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与三天

宋代著名书画家米芾,小时候在私塾馆学写字,学了三年,也没学成。

一天,有一位进京赶考的秀才路过村里。米芾听说这位秀才写得一手好字,就跑去求教。秀才翻看了米芾临帖写的一沓子纸,若有所悟,对他说:“想跟我学写字,有个条件,得买我的纸。不过,贵点,五两纹银一张。”米芾一听吓了一跳,心想,哪有这么贵的纸,这不成心难为人吗?秀才见他犹豫了,就说:“嫌贵就算了,我还急着赶路呢!”米芾求学心切,一咬牙借来五两银子交给秀才。秀才递给他一张纸说:“回去好好写吧,三天后拿给我看。

回到家,米芾捧着五两纹银买来的那张纸,左看右看,不敢轻易使用,于是翻开字帖,用没蘸墨汁的笔在书案上划来划去,想着每个字的间架和笔锋,把字一个一个印在心里。这样横琢磨竖琢磨,竟入了迷。

三天后,秀才来了,见米芾坐在那里,手握着笔,望着字帖出神,纸上却滴墨未沾,便故作惊讶地问:“怎么还没写?”米芾一惊,如梦方醒,才想起三天期限已到,喃喃地说道:“我,我怕弄废了纸。”秀才哈哈大笑,用扇子指着纸说:“好了,琢磨了三天,写个字给我看看吧!”米芾提笔写了一个“永”字。秀才拿过来一看,这个字写得道劲潇洒,大有长进,便故意问道:“为什么三年学不成,三天却能突飞猛进呢?”米芾想了想说:“因为这张纸贵,我怕浪费了纸,不敢像先前那样信笔写来,而是先用心把字琢磨透了……”“对!”秀才打断他的话说:“学字不只是动笔,还要动心,不但要观其形,更要悟其神,心领神会,才能写好。现在你已经懂得写字的窍门了,我该走啦。”说着,挥笔在“永”字后面添了七个字:“(永)志不忘,纹银五两”。又从怀里掏出那五两纹银还给米芾,头也不回地上路去了。

米芾一直把这五两纹银放在案头,时刻铭记这位启蒙老师的苦心教诲。

【多情剑客无情剑】
最近开始读古龙,挑这段说一下浅薄的感想。
一般作者写物是人非,大多会从景或是带有特殊意义的物着手,很少会有写平平无奇的一把椅子的,能写得这么细腻动人的更是少之又少。
当一个人阔别从小长大的故居多年,乍又临其境,瞬间回忆被勾起,昔日过往在脑海中鲜活如画卷。
而对椅子三个阶段的联想,也写出了他的人生经历导致的心境转变。幼童时不经世事,无知懵懂;稍长后开始为人,际遇一帆风顺,觉得这个世界特别美好(不幸福的人都自顾不暇了,是不会同情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的。);再到如今,饱经世事折磨后,内心盛满了悲伤,身上是挥之不去的沉郁沧桑。
当一个人满怀的希望不再是对未来的期许而是停留在孩童时代不要长大的时候,心就开始老了。
单单就这份心境转变来说,谁不是李寻欢呢,大家都是李寻欢[哆啦A梦笑] 世人之情相通。
最后说一点点细节。文中设定李寻欢一家三代探花郎,但不只是干巴巴地提一嘴就了事,在这小段也有体现。小时候的李寻欢,爬到椅子上可以是看书画看诗词看经史典籍,还可以是练字,都能表现出他除了武力高强之外,在文这一方面也十分了得,打小就聪慧。而作者写的却是为父亲磨墨,侧面说明了父亲也是位文人,家里书香氛围浓厚。这就使得“三代探花郎”不只是浅浅浮于表面设定,而是有了细节为佐证。而这处着墨又甚少,很不起眼,也不会给读者很刻意的感觉。

老图书馆有一种说不来的、书墨混着灰尘的味道。
想起来小时候逃素描课,猫在图书馆的日子。白天隔壁办书画展,把石砌的残疾人坡道当作滑梯,一路冲进去凑热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似懂非懂地点头欣赏;周遭围了圈花园,花没有几朵,分不清楚的杂草一路能攀到树干上。我记得掐开了会淌乳白色汁液的“牛奶草”,还有宽大柔韧、拽起来可以扎成玫瑰花的叶片,心里埋着几分忐忑蹲在草丛里,怎么想都是快意。晚上叶与树都披上恐怖的黑衣,被家长吓唬说有蛇出没,于是死也不愿再进去,这时候沿着图书馆一圈慢慢踱,对街羊肉汤馆锅炉声轰轰烈烈,再隔壁的ktv敞着窗,伴奏不扬人声嘹亮每次散步路过,我都免不了要嘻嘻笑着品鉴一遍。
现在想想,环绕着那座老图书馆我有太多回忆,新新旧旧的书籍砌成坚实的围堡,将我的童真,我的最开始的文化印象牢牢护在怀中,我庆幸自己童年曾经过这样一家图书馆。
之前回家,开发区新兴了一间更大更宽敞的图书馆,书店文具咖啡区一应俱全,不可谓不豪华气派,老图书馆也渐渐沉没在许多和我一样,曾受益于她的人心中。
我永远不会忘记小小的自己第一次手握着30元换来的阅览证,顺着旋梯一步一步走进阅览室,望见窗明几净下安静的人群安静阅读的情形。像是一场朝圣,那是我心中对于“文化人”最初的印象。#图书馆[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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