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年的一个秋天,一大早,城内最大的当铺“和兴当”就来了生意。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来到柜上,从怀里掏出个木头盒子小心翼翼递过来,开口要当一万两,一个月以后赎回。
掌柜鲍楚民一眼便认出,这盒子是由檀中极品——檀香紫檀雕刻而成,价值不菲。鲍楚民小心翼翼打开盒子,愣住了:盒子里竟躺着一对两三寸长的指甲!只见那指甲光润、修长,正中间还镶嵌着两粒小宝石。
鲍楚民哈哈大笑道:“要说这个盒子,也值三五百两银子。可这一对指甲,你敢要一万两?小伙子,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别当我们没见过东西!”
小伙子的脸“腾”一下红了,争辩道:“要不是天子脚下,我这宝贝还不往外拿呢!”
鲍楚民冷冷一笑,说:“那就拿着你的宝贝去别家试试吧!”
小伙子气呼呼地去捧盒子,却只听后堂传来一声喊:“慢着!”只见一位中年贵妇走了出来,来人正是鲍楚民的夫人富察氏。她盯了小伙子好半天,然后接过了盒子,只看了一眼就吩咐说:“一万两不多!给他银子!”鲍楚民和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话说这位富察氏,她的亲哥哥德伦曾是亲贵大臣,只是听说慈禧老佛爷西行的时候他服侍不当,最近被罚去看城门了。不过他家余威犹在,所以鲍楚民不敢不依了自己这位夫人,当价一万,利息一千两,一个月后赎回。再看那落款,小伙子名叫秦英。
送走秦英,鲍楚民满心疑问,这到底是什么指甲,值一万两?可夫人却不作解释,只是吩咐他们收好指甲。鲍楚民心里清楚,这一万两算是打了水漂:是啊,谁捡了这么大的便宜不赶紧跑路啊?
隐情不能说
谁知一个月后,那秦英竟再次来到和兴当,进来就掏出一张银票,不多不少正是一万一千两。鲍楚民心里惊叹,狼嘴里还真能吐出肉!
他忙让人去取指甲。谁知不一会,下人匆忙来报,那宝贝不见了!鲍家上下四处翻找,却仍不见宝贝踪影。
小伙子见状,拽着鲍楚民就到顺天府衙门告状。顺天府尹叫郑鸿杰,他问过案后,对秦英好言劝道:“就叫鲍家按原价赔偿,你看可好?”谁想到秦英竟不买账!郑鸿杰有些恼了,冷笑道,“你一个小小女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怕是这宝贝的来路有些见不得人吧?”
那秦英见府尹认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好半天才回了话:“大人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女子,且是军机处陈阁老的夫人!”
郑鸿杰心头一惊,那陈阁老原是封疆大吏,前不久被老佛爷宣召进京,委以重任。早听说他有一位年轻的夫人,是在离乱中所得,想不到就是眼前这位秦英!郑鸿杰立即客气道:“原来是陈夫人,失敬。不过下官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不知这典当之事陈阁老知道吗?”
秦英沉吟一下,说出了一件事,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半个月前,陈阁老携家小风尘仆仆来到京城,可到了崇文门外却给人拦了下来。原来外官入京有一条潜规则,必须缴纳进门费,以官衔大小论价,陈阁老官居要职,价码自然高些,足足值银三万两!
当时陈阁老就发了脾气,坚决不给,这一僵持就是五天。最后还是一个小吏私下找到秦英,主动降价到了一万两。
秦英没办法,这才拿着宝贝乔装来到“和兴当”,当了一万两白银,让全家进了城。至于指甲的来历,她说那是祖母传下的,留个念想。
郑鸿杰听了,觉得这事秦英定是瞒着陈阁老的,想必另有内情。于是他软中带硬地劝道:“宝贝已经丢了,再闹下去,别说惊动陈阁老了,说不定老佛爷也要过问此事,不如小事化了吧。”
看郑鸿杰搬出了夫君和老佛爷,秦英果然作罢,由鲍楚民再补了一万两白银,便不再追究宝贝的下落。
献宝反惹祸
没多久,太后老佛爷下旨让诰命夫人们进宫赐宴,这位陈阁老的夫人秦英也在入宫之列。
当日,宫殿内环佩叮咚,绫罗满室,太后高高在上,大太监李莲英正捧着送礼的册子,让她一页页过目,却只听她忽然喝了声:“且慢!”
李莲英急忙停下来,老佛爷拿过册子仔细一看,便对一旁的宫女耳语了几句。当下那宫女就出了宫门,不久又捧着个盒子回来了。此时,下头的秦英脸色不由一变。
只见老佛爷让人打开盒子,扫了一眼,脸色忽然变得刷白。她“腾”一下站了起来,惊得那宫女把盒子失手掉在地上。这时,近前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盒子里掉出来一对两三寸长的指甲!
李莲英立刻尖着嗓子喊道:“这份礼是谁送的?”只见一个中年妇人应声站了起来,秦英觉得眼熟,仔细一看想起来了:这不就是 “和兴当”的那位富察氏吗?原来指甲是被她藏起来了!
再看那富察氏赶紧施礼请安,太后不动声色地问:“你不是德伦的妹子吗?这礼物是从哪儿弄来的?”
富察氏诚惶诚恐地回答:“回老佛爷,奴婢家是开当铺的,那天我看柜上收了这个宝贝,就藏了下来。”
老佛爷又问:“知道它的来历吗?”富察氏点头说:“从前每次您赐宴,奴婢都认得是您的指甲。后来哥哥跟我说此物掉落了……奴婢如今再见了它,就一定不能让它再流落民间啊!”
慈禧太后的脸上堆起了笑:“很好。你如此孝顺,理应重赏啊!”
富察氏赶紧下跪磕头:“老佛爷圣明!奴婢的哥哥当初伺候您老不够周全,被贬去守了城门!请老佛爷看在奴婢一片孝心的份上,宽恕了我哥哥吧。”说完连连叩头。
这时,老佛爷却吩咐李莲英打开一份奏折说:“念!”李莲英清了清嗓子,宣读起来。
原来,这正是陈阁老前晚彻夜未眠写的奏折,述说自己被拦在崇文门外五天不能进城的事。再看那富察氏,越听脸越白,身子也不由地簌簌发抖。
李莲英读完了,老佛爷冷笑一声,说:“你倒是惦记着你娘家哥哥。不过,别看你哥哥是守城门的,可这差使比我这皇宫大内还肥呢!看起来,我不办他对不起你这份心!”
说到这里,老佛爷忽然目露凶光,几脚就踩碎了那指甲,起身回宫去了。留下那富察氏瘫软在地,连哭都找不着调了。一旁的秦英也偷偷抹了把冷汗,赶紧借故离席回府。
往事不能提
几天后,陈阁老下了朝,兴冲冲告诉夫人秦英,那些守城门的小吏已经被悉数查办。秦英这才把当日宫中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陈阁老惊讶地问:“那指甲既然是老佛爷的,为何她看了一眼竟要动怒呢?”
秦英这才慢慢说出了实情。那是一年多前,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城,老佛爷换上农妇的衣裳逃出城去。第一夜歇宿在农家,刚要吃饭,随侍的德伦就跑进来说有悍匪犯驾!老佛爷大惊失色,起身就跑,不想一只长长的指甲正磕在门框上,连根折断。老佛爷顾不得钻心的剧痛,领着一群丧家之犬,一口气跑出十里地,才让贴身的小宫女帮着把另一只指甲也剪断了,一并收藏起来。
陈阁老听到这里,醒悟过来,说:“那个小宫女,就是你?”秦英这才点点头。原来,老佛爷对指甲喜爱成痴,而秦英就是当年专门护甲的宫女。后来主仆失散,秦英巧遇了陈阁老,这才成就了一段姻缘。
陈阁老心疼地问:“那你为什么还瞒着我呢?”
秦英黯然泪下:“夫君,我从小进宫,老佛爷对我犹如孙女一样疼爱。我本来发誓终身不嫁孝顺太后的,没想到一场离乱,让我违背了誓言,所以才不愿对您明言。本想留着指甲想作个念想,这次为了换银子进城,才不得不拿出去典当。”
陈阁老恍然大悟,原来这对长指甲,见证了老佛爷的不堪往事,怎能重提?这富察氏真是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时,秦英不禁打了个冷战。而陈阁老也拍拍她的肩说:“天威难测,高处不胜寒!以后不要再进宫了!” https://t.cn/ELT0h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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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楚民哈哈大笑道:“要说这个盒子,也值三五百两银子。可这一对指甲,你敢要一万两?小伙子,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别当我们没见过东西!”
小伙子的脸“腾”一下红了,争辩道:“要不是天子脚下,我这宝贝还不往外拿呢!”
鲍楚民冷冷一笑,说:“那就拿着你的宝贝去别家试试吧!”
小伙子气呼呼地去捧盒子,却只听后堂传来一声喊:“慢着!”只见一位中年贵妇走了出来,来人正是鲍楚民的夫人富察氏。她盯了小伙子好半天,然后接过了盒子,只看了一眼就吩咐说:“一万两不多!给他银子!”鲍楚民和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话说这位富察氏,她的亲哥哥德伦曾是亲贵大臣,只是听说慈禧老佛爷西行的时候他服侍不当,最近被罚去看城门了。不过他家余威犹在,所以鲍楚民不敢不依了自己这位夫人,当价一万,利息一千两,一个月后赎回。再看那落款,小伙子名叫秦英。
送走秦英,鲍楚民满心疑问,这到底是什么指甲,值一万两?可夫人却不作解释,只是吩咐他们收好指甲。鲍楚民心里清楚,这一万两算是打了水漂:是啊,谁捡了这么大的便宜不赶紧跑路啊?
隐情不能说
谁知一个月后,那秦英竟再次来到和兴当,进来就掏出一张银票,不多不少正是一万一千两。鲍楚民心里惊叹,狼嘴里还真能吐出肉!
他忙让人去取指甲。谁知不一会,下人匆忙来报,那宝贝不见了!鲍家上下四处翻找,却仍不见宝贝踪影。
小伙子见状,拽着鲍楚民就到顺天府衙门告状。顺天府尹叫郑鸿杰,他问过案后,对秦英好言劝道:“就叫鲍家按原价赔偿,你看可好?”谁想到秦英竟不买账!郑鸿杰有些恼了,冷笑道,“你一个小小女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怕是这宝贝的来路有些见不得人吧?”
那秦英见府尹认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好半天才回了话:“大人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女子,且是军机处陈阁老的夫人!”
郑鸿杰心头一惊,那陈阁老原是封疆大吏,前不久被老佛爷宣召进京,委以重任。早听说他有一位年轻的夫人,是在离乱中所得,想不到就是眼前这位秦英!郑鸿杰立即客气道:“原来是陈夫人,失敬。不过下官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不知这典当之事陈阁老知道吗?”
秦英沉吟一下,说出了一件事,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半个月前,陈阁老携家小风尘仆仆来到京城,可到了崇文门外却给人拦了下来。原来外官入京有一条潜规则,必须缴纳进门费,以官衔大小论价,陈阁老官居要职,价码自然高些,足足值银三万两!
当时陈阁老就发了脾气,坚决不给,这一僵持就是五天。最后还是一个小吏私下找到秦英,主动降价到了一万两。
秦英没办法,这才拿着宝贝乔装来到“和兴当”,当了一万两白银,让全家进了城。至于指甲的来历,她说那是祖母传下的,留个念想。
郑鸿杰听了,觉得这事秦英定是瞒着陈阁老的,想必另有内情。于是他软中带硬地劝道:“宝贝已经丢了,再闹下去,别说惊动陈阁老了,说不定老佛爷也要过问此事,不如小事化了吧。”
看郑鸿杰搬出了夫君和老佛爷,秦英果然作罢,由鲍楚民再补了一万两白银,便不再追究宝贝的下落。
献宝反惹祸
没多久,太后老佛爷下旨让诰命夫人们进宫赐宴,这位陈阁老的夫人秦英也在入宫之列。
当日,宫殿内环佩叮咚,绫罗满室,太后高高在上,大太监李莲英正捧着送礼的册子,让她一页页过目,却只听她忽然喝了声:“且慢!”
李莲英急忙停下来,老佛爷拿过册子仔细一看,便对一旁的宫女耳语了几句。当下那宫女就出了宫门,不久又捧着个盒子回来了。此时,下头的秦英脸色不由一变。
只见老佛爷让人打开盒子,扫了一眼,脸色忽然变得刷白。她“腾”一下站了起来,惊得那宫女把盒子失手掉在地上。这时,近前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盒子里掉出来一对两三寸长的指甲!
李莲英立刻尖着嗓子喊道:“这份礼是谁送的?”只见一个中年妇人应声站了起来,秦英觉得眼熟,仔细一看想起来了:这不就是 “和兴当”的那位富察氏吗?原来指甲是被她藏起来了!
再看那富察氏赶紧施礼请安,太后不动声色地问:“你不是德伦的妹子吗?这礼物是从哪儿弄来的?”
富察氏诚惶诚恐地回答:“回老佛爷,奴婢家是开当铺的,那天我看柜上收了这个宝贝,就藏了下来。”
老佛爷又问:“知道它的来历吗?”富察氏点头说:“从前每次您赐宴,奴婢都认得是您的指甲。后来哥哥跟我说此物掉落了……奴婢如今再见了它,就一定不能让它再流落民间啊!”
慈禧太后的脸上堆起了笑:“很好。你如此孝顺,理应重赏啊!”
富察氏赶紧下跪磕头:“老佛爷圣明!奴婢的哥哥当初伺候您老不够周全,被贬去守了城门!请老佛爷看在奴婢一片孝心的份上,宽恕了我哥哥吧。”说完连连叩头。
这时,老佛爷却吩咐李莲英打开一份奏折说:“念!”李莲英清了清嗓子,宣读起来。
原来,这正是陈阁老前晚彻夜未眠写的奏折,述说自己被拦在崇文门外五天不能进城的事。再看那富察氏,越听脸越白,身子也不由地簌簌发抖。
李莲英读完了,老佛爷冷笑一声,说:“你倒是惦记着你娘家哥哥。不过,别看你哥哥是守城门的,可这差使比我这皇宫大内还肥呢!看起来,我不办他对不起你这份心!”
说到这里,老佛爷忽然目露凶光,几脚就踩碎了那指甲,起身回宫去了。留下那富察氏瘫软在地,连哭都找不着调了。一旁的秦英也偷偷抹了把冷汗,赶紧借故离席回府。
往事不能提
几天后,陈阁老下了朝,兴冲冲告诉夫人秦英,那些守城门的小吏已经被悉数查办。秦英这才把当日宫中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陈阁老惊讶地问:“那指甲既然是老佛爷的,为何她看了一眼竟要动怒呢?”
秦英这才慢慢说出了实情。那是一年多前,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城,老佛爷换上农妇的衣裳逃出城去。第一夜歇宿在农家,刚要吃饭,随侍的德伦就跑进来说有悍匪犯驾!老佛爷大惊失色,起身就跑,不想一只长长的指甲正磕在门框上,连根折断。老佛爷顾不得钻心的剧痛,领着一群丧家之犬,一口气跑出十里地,才让贴身的小宫女帮着把另一只指甲也剪断了,一并收藏起来。
陈阁老听到这里,醒悟过来,说:“那个小宫女,就是你?”秦英这才点点头。原来,老佛爷对指甲喜爱成痴,而秦英就是当年专门护甲的宫女。后来主仆失散,秦英巧遇了陈阁老,这才成就了一段姻缘。
陈阁老心疼地问:“那你为什么还瞒着我呢?”
秦英黯然泪下:“夫君,我从小进宫,老佛爷对我犹如孙女一样疼爱。我本来发誓终身不嫁孝顺太后的,没想到一场离乱,让我违背了誓言,所以才不愿对您明言。本想留着指甲想作个念想,这次为了换银子进城,才不得不拿出去典当。”
陈阁老恍然大悟,原来这对长指甲,见证了老佛爷的不堪往事,怎能重提?这富察氏真是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时,秦英不禁打了个冷战。而陈阁老也拍拍她的肩说:“天威难测,高处不胜寒!以后不要再进宫了!” https://t.cn/ELT0hke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对应文6)
奇怪,听着女孩讲故事,讲着的是她,痴迷的却是自己。
常常想,有一只温柔的手,不知道是谁的手,能悄悄地爬上我的额头,试一试我的生活有没有温度。摸一摸我的脉搏是不是平稳。我觉得人生就是一本大画卷,大画卷里描写出的山河真的是你。七点钟升起的真是个太阳,那个太阳好像不是我。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没有必要一下子知道根底。我熄了灯,还能看到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夜色里的眼睛是盏灯,黑暗里的心事被灯光一照,就闪亮了起来。佛也是一盏灯,佛光普照,就心底安详。
灯光灭了,还能听到花朵的笑。梦里,花全开了。
一霎那,男孩灭了前世的灯,来到了今生。他终于成为了一个人,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娘告诉她,生她的那年夏天,村前大池塘的莲池里突然冒出了很多荷花的荷苞,她出世的时候就会说话,就亲口对着娘说:“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娘还说在她满月的时候,路过村子里的一个河塘,她只是咧嘴笑了笑,河塘里的荷花就全开了,爹悄悄地看了一眼娘说:“别让她忘了青莲是会开花的。”于是爹这个从小到大不识一个字的人,就为她起了一个名字叫:开花。但身边的人都叫她:花儿。娘还说,她出生后第三天,有个道行很高的高僧来看过她,说她有慧根,……娘还有话说,可被爹的眼光制止了。娘想说什么,她没有问,她只默默的听着,默默地记住了那个眼神。她知道,她是佛前的一朵青莲。她来到凡间,和常人一样,偏爱淡淡的紫色,她总能想起在忘忧河的时候,她也是这种淡淡的紫色。她常常忆起那梵唱,清风,幽竹,明月,净水。她常常在下午的时候,到村前的大池塘边去看着那满塘的荷花。
她还记得那是个夏的下午,她坐在一棵垂柳下,娘说那柳树有五百年的年岁了,她知道娘说错了,其实那棵树已经在河堤上活了一千岁。大柳树也知道她是佛前的一朵青莲,她每次去看它的时候,它都会跟她说很多话,她看着那满池的荷花,静静的,一如她当初时的微绽。
她还记得当时有一阵微风,吹得她群衣摆摆,衣袂飘飘。当柳枝轻拂,密密的枝条挡了她眼睛和头发时,一回眸看到了一个人,他在望着她笑,看一看她,看一看荷塘里的荷花,好像熟悉似的。这人穿着一袭青衫,如同几百年前里那场雾,淡淡的。他在看着一朵荷花的花蕾,要把花蕾看开似的。她也在注视着那朵花蕾,两种目光在同一朵花蕾上相遇了。他觉得很奇怪,自己看那花蕾时,花蕾只是在微风里摇晃,就是不知道开放。她只是朝着花蕾笑了笑,那朵花蕾就开放了。他哪里知道,她是佛前的一朵青莲,她的笑就跟花蕾笑一样。他感到很吃惊,再一次看她的时候,手中的书落在了地上。她也没有忘记回过头来,一直望着他。直到柳树轻轻的用它的枝条拂过她的手臂,她这才悟起。娘说,女子不可以这样做的。她提着裙摆,匆匆的走了。那年,她十五岁。
想一想那个爱哭的女孩,如今已经有了笑的模样。青莲不是从前的青莲了,青莲大了,懂得美了,在荷塘边上站着,她和青莲一样,也学会了开花。她很早就知道,当娘剪断供给自己生命物质的脐带后,光明而安静的气息就不断地涌进了她的胸膛。那种目光虽然远逝,想想却近在眼前。宛如他坐在佛膝上,聆听晨钟暮鼓,清音梵唱。曾几何时,望着爹娘灼热的目光,她就知道她已经走不出这样亲切的一种目光了。爹和娘就是佛说过的有缘人。她知道,从此他们是一家人,无论走出多远,也不会走出爹和娘的那种目光。就像传说里的猴子,无论怎样翻,也无法翻出佛的手掌。
她来的时候,带着失去伤,但她恢复得很快,一岁时学会了走路,两岁学会了说话,三岁有了自己的玩伴。她怀念奶奶,时常跟她们讲起自己的前世,她们总是认真地听着,她常常带着她们去寻找自己前世的故乡,可是没到半路不是被娘拧回来,就是忘了路,因为她前世没有回头去看看来路,她忘记了前世的故乡,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快乐。她想回去看看,她把她前世的事情告诉了娘,娘爱怜的说:“花儿,再也回不去了,忘了吧!”
娘担心她,娘后来听周围的人说,只要吃了河塘里的红鱼,就会把前世的记忆给忘了,娘真的去捉了条红鱼弄给她吃,她听了娘的话把鱼吃了,她为了不让娘担心,从此就再也没提起前世的事,天知道,她没有忘。
不知不觉中,她就一天一天地长大,念了书,学会了对歌,填词,作诗,学会了织布,缝衣,刺绣。她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她看着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着这许多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忽然想到了佛说过的月亮。她抬头看月亮,月亮也是这样缺了又圆,圆了又缺。佛对她说过,生活在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安慰自己的人,都是佛心里的笑。如果觉得生活太过悲哀,心情太过难过,那么就去找身边的人聊一聊。她知道这些人中,也许是朋友,也许是恋人,也许是爹娘,也许是仅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这些人望着她哭的时候,她就大笑给他们听,她想让所有的人们都学会这一种生活里的笑。她的笑是带着翅膀飞行的,她飞行到哪儿,哪里的笑就会开花。无论她猫着腰笑,还是站起来笑,她的笑都是有高度的,平常人没有的,也不会够到的那种高度。
有时候我和她谈一小会,有时候谈一大会,我仔细聆听着她前世的记忆,她的记忆带着我翻山越岭,闯过了无数险滩,河流,茫茫林海,每经过一处地方,我就忍不住问:“你是在哪玩的,怎么玩的,和谁玩的?”这些都是心里的谜,好像她从花蕊的心里一下子就变成了漂亮的女孩。她不是百灵鸟,但她会唱歌……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怎么办?”
佛说:“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我问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说:“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我也曾如你般天真。”
我问佛:“为什么总是在我悲伤的时候下雪?”
佛说:“冬天就要过去,留下点记忆。”
我问佛:“为什么每次下雪都是在我不经意的夜晚?”
佛说:“不经意的时候人们总会错过很多真正的美丽。”
我问佛:“那过几天还下不下雪?”
佛说:“不要只盯着这个季节,错过了今冬,明年才懂得珍惜。”
从记忆里走过去,才知道原来的泪水并不是那么苦涩。自己好像弄丢了记忆,在哪弄丢的,丢在了哪儿……这些我的确不知道。走进花园里,我想看看春天发芽了没?花朵开放了没?花朵们和我不熟悉,不愿意用笑脸迎接我。它们哪里知道,我准备了它们,仅仅是女孩喜欢它们。我沉着脸对它们说:“你们暂且忍耐一下,等女孩来了,你们再同时开放……”
奇怪,听着女孩讲故事,讲着的是她,痴迷的却是自己。
常常想,有一只温柔的手,不知道是谁的手,能悄悄地爬上我的额头,试一试我的生活有没有温度。摸一摸我的脉搏是不是平稳。我觉得人生就是一本大画卷,大画卷里描写出的山河真的是你。七点钟升起的真是个太阳,那个太阳好像不是我。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没有必要一下子知道根底。我熄了灯,还能看到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夜色里的眼睛是盏灯,黑暗里的心事被灯光一照,就闪亮了起来。佛也是一盏灯,佛光普照,就心底安详。
灯光灭了,还能听到花朵的笑。梦里,花全开了。
一霎那,男孩灭了前世的灯,来到了今生。他终于成为了一个人,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娘告诉她,生她的那年夏天,村前大池塘的莲池里突然冒出了很多荷花的荷苞,她出世的时候就会说话,就亲口对着娘说:“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娘还说在她满月的时候,路过村子里的一个河塘,她只是咧嘴笑了笑,河塘里的荷花就全开了,爹悄悄地看了一眼娘说:“别让她忘了青莲是会开花的。”于是爹这个从小到大不识一个字的人,就为她起了一个名字叫:开花。但身边的人都叫她:花儿。娘还说,她出生后第三天,有个道行很高的高僧来看过她,说她有慧根,……娘还有话说,可被爹的眼光制止了。娘想说什么,她没有问,她只默默的听着,默默地记住了那个眼神。她知道,她是佛前的一朵青莲。她来到凡间,和常人一样,偏爱淡淡的紫色,她总能想起在忘忧河的时候,她也是这种淡淡的紫色。她常常忆起那梵唱,清风,幽竹,明月,净水。她常常在下午的时候,到村前的大池塘边去看着那满塘的荷花。
她还记得那是个夏的下午,她坐在一棵垂柳下,娘说那柳树有五百年的年岁了,她知道娘说错了,其实那棵树已经在河堤上活了一千岁。大柳树也知道她是佛前的一朵青莲,她每次去看它的时候,它都会跟她说很多话,她看着那满池的荷花,静静的,一如她当初时的微绽。
她还记得当时有一阵微风,吹得她群衣摆摆,衣袂飘飘。当柳枝轻拂,密密的枝条挡了她眼睛和头发时,一回眸看到了一个人,他在望着她笑,看一看她,看一看荷塘里的荷花,好像熟悉似的。这人穿着一袭青衫,如同几百年前里那场雾,淡淡的。他在看着一朵荷花的花蕾,要把花蕾看开似的。她也在注视着那朵花蕾,两种目光在同一朵花蕾上相遇了。他觉得很奇怪,自己看那花蕾时,花蕾只是在微风里摇晃,就是不知道开放。她只是朝着花蕾笑了笑,那朵花蕾就开放了。他哪里知道,她是佛前的一朵青莲,她的笑就跟花蕾笑一样。他感到很吃惊,再一次看她的时候,手中的书落在了地上。她也没有忘记回过头来,一直望着他。直到柳树轻轻的用它的枝条拂过她的手臂,她这才悟起。娘说,女子不可以这样做的。她提着裙摆,匆匆的走了。那年,她十五岁。
想一想那个爱哭的女孩,如今已经有了笑的模样。青莲不是从前的青莲了,青莲大了,懂得美了,在荷塘边上站着,她和青莲一样,也学会了开花。她很早就知道,当娘剪断供给自己生命物质的脐带后,光明而安静的气息就不断地涌进了她的胸膛。那种目光虽然远逝,想想却近在眼前。宛如他坐在佛膝上,聆听晨钟暮鼓,清音梵唱。曾几何时,望着爹娘灼热的目光,她就知道她已经走不出这样亲切的一种目光了。爹和娘就是佛说过的有缘人。她知道,从此他们是一家人,无论走出多远,也不会走出爹和娘的那种目光。就像传说里的猴子,无论怎样翻,也无法翻出佛的手掌。
她来的时候,带着失去伤,但她恢复得很快,一岁时学会了走路,两岁学会了说话,三岁有了自己的玩伴。她怀念奶奶,时常跟她们讲起自己的前世,她们总是认真地听着,她常常带着她们去寻找自己前世的故乡,可是没到半路不是被娘拧回来,就是忘了路,因为她前世没有回头去看看来路,她忘记了前世的故乡,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快乐。她想回去看看,她把她前世的事情告诉了娘,娘爱怜的说:“花儿,再也回不去了,忘了吧!”
娘担心她,娘后来听周围的人说,只要吃了河塘里的红鱼,就会把前世的记忆给忘了,娘真的去捉了条红鱼弄给她吃,她听了娘的话把鱼吃了,她为了不让娘担心,从此就再也没提起前世的事,天知道,她没有忘。
不知不觉中,她就一天一天地长大,念了书,学会了对歌,填词,作诗,学会了织布,缝衣,刺绣。她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她看着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着这许多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忽然想到了佛说过的月亮。她抬头看月亮,月亮也是这样缺了又圆,圆了又缺。佛对她说过,生活在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安慰自己的人,都是佛心里的笑。如果觉得生活太过悲哀,心情太过难过,那么就去找身边的人聊一聊。她知道这些人中,也许是朋友,也许是恋人,也许是爹娘,也许是仅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这些人望着她哭的时候,她就大笑给他们听,她想让所有的人们都学会这一种生活里的笑。她的笑是带着翅膀飞行的,她飞行到哪儿,哪里的笑就会开花。无论她猫着腰笑,还是站起来笑,她的笑都是有高度的,平常人没有的,也不会够到的那种高度。
有时候我和她谈一小会,有时候谈一大会,我仔细聆听着她前世的记忆,她的记忆带着我翻山越岭,闯过了无数险滩,河流,茫茫林海,每经过一处地方,我就忍不住问:“你是在哪玩的,怎么玩的,和谁玩的?”这些都是心里的谜,好像她从花蕊的心里一下子就变成了漂亮的女孩。她不是百灵鸟,但她会唱歌……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怎么办?”
佛说:“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我问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说:“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我也曾如你般天真。”
我问佛:“为什么总是在我悲伤的时候下雪?”
佛说:“冬天就要过去,留下点记忆。”
我问佛:“为什么每次下雪都是在我不经意的夜晚?”
佛说:“不经意的时候人们总会错过很多真正的美丽。”
我问佛:“那过几天还下不下雪?”
佛说:“不要只盯着这个季节,错过了今冬,明年才懂得珍惜。”
从记忆里走过去,才知道原来的泪水并不是那么苦涩。自己好像弄丢了记忆,在哪弄丢的,丢在了哪儿……这些我的确不知道。走进花园里,我想看看春天发芽了没?花朵开放了没?花朵们和我不熟悉,不愿意用笑脸迎接我。它们哪里知道,我准备了它们,仅仅是女孩喜欢它们。我沉着脸对它们说:“你们暂且忍耐一下,等女孩来了,你们再同时开放……”
胡言乱语4 一千个打火机在流浪
文:杰•大侠
因为你喜欢看我写的东西,所以,即便我写的东西再幼稚,我也会继续写下去。
我再一次弄丢了一个打火机,这次丢在酒吧里,已经是第无数次。曾经有朋友写过文章“一千个佛祖在流浪”,很喜欢这个标题,就拿来用,虽然这篇和打火机没多大关系。
丢过,或者说遗忘过无数个打火机,也在无数个场合捡到过个打火机。如果这个世界是打火机的世界,那人类是载体,这些丢失的打火机是打火机世界的有趣的旅行者,在不同的地方辗转,遇到不同的人。
晚上和朋友R约吃饭,R是大学同学,学生时期有共同爱好-写作,她擅长玄幻小说,我擅长记录心事。曾交换过文章阅读,她写的是十万字故事,我写的是七万字经历。看了她写的东西,暗暗佩服,但从未跟她讲。
令人伤感的是,毕业之后这些年,对于文字,我俩双双放弃。
和R在同一个城市,前两年的交集是一季一次的一起看话剧,今年的交集是一季一次的约饭和酒。对于年岁渐长的我们,酒是个好东西。
精酿啤酒吧,她点了果酒,我点了IPA。超爱IPA(此处感谢英国把印度发展成殖民地)。电影《星运里的错》,服务生说:“你知道唐培里侬发明香槟之后说啥?他说:快来,我正在品尝星星。”
而我,只有在喝到IPA的时候,觉得自己在品尝星星。
敞开心扉的对谈,谈论文学,谈论境遇,谈论初心…日常生活的理论化会带给我精神的愉悦,这种对谈十分难得,在这个年纪,还可以遇到三两可以谈论这种话题的人,是一种福气。
已经忘了怎样开始话题,那就随意吧!
R:“在我的印象里,你总是擅长交际。”
我:“不是的。以前,我很讨厌所谓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觉得那样是虚伪,是拧巴自己。而现在我明白,人是有多面性的,会在不同的境遇下呈现出不同的自己。在酒友面前,我可以插科打诨,肆意放纵,骂脏话;在朋友面前,我是善解人意;在长辈面前,我是乖的代名词;在客户面前,我客观专业又谨慎;在爱的人面前,有些占有欲又幼稚…这些状态,全部都是我。当然,我也有很怂且违背自己的时刻。”
我:“你有安全感吗?”
R:“对我来说,只有两种情况会让我没安全感,一是没钱的时候,二是工作遇到问题。”
我:“这挺好,最起码你有指向性。而我,没安全感是我的底色。对于安全感,看过大部分心理学的书籍来探究原因,大多指向原生家庭。我常常没安全感,其症状之一就是怀疑,怀疑那些对我表达的爱意,甚至怀疑亲情,可能唯一不怀疑的就是友情了,我是一个自我认同感非常低的人。”
R:“所以,我的问题倒是好解决。”
我:“所以,我就只能让自己更努力的去做一些事情,留下些什么,所谓的存在感。在他人的认同下一点点增加自信。我有两个自我,一个向内,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洽;另一个向外,需要在他人的评价里生存。”
R:“年龄越大似乎越包容,包容他人,包容自己,曾经不能理解的行为完全现在可以理解,不知道是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开阔还是更不在乎。”
我:“都有吧!开阔是生命的分母增加,分子不变的情况下只能是越来越被稀释,即所谓的不在意。”
R:“你有看《寄生虫》吗?”
我:“看了,这是一部被过誉的电影,我觉得金棕榈奖更像是颁给奉俊昊的,而不是单单这部电影。宋康昊大叔的演技没得说。就奉俊昊电影来讲,我最爱的是《杀人回忆》,其次是《母亲》,然后才是《寄生虫》。拿去年金棕榈奖提名的《燃烧》来比,我更喜欢《燃烧》。《寄生虫》里所有的隐喻都要演员解释清楚,生怕观众看不懂,给的太多有种太过直白的无趣。
我:“前几天英语课,外教问到: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希望回到什么时候?我突然想到的是刚毕业的时候,如果可以,我会坚持画画和写作,即便是呈现的东西再怎么不好都会坚持去尝试。而不是,多年之后才拾起来。”
R:“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希望回到学生时期,永远保持赤子之心,这些年,我弄丢了的。”
我:“对你来说,什么是赤子之心。”
R:“保持好奇 !”
我:“如果可以,请继续尝试好奇,保持写作。人生短暂,我们总要留下些什么东西。”
R:“毕业之后,曾写过东西,觉得自己写的太差了。”
我:“我也是,那些年放弃写作的的原因是,觉得自己毫无天赋。今年我慢慢发现,艺术更多的是靠努力,而不是天赋,只要我们还爱,就尝试写下去,画下去。”
R:“其实我们是有天赋的!爱,就是一种天赋,要知道,大部分人完全对这方面无感。”
我:“那就继续写下去吧!
那就继续写下去吧……
喝多之后,感官被无限放大,自身之外的世界变得无限模糊。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世界!
这时候,最爱的事情上是戴上耳机,音量开最大最大,这具肉体,完全被音乐击碎,消散在外面的世界里。
宇宙即我,我即宇宙。
以前是听巴赫,巴赫神性,想要与神对话。
现在是范晓萱,沉浸在我萱的声音里,沉浸在自我认同和情爱里。
爱死了范晓萱!
你说,很多事我都没带你做过。我想说的是,只要你来我身边,我会带你做所有你喜欢的事。
你可能不知道,在梦里,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我已经和你经历过这一生的任何事!
看着你发的晚安的信息,想要回复。但怕打扰到你沉浸在有我的美梦里。
在这里对你道晚安!
2019.8.19 0:00
文:杰•大侠
因为你喜欢看我写的东西,所以,即便我写的东西再幼稚,我也会继续写下去。
我再一次弄丢了一个打火机,这次丢在酒吧里,已经是第无数次。曾经有朋友写过文章“一千个佛祖在流浪”,很喜欢这个标题,就拿来用,虽然这篇和打火机没多大关系。
丢过,或者说遗忘过无数个打火机,也在无数个场合捡到过个打火机。如果这个世界是打火机的世界,那人类是载体,这些丢失的打火机是打火机世界的有趣的旅行者,在不同的地方辗转,遇到不同的人。
晚上和朋友R约吃饭,R是大学同学,学生时期有共同爱好-写作,她擅长玄幻小说,我擅长记录心事。曾交换过文章阅读,她写的是十万字故事,我写的是七万字经历。看了她写的东西,暗暗佩服,但从未跟她讲。
令人伤感的是,毕业之后这些年,对于文字,我俩双双放弃。
和R在同一个城市,前两年的交集是一季一次的一起看话剧,今年的交集是一季一次的约饭和酒。对于年岁渐长的我们,酒是个好东西。
精酿啤酒吧,她点了果酒,我点了IPA。超爱IPA(此处感谢英国把印度发展成殖民地)。电影《星运里的错》,服务生说:“你知道唐培里侬发明香槟之后说啥?他说:快来,我正在品尝星星。”
而我,只有在喝到IPA的时候,觉得自己在品尝星星。
敞开心扉的对谈,谈论文学,谈论境遇,谈论初心…日常生活的理论化会带给我精神的愉悦,这种对谈十分难得,在这个年纪,还可以遇到三两可以谈论这种话题的人,是一种福气。
已经忘了怎样开始话题,那就随意吧!
R:“在我的印象里,你总是擅长交际。”
我:“不是的。以前,我很讨厌所谓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觉得那样是虚伪,是拧巴自己。而现在我明白,人是有多面性的,会在不同的境遇下呈现出不同的自己。在酒友面前,我可以插科打诨,肆意放纵,骂脏话;在朋友面前,我是善解人意;在长辈面前,我是乖的代名词;在客户面前,我客观专业又谨慎;在爱的人面前,有些占有欲又幼稚…这些状态,全部都是我。当然,我也有很怂且违背自己的时刻。”
我:“你有安全感吗?”
R:“对我来说,只有两种情况会让我没安全感,一是没钱的时候,二是工作遇到问题。”
我:“这挺好,最起码你有指向性。而我,没安全感是我的底色。对于安全感,看过大部分心理学的书籍来探究原因,大多指向原生家庭。我常常没安全感,其症状之一就是怀疑,怀疑那些对我表达的爱意,甚至怀疑亲情,可能唯一不怀疑的就是友情了,我是一个自我认同感非常低的人。”
R:“所以,我的问题倒是好解决。”
我:“所以,我就只能让自己更努力的去做一些事情,留下些什么,所谓的存在感。在他人的认同下一点点增加自信。我有两个自我,一个向内,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洽;另一个向外,需要在他人的评价里生存。”
R:“年龄越大似乎越包容,包容他人,包容自己,曾经不能理解的行为完全现在可以理解,不知道是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开阔还是更不在乎。”
我:“都有吧!开阔是生命的分母增加,分子不变的情况下只能是越来越被稀释,即所谓的不在意。”
R:“你有看《寄生虫》吗?”
我:“看了,这是一部被过誉的电影,我觉得金棕榈奖更像是颁给奉俊昊的,而不是单单这部电影。宋康昊大叔的演技没得说。就奉俊昊电影来讲,我最爱的是《杀人回忆》,其次是《母亲》,然后才是《寄生虫》。拿去年金棕榈奖提名的《燃烧》来比,我更喜欢《燃烧》。《寄生虫》里所有的隐喻都要演员解释清楚,生怕观众看不懂,给的太多有种太过直白的无趣。
我:“前几天英语课,外教问到: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希望回到什么时候?我突然想到的是刚毕业的时候,如果可以,我会坚持画画和写作,即便是呈现的东西再怎么不好都会坚持去尝试。而不是,多年之后才拾起来。”
R:“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希望回到学生时期,永远保持赤子之心,这些年,我弄丢了的。”
我:“对你来说,什么是赤子之心。”
R:“保持好奇 !”
我:“如果可以,请继续尝试好奇,保持写作。人生短暂,我们总要留下些什么东西。”
R:“毕业之后,曾写过东西,觉得自己写的太差了。”
我:“我也是,那些年放弃写作的的原因是,觉得自己毫无天赋。今年我慢慢发现,艺术更多的是靠努力,而不是天赋,只要我们还爱,就尝试写下去,画下去。”
R:“其实我们是有天赋的!爱,就是一种天赋,要知道,大部分人完全对这方面无感。”
我:“那就继续写下去吧!
那就继续写下去吧……
喝多之后,感官被无限放大,自身之外的世界变得无限模糊。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世界!
这时候,最爱的事情上是戴上耳机,音量开最大最大,这具肉体,完全被音乐击碎,消散在外面的世界里。
宇宙即我,我即宇宙。
以前是听巴赫,巴赫神性,想要与神对话。
现在是范晓萱,沉浸在我萱的声音里,沉浸在自我认同和情爱里。
爱死了范晓萱!
你说,很多事我都没带你做过。我想说的是,只要你来我身边,我会带你做所有你喜欢的事。
你可能不知道,在梦里,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我已经和你经历过这一生的任何事!
看着你发的晚安的信息,想要回复。但怕打扰到你沉浸在有我的美梦里。
在这里对你道晚安!
2019.8.19 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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