 一 个 阶 段 , 是 敌 之 战 略 进 攻 、 我 之 战 略 防 御 的 时 期 。 第 二 个 阶 段 , 是 敌 之 战 略 保 守 、 我 之 准 备 反 攻 的 时 期 。 第 三 个 阶 段 , 是 我 之 战 略 反 攻 、 敌 之 战 略 退 却 的 时 期 。 三 个 阶 段 的 具 体 情 况 不 能 预 断 , 但 依 目 前 条 件 来 看 , 战 争 趋 势 中 的 某 些 大 端 是 可 以 指 出 的 。 客 观 现 实 的 行 程 将 是 异 常 丰 富 和 曲 折 变 化 的 , 谁 也 不 能 造 出 一 本 中 日 战 争 的 “ 流 年 ” 来 ; 然 而 给 战 争 趋 势 描 画 一 个 轮 廓 , 却 为 战 略 指 导 所 必 需 。 所 以,尽 管 描 画 的 东 西 不 能 尽 合 将 来 的 事 实 , 而 将 为 事 实 所 校 正 , 但 是 为 着 坚 定 地 有 目 的 地 进 行 持 久 战 的 战 略 指 导 起 见 , 描 画 轮 廓 的 事 仍 然是 需 要 的。(三六)第 一 阶 段 , 现 在 还 未 完 结 。 敌 之 企 图 是 攻 占 广 州 、 武 汉 、 兰 州 三 点 , 并 把 三 点 联 系 起 来 。 敌 欲 达 此 目 的 , 至 少 出 五 十 个 师 团 , 约 一 百 五 十 万 兵 员,时 间 一 年 半 至 两 年 , 用 费 将 在 一 百 万 万 日 元 以 上。

各位同修,当我知道自己轮回过程中所受的种种苦时,我非常伤心地哭了。我是一个极难流泪的人,当时我想,我出家那一世已修到很高程度了,为什么还要贪恋人天福报、不求生净土呢?只因这一个贪字,临命终时一念之差,竟沦入三恶道十次,可谓红尘一念心,轮回六百年!怎不叫人伤心后悔呢?六百年!多么宝贵的时间,就这样懵懵懂懂地遭受轮回,又怎不让人愧疚流泪呢! 我由一个不信任何鬼神的人,学佛后成为一个相信因果、敬畏生命的人,而且又真实地见到自己果报轮回的历程,又怎么不感激本师释逝牟尼佛、本尊观世音菩萨,及十方三世一切诸佛、诸大菩萨的慈悲加持呢?!当一个佛子跪在自己的本师、本尊面前时,他明白了自己的宿命,在学佛的道路上又迈进一步的时候,又怎么不惕厉奋进呢? 当时我想,我该拿什么来报答佛、菩萨的大恩大德?只有好好学佛念佛,求生净土。想到人身难得,佛法难闻,今世好不容易重得人身,再不好好修行就太对不起诸佛菩萨,太对不起父母众生了!古德常讲:“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此生不向佛国去,更待何生了此身!”今生必须抓紧时间念佛,要不然,待死神一到,不知所趣。当一个人快死的时候,三口粗气一出,你心里是否是只有一个正念——到西方极乐世界去,花开见佛,长随佛学,直至成佛。我做到了吗?没有!我睡觉时做梦妄念很多。如果修到连做梦都是正念了,临命终时必往生到西方极乐世界。我发誓:今后要时时牢记戒条,用持戒这个金刚利剑,斩掉五欲六尘,消灭三毒十恶。时时痛念无常,常思四圣谛,修慈悲心,视一切众生为我累生累劫之父母,牢牢记住***三宝的恩德,念念不忘无上菩提,勇猛精进,持戒念佛,永不退转,直至成佛,解救六道有情众生,度己度人,不度尽众生,誓不成佛。 一世比丘,不求生净土,只得两世人间福报;得生人间,忘失菩提,不知积善积德,反而造下种种恶因,结果一世不如一世,堕落到三恶道十次。以极苦的果报,还清债后,再投生人世,蹉跎岁月六百年,可见三世怨,难解脱,因果报应不差毫厘!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没有轮回到饿鬼、地狱道受苦?这是因为我前生出家学佛的功德好处,所以能投胎富人家,尽管造业,也只在三恶道的畜生道中轮回,恶缘尽时,佛种子一遇善缘,又会发芽,所以今生又出家学佛。一个人种下佛种后,这颗种子永远不变质;只要遇到适宜的水土和温度,她就会发芽、开花、结果的。一句佛号即是大光明藏,一历耳根,永为道种。这不是我说的,而是宗喀巴大师在《菩提道次第略论》中多处说到的。出家修行五十年,不求出离自纠缠,只为来生修福报,轮回世上六百年。富贵犹如刀头蜜,三恶道中把债还,吃他半斤还八两,飞禽走兽轮流遍。 参禅明了宿世事,师是圣来我是凡。 今生方信三世怨,念佛深结净土缘。 精进念佛永不退,直登菩提上品莲。 三宝弟子 释寂空 一九九五年十月十七日 写于四川中江 【附录2】印光大师谈圆泽禅师的教训 未有所证,自然不出轮回;即令有所证,尚未断尽烦惑,亦难出离生死。至如唐之圆泽禅师,则已能知过去未来,而尚不能了生死,况但去得好者,岂能即了之乎?! 唐李源之父,守东都,安禄山反,杀之。李源遂不愿为官,以自己洛阳住宅,改作慧林寺,请圆泽做和尚,伊亦在寺修行。过几年,李源要朝峨嵋,邀圆泽同行。圆泽要由陜西,李源因不愿至京,一定要从荆州水道。圆泽已预知自己不能再来,遂将后事一一开明,夹于经中,但不发表,遂同李源乘船去。 至荆州上游,将进峡,其地水险,未暮即停。忽见一妇,著锦裤,在江边汲水。圆泽一见,双目下泪。李源问故,圆泽曰:‘我不肯由此道去者,即为怖见此妇故。此妇怀孕已三年,候我为子。若不见,犹可避免;今既见之,非为彼子不可矣。汝宜念咒,助我速生。至第三日,当来我家看我,我见汝一笑为信。过十二年,八月十五夜,至杭州天竺葛洪井畔来会我。’说毕,圆泽坐脱,妇即生子。三日,李源往视,一见,其孩即笑。后李源回慧林,见经中预言后事之字,益信其为非常人。 越十二年,李源即往杭州。至八月十五夜,至所约处候之。忽隔河一放牛童子,骑牛背,以鞭敲牛角,唱曰:‘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故人远相访,此身虽易性常存。’李源闻之,遂相问讯。谈叙既毕,又唱曰,‘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江山游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遂乘牛而去。 各位试想,此种身分(能知过去未来),尚了不脱生死,况但话头看得恰当,去得好,即能了乎?仗自力了生死,有如此之难;仗佛力了生死,有如彼之易。而世人犹舍佛力而仗自力,真莫名其妙!今可以二语为之说破,(不靠佛力者)即是要显‘我是上等人,不肯做平常不稀奇的事’之障见耳。愿一切人,详思此五人之往事,如丧考妣,如救头燃,自利利他,以修净业,方可不虚此生此遇也! 净土法门,三根普被,利钝全收,契理契机,至顿至圆,洵为当今之惟一无上法门。惟现在之人,或者自高自大,谓‘既云众生即佛,则我即是佛,何必再念佛’。或以为‘我既是苦恼凡夫,何遽能了生脱死,惟求来生不失人身可矣’。此两种人,皆不明因果之故。 需知众生即佛者,谓其具有佛性之真因耳。设不修念佛妙行,佛性无由显现,何能即得了生死、成佛道之实果?譬如宝镜蒙尘,光明不现,实未稍失。若肯用力揩磨,即可照见一切也。至言‘我是苦恼凡夫,不能生西方,了生脱死,以至成佛’者,乃业深障重,自甘堕落之言。夫今世之人,有为下棋斗牌而不顾生死者,不知若干。若能以此勤劳,修行念佛,何患不往生西方,上证佛果。 …… ……禅则专仗自力,非宿根成熟者,不能得其实益。净则兼仗佛力,凡具真信愿行者,皆可带业往生。其间难易,相去天渊。故宋初永明延寿禅师,以古佛身示生世间,彻悟一心,圆修万行,日行一百八件佛事,夜往别峰,行道念佛。深恐后世学者不明宗要,特作一四料简偈,俾知所趋。其偈曰: ‘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现世为人师,来生作佛祖。 无禅有净土,万修万人去,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 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路,阴境若现前,瞥尔随它去。 无禅无净土,铁床并铜柱,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 此八十字,乃如来一代时教之纲要,学者即生了脱之玄谟。学者先需详知何者为禅,何者为净土,何者为有禅,何者为有净土。禅与净土,乃约理,约教,而言。有禅有净土,乃约机,约修而论。理教,则二法了无异致。机修,则二法大相悬殊。语虽相似,意大不同。极需注意,方不负永明大师一片婆心也。 (录自《印光大师护国息灾法语》) 须知西方极乐世界,莫说凡夫不能到,即使小乘圣人亦不能到。以彼系大乘不思议境界故也。小圣回心向大即能到。凡夫若无信愿感佛,纵修其余一切胜行,并持名胜行,亦不能往生。是以信愿最为要紧。蕅益大师云:“得生与否,全由信愿之有无;品位高下,全由持名之深浅。”乃千佛出世不易之铁案也。能信得及,许汝西方有分。 (印光大师 复高邵麟居士书三) 请常念那摩阿弥陀佛,那摩观世音菩萨! https://t.cn/RJ2IpDz

【冯

勰】
汪瑾是松江人,五十多岁时,潦倒失意。他居无定所,过着飘泊的生活。深秋季节,凉风袭来时,他忽然产生了思乡情怀,遂乘船离京南下,打算回归老家。
有一天太阳落山的时候,行船暂停泊于武城县老城西边的河岸上。汪瑾正苦于清冷寂寞之际,突然见到一个累得满脸流汗的小奴仆走到跟前,送上一个名帖说:“我家老爷冯二官,请求拜见您。”汪瑾看过名帖,是声称同乡眷属的晚辈人冯勰求见。汪瑾心里想自己如此穷困潦倒,连亲戚朋友见了都不愿搭理的人,哪还能有什么人会与我亲近呢?怀疑是对方弄错了,于是将名帖退还来人。小奴仆好生奇怪,问道:“老先生你不是姓汪,松江府人么?”汪瑾回答道:“是呀。”小奴仆自言自语道:“这下就不会弄错吧?”便转身跑了回去。
不一会儿,冯勰亲自来了。他身穿新衣,头戴新帽,年约三十岁,和汪瑾相见致礼谦让一番之后,便上船了。冯勰很懂礼节,并且谦恭和气,还送上绸缎四匹,作为见面之礼。
然后冯勰才说:“我是山西人,很想去扬州看望一位上官桥巡检。现知汪兄返归松江,所以我想搭乘你的顺道船,不知你能否收容?”汪瑾看到冯勰朴素厚道,也就答应了。冯勰则又施礼拜谢一番。随后,小奴仆便提着包裹行李,进船舱安放住下了。
夜晚,二人促膝长谈,汪瑾看着名帖问道:“冯老弟是西部人,我是南方人,怎么能说你是我的乡眷呢?”
冯勰说:“我的祖籍原是松江,朱明亡灭,大清建立后,我们一家才迁徙到山西,入籍于汾阳。名帖称说是乡眷,表明了我是永远不忘乡土之情的。”
汪瑾又问:“我看你谈吐不凡,可是你为什么不出职任官,竟虚度这样的大好年华呢?”
冯勰说:“我的命运如此,不可强求。从前我参加过多次科考,都落选了。我曾行贿买官,已经花费近万两银子了,终没有得官做。我开始时也感到忧愤、郁闷,后来我便渐渐地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再仔细一想,人的才能好比袜子上的线头,拆散了就不足一寸长。我即使是做官了,也必定是僵尸占其位,干吃俸禄不干事而已。假如是因贫穷而去当官,倒可能成为一个特别有钱的人。总的看来,有才不用,或当官捞钱,是一个也不值得仿效的,所以我就甘心当个平民百姓了。汪兄不曾见江东杰出才子王文度么?他若是决心不出仕当官,则会少年时得享美名,必定终生不会毁坏名声,更不至于被削夺权势,遭杀身之祸,留给后人耻笑责备了!”
汪瑾听了他的话哀叹说:“冯老弟说得对呀。贿赂长官都不得官做,那么无钱贿赂官府者,就只好和你一样甘心白花钱,老死皆不可得官做了。”
冯勰接着说:“想贿赂买官又找不到门路,并不能表明世道不好。当今正是大清皇朝国运隆兴、起用优秀人才的时候。因此说想行贿并不困难,而是难为了受贿的人,无法作弊。再说受贿与行贿,都不能难倒人,唯有那些根本不受贿的官员,方才真正地难倒了行贿求官的人。然而当今世道衰败了,先是由清正变为想当官即得托人疏通,后来蜕变为想出职居官,就得贿赂官府了。乡里贫苦的文士,只好被埋没于民间。这种坏风气,继而又刮到了朝廷里,造成了是非颠倒。清正廉明者,遭罢官削职,逐出朝外;贪赃枉法的人,反倒得提拔入朝中受重用,甚至有某大臣买动了皇帝的事,有如司徒崔烈博之流。反之,还有皇帝收买臣子的怪事,要他为立其子封王做皇储卖力。因为社会风气变了,人的命运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地顺畅了。在位的贤良而又有才华的人,都免不了被罢黜。那么无官的小民,又哪能有升迁的希望呢?汪兄就算是赶上了盛世,却不得任用为官,就应该认命了。这与贫穷毫无相干。”汪瑾听了,非常佩服冯勰的谈论,忧郁愤恨的心情,也顿时消散了不少。从此,汪冯二人朝夕聚会,叙谈答对,甚是欢乐。
他们的船行至淮安时,适逢中秋佳节。汪瑾特地买来了酒,请冯勰赏月。待饮酒至高兴的时候,冯勰突然叹息说:“我曾听过一个遇害人临死前讲述他生平慷慨的一段故事,汪兄想听听么?”
汪瑾当时并没在意,反倒问冯勰道:“你的那位朋友官居巡检,如果是居官清正的人,那你数千里路投奔到那里,恐怕是往返徒劳了吧!”冯勰听了,没有即时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喝酒。
过了一会儿,冯勰方才停止喝酒,声音凄切地说:“十天来,我心里十分感谢汪兄厚待,曾几次想把真心话告诉给你,但又恐你听了害怕,只好暂且不说了。现在既然问到了这件事,那我就讲给你听。”
冯勰沉思了一会儿说:“上官桥的巡检陈某,说是我的朋友,其实却是个仇人。
十三年前,我往苏州贩运一千捆棉布,途经荏平,与陈某同住一个旅店,正赶上天降大雨,不能行路。这时,陈某与他同屋里的旅客,赌了一天一夜,结果他一败涂地,把所带钱物输个精光,还欠下一百两银子的赌债。他无力凑足这笔钱,因之受到赌客们的欺侮与辱骂。当时我可怜他,如数地替他还清了债,事情才算完结。另外,我又送给他二十两银子做路费,让他回家。陈某对我感激备至,并发誓日后一定要报答我的厚恩。然后,他又表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经我再三追问,他才说出他想花些钱买个小官当当,以后也好用俸禄养活全家。今天遇着了大好人,只好厚着脸皮再借五百两银子。假如一旦得官,绝不忘恩负义。我见他如此落魄,又动了恻隐之心,心想好事做到底,成全了他这一回吧。遂慷慨答应,将钱借给了他。但是,付钱之时,我也太粗心大意了,竟没有立下字据。过了五年,当我再到北京城里时,听说陈某将要到扬州赴任了,但是还没有拿到任命状子,故暂时居于宣武门外。我特意前去探望他时,他先是推托外出了,后来我几次到门上等,方才见到了他,然而他却是一副很冷淡的样子,全然不提从前的事。”
汪瑾听到这里,瞪眼愤怒地插话说:“人心真不可测,那姓陈的怎么能这样?!”冯勰说:“不是人心不可测,而是我们这些人的心眼太实诚。总是以君子之心去看待小人了。汪兄,你听说过东郭先生与中山狼的故事么?”
汪瑾接着说:“依我看,对这种人有什么理可以讲?应该向他讨回银子,与他绝交。”
冯勰说:“当时我的想法也是如此,便当面问及还债之事。哪曾想陈某非但不还钱,反而翻脸骂人。我怒不可遏,同他争辩起来。我并不是后悔我破了财,而是怨恨陈某忘恩负义,他的行径等同于阴险的魔鬼,其毒辣也超过了恶蜂毒蝎。于是我花钱买通官吏,将他抓起来,叫他吃官司。可是没有字据可证明我有理,故此官府也无法审理,只好对陈某不加追究了。而我自己后来却染上了瘟疫,死在外乡,尸骨无法归葬。而今我在地下上告于阴曹地府,现已得知到了向陈某追偿欠债的时候了。所幸今日又亏得汪兄将我带到扬州,一路上又有机会向你说及陈某之恶,也算得了一些慰藉。因此,我将来必定要报答你对我的恩惠,虽然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忘记。”
汪瑾听到这里,才知道他原来是鬼,心里害怕极了,脱口问道:“这么说来你是鬼喽?”
冯勰答:“是的。你在灯前或月下照照我就全明白了。”
汪瑾举起灯,对着冯勰照了照,果然不见影子,突生恐惧,吓得一言不发,面无人色。
冯勰见状,笑了笑,安慰汪瑾说:“汪兄不必害怕,我感谢你的恩德都来不及,还能加害于你么?”
汪瑾回想起他们交往的这一段时间,冯勰的确没有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这才稍稍定下了心,但还是战战兢兢地坐立不安,如芒在背。
他们的船到达扬州时,冯勰竟是失意惆怅地对汪瑾说:“你我二人从此分别了。我懂得修造佛塔的人,必定要收拢塔尖的,我也知道汪兄与扬州太守是老朋友了,所以请你明天路过扬州时,向太守说一说我的冤仇,更不能叫忘恩负义的罪魁陈某盗取清白名声,继续欺骗世人。”
汪瑾也很忧伤悲痛,他指着冯勰身后的小奴仆问道:“这个小奴仆是人还是鬼呀?”
冯勰说:“我本身就是鬼,哪能使唤人呢?这是我在阴间用五千钱买来的,他也是我的同乡,原本是北京南门外卖袜子的李四之子。”
冯勰领着小奴仆走后,汪瑾的恐惧之心方才完全消除,他为人谨慎,不爱多言,对于船上遇见冯勰的事,也未再向别的人透露过,因而船上的人,也就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的。
第二天,汪瑾去拜见扬州太守,并被太守留在家里饮酒。当二人正喝到兴头时,忽然得报上官桥陈巡检,在昨天晚上得暴病死去了。太守知道后,非常惊讶地说:“一个身强力壮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汪瑾则在一旁叹息说:“阴间的公理,也不是虚妄无实的。”随后,汪瑾便把他遇见冯勰的事,向太守详细地述说了一遍。太守听了,竟是瞠目结舌,好久说不出话来。
陈巡检的尸骨,无家可归葬,还是太守为他置办了棺材,掩埋在无主尸体的公墓中。待派人整理他做官所得的财物时,计有千两黄金,太守方知陈某是一个贪赃不法的坏官。因怨恨其人,遂将陈某所有的财物全部给了汪瑾,说:“我为冯勰报了仇怨,这些钱也就权当冯勰对你报答恩德了。”汪瑾初开始时不愿接受这笔钱财,后因觉太守说得有理,方才收下了。
汪瑾回到家里,因为有了这笔钱,家境也富裕了。
后来他又从乡里人中打听到了李四这个人,知他是回民,确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在两年前因患疟疾死去了。再看外貌长相,正和冯勰所带的小奴仆一模一样,于是他赠给李四一笔钱,让他好好过日子,以聊表心意。#白话夜谭随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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