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爱,凭什么让你一个人独享

庞女士一脸疲倦地坐在我面前,眼睛里写满痛苦。

“天天晚上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各种做梦,尤其是噩梦,常常被吓醒。”庞女士有气无力地和我说道,“我还经常梦到我妹妹。我妹妹去世很多年了,走的时候年龄很小,生病走的。哎,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是她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

“我看你这身体也不好啊,也对,就凭晚上睡不好觉,都不用看,身体肯定好不了。”我对庞女士说道。

“听说您有两下子,我就来找您试试。医院我也去过很多家了,大把大把地吃药,不管用啊。大部分都是治疗抑郁的药,麻痹神经,可是还是睡不好。每次给我的安眠药也不多,可是少了我也不管用啊。”庞女士说道。

“安眠药这东西,哪个医生也不敢给你多了呀。像你这种精神状态,落阴的话不太好进,不过也可以试试。”我实事求是地告诉庞女士。

“没招了,我太难受了。要是您这再不行,我就自己想办法了结了,医院我也不去了。”庞女士有点绝望。

“可千万别这么想,医院该去还是要去,医生该看还是要看。有病就得好好治,可不能随便说这种丧气话。”庞女士这话吓我一跳,“治疗的过程中肯定会很难受,但是不能因为难受就不去治疗了,人只要不自己放弃,老天爷也会帮你。”我继续安慰庞女士,努力让她平复一下心情。

“你好好放松,什么都不要想,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清除。”我帮庞女士做落阴前的准备,还是通过实际效果来安慰她吧,有病在身,不是凭几句话就能把她说好的。

试了几次,庞女士就是进不去,这也是经验了,大部分精神疲倦的人都不好进。

我让助理代为观察,直接去查因果。

“来了一个小女孩,穿得很破,脸上也很脏,头发乱蓬蓬的,好像缺吃少穿没人管的样子。”助理描述看到的样子,然后又说了说小女孩的五官。

“她说是你妹妹。”
“这是我妹妹!”
助理和庞女士异口同声地说道。

“既然请出来了,那就好好问问,她有什么要求。”我对助理说。

“她说,她非常恨她的姐姐,她什么也不要,就是不想让她姐姐好过。”助理说道。

“别这样,这样的话你们姐妹两个都不好过。你看看你,在那边肯定也是很苦,心里有怨气就要说出来,姐姐哪里做的不对,我让她跟你认错。”我在一边说道。

“她不说话,背过身子去了,不理我了。”助理说道。

我只好请阎王爷和判官来帮忙说和一下,做个调解,毕竟是亲姐妹,没有解不开的仇恨。

过了好一会,助理没有说话,我有点着急,问助理:“现在是什么情况,人还在吗?”

“还在这呢,阎王爷和判官正在和她说,她现在好一点了,正在哭。”助理回答我说,“她说她恨她姐姐,因为有她姐姐,妈妈从来就不疼爱她,是姐姐夺走了妈妈对她的爱。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得的病,虽然人走了,但是还是恨姐姐。”

“你赶快向你妹妹认错,道歉!”我对庞女士说道。

庞女士赶忙认错,道歉,说得泪流满面。

我对助理说:“再问问,看还有什么要求。”

助理说:“尽快给她烧衣服,烧纸钱,每到她忌日的时候也要烧衣服,烧纸钱,她在那边挺苦的,没人管。”

“好,我们一定办到。但是她得做到,不要再折磨她姐姐了,最起码得让她姐姐睡个好觉。”我对助理说道。

“她说好,但是她就是不想走。”助理说道。

“不想走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就是不想离开她姐姐。就因为活着的时候,父母没有好好地疼她,她就是认为姐姐夺走了属于她的爱。”助理回答。

我只好请判官爷再帮帮忙,事实已经发生了,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努力让她在那边过得好,过得幸福,争取早日再去找个好人家投胎。

过了一会,助理说道:“好了,走了,这次看着不那么生气了。”

结束后,庞女士的气色明显地好了起来,眼睛里有光了,说话听着也有劲了。

庞女士向我说起了她和妹妹的故事,原来是父母因为工作的原因,长年在外地,因为妹妹还小,就把妹妹交给奶奶带着,自己跟着父母。那个时候打电话不方便,好不容易打一次电话,妹妹总是在电话里哭着说想妈妈,想妈妈。说到这里,庞女士泣不成声。

后来妹妹得了病,妈妈也是没办法在身边陪着,是奶奶一直看着她,住院也是奶奶陪着她。当时自己年龄也小,加上能陪着父母身边,还不能体会妹妹的心情。现在想想,真得很心疼妹妹。

“妹妹啊,我对不起你啊,我不知道你恨我,我不会做姐姐啊,我不知道你想妈妈,我不知道关心你啊。从小到大,咱俩也没有好好地在一起玩过啊!”庞女士忽然失声痛哭起来。哭声真得很感染人,我们在一边看着也是禁不住泪水涟涟。

庞女士好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一直哭了好一会。这哭声虽然很凄惨,但是能听出庞女士越哭越有劲,越哭,心里越敞亮。

慢慢止住哭声后,庞女士还有点哽咽地和我们说道,父母因为妹妹的去世也是很感愧疚,感觉对不住妹妹,对她的关心太少太少了。

爱别离苦,八苦之一,生而为人,从精神到肉体得要经受多少苦难。

第二天早上,庞女士给我发来了语音,按她自己的话说,那是怎样的一种睡,睡得昏天黑地,一直到早上,就从来没醒过,也没做梦。这么多年了,就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睡眠,第一次感觉能睡个好觉简直就是万金不换的幸福。

你能幸福,也是我的幸福,希望你从此后越来越好!!!

注:庞女士为化名,诸多细节不方便公开,敬请见谅。

2020年12月4日14:41:27 于富盛大厦2615

那些爱跟随父亲去了天堂

(一)

世间的文字都好写,唯一父亲与大哥​这两个字,我难以形容。

若不是贫穷所迫,若不是严父万般阻拦,我的大哥可以是文学家,也可以是画家,也可以是书法家,大哥所有的梦,全被那个贫穷的时代与严父的棍棒扼杀了……

那时的我很小,小得认为家里所有紧张的氛围,全是由大哥而起,认为大哥应该听父亲的话,接受由父亲包办的一桩婚姻,为人师表不应该戴眼镜,不应该穿皮鞋,不应该抽烟,不应该谈对象,因为这些都是权威的父亲极为反感的事。

棍棒下面出孝子,这是父亲的教子之道,比起大哥我是幸运的,毕竟挨父亲的棍棒和考试不极格之后雪中赤脚罚站不是大哥那么多。父亲开心时,就会背着大哥写的字画去卖,笑呵呵地向别人展示大哥的字画,不开心的时候,大哥的画笔墨砚随时可以被父亲象扔垃圾一样,丢在院子里,那些泼在干净门帘上的墨汁,像极了两行热泪。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大哥活得特别努力,活得特别认真,活得特别隐忍。

(二)

2016年3月,那个严厉的父亲生病了,像一只耗尽了力气的鸟,靠在了大哥的臂弯。说父亲严厉,也有特别慈祥的一面,大哥一旦走出病房,父亲就会问我:“你哥干啥去了?”好比大哥回单位上班,在星期六的那一天,父亲一直会对我念叨,“你哥快回来了吧!”

父亲有糖尿病,大哥经常给父亲买矿泉水喝,我也不例外。那天带父亲去楼下晒太阳,我把父亲安置在椅子上之后,就去给父亲买矿泉水,父亲喝了一口,摇了摇瓶子说:你哥给我买水买的是百岁山,你给我买水就买的农夫山泉。我问父亲,“这两种水有什么不同吗?”父亲说,“你哥给我买的水比你买的好喝。”那一刻的父亲,一定是觉悟到了什么?开始念大哥的好了。

父亲走了,有关父亲的点点滴滴,满载我的寂寞,我的感伤与酸涩。父亲除了对大哥不好,对母亲平生也未曾善待,母亲很小就没有了父母,父亲对母亲的家暴是家常便饭,因为在食不裹腹的年代,父亲用两串甜菜叶换来了母亲,这便成了父亲张口闭口骂母亲廉价的借口。一个非常权威的男人,是一个家庭的喜剧也是悲剧,就象父亲躺在病床上,我们依然对他言听计从,即便他无理取闹说护士藏了他的药,我也是偷偷地给护士赔礼道歉。

在父亲去世的这五年中,不止这五年,我常想,若父亲能对大哥好点,若大哥在父母病床前少流些眼泪,我的这些文字不会落笔这么艰难。

当健壮的父亲突然倒下, 当严厉的父亲像小孩子一样,躺在大哥的怀中,当医生给父亲判了死刑的那一刻,病房洗手间的流水参杂了大哥太多的泪水与心酸,那些暗无天日的我们,在病房走廊里擦干眼泪之后,还要一脸轻松地笑对病床上的父亲。

父亲也许不知道,那个在他皮鞭下长大的儿子,是最愿意掏钱救他命的人。医生说了,即使化疗,父亲能活下来的希望非常渺茫。大哥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做百分之百的努力。那时的父亲大小便失禁,病情非常严重。我给大哥说,“哥,咱们不治了,带父亲回家吧!”大哥说,“买房子都有钱,给爸治病为啥不治,钱我掏”。父亲在医院化疗期间,大哥在外面偷偷寻医问药,每当一小勺饭难以下咽的父亲,抱着大哥的大药碗大口大口猛喝时,看到父亲想活命的样子,崩溃的大哥就会泪如泉涌跑出病房……

在父亲接受化疗的10个月里,大哥晚上6点下班之后,用2个小时的车程,来医院陪父亲,早上4点又是2个小时的车程按时去单位上班。当大哥的脚步声在病房走廊里渐行渐远,父亲病床上便会传来噎喉的哭泣声……

(三)

病床上的父亲在化疗,病床下是我们给父亲准备着寿衣,在医院漫长而又短暂的十个月里,在那些希望与绝望,泪水与心痛交措的时光里,渐渐消瘦的大哥体重下降了30斤,用尽了平生的积蓄,用尽了对父亲的爱……

父亲是无情的,父亲又是有情的。父亲弥留之际,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母亲,最信任的还是大哥,父亲把他的一部分积蓄给了大哥,托付大哥照顾母亲的晚年。父亲说:“我走之后,你们谁也不许难为你妈。在我手里没好好活过,我走了,你们兄妹要善待。”

母亲一生真的很苦,父亲卧床时,村庄的婶婶给母亲说“你不要管了,年轻时别的女人好,现在让别的女人管去……”

父亲去世的前一天,父亲80岁的姐姐,我们的姑姑来看望父亲,在父亲床前拉着父亲的手泣不成声,病重的父亲一直是昏迷的,我摇了摇父亲的肩膀,在他耳边说:“姑姑看你来了。”父亲猛然睁开眼说,XXX来了吗?”父亲嘴里念叨的不是姑姑,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我说“是姑姑时”。父亲又闭上了双眼。那一刻,我笑了,母亲笑着笑着哭了起来……

2016年农历10月15日16时30分,父亲走了。这个世界的哭与笑,爱与恨,与父亲没有了任何关系。

我无数次地写父亲,比如今夜,任由泪水滑过脸颊,每字每句都是泪洒纸笺。此刻,寒风婆娑,不知父亲是否在我窗前经过。

(四)

父亲走后,我对天空的仰望,多于仰望山水。没有任何文字能够形容失去父爱的那种心痛。当我们兄妹在父亲的墓地脸部贴近泥土时,才明白,父亲的爱痛留人间,我们的爱永失天堂……

2021年11月28日凌晨 https://t.cn/Ryag6aK

其实爱过一个人就像完成了一段旅程。虽然会遗憾他没陪你走到终点,也会遗憾你们没能一起把风景看完,但终有一天你会忘记他。你们的过去就像一场梦,醒来之后就会开始全新的生活。有些人从离开那一刻起,就注定留在记忆里,有些故事从结束的那一刻起,就只能作为收藏。感情就是如此残酷,要么一生,要么陌生。#熊猫守护者[超话]# https://t.cn/A6x6H6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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