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烟波荡漾,仿佛是一条巨龙仰卧在祖国大地上,两岸呈现出青绿色,清楚地勾画出长江伟岸的身躯。江面上白帆点点,船只顺流而下,略带黄色的长江水,发出“哗哗”地吼叫声。长江后浪推前浪,推波助澜,滚滚东流。江水一股股向江心流去,被坚硬的石头击回,翻起回头浪,又和后面涌上的水浪相激,轰轰作响。

只有勇敢,才会敢于追求自己的梦想,不畏艰难,不惧失败。梦想是人生的指南针,是前进的动力。只要勇敢地去追求,相信梦想会照进现实,生活才会充满色彩。只要心中有梦想,脚下就有力量。

追风暴的人
◎朱弦
寂静差点发出响声
我喜欢寂静如一曲纯音乐
在旋律的街道上走着
将过往打个结,绕不回
沙漏遗失的日子中
一棵栾树掉落成群的灯笼
它们湿润的身躯转而为植物标本
陪伴减轻了孤独的重量
夜色一层层加深,风翻看
落笔后的信,读给刚来的初秋
从《森林狂想曲》窃取灵感
让词藻裹上灵魂的薄衫
寂静从灯光处映出她的魅影
在我书写的纸上沙沙作响
晴川阁
时间是一座倒挂的城,悬浮的脚步细碎
立于黄鹤楼,望断长江滚滚东逝水
我在晴川阁的梅竹菊中寻墨
一盆兰花蹲在墙角,阳光从百叶窗筛过
旧时的屏风落过飞燕与琴音
芳草萋萋,身穿红衣的新娘正梳妆
光斑如雪泥鸿爪伸进镜面
诸多无名无姓的传奇被翻阅
历史中的真实漏过荒谬
无人印证这言传的潮水声
耕耘者
他双手交叉靠在锄柄上
木头连接锄刃,铁将锋利
延伸向土地,三个多月未曾降过一场甘霖
干旱,张大了裂开的嘴唇
整整三十天,将锄头挥向土地
翻过来的土疙瘩,排成数条队列
他领衔充当队长,八十多岁的年纪
白发是辛勤的加冕,头顶不服输的荣耀
在汗水与苦水间浸润,唯独雨水久未相逢
林间漏出的风,向他上方的弯月吐出秘密

「她住长江边」

机缘巧合下住到了长江边上,一天里的每个时刻都能有微风阵阵,从早晨穿堂至黑夜,无人问津,也不曾停歇,只是在来这里的第二夜,被一阵风抚出了一阵喜悦,霎那间我想起了自己“长江边长大的孩子”的身份。我害怕水,我敬畏水,也曾因水惊喜,故乡的江流淌在我的躯体里,源源不绝奔腾进我生命的长河。

我从小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在长江边上的鄂州长大,小时候的家距离长江很近,近到每一次长江水位的上升,都能牵动我们村大人们的颤动。关于长江的记忆有很多片段,更多的是关于我鲜少提及的爷爷引发,爷爷是家族重男轻女耕种者,不能说后来家族里很多女性的悲剧由其埋下伏笔,所以他在我的脑里的记忆呈加速度式遗忘,作为家族里唯一一个在孩童时期,便强烈抵抗质疑爷爷重男轻女的小霸王,与爷爷的争吵事迹至今名垂十里八乡,只是今夜的江风突然吹来了些美好过往。

我的爷爷一米八几,浓眉大眼,眼窝深邃,瘦瘦高高,至今家族里的长者提起都赞叹是个大帅哥的男人。他勤劳朴实,做得一手好饭,再褪色的食物都能在他的手里焕发生机,变成一道无与伦比的佳肴,哪怕是面对即将变质长虫的腊鱼,也能被塑造成绝味辣烧咸鱼。他好干净整洁,喜欢穿白色衬衫,此刻顺着记忆返场,他似乎奠定我们家族的帅气基因。基于他的种种特点,由他引导的关于长江的记忆在涌动。

久远的记忆里,那时从江堤走向江边的风景,还没有被现代化的江滩公园占领,而是一片片的耕田,聪明的旧人们根据江滩地的地质,耕种不同的农作物,记忆里最深刻的是那块地常用来种芝麻、油菜、黄豆,爷爷也在江边有两块地,他时常带着奶奶去江边翻地,一翻就是一天,幼小的我也就被带到江边的地头玩耍。通常是他们在吭吭挖地,我在江边看江水涌动,观察着水里是否有小虾米,下过雨江潮告退的江凃上总会留下些惊喜,或是小虾,或是小鱼,这是爷爷告诉我的食物哲学,每当发现它们得身影,我便扯着嗓子在地头喊爷爷过来抓,爷爷也会在忙完之后抓上一袋,回家做美味的小鱼小虾供我一个人盛享。那种天然的咂嘴小零食,在那个食物有限的年代让人很是激动,那是属于长江的慷慨,孕育生命,补给生命,涵养生命,也是爷爷对于幼年之我生存的教导。无论身处怎样的翻涌时代,以自然万物涵养的生命终不息。

劳作之外,爷爷唯一的爱好是去江边涯上的一个理发店理发,而我作为全村的好动之王,我不会错过每一个出门溜达的机会,通常是爷爷在店里刮胡子理发,我在小店外看着江水里浮动的“江尸”震颤,内心害怕却还是想穷尽眼力探索“江尸”模样。那个理发店算是江边最有魅力的建筑,一般江边没有店铺,旧人对江潮升落的畏惧,让大多数的小店都躲在江堤后的千米之外,只有这个蓝色房子建在江边的高涯之上,一个跟爷爷般年纪的老爷爷守候在这里,江潮拍打岸边的浪声夹杂着刮胡子的沙沙声,让这孤寂的长江边有了欢乐。爷爷经常去刮胡子理发,而我经常去看“江尸”,爷爷说靠近水边很容易就被“江尸”拖下去,对于这类传说我还是狠狠畏惧,只会远远看着江里成群的“黑影”在欢悦,内心默念着“不要来讨我的命”,那时极好的视力也并不能打探到大鱼的模样。贫穷的年代,人们在刮胡子理发上的费用是收缩的,尽量延长打理的时间,或者自己在家处理。虽然我家也很穷,但是爷爷还是会“高频率”坚持去那家店,每次打理完爷爷似乎更有精气神了,心情也会变得很好,对总是让他愁容满面的我,也会聊上几句玩笑话,甚至会给上块吧钱让我去潇洒。后来人们逐渐富裕起来后,也没有人去江涯边的理发店打理,选择去更“先进”的理发店享受,只有爷爷依旧去那里,他总是想去找那位店长聊聊天,就连我也懒得去那里看“江尸”,爷爷依旧坚持照顾老朋友的生意,依旧保持着精气神儿。后来爷爷突然间就去世了,最后的那段时间他是在我新家离开的,父亲想把爷爷运回老家下葬,送回之路是走江边公路,我眼睛一直飘向窗外,等待着那个悬崖上的蓝色小房子,可是它似乎跟爷爷一起消逝了,那里变成了排排太阳能发电板和家乡的自来水厂,只是那个瞬间心潮涌动,那时我早已在父母的驯化下变成了乖巧的大孩子,回不去幼年蛮横自由的村霸。长大了解更多的信息之后,才知道那所谓的“江尸”是可爱的江豚,数量却已经少的可怜,还是需要我极尽才能追寻的传奇之物。爷爷引领制造的那副景,在看到《悬崖上的金鱼姬》时竟成了幼年插图,人活着的精气神也缓缓焕发。

...……

本科某位有趣的同班同学拍了部叫做《她住长江尾》的微电影,在很多人不太懂这部片子的状况中,我却有股难言的冲动,看似文艺得背后是真实,是关于爷爷记忆的自然流淌。我的爷爷是很多人口中的好人,他的长相和性格就是很正义的模样,也是某段时期我眼中的可恶坏人,哪怕是时代思想的受限,可他是我记忆中把重男轻女摆台面的初始人物,不知是好是坏,只是感恩,所有经历如长江滚滚不息。

此刻,我已经搬了一把椅子在阳台上吹了一个小时的江风,期间写完了这段文字,虽然不知道记录这段文字的意义,但是只是自然让情绪流淌。

江风好温柔,大概是带有湿气的风,贴肤凉凉感,不燥热,让人很能安静下来,在长江边长大的她,逐渐爱上了风浪,生生不息,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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